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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一通馬匹拍完,全場的記者喀嚓喀嚓地按快門,鎂光燈一陣狂閃。

  杜傑剪刀剛剪下去一半,就聽後面有人大聲地嚷嚷著,抬頭只看到擁擠的人頭,還有隱約的一絲白煙。杜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找許慈在哪——工作上,他們永遠是最默契的戰友。

  劇院禮堂很大,但是人群依舊擁擠,畢竟創源公司百十來個員工加上社會各界人士以及記者都齊聚一堂。消息傳過來的時候,白煙也已經跟著竄到了杜傑鼻子底下。杜傑邊嗆聲咳嗽邊聽著管經理在那邊報告說,“杜……杜總,不好了,後頭有易燃物,整整一排椅子下面全是!現在著火了!後頭的出口給堵著!您快先走,這邊我來安排!”

  杜傑搖搖頭,道,“另外還有三個出口,你和大堂經理一起安排他們走,我不急!”

  杜傑跳下台子,丟下台上驚慌失措的眾人,就往著火地兒走。那邊的人全部朝舞台這在涌,杜傑耳邊只聽見嘈雜的叫聲和人們的驚呼聲,越往裡走,煙味越濃,走到大堂一半的時候,已經隱隱可見火苗的竄起,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妖嬈地攢動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JJ有點小抽,剛剛一直登陸不了作者後台,所以更晚了~虎麼各位~72.悲催的慶生-1

  杜傑被人cháo沖的東倒西歪,好不容易掙扎到最初著火的一排座位時,已經嗆聲咳得不像樣。他趕忙脫下西裝捂住口鼻。

  最北面一排座椅全被燒毀,人們已經盡數離開,獨留杜傑一人捧住西裝蹲身查看。眾人都往舞台邊的三個逃生門撤去,但由於人數眾多,到現在撤去一半還沒有。

  許慈在大型的舞台上撿起話筒嘶吼,“杜傑!杜傑!你在哪裡!?”

  管經理協同顧隆安排人員一一撤去,奈何人數眾多,創源的青年員工個個身強力壯,人擠人的情況下,無論如何都維持不了秩序。許慈沒吼多久,就被顧隆他們一起拉下舞台,作為第一批上層人員先出了禮堂。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杜傑看著不斷竄起的火苗,橫了橫心,小心地跨過面前的一塊塊的火圈,好不容易走到中心處,再次蹲身,他無比確定了起火的原因——木屑。

  後排的座位下方,有大量木屑。

  這排座位靠牆,是不容易察覺的地方,清掃極有可能漏掉。杜傑抬頭看了看,瞬間明了——消防器材。他還說為什麼這批器材為什麼沒有問題?原來千算萬算,終究虧在了這個最簡單的問題上。

  木屑?誰能想到呢?

  杜傑一瞬間想笑。但是很快,他笑不出來了,眼看火苗已經吞噬前方一大片去路,杜傑咬了咬牙,抬步往外沖。

  好在,他速度夠快,火勢蔓延地再快再猛烈,也比不上杜傑風一樣的速度。他披著西裝衝出火場,扔掉帶著些火苗的西裝,發現面前已經接近舞台。火勢竟然已經燒到了舞台附近!

  台上,管經理正拿起話筒對著全場吼:“大家都別動!讓領導先走!”誰知下一秒就被杜傑揪住衣領丟了出去。

  管經理嘴唇抖了抖,驚道,“杜杜總,您您您怎麼還沒出去?”

  杜傑壓根懶得理那管胖子,他幾步掙扎過去,拿起在掉落在地的話筒,萬幸,此刻的話筒還能用。慌亂的人們只聽茫茫火海中傳來聲音,頓時安撫了所有人的驚慌焦躁。

  “大家別慌,讓婦女和小孩子先離開。杜氏的員工請有效組織隊伍儘快從三個通道分別撤離!我是杜傑,我還在這裡,所以你們不要慌!只要效率,就來得及!消防隊很快就會到!”仿佛也是巧合,他剛說完這句,話筒尾線就刺啦啦地泛出白煙。杜傑扔了話筒。

  但是逃生門四周,六神無主只一味往外沖的人們仿佛清醒了些。杜傑聲音鎮定,有魔力一般。創源的員工最先反應過來,群眾的撤離開始變得有條不紊。

  可是舞台這邊情況就不容樂觀,火苗已經燒到近前,管經理早在看到火勢進一步逼近的時候就屁滾尿流。禮堂里除了三處逃生門,其它儘是硝煙,就如剛剛發生過巨大戰役的戰場般!杜傑處於舞台正中央,是離逃生門最遠的地方!

  杜傑握緊手機,四處搜尋著可用的資源。舞台下方的電線被火海吞噬,杜傑眼前只剩一片紅光。模糊中,他看到舞台邊緣的幾個大花瓶,謝天謝地!全是新鮮的溫室花,透明的瓶身里,搖晃著杜傑最需要的液體。他把西裝平鋪在花瓶邊緣,幾個花瓶同時被砸碎,杜傑拎起滴滴答答滴水的西裝套上身,踩著一地的玻璃屑躍進火海。

  舉著西裝的手臂一陣刺痛,可是他不能抬頭,必須堅持!

  舞台到出口之間不到一百米的路,他卻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一般。腳底的炙熱似乎要將世界都融化。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每天點著菸頭的火苗,也可以釋放如此大的威力。電視上見過的火災多了去了,真正親身體會時,竟是這般難熬。杜傑憋著一口氣衝出火海,眼前頓時一片明亮,室外的陽光璀璨溫暖。他眨了眨眼睛,看著周圍來往熙攘的人群和不遠處的滅火車,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神智有些不清了,杜傑猜想應該是吸入大量一氧化碳的緣故,恍惚中只感到有白大褂和穿著綠色衣服的人上前,手臂上燃燒著的火苗似乎被撲滅,但是火燒火燎的痛楚一瞬間傳達到大腦,讓人忍不住想尖叫,卻沒有力氣出聲……米卡的兼職大學生嫻熟地打掃著櫃檯,蕎麥粉適中地準備了,奶茶正在加溫,隔著透明的爐子看,色澤溫暖。蘇文笑眯眯地看著那壺奶茶,心想待會要給杜傑一驚喜。他在心裡琢磨著,不用套套?好吧,一年也只有一次生日,你想不用就不用吧……得去準備個禮物,買什麼好呢?唔,他的領帶夾貌似鬆了,去給他買新的。書香門第難得電話響之前他記得看號碼,卻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許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蘇先生,您在哪裡?”

  蘇文接過奶茶,邊付錢邊問,“呃,請問是哪位?”

  許慈剛被帶到警局了解情況,就收到了管經理的電話,說是杜傑燒傷住院,一顆心登時打著滾地往下坡去。自己分`身乏術,溜須拍馬的管經理她定然是不放心,這才一個電話戳到蘇文這,“我是許慈,杜總助理。杜總在東區那邊的私人醫院,還麻煩您前去照看著。我這邊抽不開身。”

  蘇文心裡咯噔一下,心慌之餘不忘問道,“今天不是剪彩儀式嗎?發生了什麼事?”

  許慈在那邊頓了頓,警局人員的聲音不耐地透過聽筒傳入蘇文的耳中,“快寫快寫,讓你打電話已經是破例了!有錢人真他媽的能折騰!”

  電話掐斷,蘇文一百的大鈔直接扔桌上,等不及找零便火急火燎地離開。

  司機師傅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蘇文坐在副駕駛,明晃晃的百元大鈔捏在手心,“往東區的東方醫院,越快越好,但穩妥點。”司機眼角瞄著票子,把車開成了火箭。奈何司機體諒他的心急如焚,紅燈卻不體諒,熬過了數個紅燈,計程車飆下高架橋。仿佛老天爺非要跟他作對似的,下了高架剛進東區,車子就被堵在一條長龍中,進不得也退不得。

  蘇文把錢直接丟座椅上,打開車門,穿過雙向道上被堵著的一輛輛方塊塊,飛奔起來。

  二十分鐘後,蘇文鬆了松領帶,干吞了兩粒藥片,緩緩走進東方醫院。走道里無孔不入的酒精味更是刺痛氣管,蘇文猛咽口水才讓堵喉嚨里的藥片下腹,稍一舒氣,便是滿嘴的藥片苦澀味。急診處人山人海,搶救室紅燈鮮亮,來來往往的醫生和護士忙得不可開交。蘇文瞠目結舌地看著擠滿整層一樓的傷患,連肺部的刺痛都被忽略掉。手術室的燈忽然熄滅,一白大褂的醫生急匆匆地從手術室探出腦袋,扯著嗓子喊,“姜濤的家屬在哪裡?姜濤的家屬在哪裡?”

  有人跌跌撞撞地上前應了,神色焦急,“我是……我是!我爸他怎麼樣?”

  白大褂點點頭道不礙事,手術室推出一張床,如釋重負的家屬跟著病床遠走。

  蘇文茫然地站了半晌,一瞬間不知自己在何時何地,直到手術室的燈再度亮起,一室的酒精刺鼻,他才恍然回神,邁著微微發抖的兩條腿。約莫五分鐘後,小C的電話來了。

  “蘇文?你在哪呢?許慈那丫頭說你來醫院了,我咋到處找不著你?”

  蘇文愣了愣,看了看四周道,“C叔,我在急診這邊,杜傑……杜傑還好嗎?”

  小C沉默了會,道,“不太好。你來三樓,我們在病房,301就是。”

  蘇文一瞬間手腳冰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上去的,明明有電梯,他偏偏一步一步地走樓梯走上去。樓梯口,蘇文恍惚地想,這是在做夢吧?夢醒後應該回到辦公室,杜傑斜倚在門口,跟往日一般,笑得特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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