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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這洞中竟不生藤蔓?

  他吸了吸氣,朝著中央走了幾步,發現不遠處有個大的燭台,於是過去瞧了瞧。

  那燈台堪堪到他腰部,中央吊起來的高燭很粗,看了半天,應是無毒,便順手點燃了。

  火光極黯淡,他嘆了口氣,轉頭仍舊是看不清洞中央。

  又轉向燭台,卻是在一眨眼的瞬間,那高燭忽地大亮,一點聲音也未發出,倏然間便像盤古的利斧破開天地般,照亮了整個洞窟。

  身後跟著響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聲,尋洛猛地屏住了呼吸,一時之間竟無法動彈。

  這聲音太熟悉了。

  熟悉到每日皆在夢裡聽到。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又響起一聲笑。

  這一聲如同炸雷響在耳際,尋洛這才恍然,發覺自己方才一直未曾呼吸,於是猛地吸了一口氣,詭異的香氣頓時直衝腦門,整個人忽地便有些發暈。

  他緩緩轉過頭去,臉上繃了許久的平靜看似未變,身子卻不可抑制地發起了抖。

  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整個後背撞上了那石壁。

  胸口猝然一滯,他急忙轉頭,一手撐住了石壁。

  手中那火把掉落下去,在落地之前撞擊上石壁,發出骨碌碌的兩聲,又掉落在地面上,悄無聲息。

  尋洛頭重重一點,突然嘔吐了起來。

  第95章 刀劍相向

  莊九遙與蕭淵一同站在朱雀門的城樓之上,外頭是一片寂靜的空地。

  四周已設下埋伏,然而這父子倆其實心知肚明,面對天門的人,埋伏的作用並不大。

  天門專養各種刺客,乾的全是見不得人的事,人人習慣了單打獨鬥,即便是上了戰場,也是最棘手的那一類,根本無法以兵力多寡來作判斷。

  莊九遙這邊,幾個能打的將領皆領了兵,正在另三城門處奮戰。

  他如今站在蕭淵之前,孤身一人,想的也不過是對上梅寄能拖些時間,若是能頂到其他三處退了敵軍,眾人集於此處,大明宮不至於保不住。

  就蔣同先前的說法,他應該是天亮後不久便會到京,秘密行軍已久,等的也不過這一場出其不意。

  成王敗寇,便只在這一夜之間了。

  兩個人在城樓上站了許久,莊九遙忽地問:“父皇,被阿玥拿走的那詔書,是您本來的意思麼?”

  蕭淵沒說話,莊九遙看了他一會兒,一笑,輕聲道:“不過也無所謂了。在我咽氣之前,希望父皇不要下這城樓。”

  話音一落,他人已飛身直下,在那空地中央落定了,朗聲道:“師弟,來了便現身吧。”

  一陣輕笑之後,梅寄自暗處走出來,停在了十步之外。

  “師兄。”他喊了一聲。

  莊九遙也勾起嘴角,點點頭應了,問:“你一人麼?”

  “自然不是。”梅寄笑,抬頭望著城樓上的蕭淵,提起聲音,“天門第三代門主梅寄,參見聖上。”

  話雖如此,卻未行禮。

  城樓之上蕭淵的表情看不清,可惜也無人在意。

  莊九遙頭也未轉,從袖中抽出了個東西,抓住底端,手輕輕一震,擦啦一聲輕響,現出一柄軟劍來,劍身白亮。

  梅寄退了兩步,瞧著那劍,道:“莊襄的長劍白練,今日有幸見到,果真是名不虛傳。”

  “亮兵器吧。”莊九遙揚揚下巴。

  梅寄點點頭,拔出一柄彎刀,笑道:“師兄,今日我如果贏了,我會踩著你的屍體占了你的皇宮。倘若我輸了,我手下的人,同樣會踩著我的屍體踏平你的長安。這一戰,划不來。”

  “你太自信了。”莊九遙彎起眼睛,看著他手中兵器,“師父的彎刀,竟在你手上麼?”

  “可惜了,這不是他的。”梅寄搖搖頭,“他的彎刀我始終未曾找到,這一把是我用了玄鐵仿著造的。”

  他往前走了兩步,彎刀垂在身旁:“師兄,我問你,先前我誅殺祁和時,分明感受到你已死,蠱王為我一人所用。如今卻是為何?”

  莊九遙瞧著他,一字一句道:“因為有位姓劉的老伯,給了阿尋一本冊子。我閒來無事翻看時,一個不小心,在裡頭找著了令蠱蟲休眠的法子。”

  梅寄聞言看了他半天,有些呆愣愣的,半晌才輕笑一聲:“他還好麼?”

  “很好。”莊九遙答。

  梅寄“嗯”了一聲,頓也不頓,彎刀連勢也未起,直直便攻了上來。

  二人路數極像,甚至內力也差不多,似乎是一場註定的兩敗俱傷之戰,只等著看誰的心神先不穩。

  軟劍收了勢,纏繞上了彎刀,刀身在被裹住的一瞬,急速旋轉起來,生生從那纏綿的姿態中間掙脫了出來。

  梅寄手大張,將彎刀放開,自腰間抽出簫來,以簫作劍,對了三招,彎刀正好收回來,自莊九遙背後掃過。

  莊九遙側身一讓,未曾想正在此時,場中竟插入了另一柄彎刀。

  他尚未看清來人是誰,只顧著應對二刀一簫,但心頭已緊了起來。

  這突然插進來的彎刀,與梅寄的刀法如出一轍,只是更為老辣,倒像是,梅寄學了他的。

  他退不出戰局,只得勉力去看那人的臉,越瞧越心驚,手下忽地便鬆懈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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