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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乞也第一次從盧乘風那裡知道,這乳娘就是專責人藥的人選。

  人藥!勿乞對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分了解。

  草草的安排了一下隨行侍女僕婦,就有易衍派人來邀請盧乘風赴宴接風。

  接風宴就安排在了城守府的內堂上,出息的人包括了易衍以下小蒙城的所有大小官員,亂雜雜的足足有兩百多人。作為盧乘風的門客,勿乞自然也有資格出息,在易衍的親自接待下,他坐在了盧乘風身後的一條台案後。

  寬敞的內堂足夠容納四五百人聚會,正中一張條案,易衍艱難的盤坐在條案後。兩側分別是典軍、典吏、典民、典刑四大官員的席位。除開盧乘風身後只有勿乞一人,其他三人的身後都有門客三五人到十餘人不等。

  除開這五位,其他的官員按照官職高低,在大堂中一左一右分成三列,總共排成了六列條案。

  勿乞打量了一下面前這張長三尺許寬一尺半的條案,重木製成,上面鎏了數十層明漆,光可鑑人。漆面上用金絲銀線鑲嵌了細密的幾何花紋,很是端莊大方卻又富麗堂皇。

  宴會的內堂是紫檀木鋪的地板,每人坐下都是一塊厚重綿軟的羊絨毯子,很是溫厚舒服。堂內有兩排大柱,是整根的金絲楠木雕成,雕龍畫鳳、流光溢彩,富麗之氣撲面而來。

  內堂的天花板也是用紫檀木吊頂,上掛數十燈籠,照得大堂燈火通明纖塵可見。在內堂四周角落裡,還矗立著樹枝型的燭台,明晃晃的大蜡燭燒得正旺盛。也不知道是蠟燭中混了什麼香料,空氣中流動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暖香。

  剛剛在典軍府,勿乞洗了個澡,用頭巾將光溜溜的頭包了起來,身上也換了一套舒適寬鬆的絲綢長袍,腳下踏著一雙溫軟的布靴,此刻被那空氣中的暖香一熏,熏熏然只覺得想要睡去。

  易衍的做派很奢華,但是勿乞很欣賞這種奢華。最少,比蒙村的條件要舒服得多。勿乞不是苦行僧,能夠讓自己舒服一點,他為什麼一定要吃苦呢?

  用力挺了一下腰肢,勿乞端坐在盧乘風身後,不斷地打量著大堂內坐著的其他官員。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盧乘風的身上,不斷地向盧乘風展示自己燦爛的笑臉。至於勿乞,除了幾個站在一旁的小侍女在偷偷摸摸的打量他,倒是沒什麼人注意他。

  猛不丁的就聽到了易衍的鼓掌聲,他大聲喝道:「人都來齊了?酒來,酒來,讓我們為盧典軍接風洗塵。自溧陽到小蒙城,一路辛勞數千里,盧典軍想來是辛苦了!」

  數百名侍女宛如穿花蝴蝶一樣從堂後走出,在眾人面前布上了一個青銅酒爵,注入了噴香的美酒。

  眾人齊齊舉杯,紛紛向盧乘風高呼道:「盧典軍一路辛勞,一路辛勞呀!」

  盧乘風舉起酒杯,笑呵呵地站起身來向眾人謙遜了幾句,一通膩味的客套話後,眾人才將美酒飲下。

  易衍又是一拍手,侍女們這次端上了各色美食,一碟碟一碗碗儘是山珍海味各色奇珍,每一碟每一碗分量不大,但是品種極多。異香飄逸四方,令人聞之而食指大動。

  勿乞已經好幾天沒吃上一頓正經飯食了,看得眼前的美酒佳肴,他急忙抓起筷子,夾起一塊明黃色顫巍巍彈性十足的鹿筋塞進了嘴裡。肉香濃郁,汁水豐腴,果然是美味得很。

  正在享受嘴裡佳肴,大堂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一個青銅酒爵被狠狠地丟在了地上砸成了一塊兒銅餅。

  端坐在典吏官易行身後的一條彪形大漢站起身來,手指勿乞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山林野人,懂不懂規矩?大人們都還沒有發話,你就在旁邊吃上了?」

  堂內眾多人齊齊望了過來,勿乞嘴角一點油水正緩緩滴下,在燈光的照耀下煞是醒目。

  滿堂寂靜,隨後一陣鬨笑傳來。

  第017章 法器

  滿堂大笑,都是在嘲笑勿乞不知禮行為魯莽放肆。

  勿乞咀嚼著鹿筋,冷眼望著那彪形大漢。他清楚地看到了典吏官易行眼裡的得意之色,他突然明白,就算自己沒有任何的失禮,怕是這大漢都會站起身來挑釁自己。自己的這行徑,這是恰恰給了人家一個最合理不過的挑釁藉口罷了。

  冷眼望了那大漢一眼,又瞪了一眼典吏官,勿乞又夾了一塊熊掌塞進了嘴裡。

  咀嚼著熊掌,勿乞含糊不清的冷笑道:「我吃我的,干你屁事?」

  眾人再次放聲大笑,勿乞的言語粗魯,又給了他們一個嘲笑他的最好理由。那挑釁的大漢得意洋洋的昂起頭來,隆聲大笑道:「果然是山林之人,不懂禮數。真不知你是怎樣混入這裡的!」

  猛不丁的,盧乘風輕咳了一聲。

  一聲咳嗽,滿堂寂靜,就連剛才笑得渾身肉都快要飛起來的易衍都急忙閉上了嘴。

  盧乘風緩緩站起身來,冷冷淡淡的朝眾人望了一眼,低沉有力地說道:「勿乞是乘風救命恩人,無他,乘風在城外已經被刺客所殺。如今他是乘風首席門客,是乘風帶他來赴宴,諸位有何意見?」

  除了易衍和他的三位族人,其他的大小官員同時低下了頭,沒有一人敢看盧乘風一眼。

  盧乘風淡淡地笑了笑,他也拿起了筷子,夾起了幾片肉塞進了嘴裡,放肆的咀嚼起來。

  「盧某一路風塵,見了這美酒佳肴也是心動得很,故而失禮吃了幾塊,誰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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