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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唧”親了一口後,潑辣的陳婉婉瞬間變成了小雞仔,雙腿往詹良庭身上一盤,抱著詹良庭的脖子撒歡。

  “老公老公……我升職……嗝……了,那我……以後買衣服的……經費能多點嘛?”

  陳婉婉花錢大手大腳,家裡是詹良庭管錢。詹良庭在電力局工作,每個月的工資比陳婉婉要多出一半。說起來,陳婉婉和詹良庭雖然生了孩子,但他們的家庭支出,最多的就是哄陳婉婉,而她兒子詹佳康絲毫不在意,和他爸爸一起寵著他媽媽。

  “行行行。”詹良庭嘴上語氣埋怨,眼中卻閃著愛意。他將車門打開,把老婆塞到了副駕駛上,還體貼地給她餵了口水後,才將安全帶給她繫上。

  將陳婉婉安頓好,詹良庭才回過頭來,看著許星空臉紅得厲害,以為她也喝了不少。

  “你上車,我先送你回家吧。”

  許星空看著小兩口,心裡替陳婉婉開心的同時,也有一股被虐到了的心酸寂寥。她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陳婉婉,笑著搖了搖頭,只說:“你先送她回家吧,婉婉胃不好,喝多了酒……”

  “對啊,她喝多了酒准吐。”詹良庭皺眉接了一句,心疼又無奈。

  剩下的話被詹良庭說出來,許星空愣了一下後,又是一笑。

  詹良庭見許星空沒什麼大礙,他就沒再客氣。今天他父母回老家探親了,兒子自己在家,他也實在是不放心。

  “那我先走了,康康自己在家。”詹良庭說完,補了一句,“康康說想星空阿姨了,有時間去我家玩兒啊。”

  許星空剛來夏城還沒找房子的時候,在陳婉婉家住了兩天。陳婉婉的兒子長得挺可愛的,性格活潑開朗的,特別粘人。

  想起詹佳康,許星空心裡柔軟了一下,她點點頭說:“好的,你們先走吧。”

  詹良庭應了一聲後就上了車,剛一上車,陳婉婉就撲過去要抱抱。詹良庭先是說了她一句,隨後笑著抱了她一下,這才開車走了。

  路燈下,黑色的帕薩特隱入滾滾車流之中。

  車水馬龍中,許星空孑然一身,望著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群,身上有些冷。

  她沒有馬上回家,畢業後,她好久沒有回母校看過了。許星空決定去夏大裡面走走,順便醒醒酒。

  許星空對自己的酒量拿捏地很好,微醺但沒喝醉。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喝醉了,根本沒人來接她回家。

  夜間風涼入骨,許星空裹緊風衣,穿過車流,走進了夏大的南門。

  現在是晚上八點,南門進進出出的都是剛下晚自習的大學生。夏大規定,大一的新生必須上晚自習。今年上大一的學生,算起來不過才十八九歲,和她有整整十歲的年齡差。

  重遊故地,物是人非,許星空看著一張張稚嫩的臉龐,終究沒有繼續往裡走。她走到了南門旁邊的展覽牌旁邊的香樟樹下,那裡有休息用的石墩。許星空走過去,將風衣往懷中一攏,然後坐在了石墩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發呆。

  喝了酒要是沒喝醉,不但消不了愁,反而會將原有的愁緒放大無數倍。許星空雙手支撐在雙腿之間,石墩冰涼的溫度漸漸透過衣服鑽到她的身體內,就像是躲不開的孤獨那般,侵蝕了她的身心。

  許星空抬起頭,頭頂是香樟樹的枝丫和濃密的樹葉。而再濃密的樹葉中間,也是縫隙,透過那些縫隙,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高懸的月牙和星星。

  行星那麼大一顆,在宇宙中也不過是零星的一點亮,就像她在夏城的茫茫人海中,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今晚的夜空很美,讓許星空想起了那個夜晚。

  燈火璀璨的夏城和黑夜中的星空映襯,男人在她的身上,眸中一片繁星。

  手機的震動瞬間將許星空的胡思亂想打斷,她回過神,剛被風吹涼的臉頰又添了一層燥熱。

  她怎麼會想起那夜,想起那人……

  她一定是瘋了。

  將手機從口袋中拿了出來,許星空看到了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和名字下的那串電話號碼,她的雙唇微微一合。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將他的手機號碼輸入她手機時的場景。

  當時他給她名片,她只淡淡地掃了一眼,就將他的電話號碼記住了。因為他的電話號碼,與她曾經大學四年用的電話號碼,只差了最後一位。

  她的是98,他的是88。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能在她明明心動的時候卻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遞過來的名片。

  因為她知道,她想聯繫他,肯定會聯繫得上,她記得他的電話號碼。

  手機仍然在震動,將許星空飄散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晃了晃腦袋,明明沒喝醉,但思維卻發散得厲害。

  許星空自嘲地一笑,按了接聽。夜風涼如水,許星空一張嘴,牙齒打了個顫。

  “餵。”

  手機里,傳來熟悉的“啪嗒”聲,鋼筆帽蓋住了鋼筆,男人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他聽得出許星空是在外面,將領帶扯開,淡淡地問了一句。

  “在哪裡?”

  “夏大。”許星空說,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抬起來又落下,“我和朋友喝了點酒。”

  撕扯領帶的手指動作一頓,手指指節微微彎曲。懷荊將領帶扯下,放到辦公室桌上。辦公室內空無一人,只有幾盞燈與他相伴。他站在落地窗前,透過反光的玻璃窗,眸色沉沉地看著樓下的如流星般的車流。

  “你朋友呢?”懷荊問。

  “嗯?”許星空似是沒聽懂,腦子慢了半拍後才說:“她老公接她回家了。”

  舌頭微微舔過下唇,懷荊眸中泛起了星光,他伸手解開領口的襯衫扣子,頭微微歪了歪,玻璃窗中,男人唇角上揚,輕佻而張揚。

  “你呢?”懷荊問。

  “嗯?”許星空又是慢了半拍,她蹙起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家,今天先不去你那裡了。”

  “行。”懷荊淡淡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後,拿了車鑰匙出了門。

  男人這通電話掛得乾淨利落,聽著線路里的忙音,許星空雜亂的腦子裡突然一個激靈。她將手機放在眼前,看著顯示對方已經掛斷的界面,心中一涼。

  這一涼,涼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懷荊與她本就是炮友關係,她拒絕了他的邀請,他掛斷了電話,她有什麼好涼的?難道,還要讓他來接她不成?

  許星空虛虛一笑,看著地上的落葉發呆。雖然是落葉,但葉面還是綠色的,估摸著時扛不住這風,所以才被吹了下來。

  發呆最能打發時間,許星空腦子裡亂糟糟的想著事情,這是她離婚後喝得第一場酒,所以回憶自然就從王舜生開始。越想心中越是悲涼,待又一陣風吹過來,她凍得一個哆嗦,縮了縮肩膀。

  在她縮肩膀的時候,一件衣服從天而降,溫暖將冷風隔開,熟悉的溫度和熟悉的味道,一瞬間將她包裹在一方天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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