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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取合法權利的過程痛苦且漫長。對於他們的努力,部分人表面持中立態度實則行反對之事,他們因為自己恰好幸運的站在“主流”的陣營而去抨擊或侮辱,但世事無常,怎麼能夠肯定自己始終擁有這份幸運與“多數人”為伍?

  這個群體在生活中、職場中遭受歧視的事件不勝枚舉,甚至直到2001年修訂《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第三版)》之後,同性戀才不再被列為精神疾病。

  於蘭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遭受這樣的痛苦,她和一群經歷相仿的父母們並肩作戰,在符舟知曉以前,已經聯名提議制定反歧視法案,並主張同性婚姻合法化。

  就符舟對婚姻的單純理解,認為他和蘇融的感情並不需要這一紙婚書來證明,也許是從小所看繪本以及書籍的影響,他對婚姻的觀念始終抱持著浪漫的態度。以前他曾對蘇融講起一個看過的故事,“他在壯美山河的見證下向他求婚,自始至終沒有得到法律的見證,但彼此都自稱是已婚人士,堅定著只此一人的忠誠。”

  但法律其實是對欲.望進行約束後以尋求群里利益的最大化,既然如此,同樣為這個體系做出了奉獻的人當然也應該受到它的保護,也應該享受正當權益。基於這個認知,於蘭考慮得更為現實,“我在這個過程中了解到台灣大學的法國籍退休教授畢安生,他在相濡以沫長達三十五年的同性戀人病危之際無法參與醫療決定,並且愛人留給他的大筆財產都被對方家人做了轉移。”她的眼中溢滿過來人用血淚凝聚而成的智慧,“因此,婚姻並不單只是感情的證明,它還牽扯到身為團體之中的我們的方方面面,就好比我與你父親決定離婚時,必須很認真地考慮你的監護權歸屬以及財產分配問題。”

  談論這樣的話題對於符舟來說似乎還為時尚早,但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他就必須了解如何才能更好的維護自己的決定。

  拋卻於蘭本身的經歷不說,沒有哪一位父母百分百願意自己的子女走上這條路,但她終於知道,當事情已經發生無法更改之時,如果能有更多的理解與交流,那麼孩子所承受的苦痛必將有所減輕。

  有來自母親的支持,符舟無疑是幸運的,儘管這份幸運他等了太久。

  與蘇融回家之時,儘管心有恐慌,也依然嘗試著大方的牽手。

  那是他們第一次在車水馬龍的街頭牽手,承受了許多異樣目光。這個行為並不理智,也許以後不會再這樣做,但當下,情不自禁。

  他們當然可以前往相對開放的歐美國家生活,但他們降生於此,於是正如於蘭所言:

  我希望有一天,你們能得到這片土地的承認。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對LGBT平權運動了解非常淺薄,但劇情到此,我的認知里這篇文中的大人們會為了孩子去做努力,因此查找了許多相關資料之後寫了第19章。但我其實還是很不滿意,裡面肯定有許多幼稚的、考慮不周到的言論,希望如果以後再寫相關題材能夠有所進步。

  另外,我在寫這一章時意識到先前竺清開導符舟時所作的比喻似乎混淆了“同性戀”與“性別認同”這兩個概念,原本準備改的,但轉念一想,當時竺清也才13歲,因此似乎情有可原,也就決定將錯就錯了。

  第20章第20章

  也許會實現,但當下的重中之重仍然是學習。

  符舟雖然堅定了目標,但他天性頑皮,很難長時間靜心鑽研,時不時就愛去鬧一鬧蘇融。彼時符舟放下筆,對面的蘇融正在奮筆疾書,心上人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具誘.惑,專注時更添魅力。

  偏偏想搞破壞。

  去陽台掐一截蘆薈將手抹得油光水滑,偷偷從身後靠近,兩隻鹹豬蹄不老實地往美男子臉上招呼。哪知看似溫潤可欺的美男子實則很有戰鬥力,一招制住偷襲者,反手扛上肩膀大步往臥室而去。

  如何求饒也沒有用了,必須好好教訓。

  這邊兩人如膠似漆,那邊常借卻坐立難安。他與宋雨喬的關係似乎到了不上不下的瓶頸階段,因此風水輪流轉,如今該他來請蘇融指點迷津了。

  蘇融不好為人師,於是符舟樂顛顛地接下這重任,拎了本地攤上買來的《漫漫追妻路》與常借相對而坐。

  “含情脈脈的眼神是你的敲門磚。”

  “呵,叔的眼神邪魅狂娟。”

  “細心周到的約會是你的進階路。”

  “呵,叔進階了三年多。”

  “飽含愛意的早餐是你的束心鎖。”

  “呵,宋姑娘自個兒就是賣早餐的,有叔什麼事兒?”

  符舟咬牙切齒地問候了這終生中二病高齡程序猿祖宗十八代,宋姑娘真答應他了那才叫奇了怪了。但常借這人在感情上蠢得可喜,不跟他明說他愣是不明白,一路往單身狗的陣營絕塵而去三頭驢都拉不回來。

  偏偏他對宋姑娘是動了真心,有事沒事就蒼蠅搓手跟在符舟身後取經,符舟只好建議他先看幾部愛情電影正正腦子。

  哪知常借牛破天際,“看這小孩玩意兒做什麼,叔畢竟是個神通廣大的成年人了,吃的面連起來可繞地球三圈,追個宋姑娘還不跟玩兒似的。”

  “呵。”符舟和蘇融同時一哂。

  “融兒啊,宋姑娘這麼些年不容易,你不希望她老來無伴吧。”常借開始走溫情路線。“你就告訴叔我這問題究竟出在哪兒,我這跟無頭蒼蠅似的,心裡不踏實啊。”

  神通廣大的成年人?也是蠢,宋雨喬的心思都軟成春水了他還看不出來,不過看在自家娘親份上,蘇融提醒他,“就差你金膝點地,許諾一生。”

  哇……常大老闆恍然大悟似的去著手準備了,從後來宋雨喬喜極而泣的反應來看,蘇融這個兒子當得很到位。

  常借果然富有童趣,婚禮定在了六月一號。沒有大操大辦,只請了雙方熟識的友人。祝酒詞唱過之後宋雨喬主動在常借唇上蜻蜓點水了一下,哇哇哇!常借瞪圓了眼睛,仿佛立馬就要原地搖擺起來。

  “沒出息。”宋雨喬嗤道。

  “媳婦兒說什麼都對!”眾人大笑。

  “到頭來沒人喜愛玫瑰啊。”於蘭瞧著一雙佳人,對著滿場的馬蹄蓮淡淡道。

  “我愛的。”身旁一對少年異口同聲。

  於蘭回眸笑笑。

  於蘭抱著為人母的心情而爭取同性婚姻合法化的行動得到了另外幾位大人的支持,從此常借也以家長的身份參與其中。儘管他們的提議不斷被駁回,但仍然在不懈努力。

  大人有大人的責任,小孩有小孩的目標,各司其職一直到這一年年關。

  如今這是一個大家庭了,商議後決定年夜飯在符文遠獨居的那棟宅子裡吃。照顧駱老爺子的阿姨回鄉過年了,符舟和蘇融登門拜訪,邀請老先生和他們共度新年。當然也邀請了竺清姐弟倆,王容不知去了何處,已經快半月沒見著人影,因此二人能夠順利赴約。

  領著竺清和小毓進屋時,駱老爺子也剛到,正在玄關掛大衣。哪知還不等介紹,竺清先牽著竺毓對老先生畢恭畢敬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直起身後喚道:“駱爺爺好。”

  老爺子忙笑眯眯一人塞了一枚紅包,又把竺毓牽過去摸摸頭髮掐掐臉蛋,小傢伙雖很不自在別人這般親近,但神色動作卻十分溫順,顯然是老熟識了。

  符舟倒不知道這幾人原本竟是認識的,口中感嘆緣分,竺清說:“當初我進入善誠駱爺爺幫了很多忙。”

  駱然是當年竺清父親的心理醫生,他一直認為後來竺清父親生出那樣衝動的行為有自己的過失,因此對竺清姐弟倆多有照顧。

  但竺清說:“其實駱爺爺哪裡需要愧疚呢,是我們家的大人太荒唐,反倒拖累了別人。”

  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上一輩的事他並不清楚,但他確實好奇過以竺清的綜合條件怎麼能夠順利進入善誠,畢竟成績相當的自己也是由符文遠奔忙了一番的。

  正要與竺清細聊,端著托盤的於蘭大聲招呼,“都在門口堆著做什麼呀,快過來吃點心,學了這麼久,可算是出師了!”

  於是眾人忙去品嘗於蘭的好手藝。

  竺清進廚房和女士們一起忙碌,符文遠和常借在客廳聊些生意往來,有時也聽聽駱老爺子的高見。

  老先生笑道:“一介糟老頭子能有什麼高見。”

  常借道:“老先生過謙了,您當年那把手術刀可是遠近聞名,就是我這個外行人,也是聽聞過您的風采的。”

  駱然只笑著搖頭。

  這裡面有很深牽扯,常借或許不知道,但關於當年駱然從市立醫院辭職的事情符文遠從尤玲處聽過一些,話說至此他便明白了,過去的事老先生不想再提,因此符文遠談起常借正在開發的軟體,隨口轉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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