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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魏母喝道,“彥洲只是被壞人拐賣,才會離開他的親生父母,你還要我講多少遍?”

  魏彥潔愣了一下。

  阿婆對她的嬌寵,和魏母一貫以來對她的愧疚感,讓魏彥潔的自我感覺極度膨脹;而現在母親竟然用這樣嚴厲的語氣跟自己說話,這讓她完全承受不了。

  “呵呵,我說你兒子你心疼了不是?那我呢?啊?我呢……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既然你不想管我,當初又為什麼要生下我?啊?你說啊……”魏彥潔越說越激動,上前伸出手,想要拽住魏母的胳膊,和她好好理論一番。

  許佳期眼前手快地上前一步,側過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魏彥潔,勸道,“彥潔姐,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媽正病著呢!”

  魏彥潔被她一擋,整個人就往旁邊踉蹌了一下,心中更是氣憤,罵道,“……貝戔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你教唆的!你說你也就只有這張臉長得好,那身體裡頭裝著一顆爛透了的心肝!你和你男人為了得到我爸媽的財產,就想出這麼陰損的招?”

  許佳期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情,現在彥洲和爸爸已經去查了……真相到底怎麼樣,等他們回來以後就能知曉,你又何必在這兒為難媽?”許佳期朗聲說道。

  “我呸!”魏彥潔叉起了茶壺手,罵道,“有那個野種在,我爸還能查到什麼?哼!白的也會被說成黑的……”

  “啪!”

  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音響了起來。

  魏母,姨母和魏彥潔頓時呆住了……

  許佳期暗恨魏彥潔嘴裡不乾淨地罵著野種和貝戔人,剛才本來已經拼命忍住了,可這會兒又聽她罵了一聲野種,不禁心中惱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扇了魏彥潔一記耳光!

  魏彥潔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何況許佳期這一記耳光還用盡了全力,魏彥潔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臉龐也火辣辣地像是完全麻木到失去了痛覺……

  她紅了眼,“嗷”的一聲就朝許佳期沖了過去!

  這是許佳期前世今生以來第一次與人動手,莫名就有些心虛。

  而見魏彥潔像瘋了似地朝自己沖了過來,這讓許佳期覺得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

  但人一緊張,注意力就變得高度集中。

  當魏彥潔剛一衝到許佳期身邊時,她立刻往旁邊險險一避……

  魏彥潔的身材稍矮微胖,一旦卯足了勁兒朝前衝去,就有些收不住了。

  而許佳期再這麼側身一讓……魏彥潔就狠狠地撞到了牆上!

  方才挨了一巴掌,這會兒又被撞得眼冒金星,魏彥潔忍不住悲從中來,大哭道,“媽!媽你看她……你看啊!你這是要聯合外人,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活活逼死啊!我,我今天就不活了!我成全你,我,我死給你看……”

  說著,魏彥潔便作勢要朝病房外頭跑去。

  許佳期深知她的脾性,就站在原地沒動。

  但姨母卻害怕鬧出事來,連忙上前抱住了魏彥潔,勸道,“彥潔!你這是幹什麼……”

  這麼一交手,許佳期明白過來魏彥潔其實也就是個紙老虎,不由得膽子大了好些,站在一邊閒閒地說道,“彥潔姐,你這麼虛張聲勢,到底在怕什麼啊?”

  魏彥潔怒道,“我怕什麼!我有什麼好怕的!我有名有姓有父有母的,我跟你男人一樣嗎?”

  “既然你不怕,那就跟媽去驗個dna吧!也好還你一個清白。”許佳期不動聲色地激惱魏彥潔。

  魏彥潔果然怒道,“驗就驗,誰怕誰啊?咱們現在就去!”

  她轉過頭,惡狠狠地對魏母說,“我告訴你……今兒驗過dna之後,以後就別想讓我管你!你不是我媽!你不配當我的媽,以後你就抱著那個……那個……”

  方才因為罵魏彥洲是野種,所以吃了許佳期的虧,這會兒魏彥潔也不敢再說野種什麼的,就含含糊糊地說道,“……你就抱著那個撿來的路邊貨過日子吧!從今往後我跟你一刀兩斷!”

  魏母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魏彥潔,搖了搖頭,萬念俱灰地說道,“你從來也沒當過我是你媽。”

  她的語氣心酸又悲傷。

  過了一會兒,魏母這才下定了決心,發號施令道,“佳期過來扶著我,咱們現在就去鑑定科,去做親子鑑定!”

  魏彥潔並不太清楚確切的前因後果,所以心中並不畏懼驗不驗dna。

  她只是特別憤怒。

  ——母親讓這個貝戔人過去攙扶她,親疏關係一目了然。

  魏彥潔冷冷地哼了一聲,對母親說道,“以後……你不要後悔!”

  魏母面無表情。

  魏母住院的這家醫院,就有公檢法機構指定的物證鑑定科,是可以做親子鑑定的。

  於是魏母就打了個電話給醫院的院長。

  很快,就有個小護士過來引路,帶著四個女人去了鑑定科。

  魏母本就在病中,還強撐著抽了血,幾乎虛弱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而魏彥潔抽完血之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看都沒有再看她母親一眼。

  許佳期去找了個輪椅過來,把魏母推回了病房,跟著又趕緊請了醫生過來替魏母查看情況……等她將魏母安頓好了以後,天都快黑了。

  姨母見魏母實在是一副不太好的樣子,就跟許佳期商量了一下陪房的事兒;兩人約定許佳期守今天晚上,姨母則明天上午過來接她的班兒。

  姨母自己也有家庭和外孫要照顧,商量好了以後就匆匆地走了。

  許佳期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父母,通報了一下婆婆這邊的情況,又說自己今晚要陪床,寶寶貝貝就拜託父母照顧;許家父母則讓她安心照顧婆婆,不用為家裡擔心云云……

  ☆、53|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話說魏彥洲開著車,與父親一起遠赴黃細嬌女兒,秀姨媽的家鄉。

  秀姨媽比魏母年長几歲,今年六十五了,如今已身形佝僂,滿頭白髮……

  見了魏父,秀姨媽的眼神有些閃爍。

  “表妹夫,你來了啊?阿嬌最近怎麼樣?阿媚好不好?這就是你收養的那個兒子吧?哎呀我們都只聽過沒有見過……長得可真俊啊……”秀姨媽嘮嘮叨叨地說道,眼神卻不敢直視魏父。

  “秀表姐,這山長水遠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兒,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了什麼事兒來的,”魏父開門見山地說道,“麻煩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秀姨媽呵呵笑道,“……表妹夫,阿嬌怎麼沒跟著你一起來玩?還有阿媚兩口子呢?我聽說啊……阿媚去年也當外婆了是不是……”

  見秀姨媽故意裝糊塗不認帳,魏父冷笑道,“秀表姐,我今天可不是平白無故找到你這兒來的,你還好好說說……當年你到底做了什麼缺德事兒?如今你也已經兒孫滿堂,還請你看在兒孫們份上,為了子孫後代們……多積點兒德吧!”

  秀姨媽頓時勃然變色。

  鄉下人講究六道輪迴,因果報應。她受盡了生活的磨難,如今已經活了六十多歲,這輩子是夠了……可她年逾四十歲的大兒子前幾個月剛剛摔壞了腿變成了殘疾人;小兒媳又一連生了兩個閨女,去年小孫女兒去河裡玩時還溺水身亡了……如今小兒媳肚裡又懷上了一個,也不知是男是女……

  這不由得讓她想到了幾十年前發生在黃阿婆(即魏母的母親黃艷嬌,下文同)家的那樁秘事。

  而如今黃阿婆已經去世,這樁秘事說起來也擾不到已經化成灰的黃阿婆,自己又何必因為這件事情而損了自家子孫後代們的福氣呢?

  秀姨母深呼吸了幾口氣,立刻做出了決定。

  “表妹夫,你也別著急,也別惱,你和我這大外甥先在院子裡頭坐一坐,我去給你們沏壺茶,”秀姨媽說道,“我會把那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魏父原本只是想用狠話來誆一誆秀姨媽的。

  但見秀姨媽擺出一副要長談的架勢,他的心卻陡然沉到了谷底。

  秀姨媽沏了一壺自家做的大葉茶,又擺了一碟子鹽水花生,然後就與魏氏父子一起坐在院子裡,將她當年親身經歷過的那件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魏彥洲不動聲色地打開了錄音筆……

  那一年,秀姨媽的丈夫患上了腎結石。

  在鄉下用土方治了幾年卻始終不見好轉,而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秀姨媽趕緊借了一筆錢,陪著丈夫去了a市,去投靠那裡的黃阿婆。

  正好黃阿婆夫婦兩個剛剛才從w市回來,抱回了一個秀氣可愛的小閨女……

  秀姨媽為了要節省開支,就沒捨得讓丈夫去住院,只能厚著臉皮一直借住在黃阿婆家,夫妻兩個每天一早去醫院吊一天針水,晚上就回黃阿婆家借宿。

  秀姨媽看得出來,黃阿婆還是很疼愛那個一歲不到的小閨女的;但是黃阿婆不怎麼會帶孩子,秀姨媽在黃阿婆家住了大半個月,眼睜睜地看著白白胖胖的小閨女慢慢變得面黃肌瘦……

  有一天大清早,秀姨媽夫妻倆還沒起床呢,黃阿婆突然披頭散髮地衝到了她的屋子裡,直嚷道,“秀,秀啊,你快去我屋裡看看,彥潔她,她這是怎麼了……”

  秀姨媽不明所以,跟著黃阿婆跑到隔壁屋裡一看,卻看見那個奶娃娃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腦袋旁邊還擺著一個剩下半瓶奶的奶瓶……小彥潔還大大地張著嘴,裸露在衣服外頭的皮膚顏色是青紫青紫的,而且全身都已經冷得發僵。

  秀姨媽顫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孩子的鼻息……

  ——那可憐的孩子分明就已死去多時了!

  秀姨媽驚駭萬分地大叫,“哎喲!可不得了啦!出了人命啦……”

  黃阿婆夫婦頓時勃然變色。

  黃阿婆大哭了起來,“這好好的,怎麼孩子就,就沒了呢?半夜她還吵奶吃,我還給她沖了奶米分的……怎麼會這樣呢?”

  秀姨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上前仔細查看了一番。

  她隱約記得在她們鄉下,就曾經發生過母親半夜給孩子餵奶,卻不慎將孩子活活悶死的慘劇……

  而見小彥潔的嘴邊和鼻腔里都有些嘔吐物,小嘴兒還張得大大的,這分明就是在吃奶的時候,不小心被大人的身體或者被子枕頭什麼的壓到了,所以無力掙扎的小彥潔被活活嗆死,或者是悶死了!

  秀姨媽又問道,“姨媽,昨兒個晚上,彥潔是幾點鐘起來吃奶的啊?怎麼我和長壽(秀姨媽的丈夫)都沒聽到動靜呢?”

  黃阿婆泣道,“我也不知是幾點,她一直鬧一直鬧,我困得狠,也不想去沖奶,就拍了她好幾巴掌,可她還鬧……最後沒辦法,我就去給她沖了一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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