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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相宜不可思議地搖頭笑了笑,轉而又繼續去看其他東西,無一不是自己與他之間的點滴回憶……

  鴉青色的魚躍龍門紋樣絡子,是自己初學女紅時,裴子君管自己要的,也是今天看到這根絡子,趙相宜才猛然想起,自她送了這根絡子起,裴子君從來就沒戴過。

  若不是今日看見了這絡子完好無損地躺在這兒,她定要以為是裴子君嫌棄自己的手藝了……

  捏得笨拙,但看得出大致模樣的泥兔子,此時已乾涸成型了,這,這是自己那時與大傢伙一塊在河邊捏的泥兔子麼?

  裴子君居然什麼東西都收藏起來了

  還有一張趙相宜不明所以的水墨畫,微微泛黃的宣紙上,畫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別的什麼景物也沒有了,單這麼一朵花。

  不過卻畫得栩栩如生,飽滿動人。

  這幅畫不知有何意義,趙相宜的記憶里沒有它。

  看著盒子裡滿滿當當的這些陳舊物什,趙相宜的心突然被漲得滿滿的,有一股子暖暖的暗流在心底里涌動著,弄得她的鼻子都酸澀了起來。

  裴子君這傢伙,好像為自己做得太多太多了。

  在她不知情的那些歲月里,他竟這樣默默地守候了自己多時,面對自己的懵懂,自己的沒心沒肺,裴子君曾經也一定懊惱過,苦澀過,傷心過吧?

  那麼漫長的一段歲月,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但凡是一想到這些,趙相宜就覺得自己有些混蛋,怎會忽略他至此?難道,當初他若不去京城,沒與自己分開這許久,自己就真的要忽略他一輩子了麼?

  想想這點,趙相宜就覺得一陣的可怕。

  “被你發現了呀?”趙相宜正出神,不料裴子君突然挨著床沿坐在她身後,擁住了她,細碎地呢喃道。

  趙相宜猛地回神,突然放下了手裡的所有東西,回身激動地擁住了裴子君。

  眼淚突然就涌了上來:“對不起……過去是我太粗心了,以後不會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地補償你,對你很好很好”

  “嗯。”裴子君拍拍趙相宜的背,溫柔地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呀,我們現在成親了,是夫妻了,以後可以永遠在一起,時間長著呢。”

  “我,我只是覺得最近這段日子,自己過得太幸福了,好怕這些東西一下子完全消失,那樣我肯定會崩潰的。剛才看著這些東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但凡是一想到我曾經好幾次差點錯過了你,我的心裡就十分難受。”

  “現在你能告訴我這些,也不晚。”裴子君輕颳了刮趙相宜的小鼻子,爾後以唇抵上,細細地為她吮吸完眼裡的淚。

  “我看不得你哭,看不得你難過,所以今後你若再哭,我就像眼下這樣,幫你弄乾眼淚。”裴子君說完,還為趙相宜理了理鬢髮。

  趙相宜吸吸鼻子,轉而又笑了。

  視線重新落回紗花上,她格外珍惜地拿起,好似怕碰碎了那朵紗花也似:“這朵花不是在我堂姐那麼,怎麼又回來你這兒了?”

  “我暗地裡找她要的,後來又吩咐人打點乾淨,還回原貌了,不過不管怎麼弄,都回不到當初的樣子了。”裴子君笑道。

  “對不起,當時是我太任性。”趙相宜歉意道,“我真沒想到,自己一個輕巧的舉動,會辜負了你的一片心。”

  “其實我一直沒有介懷什麼,只是每每看著你嬸嬸對著這朵紗花蹂躪的時候,心裡有些不舒服。”裴子君繼而道,“你無需自責,我從沒因此怪過你什麼。”

  “那這幅畫又是什麼?我想了很久,想不起來跟它有關的回憶。”這麼說的時候,趙相宜的心裡是愧疚的,裴子君能夠這麼細心,收藏他們之間的點滴,而她,卻連這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當然想不起來。”裴子君暗笑,“這是你曾在靜楓小苑裡送我的荷花,我恐它謝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才特意畫下的。”

  “你真有心。”趙相宜突然主動地在裴子君的面頰上親了一口。

  裴子君則探出自己的另一邊:“還要。”

  趙相宜暗笑,又親一口。

  裴子君則又將嘴唇湊過來:“這裡也要。”語氣柔軟,像個孩子似的在撒嬌。

  趙相宜雙手環住了裴子君的脖子,閉上眼睛吻了過去。

  第253章歡喜小冤家

  第253章歡喜小冤家

  自那日發現了錦盒的秘密後,趙相宜的心裡就一直留意生活上的諸多細節。

  為了裴子君,她開始認真地練習起女紅來,好在任氏教給自己的章法技巧,她都記在腦子裡,只是用於實際的時候,稍顯拙劣罷了。

  那天看到錦盒裡的鴉青色絡子時,趙相宜的心就顫動了。

  雖說,裴子君的衣裳鞋帽等都有府上特定的有名裁fèng製成,可再好再精緻的衣裳物什,哪裡比得上妻子做的溫暖牌的窩心?

  他就是因為珍惜那根絡子,害怕只此一件,今後再沒有了,才一直捨不得戴,珍藏於此的。

  當裴子君收到趙相宜費勁做好的一雙黑色靴子,以及幾根紋樣精巧的絡子時,那種驚喜感動的心情是難以言喻的。

  他激動地擁著趙相宜,既感動又疼愛。

  兩人就這樣相互體貼,溫馨浪漫地在宜君山莊裡生活了半個月,若不是翁氏中途派人來請,兩人只怕還要呆更久的時日。

  翁氏倒不是因為看不慣二人才派人來催促的,實在是因為府上裴閔柔的事,急需裴子君這個做大哥的給主意。

  說起來,裴閔柔僅比趙相宜小一歲,也是到了議親的年齡了。早早地為她物色一樁親事,等到適齡時再穩妥地嫁過去,是翁氏此時唯一要操心的事情。

  裴子君和趙相宜收到消息後,當天就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宜君山莊,趕往江寧縣去了。

  剛回到裴府,趙相宜都還來不及跟公婆敘舊問好,就被裴閔柔急急忙忙地拉走了。

  兩人一路狂奔來到了裴閔柔的院子裡,裴閔柔煩躁地打發了所有的下人,隨後氣呼呼地坐在軟椅上不說話。

  “這是怎麼了?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麼,敢惹我們閔柔生氣?”趙相宜雙手環胸,逗弄著裴閔柔。

  裴閔柔抬頭,嗔怪一句:“嫂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早知道就不叫你過來了。”

  聞言,趙相宜勾著一抹笑容在裴閔柔身側坐下,伸出手來輕輕地摁在她的肩上:“到底怎麼了?”聲音是出其的溫柔。

  裴閔柔聞言,一顆煩躁的心這才漸漸安寧下來,轉而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煩啊。”良久,裴閔柔忽然這麼說。

  趙相宜拍拍她的肩,寬慰道:“那就好好想想,然後再跟我說,我等你。”

  裴閔柔耷拉著腦袋,很是沮喪,似乎是真的遇到了難題。

  甚少見到這樣子的她,趙相宜不由開始暗暗揣測,裴閔柔之所以這般煩躁,是否是因為終身大事的緣故?而她與莫少祈之間暗生的情愫,似乎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嗯……”趙相宜猶豫著,終是開口,“聽說娘開始著手給你議親了,我跟你哥就是為了這事趕回來的,多一個人多一份意見,確保你能夠嫁得好。”

  “好什麼呀好……”裴閔柔一聽趙相宜提親事,心裡就更加煩躁了,不免抱怨道,“娘給我挑的那些都是什麼人吶,沒一個我看中的……”

  因為你只在乎莫少祈啊,傻丫頭。

  趙相宜在心裡自說道。

  “我從不知道,閔柔的眼光這麼高的。來,跟嫂子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趙相宜也沒有立即戳穿裴閔柔的心思,只循循善誘,慢慢來。

  裴閔柔一聽,面頰兀地就紅了,先前的脾氣也退去了些,轉而扭捏道:“瞧嫂子說的是什麼話……婚姻大事自是由父母做主的,我哪裡談得上喜不喜歡,我一個姑娘家,自主出面挑夫婿,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豈不要笑我太孟浪?”

  “喲,那剛才不知道是哪個人在嚷嚷著,母親給她挑的那些人選她都不滿意。”趙相宜可不管這些教條,她只在乎裴閔柔是否真的能得到幸福。

  “嫂嫂”裴閔柔哭笑不得,又氣又羞,並且暗惱自己剛才一時氣糊塗了,心直口快,說出了心聲。

  趙相宜也在心裡為裴閔柔,為這個時代的女性悲哀。

  即便活潑如裴閔柔,也依舊被這些教條規矩深深地束縛著,她的心裡即便有真愛,卻也不敢大喇喇地說出來,表明心跡,只在一旁著急,暗惱父母的決定,卻又不敢真的做些什麼來阻止。

  “閔柔,你也不小了。”雖說,在趙相宜眼裡,裴閔柔尚是個未發育完全的少女,但是在這個時代而言,裴閔柔真的不小了,至少不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是個可以議親的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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