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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丁癟著嘴,手抓著冰冷的鐵欄:“王爺!咱們怎麼辦啊!”

  杜慈被豆丁哭得眉心抖動,煩不勝煩,嘖了聲道:“閉嘴。”

  豆丁只得委屈地閉了嘴。

  到得半夜,牢房門外響起悶哼,隨即三道黑影落在門前,其中一人高大威猛,肩背結實寬闊,單薄的夜行衣勒出對方結實胸肌,對方一語不發抬刀就砍,寒光閃過當地脆響門鎖便落了地。

  黑衣人打開門,並不言語,只稍稍往旁邊站了站。

  豆丁嚇得要喊人,被杜慈一把捂住了嘴。

  豆丁:“嗚嗚!”

  豆丁眼神慌亂——王爺!這若是那山匪的同夥!咱們可就完蛋了!

  杜慈並不理會豆丁的掙扎,拉著他乾脆地跟黑衣人出了門,他的寬袖、褲腿上沾了牢獄裡的黑污,面容卻不顯慌亂,也絲毫沒有狼狽。

  五人快步到了牆根下,眼看便能離開這裡,杜慈卻道:“我要去這通判的書房。”

  豆丁睜大了眼睛,驚恐地低聲道:“公子你……?”

  杜慈笑眯眯的:“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

  高大的黑衣人上下打量杜慈神情,見杜慈半點不慌亂,仿佛早就有所準備。他心裡暗自詫異,抬手打了個手勢,另兩位黑衣人便一左一右拉著豆丁要翻牆離開。

  豆丁頓時掙紮起來:“我不能走!我要跟著公子,公子啊啊啊!!”

  杜慈抬手扶額,露出一臉慘不忍睹,高大的黑衣人便側手一劈,將小孩兒打暈過去。其中一個黑衣人便直接將豆丁扛在肩頭,飛速翻牆而去。

  杜慈見這三人如此乾脆利落,微微挑眉,那高大的黑衣人此時拉下了面罩——正是戚南柯。

  杜慈倒也沒苛責他,只說:“兩人便於行事,不錯。”

  戚南柯面無表情,朝杜慈伸過手去,手指勾了勾。

  杜慈:“?”

  戚南柯不等他反應,一把抓了他的手,另一隻結實的臂膀攬過杜慈腰身,將人一下摟進懷裡。他輕功了得,抱著人幾個起躍便落在了某處院落的大樹上。

  戚南柯讓杜慈扶著樹幹坐穩了,在一旁猴子似地蹲著朝遠處看。

  杜慈:“……”

  戚南柯沒聽到旁邊人的聲音,狐疑地看去。

  就見杜慈一張玉臉在月色下更顯蒼白幾分,隨即杜慈終於哇地一聲,抱著樹幹又吐了。

  杜慈之前已吐過一回,現在吐不出什麼來了,只嘔著一些黃水。

  戚南柯在身上摸來摸去,摸出一張髒兮兮的帕子遞過去,杜慈看也不看,嫌棄地翹著蘭花指,將他的手推了回去。

  “拿開拿開,”杜慈說著家鄉話,繼續偽裝自己是個生意人,道,“兮髒的玩意兒也拿到老子面前來,好意思?”

  戚南柯也不惱,將帕子收了起來,手指了指下面。

  杜慈皺著眉:“指啥子?我曉得這是哪兒。你帶我過來,不是那姓孔哩院子難道還是你的院子蠻?”

  戚南柯突然發現杜慈說蜀世國官話好聽得緊,尾音帶著點上揚的左拐右突,但又不過分做作扭捏,是自成一脈的腔調,旁人想學也難學出其三、四分的語氣精髓。

  戚南柯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杜慈,仿佛是在等他的下一步安排。

  杜慈難受地捂著胸口,忍下因輕功導致的頭暈目眩的反胃感,說:“左邊那個像廚房,後門……好像有兩個耳房,前院三間房……其中應該有一個是書房。”

  戚南柯蹲得這棵樹夠高,能看到所有小路和月門,杜慈拿手指在半空點來點去,突然道:“哎?不對哦?”

  戚南柯轉頭看他。

  “他欺負老百姓又和山匪一夥,就住這麼個二進院?”杜慈抱著手臂搖頭,“除非是驛站管事哩亂說,不然這裡根本就不是他住的地方。”

  戚南柯大馬猴似地蹲在杜慈身邊,漆黑的夜行衣和他黝黑的皮膚幾乎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只一雙眼睛透著精亮的光,看得杜慈心裡有些發緊。

  杜慈摸了摸自己的臉:“老子臉上開花喃?”

  戚南柯握拳抵在唇邊,將一聲笑吞了回去,板著臉又朝杜慈伸手。

  杜慈一下抱住了旁邊的樹幹:“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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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章 .不是啞巴

  杜慈猜得不錯,兩人躲進了遊廊前的書房裡,在一堆書信中並未找到任何線索和證據。

  “地牢里有我之前送來的人嗎?那個戴大耳環的莽子?”

  戚南柯搖了搖頭。

  杜慈手裡拿著一堆書信,上面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和太師府的書信一封也沒有。戚南柯從書櫃下頭翻出一本帳本,杜慈隨意地掃了幾眼,也沒看出什麼不妥來。

  “這個通判還會做假帳。”杜慈說,“光看這帳本,他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清官。”

  戚南柯挑眉看他,抬手比劃了一下,示意——你看得懂帳?

  杜慈看懂了他的手勢,得意地抬起下巴,鼻孔朝天:“都給你說了我是做生意勒,咋會看不懂?”

  兩人一邊翻來翻去,杜慈碎碎念道:“看你五大三粗的,你咋是個啞巴?那兩個人還喊你少爺,哪家少爺長你這樣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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