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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彥洲很晚才回來。

  許佳期都已經睡了一覺了。

  聽見他推門而入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見他站在浴室門口正在脫西裝外套,還隱約聞到些酒氣,便有些擔心,問道,“怎麼才回來……唔,你喝了酒還開車?”

  他轉過頭看著她,答道,“……沒開車,車子停在酒店了,我打車回來的。”

  許佳期這才放下了心,嫌惡地捂著鼻子說道,“快把頭髮也洗了,還要刷牙!對了……你換下來的衣服要拿到外邊陽台上去……哎,廚房冰箱裡給你留了雪梨水,快去喝了醒醒酒。”

  他老老實實地“嗯”了一聲,穿著條大褲衩抱著一堆剛換下來的衣服去了陽台,跟著又去廚房裡喝了冰凍雪梨水。

  方才睡了一覺過後,許佳期的腦子反而有些清醒了。

  她還惦著滿月宴上那個扔下巨額紅包又不肯留名的黑衣男子,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好不容易等魏彥洲洗完澡,穿著拖鞋從浴室出來了,她才趕緊問道,“哎,你問到那個人是誰了沒有?”

  他愣了一下。

  “你怎麼還沒睡?”他放輕了腳步,快速走到床邊,翻身上床。

  她道,“睡不著……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他便又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推門去客廳倒了一杯溫開水回來。

  許佳期剛把杯子湊到嘴邊,突然想起喝了酒的人容易口渴,便又將杯子遞給他,“你先喝……”

  他搖搖頭。

  她卻不為所動。

  他終於敗下陣來,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水。

  許佳期這才將杯中剩下的水一飲而盡了。

  他接過她手中的空杯子,將空杯子放在床頭柜上,然後翻身上床將她擁在了懷裡。

  “我爸媽也不認得那個人,”魏彥洲低聲說道,“但我看到魏彥潔好像有點兒緊張,我爸也注意到魏彥潔的表情了……但願不要跟上次一樣,是張少勇打著我媽的幌子又在外面招搖撞騙……”

  許佳期嘖嘖稱奇。

  當然最好不是。

  不然的話,她很難想像得到……張少勇一邊明目張胆的搞外遇,一邊如此輕視妻子魏彥潔,居然還有臉面扯著丈母娘是衛生局科長的旗子到處騙錢。

  魏彥洲道,“這事兒只能靠我爸媽自己去查了。”

  許佳期趴在他懷裡,道,“張少勇真無恥!還有……你姐姐我也不喜歡。”

  他“嗯”了一聲,說道,“咱們少跟他們來往。”

  她想了想,覺得現在是個討論的好時機,便將那日媽媽的擔憂說了出來,“你說……你姐為什麼死活不離婚啊,她在等張少勇把財產全部都轉移完嗎!”

  魏彥洲也很討厭魏彥潔這個人,聞言便不悅地說道,“誰知道她的腦迴路是怎麼長的!其實她就是被阿婆慣壞了……阿婆在世的時候,一直圍著她轉,所以她就認為全世界都以她為中心……恐怕這會兒還在等著張少勇回心轉意,然後求著她,用八抬大轎把她給請回去呢!”

  許佳期默然。

  想了想,她才說道,“那萬一……張少勇真的把財產什麼的全部轉移掉了,你姐姐淨身出局怎麼辦?她會不會跟你爭……”

  魏彥洲在滿月宴上喝了不少酒,對著妻子也是毫不設防,因此便直接說道,“她要爭……那就全給她呀,她本來就是爸媽的親生孩子……再說了,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過父母什麼東西,他們雖然是我的養父母,但也是辛苦把我養大,還供我念書,這個情……我會記一輩子的。”

  說著,他又補充道,“就算他們一分錢都不留給我,我也感激他們。”

  許佳期突然抿嘴一笑,“我也感激他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收養了你,又把你從w市帶到a市,可能我就遇不到你了。”

  魏彥洲愣了一下。

  一種酸酸漲漲的感覺突然填滿了他的心房。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許佳期在他懷裡蹭了蹭,悄聲說道,“哎,你說,要是……你姐不滿意你爸媽那點兒家底,又看上了咱們的公司,那怎麼辦?萬一她說咱們開公司的錢是你父母出的,只要是你父母的錢她就有繼承權呢?”

  魏彥洲啞然失笑。

  “你想什麼呢!”見她蹭了蹭剛剛被自己吻過的地方,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在她額頭那兒又重重地吻了一下,這才說道,“大不了咱們跟她對簿公堂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告我了……不過,從法律的角度來說,誰主張誰舉證,她要是覺得我們開公司的錢是我爸媽給的,那她拿出證據來啊!再說了,咱們有股東出資證明,那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著你的股東份額,而且我還存有你爸爸從他帳號里把錢轉到我帳號里的匯款單……這些都是咱們的證據啊!”

  許佳期笑了起來。

  她再一次把頭低了下去,在他胸口的柔軟睡衣上蹭了又蹭。

  他有些不滿意了。

  ——你什麼意思啊,嫌棄我麼!

  魏彥洲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向自己。

  昏暗柔和的燈光映在她姣美的面容上,顯得她那粉潤嬌嫩的櫻唇格外誘人。

  他靜靜地看著她,眼裡似乎燒起了兩小撮熊熊燃燒著的火焰。

  魏彥洲突然直直地朝她壓了下去,含住了她那柔軟的唇,並輾轉反覆地吸吮著……

  他將她所有的不滿盡數吞入了腹中。

  ☆、47|東窗事發

  因為許佳期的示警,魏氏夫婦很快就對在孫子孫女的滿月宴上,那個一擲萬金又不肯留名的黑衣人起了疑心。

  一番仔細地檢查之後,魏氏夫婦終於在那個超級紅包的封口處找到了一個用鉛筆寫的,幾個毫不起眼的小字——“陸壬意敬上”。

  那個黑衣人的身份終於水落石出。

  此人名叫陸壬意,承包了a市城鄉結合部的一個鄉衛生院,機器設備已經全部都買下來了,但因為資質達不到政策所規定的要求,所以衛生局這邊一直遲遲不肯批覆。

  陸壬意走投無路,聽說有個叫張少勇的人是衛生局魏科長的女婿,而且為人最講義氣,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送了十萬塊錢給張少勇。

  可是,起先張少勇還會偶爾跟他說說目前的進展,可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張少勇就再也不接他的電話了……

  陸壬意終於按捺不住了。

  他打聽到魏科長最近添了一對龍鳳胎孫子孫女兒,陸壬意就想著張少勇做為魏科長的女婿,丈母娘抱孫子他不可能不去喝喜酒;那麼自己也應該要在魏科長面前露個臉,免得張少勇和魏科長把自己的事兒給忘了。

  可等他到了魏府彌月的現場以後,這才隱約聽賓客們說張少勇最近正在跟魏科長的女兒鬧離婚!

  陸壬意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他不關心張少勇會不會跟魏科長的女兒離婚,他關心的是他那已經交出去的十萬塊錢,以及鄉衛生院的批文到底能不能辦下來!而他又已經投了很多錢到鄉衛生院,這批文一天下不來,他的鄉衛生院就沒辦法正常營運……拖上一天就要虧不少錢!

  萬般無奈之下,陸壬意只能將早就準備好的四萬塊錢當做禮金,為了怕在場的人懷疑,他借了支鉛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希望以此來提醒魏科長,他陸壬意的事兒可得早點兒解決……然後,他將那個超級紅包一扔,就匆匆走了。

  知道了這一切之後,魏氏夫婦的心拔涼拔涼的。

  上次張少勇也是打著魏母的名號,威逼利誘製藥一廠,謊稱能幫製藥一廠解決藥品定價問題,從而拿下了高金額的合同;可這一次,他又騙了陸壬意的錢……

  誰知道他到底借著魏母的名號在外面騙了多少人!

  思來想去,魏母在魏父和魏彥洲的勸告下,向衛生局的領導匯報了此事。

  很快,魏母就被停職調查;幾天之後,張少勇因涉嫌詐騙,且數額巨大,被公安部門依法批捕……

  又過了半個月,有關部門組成的聯合調查小組終於結束了對魏母的調查和取證,最終認定魏母與張少勇詐騙案無關。

  魏母終於官復原職。

  但同時,她也終於到了法定退休的年紀。

  魏母本就是個清高孤僻之人,自詡一生清廉,卻在退休前的最後一個月里,捲入了貪污受賄的調查中……

  雖說最終還她清白,但魏母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恥辱,一下子就病倒了。

  周末,許佳期和魏彥洲帶著寶寶貝貝回魏家探望魏氏夫婦。

  一進家門,小夫妻倆就聽到了一陣哭鬧聲。

  “……媽!這都是些多大的事兒啊!其實每一件事,都是你簽個字就能解決的問題,你犯得著去告發少勇,讓他去坐大牢嘛?媽……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親媽!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少勇他是我丈夫呀,你把他送進大牢,你讓我怎麼面對他?還有妍妍……妍妍可是你的親外孫女兒!你有沒有替妍妍想過?少勇是妍妍的爸爸啊,你就不怕將來妍妍怨恨你,說你把她爸爸給毀了?”

  這中氣十足而且理直氣壯的聲音,是魏彥潔的。

  臥室里傳出了魏母虛弱的聲音,“魏彥潔,我就想問你一句,張少勇乾的這些事兒……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媽!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這個!”魏彥潔焦急地說道,“你快想辦法把少勇撈出來啊!他要是真被判了刑……我和妍妍怎麼辦!”

  “魏彥潔!我在問你!張少勇在幹這些缺德事兒的時候,你到底知不知道!”魏母突然怒喝了起來,“我知道張少勇是你的丈夫,是妍妍的父親!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是你的親媽啊……張少勇犯下的事兒如果算在我身上,我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魏彥潔一噎。

  “那不是,那不是還沒發生嘛!”她嘀咕道,“何況後面的事兒我真不知道……我住了院,已經好久沒管公司里的事兒了。”

  頓了一頓,魏彥潔又催道,“媽!你快想想辦法啊,不讓能少勇一直呆在裡頭啊!”

  魏彥洲再也聽不下去了,本有心想要狠狠地摔了一下客廳的大門以示不滿的;但又顧慮著正在嬰兒推車裡呼呼大睡的一雙兒女,只得作罷。

  他關上了大門,發出了一聲清楚的“咔嚓”聲音。

  臥室里的談話聲頓時戛然而止。

  “老魏?老魏?你回來了?”魏母虛弱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魏彥洲朗聲答道,“媽,是我,我和佳期帶著寶寶貝貝來看你了。”

  魏母似乎鬆了一口氣,“彥洲啊,你快給我倒杯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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