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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蔥香爆炒的肉片是簡寧的新寵,一連吃了三天,頓頓都要,後來岳七嫌這麼吃單調,又琢磨出蛇肉羹和烤熊筋。這烤肉的簽子是岳七特意削的竹籤,只是這簽子略微寬大些,上面串的熊筋也是大塊大塊的。不像簡寧以前在現代吃的小竹籤烤肉,簽子小,肉也窄窄薄薄一點,不夠慡快。

  他們調料是真的單調,可岳七就有本事,將肉烤的原汁原味的好吃。熊筋勁道,吃到嘴裡先是有點焦,然後q彈,有嚼頭,一口下去,筋上還帶點肥肉,嫩的跟一包水一樣,油滋滋的,也不肥膩,特別慡。

  於是簡寧的新寵換了----蔥香爆熊肉就成了舊寵,新晉的愛寵就是烤熊筋了。

  倆人是吃飽了就進山,也不打獵了,反倒找一些冬筍野菜果子之類的,或者消耗下沒出揮灑的精力,畢竟熊肉吃多了真的是燥的慌,可簡寧特別愛吃肉,就是岳七這個冬天,都胖了一些,個頭也躥了一截,簡寧暗搓搓笑,八塊腹肌都成六塊了。

  為了不讓腹肌成為一團,簡寧每天出洞亂躥,岳七害怕簡寧出事,就跟在後面跑。岳七高了壯了,簡寧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顯現出塔拉的威風了,身體更狹長了,四肢更有勁修長了,一雙眼睛,有時候看向獵物的時候,帶著他自己都不知道冷冽氣勢。

  原本小貓糰子一隻,一個冬天,簡寧突然發現自己長大了。這還是有天,他跟岳七玩,突然來了興致,往岳七腦袋上跳,結果差點把岳七的脖子壓壞,自己窩在上面,腦袋橫出去半截,後頭也多了一截,他自己窩的不舒服,岳七更別提了。

  現在簡寧的樣子,有點像小豹子,不過他的毛是白的。

  山上雪慢慢化了,洞裡掛了不少肉串,全是岳七這個冬天琢磨出來了,有點像燻肉,硬邦邦的,但總不能浪費。

  這天早上,岳七鍋里熬著蔬菜紅薯雜燴粥,一開門,突然看見橘色的太陽,暖洋洋的,照she在洞口,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冬天過去了,像是一夜之間,萬物甦醒,簡寧發現,山里積雪殘留的地兒,竟然能看見雜糙嫩嫩的芽子。

  空氣還殘留著冬天的冷冽,樹木都是光禿禿的,可能感受到隱隱的勃勃生機,簡寧穿梭在樹林裡,速度很快,骨子裡的力量就像那破雪的雜糙一樣,在慢慢的增長。

  出了年的第一件事,就是村子裡的英雄們下葬。

  棺材已經打好了,村里老手藝將木頭刨的光滑平整,刷了一層清漆,樣子也是簡簡單單的,屍體放了一個冬天,難免有味,可沒一個人嫌。

  岳家村的祖墳地兒在河流下游的一個矮山上,村裡的所剩的男丁都去挖坑了,不過一天,原本稀疏的墳包,一下子多了二十多個,看得人心疼。

  這裡面有的才十八,剛剛成年。

  花嬸的妹妹哭的嘶聲裂肺,一聲聲叫著兒子的名字,等下完葬,死了孩子的家庭,看岳仁青和岳三嫂都帶著憤恨。

  岳七這一刻真的看不懂人心了。

  第三十一章

  岳根叔鞣製的皮子出來了,又軟又亮,整個皮子不規則,長兩米左右,寬一米六七左右。岳七拿回來,就鋪在石板上,一冬天雖然鋪著被褥,但石板還是冰冷和硬,現在有了軟和的皮子,簡寧就在上面打滾不下來了。

  岳七拿著被褥拆晾在外頭,他打算去趟鎮上,“我去鎮上,你好好看家。”

  簡寧其實經歷了那場災星後,不愛跟人相處了,起碼不愛跟村里人過多交流。尤其現在他也知道自己外貌變化太大了,岳七沒錢沒勢的,出去一趟萬一給岳七引來亂子呢?!還是山頭逍遙自在,因此乖得不成,點頭,揮爪。

  “等我用熊膽熊鞭換了錢,回來給你買好吃的。”岳七像是哄小孩那樣說著。

  冬天的熊瞎子,除了現在掛在牆上的肉,都進了兩人的肚子,尤其是熊掌,岳七以前看書,知道這個寶貝,要是沒封山,還能賣個好價錢,不過看見糰子一雙眼亮晶晶的盯著瞧,岳七就給燉了,吃原汁原味。餘下的幾樣寶貝的,熊膽能做藥材,岳七請教了岳五一番,將熊膽做成了藥材,方便保存,連帶著還有熊1鞭。

  這次去鎮上,岳七就帶著這兩樣。岳六同行,要去鎮上藥鋪抓點安胎藥,雖然養了一冬天,媳婦兒面色紅潤了,五哥都說沒問題就是虛了些,還要再養養,岳六不放心。

  倆兄弟也沒借牛車,背著竹筐,徒步往鎮上去了,腳步快,天也涼,兩個時辰就到了鎮門口。倆人先去了鎮上的藥材鋪子,熊膽熊1鞭確實是稀罕東西,尤其鎮子偏僻,難得能收到野生的熊瞎子東西,給的價錢也算公道,畢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窮富之分,鎮上的老爺要是知道有熊1鞭,一定願意花高價買回去的。

  熊1鞭處理的好,老闆開了十八兩銀子,熊膽給了二十兩銀子。一下子得了三十八兩銀子,擱普通農家,蓋個闊氣的小院子,還夠富裕不少。岳六也為小弟高興,等買安胎藥,岳七就順手付了,岳六不要,岳七有些嚴肅,叫了一聲六哥,岳六就知道小弟意思了。

  難不成還真的生分了?

  “六哥,我想去鎮上衙門看看。”岳七道。

  岳六見小弟面容肅立,瞬間就知道這是去問問屠村山匪的消息,他們報了官,縣令杭大人也不知道查的怎麼樣了。不過鎮裡與清泉縣太遠,只能跑鎮上衙門問問。

  縣令七品,一個縣子下又有不少鎮子,鎮上的衙門小一些,辦一些雞毛蒜皮或者張貼通告等等雜務,縣丞官九品,是最小的了。鎮下又有各個大大小小的村,要是有的大村子人多了,比如三個村合成一個,那還要選個裡正,里正下有村長。只是里正和村長都不是官,不食朝廷米祿。

  如今鎮上的縣丞,是本鎮上一個秀才捐的官,當了幾十年了。岳五嶽六不知道縣裡或者別的鎮情況,他們覺得這位縣丞大人挺好的,也沒戲文里什麼搶占民女之類的惡行。

  衙門建在鎮上正街最北面,一進一出的小院子,前頭是衙門辦公的,後頭是縣丞的家,鎮裡的衙役也就十個,平時五人一換上工。衙門外頭有些破舊。倆兄弟到了,就看見有位衙役大哥正在敲鑼,念張貼在衙門門口的告示。這裡每隔一個時辰念一遍,為了不識字的百姓。

  這會已經念了一半,岳七一聽屠村的山匪,頓時面色一肅,岳六早都急了,擠在最前面,可他識字有限,僅認識自己的名字,於是就專心聽完衙役的後半段話。

  等衙役念完了,岳七沒看告示,衝著衙役拱手叫大哥留步,“這位官差大哥,在下岳七,是受了害的岳家村村民,想問問,這次捉住的山匪中,臉上可有一道疤的?”

  布告上只講了什麼時候捉住的山匪,系何人,共多少人,秋後斬立決等,並沒有山匪的畫像,而且布告上山匪人數也不對,當初溜走時,起碼有二十人,可現在只捉到了六人。

  鎮上的縣丞人不錯,手下的衙役也不是暴脾氣,尤其聽聞岳七是岳家村的人,原本想一兩句打發了,現在也可憐岳家村村民,聽說死了二十多男丁,好聲好氣道:“這次捉到山匪的是縣裡杭大人功勞,只發布了告示,人也在縣衙牢里看管,具體的不知道,你要是想打聽,要去縣裡才成。”

  岳六有些急,“官府沒有出畫像嗎?”

  衙役也不生氣岳六的急脾氣插話,“沒有畫像的,人都捉住了,還要畫像做什麼。”

  岳六還要再問,岳七攔住了,“敢問大哥貴姓?”

  衙役見岳七說話規矩,又有點書生意思,一時也拿不住岳七有沒有功名身份,報了自己名字,“劉毅。”

  岳七也不廢話了,從懷裡摸出一兩銀子,遞給劉毅,“劉大哥跟縣裡衙役公事來往,勞煩劉大哥以後注意些,我只想知道被捕的山匪六人中,可有一人臉上有疤,叫什麼,在逃的還有多少人。”

  鎮上的衙役一年也就三石米祿,年奉六兩銀子。一石米相當於一百斤米出頭,一兩銀子卻能買兩石米,可見這個時代銀子的購買力。一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就像岳七說的,鎮上和縣裡經常有文書往來,尤其這個山匪屠村案,因為事發在三元鎮上,山匪又沒捕捉完,後期還會有官事往來,衙役們喝個酒,聊個天,就能問出的事情,岳七托著話並不是什麼秘密,因此劉毅在心裡掂量了一二,就接了銀子。

  “成,岳兄弟等著,約莫十日後我會去趟縣裡,到時候我再打探打探。”劉毅接了錢,慡快道:“我家就住在西巷末大柳樹東門那戶。”

  岳七道過謝也不再說什麼,跟著岳六往回走,又在鎮上買了些糕點、布料、白米,還有醬油,等出了鎮上,岳六才問,“我們自己去縣裡就成了,為什麼還要給那個劉毅一兩銀子。”

  岳六心疼銀子,也不解,但剛才岳七給的時候,岳六也沒說話插手。

  “咱們去縣上要租騾車,還有住宿吃飯,就算到了,沒有人也打聽不出來什麼,縣裡跟鎮上不一樣,縣裡大。劉毅他們是出公差,住宿路費都不要錢的。”岳七一一解釋,“一兩銀子不算多,劉毅請人喝杯酒,還能余點錢的,最關鍵,六哥你捨得家裡的六嫂?”

  岳六說的嘿嘿一笑不好意思了,“你說的對。”可又想到什麼,反過來打趣了句,“我看你也是捨不得糰子吧?”

  岳六笑笑,當做默認了,去縣城來回起碼六天,糰子不愛吃生的,他不在,糰子還不知道怎麼跟他鬧脾氣呢!

  回到村里已經天黑了,岳七經過岳家院子門口,看見德玲德慶在門口玩,見了他,有些怯怯的叫七爺爺,岳七給倆孩子招手,想分孩子一點糕點,沒想到德玲德慶轉身就跑回院子了。

  岳六有些氣,他聽媳婦兒說過幾句,徽娘教孩子胡話,說大侄子是小弟害死的,他本來還不信,說了媳婦兒兩句,大侄媳婦兒不是這樣的人,可能大侄子沒了,情緒不太好,多體諒些,沒想到竟然把孩子教成這樣了。

  岳七臉也有些不好看,畢竟才十七歲,只是見岳六氣轟轟的,不在意道:“六哥,我先回去了,這紅布和糕點你給六嫂拿回去。”紅布就是給六嫂買的,糕點買的多分了一包給六嫂。

  岳六不要,岳七愣是塞到岳六背後的竹筐里,轉身就走了。

  等岳七背影慢慢消失在陰影里,岳六才背著筐回家。飯已經吃完了,給岳六留在鍋里,一碗稀湯寡水的稀飯和兩個已經冷了的窩頭。

  自從岳大嫂病了後,家裡的飯就是岳三嫂做,只是岳三嫂有些摳,鍋里捨不得擱東西,尤其最後剩的,苞谷碴子都撈的乾淨,只剩湯了。岳六看了那碗剩的湯一下子就沒胃口了,又想著媳婦兒就吃這沒油水的,頓時面色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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