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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日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賞花宴上,我賞了他一杯酒,那酒中自然被我下了毒。”陵月雖知陵日此刻並未說假話,卻極是不願意相信,他道:“皇兄,你又來誆騙我麼?那日我請了大夫替他診脈,大夫說他並未中毒。”陵日道:“尋常□□大夫自然能診得出來,可是我下的這號□□,名字叫七日紅,天下無人能靠診脈就能看出來。這毒名為七日,今天已是第二日,想來你這老情人身體上已經有所變化,你問問他是不是?”

  陵月驚疑不定的看著李澗,目光中滿是擔憂。李澗從早上起心跳就比平日快了許多,全身的熱度也高了許多。他聽瓔珞講過七日紅這種□□,喝下第一天除了胃部有些不適外,並無其他異狀。第二日心跳加快,血液流淌速度加快,體溫偏高,第三日第四日鼻子開始出血,第五日耳朵出血,第六日眼睛出血,到了第七日,必將七竅流血而死。他結合自己身體情況,心知陵日說的話並沒有騙人,但他知道陵日此番舉動,必然是要以此要挾陵月,便連忙搖頭道:“我身體並沒有什麼變化,你不要聽他胡說,咱們快走吧,憑我的輕功,他們攔不住咱們。”

  他緊緊抓住陵月的手,想帶他出去。陵月卻並不動,只定定的瞧著他,“三水,你告訴我實話,好麼?”李澗還是搖頭,“我真的沒事,咱們走吧。”陵月不再看他,只狠狠的盯著陵日,冷聲道:“皇兄,解藥呢?”

  陵日笑眯眯的瞧著兩人,“二弟,你信我的話了?”陵月道:“要我怎樣做你才給我解藥?”李澗在旁邊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依舊勸道:“陵月,我沒事,咱們走吧,他是騙你的。”陵月不為所動,只是緊緊的反抓住他的手。陵日見兩人這番動作,極為愉悅的開口:“二弟,看來你還真是找了個好情人,這麼替你著想。”他又對藍晃道:“你也想要救他是不是?你答應我留在我府中一生一世,我便將一半的解藥給他,好麼?”

  藍晃道:“我既來了,便不再做其他打算。”陵日點點頭,“好的很。”他對陵月道:“另一半解藥麼,只需二弟你辦幾件事便可。”陵月瞪著他,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出字來:“你說!”陵日叫人搬了一張條案上來和一套文房四寶,“你給父皇寫兩道密函,怎麼措辭你自己決定,不過裡面必須含兩個意思。第一,你並未找到我屯兵的證據,青寧城一切正常。”陵月提了筆,很快按他的意思寫好,並蓋上自己的章程,“第二呢?”

  陵日勾起嘴角,笑容愈發愉悅,“第二道麼,是你的遺書。”李澗聞言吃了一驚,陵月卻仿佛預料到了一般,一絲驚訝都沒有。陵日道:“二弟,你年紀雖然小我許多,但咱們素來親厚,我自然不會真的對你如何。只是你情根深種,將百彌果讓給你的老情人,自己卻要承受毒發身亡的痛苦……我府中的大夫替你診過脈,你最多還有半年之期可活,父皇也是知道你這個毛病的,你寫封遺書叫沈千機送回去,他也並不會疑心。只是你這遺書一送,你這半年之間,卻要隱姓埋名,再不能回宮中,也不能回王府了,你可會遵守?”

  陵月冷笑道:“我自然會遵守。”他毫不猶豫的提起筆來,將那封遺書寫好後蓋了章程,便又緊緊盯著陵日,“皇兄,解藥。”護衛將他那兩道密函拿過去呈給陵日看了一遍,陵日看的甚是滿意,用信封封好後,交給了身邊的沈千機,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朝陵月扔了過來。

  陵月伸手接了,將裡面的解藥倒出來塞進李澗的口中,眉目間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咽下去。”李澗從聽到陵日說陵月只有半年之期可活後便呆呆愣愣的回不過神,此刻聽到他說“咽下去”之後,也不知道嘴裡含了是什麼,乖乖的咽了下去。

  陵月見他吃下了解藥,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他並不想再面對陵日,便道:“皇兄,我告辭了。”陵日看著他,微微露出一絲落寞,“想來這是咱們見的最後一面了,二弟,你至情至性,這樣是成不了大事的。父皇這一招棋,卻是走錯了,他若派了陵星來恐怕還中用一些。”

  陵月冷笑道:“我不中用,不正好被你利用麼?”他冷冷的看著沈千機,“你又怎麼投靠我皇兄門下了?”沈千機倨傲道:“沈某隻投明主,靖安王感情用事,大是不妥,我自然要棄暗投明。”陵月瞧著兩人,冷笑數聲:“很好,很好。”他緊緊握著李澗的手,對陵日道:“皇兄,盼你他日坐在金鑾殿上,也能如你設想般的快活。”說話便拉著李澗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李澗才清醒過來。他見四周景致快速的往後退,這才注意到自己跟陵月是騎在他的白馬上。李澗想到先前聽到的話,心頭一酸,又想到自己竟沒有跟藍晃將軍道別,極為後悔。陵月緊緊的摟住他的腰,乘著白馬直到出了城外到了一處瓦房前才停了下來。

  瓦房內玄音聽到聲響警惕的走了出來,見到是他們兩個,喜道:“七弟,你回來啦。”他見後面再無人影,疑惑道:“將軍呢?”

  李澗來不及跟他講明事情經過,只急切的抓著陵月的手往裡面走,一邊問:“瓔珞呢?”玄音道:“瓔珞正在幫鹽哥他們療傷。”李澗找到瓔珞,瓔珞看到他的臉唬了一大跳,匆匆忙忙的擦乾手上的血跡,道:“大師兄,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李澗這才發現自己臉上已經落滿了眼淚,他伸出手背隨便抹了一下,道:“瓔珞,你替陵月診一下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只有半年可活……”餘人聞言都吃了一驚,連藏冬都從床上坐起身來,“七弟,你說陵月?只有半年可活?”藏冬不偽裝的時候便是個普通的高高瘦瘦的青年,此刻他身上纏滿了繃帶,倒顯得有些臃腫。

  瓔珞連忙替陵月診脈,過了許久,才勉強道:“大師兄,確實沒錯……”李澗聽到這句話,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他失魂落魄的問:“就沒有救麼?”瓔珞頗為愧疚的搖搖頭。陵月見眾人神色都不太好,牽了李澗的手往旁邊一處臥房走去,邊跟他們道:“你們大可放心在此處養傷,沒有人來打擾你們,我先帶他去休息了。”

  兩人進了臥房,裡面黑漆漆的,陵月尋了只蠟燭點上,光亮下見李澗臉上又落滿了淚,忍不住心疼道:“並不是完全沒有生機,你不要這樣。”李澗聽到“生機”兩個字,快速的抬起頭來,語氣充滿希冀,“還有藥可以治是嗎?陵月,你告訴我是什麼藥,我替你找來。”

  陵月見他這個模樣,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李澗對自己確實有真心,心中不禁歡喜。他將人攬在懷中,吻他被眼淚濡濕的嘴唇,李澗輕輕推開他,追問道:“你告訴我是什麼藥?你……你莫不是在騙我?”他想到也許陵月只是安慰他,心臟疼的難受,眼淚竟不知不覺又落滿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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