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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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央接到電話,立刻拿著皮包從工作室出來。黑色賓利停在路邊,司機打開車門,恭敬地請她上車。

  「出了什麼事情?」宋央坐上車,立刻詢問身邊的男人,剛剛電話里,謝戎城說的不是很清楚。

  司機發動引擎,將車駛入車道。

  車后座內,謝戎城微微側目,看向身邊的女子,道:「當年買走假畫的那位於先生的後人,這幾天回來新城,我們要去拜訪一下。」

  當年的假畫?

  宋央蹙了蹙眉,從謝戎城的口中,分辨出事情的不同尋常。當年的假畫風波,始終成為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鴻溝。這幾年,她也曾多次與父親提及此事,可每每都是不歡而散。

  如今能夠找到當年的知情人,也許可以從中找尋出什麼疑點。

  不多時候,司機將車停在一家高檔酒店門前。謝戎城下了車,直接帶宋央走進大堂,上到二十樓。

  叮咚!

  客房的門鈴響起,很快有人將門打開。門內的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長相清秀,文質彬彬的模樣,「你們找誰?」

  謝戎城挑眉看了眼面前的男子,沉聲道:「我是謝戎城。」

  對方聽到這三個字,眼神瞬間變了變。

  須臾,房間會客廳的沙發里,於先生將泡好的兩杯茶端上來,放在茶几上,「兩位,請喝茶。」

  「謝謝。」謝戎城道了聲謝,宋央坐在他的身邊,神色稍有緊張。

  於先生雖然常居海外,但也知道新城謝家的名號。更何況,謝戎城算是風雲人物,即便海外也常常能看到有關他的消息報導。

  免去客套寒暄,謝戎城直接表明來意。他派人找尋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個機會,自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閒聊上面。

  「於先生,今天我們來,希望您可以幫個忙。」男人面容冷峻,雖然眉目平靜,卻總在無形中給人一種震懾力。

  於先生坐在對面,聽到謝戎城的來意後,面色有些為難,「謝先生,我並不是不想幫忙,只是當年我祖父是花重金買下的那幅畫,還親自跑去請謝老爺子鑑定,不想最後得知是假畫,他一氣之下就把那幅畫燒了。」

  謝戎城自然知道那幅畫已經不在了,否則事情也不會那麼棘手,「那還有什麼別的東西留下嗎?」

  「別的東西?」於先生搖搖頭,「這件事雖然過去多年,可始終是我祖父心中的幽怨,平時我們都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自從我祖父去世後,這件事更沒有人再去過問。」

  「於先生,我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但對於我們來說,當年的假畫風波可能有什麼疑點。」

  「疑點?」

  「嗯。」謝戎城點點頭,道:「當年的那張假畫,也許有什麼隱情。」

  聞言,於先生蹙眉,似乎因為謝戎城的話陷入沉思。

  邊上沙發里,宋央看到這位於先生連連搖頭,原本心中的期待瞬間變為失落。看起來,當年的假畫風波,到底斷了線索。

  不多時候,宋央主動站起身,道:「既然於先生已經盡力,那我們也就不勉強了吧。」

  「等等。」

  眼見他們起身,於先生似乎想起什麼,轉過身大步走進臥室。半響,他懷裡抱著本老舊的相冊,重新又回來。

  「這是早上我回老宅收拾東西,無意中發現的一本相冊。」說話間,於先生將相冊放到茶几上,並且翻開其中一頁,道:「這裡有張照片,是當年我祖父買到那幅畫時拍下來的,那時候他還以為買到寶貝,開心的到處炫耀。」

  泛黃老舊的相冊夾中,果然有張照片。當年那位於老先生端坐在書桌前,有意與懸掛在書桌後的那幅畫留下一張合影。

  「照片有些老,也有點舊了,不知道有用嗎?」

  「可以把照片給我嗎?」

  於先生伸手將照片取出,恭敬地遞給謝戎城,道:「如果謝先生需要,當然可以拿去,如果可以幫助你們,我也很開心。」

  這張照片雖然有些泛黃,但牆上懸掛的那幅畫拍攝清楚。謝戎城深吸口氣,看眼身邊的宋央,兩人同時交換個眼神。

  「於先生,今天真是非常感謝。」謝戎城再三道謝,「這張照片我拿去處理一下,等我用完,一定完璧歸還。」

  「好,謝先生客氣了。」

  離開酒店,謝戎城帶著宋央回到拾光。他把剛拿到的那張照片交給技術人員,大概三十分鐘後,技術人員將照片放到電腦中進行了處理。

  不久,謝戎城拿著筆記本電腦,又同宋央一起趕往南江。回去的路上,宋央臉色有些沉重,她偏頭看著車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你在想什麼?」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耳邊。

  宋央仰起臉,恰好看到謝戎城那張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顏。她抿了抿唇,道:「如果假畫的事情真有什麼隱情,那麼……」

  當年這件假畫風波,事關三方。除去謝家與岳風外,那就只有宗家。可岳風與謝老爺子各執一詞,若是事情真的另有隱情,只能說明其中有問題的是宗家。

  可對於宗家……

  宋央深吸口氣,心中有些排斥這個想法。

  男人深邃的眼眸眯了眯,顯然看穿宋央的心事。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直接遞給身邊的人,「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麼?」宋央目露不解。

  謝戎城薄唇微挽,道:「如果我說,宗爵這個人遠遠不像你以為的那麼溫和正直,你會相信嗎?」

  「你和甜甜在國外遇到危險的那一次,其實都是宗爵自導自演的戲碼。」

  「……」

  手中的封信忽然變的沉重,宋央鼓足勇氣,才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當她看過後,心底某處卻驀然一松。

  原來當年的救命之恩,竟是宗爵拿來捆綁她的枷鎖?!

  回到南江,宋央沒有片刻的耽誤,直接帶謝戎城回了家。岳風看到女兒回來很開心,可看到同來的男人,卻瞬間沉下臉。

  「為什麼把他帶回來?」岳風口氣不善。

  宋央放下皮包,拉著謝戎城走上前,「爸爸,今天我們回來,事關當年的假畫風波。」

  「什麼?」

  書房的長桌前,謝戎城將筆記本打開,將處理過的照片放大後,遞到岳風面前,「您看看,這幅畫是不是出自您的親筆?」

  縱然事情過去二十多年,可提起那件事,岳風依然情緒激動。他坐在椅子裡,看著放大後懸掛的那幅畫,再度肯定的點頭,「是我的畫,沒錯,就是我的親筆。」

  親筆?

  宋央咬著唇,下意識看眼身邊的男人。謝戎城聽到岳風的這句肯定,好看的劍眉也跟著蹙起。如果這幅畫是真的,那麼當年的假畫事件,真是爺爺為了豪門之間的爭鬥,尋找藉口利用這件事?

  不!

  謝戎城再度否定這個念頭,爺爺不是這樣的人,他相信,爺爺不會做出任何有違良知的事情。可當年繪畫的當事人在此,岳風總不能認不出自己的畫跡吧?

  「爸爸,您確定這幅畫真的?」

  「我確定。」

  岳風再次肯定的回答,他望著這張照片,忽然紅了眼睛。二十多年過去了,他終於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嗎?

  「謝戎城,你看到了嗎?這幅畫是真的!」岳風情緒忽然變的激動起來,「當年你們謝家的卑鄙行為,終於可以得到證實。」

  「你給我滾,馬上滾出去!」

  「爸,您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眼見父親情緒變的激動,宋央急忙跑上前去勸阻。謝戎城偏過頭,眼睛無意中掃到桌上的那一摞宣紙。

  「您用的是淮州的畫紙?」

  岳風一怔,看到謝戎城抽出桌上的畫紙仔細查看,不禁冷笑聲,「謝先生不用再多說了,你們謝家仗著身份權勢一手遮天,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當年您畫那副畫的時候,也用的這種畫紙?」

  面對岳風的疾言厲色,謝戎城半點也沒介意,他手指捏著桌上的畫紙,緊緊追問,「您告訴我,當年畫畫可是用的這個紙?」

  「是啊,這種紙我一直都用,如今手工造紙的作坊越來越少,這些畫紙還是阿爵花高價給我買的。」

  聞言,謝戎城眯了眯眼,臉色瞬間沉下來,「您知道嗎?當年的那幅假畫,就是出在這張紙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岳風詫異的瞪大眼睛,宋央這會兒也有些懵了,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多時候,謝戎城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了一遍。當年謝老爺子還在世時,曾經說過淮州的畫紙因為純手工製造,所以畫紙偏厚,能夠分層。當年岳風這幅畫完成後,應該就是被人分層提取,弄成兩幅畫。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相當於如今的複印技術。

  當年宗家善於造假,能夠有此精湛手藝的造假師傅想要弄出這樣一幅畫來,並非什麼難事。

  聽到謝戎城的解釋,岳風再度去看那張照片,他的目光逐漸下移,看到那幅畫右下角的印章時,臉色驟然一白。

  「那個印章……」

  「印章怎麼了?」宋央站在父親身邊,見他臉色大變。

  岳風低頭打開書桌抽屜,從一個紅色絲絨盒子裡拿出一枚印章,顫顫巍巍說道:「當年這枚印章還是你母親幫我刻的,不過她刻的時候手滑了下,所以在印章的最下角,不小心留下一道印子。但我不願辜負她的心意,一直都使用這枚印章。可那道小的缺口,外人不仔細看,必然不會察覺。」

  說話間,岳風指著那張放大過的照片,「你們看,這幅畫的印章完好無缺,並沒有那道小缺口。」

  「所以這幅畫……」岳風白著臉,悽慘的笑了笑,「如此說來,這果然還是一幅假畫,謝老爺子的話沒錯,這幅畫是假的。」

  「爸爸。」宋央伸手輕拍父親的肩膀,道:「那您覺得,這幅假畫會不會是宗家的人搞得……」

  「不可能!」

  不等女兒說完,岳風已經先阻止。他眼神堅定,「如果這幅畫是假的,那一定是中間什麼環節出了問題,宗家和我的交情深厚,他們不會騙我的!」

  父親是個固執且認死理的人,宋央見他這會兒情緒過激,便識相的閉上嘴巴。不過父親既然已經證明這幅畫有問題,那麼足以說明一切。

  不久,宋央同謝戎城一起離開。

  開車回去的路上,宋央面色沉沉,雙手緊緊交扣在一起,神情變的格外陰沉。謝戎城掛斷電話,偏頭就看到她緊蹙的眉頭。

  「還在想這件事?」

  宋央深吸口氣,道:「我爸爸和宗家有幾十年的交情,冒然要他懷疑宗家,他必然接受不了。這件事,一定要找到證據,才能讓我爸爸相信。」

  證據?

  謝戎城挑了挑眉,眼底掠過一絲陰霾。當年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還使得宗家被驅逐,想來宗家的人一定早就有所防範。

  「你說,那幅真畫還在嗎?」

  「應該還在。」謝戎城微微低著頭,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當年這件事出了後,我爺爺便用了雷霆手段,宗家的人那時候分身乏術,必然不可能那麼快將畫處理掉。後來這件事越鬧越大,宗家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把真畫拿出來示人。所以,畫應該還在宗家的人手裡。」

  「如果你是宗家的人,你會把那幅畫放在哪裡?」宋央好奇的詢問身邊的男人。

  謝戎城抿起唇,稍稍思索片刻,驀然一笑,「不是有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宋央眼睛一亮,忽然想起上次在宗爵的書房內,看到的那幅有些古怪的畫。

  ------題外話------

  明天會有兩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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