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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余輕聲一笑,那雙黑如子夜的眸子定定看過來,“哦?難道除了被邀請來與您共進晚餐的客人,我還應該有什麼別的角色設定麼?”

  “你該是個弱者!”塞巴斯說得咬牙切齒,明明是自己的主場,身為獵物的紀余怎麼能表現的這樣強勢!

  不贊同的搖搖頭,紀余說道:“知道麼,塞巴斯先生,您這樣強行給我安排人設的行為是非常不明智的,您要知道,人設這個東西,即使裝的再像,遲早也是要崩的。”

  舉起桌上距離自己不過一臂長的漂亮玻璃杯,紀余笑著把它高高揚起然後伸到空位置,手指一松。杯子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碎裂成無數碎片,在水晶燈的照she下像是一堆未經打磨的鑽石閃閃發光。

  “瞧,就像這隻玻璃杯一樣,碎得再沒有人能將它恢復原狀。”紀余的笑容還是如同開始一般溫和,甚至嘴角上揚得更加真切了。只是那雙眼睛墨色的眼中,散亂光芒也如同鑽石一樣堅硬而鋒利,“況且我用了塊三十年的人設可從來不是弱者,塞巴斯先生,您看來確實不太了解我。”

  “比起挑戰一個跟我完全不同的角色相比,我向來更喜歡本色出演。”

  聽到玻璃碎掉的那一刻,塞巴斯就呆住了,他被來自於紀余這個男人的氣場震懾的一動不敢動。他恍然明白了自己心頭不安的理由,面前這個人看起來永遠溫和無害,可他畢竟是一手創造漁舟的人,也是那個一直站在唐納德家族金字塔尖把自己狠狠踩在腳下的姜琉唯一承認的愛慕對象,更是得到了唐納德族長認可的可愛小友。

  這樣的紀余,怎麼會是他能夠隨意拿捏的住的人呢?

  塞巴斯的自信隨著玻璃杯一起碎成細渣,他好像算錯了自己的對手…

  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塞巴斯不會及時給出自己的回答,紀余拿起布巾擦了擦手,像個古老的貴族一般只用了一個眼神就讓侍者自覺的為他換上了另一隻乾淨的高腳杯,而那隻碎掉的則被掃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侍酒師熟練的打開葡萄酒的封條,動作熟練而輕盈,只聽到砰地一聲,軟木塞被他從瓶口拔出。輕嗅一下軟木塞的味道,侍酒師確定酒質新鮮之後將紅酒倒入一旁已經準備好品酒的紀余的高腳杯中。

  “我想塞巴斯先生現在應該很需要些酒精的刺激,麻煩您也給他倒上一杯吧!”紀余搖晃著手中的杯子,湊近杯中佳釀輕輕一嗅,神色陶醉,可嘴唇卻連杯壁都不願意沾。

  被紀余的眼神注視,塞巴斯覺得自己此刻變成了一隻走投無路的獵物,汗毛一根接一根的從皮膚表面立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他的耳邊就已經傳出了紅酒入杯時發出的美妙節奏,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口水,瘋狂的危機感讓他的嘴唇不住的顫抖。

  紀余這種毫不掩飾自己對於紅酒只聞不喝的睥睨姿態,放在塞巴斯看來是一種示威,他覺得這是紀余擺明了告訴他——自己就是在酒裡面加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你又能奈我何?

  “你怎麼不喝?”塞巴斯的嘴唇蒼白,聲音更是無力。他今天約見紀余時只是希望記錄下兩人交流談話的內容當作之後對紀余和姜琉的威脅籌碼,為了視頻效果,他並沒有把自己的人安排在房間之內。紀余此人也許在中國的土地上能隨意掀起風雨,但英國卻是他塞巴斯的地盤,主場的優勢讓他過度高估了自己的成功概率。他以為自己可以讓他憤怒,讓他羞愧,讓他臣服在自己腳下承諾自己絕不會過度接近姜琉。可是顯而易見,被迫陷入低姿態的人,是自己。

  抬起手上的杯子,紀余笑道:“我在等您乾杯啊!”

  紫紅色的液體就在自己面前,燈光透過它折she出來的光打在紀余白淨的臉上顯得妖異而血腥。紀余的敬酒像是魔鬼的敲門,塞巴斯想要躲藏,卻已經無能為力。

  費盡最後一絲傲氣,塞巴斯回應道:“不必了,我不想喝酒。”

  “噢,真可惜,您要知道,這可是我從姜琉家的酒櫃拿出來的好東西。”紀余眼中的遺憾之色不似作假,只是這樣的回答必然會讓塞巴斯感受到比嘲諷更難受的滋味。

  將杯口送入唇fèng,紀余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一滾,“嗯,果然是好酒,姜琉能收進酒櫃的珍品真不是普通貨色能比得了的。”他再次對著塞巴斯揚起杯子,“您還是堅決不願意嘗一口嗎?”

  塞巴斯眼睜睜的看著紀余把酒倒入口中,再不難看出對方是在刻意擺龍門陣嚇唬自己,可是他已經丟了自己的尊嚴,此刻他的傲氣如同被丟棄的面具一般,已經完全被紀余踩在了腳下,儘管知道再如何做都已經是徒勞,塞巴斯還是負氣將杯子拿起來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

  “看來姜琉的面子果然是大,我只說是他的藏酒,您就願意喝了。”還沒等對方把杯子放下,紀余幽幽的冒出這麼一句話,差點沒讓塞巴斯一口酒咽進氣管。

  我現在喝酒是這個理由麼!睜眼說瞎話也不至於這麼自然吧!“紀先生都喝了,我怎麼能不喝呢!”

  紀餘一臉驚訝,“不不不,塞巴斯先生,您知道我今天是一個人開車來的!”塞巴斯聽到開車兩個字時表情一僵,不敢相信的望向紀余,而紀余也不負眾望的接著說道:“酒後駕駛可是犯法的,我怎麼可能把酒真的咽下去!”

  “你沒喝?”塞巴斯顧不得禮儀,食指指向紀余。

  無辜的點了點頭,紀余說道:“對,品嘗之後就吐掉了。您該知道吧,品酒師在很多場合都會使用這樣的辦法。”

  “你……”塞巴斯伸手往自己脖子摸,他突然覺得有種急促的窒息感向他襲來。

  “我一向是個守法的人,塞巴斯先生並不需要這麼驚訝的看著我。”紀余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瞧我這張遵紀守法的臉!”

  猛地站起身,塞巴斯把自己面前的餐點全數掃到地上,脖子上的領帶已經被扯開,眼白的部分已經開始充血。他的聲音嘶啞,似乎每一個單詞都能帶出一口鮮血,“紀余,你居然給我挖陷阱!”

  眨了眨眼睛,紀余的表情此刻竟然稱得上天真。“您這是何意?”

  “你騙我喝酒!”塞巴斯把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略微濃稠的液體表面張力極大,在地板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層水漬。

  “我一沒逼迫,二沒引誘,您完全可以依照自己的意願不喝的,不是麼?”紀余竟然還有時間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口牛排,“況且,那只是一杯酒而已,您又不需要自己開車回家,至於讓自己如此失態麼?”

  塞巴斯僵硬的邁開雙腿走到紀余身邊,他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可是還沒有碰到紀余的衣領就聽到那道已然成為警報的聲音再次響起。“塞巴斯先生,您可要想好,這間房子裡的攝像頭少說有6個,就在我的前後左右還有頭頂和門口的位置。這還是您特意為我安排的,如此,您確定還要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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