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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居州才剛說好。

  聽到臥室沒掩上的門,咿呀一聲,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地上看,穿著紅色小肚兜的肉乎乎的顏顏,嘴裡叼著奶瓶,從臥室內爬出來,爬到兩人跟前時,坐到地上,肉嘟嘟的臉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兩隻小手捧著奶瓶遞給爸爸,顏顏要喝奶了。

  嚴郁接過奶瓶,宋居州將顏顏趴起來,溫聲問:“醒嗎?”

  小顏顏又黏黏地趴在爸爸懷裡趴一會兒,宋居州抱著她回臥室穿衣服。

  一家三口剛來到超市,就看到電子屏幕上,關於最近新上映影片的宣傳片,顏顏一見就啊啊啊叫。

  她看到祁安了。祁安常來看她,給她買好吃,會一直抱著她特別寵她,買很多玩具給她,連現在她身上穿卡通背帶褲都是祁安買的。

  嚴郁指著一閃而過的祁安的面孔說:“那不是啊啊啊,那是祁安姐姐,姐姐,姐姐。”嚴郁教顏顏喊。

  顏顏看看媽媽,又看看爸爸,再看看電子屏幕繼續啊啊叫,她不會喊“姐姐”啊。

  宋居州抱著顏顏說:“不是說是易揚和祁安合作的電影嗎?怎麼預告片易揚就出來一次,還是側面,不是認識的人還真看不出來是他。”

  嚴郁笑說:“你不是不知道跟祁安對戲的不是戲骨就是影帝,易揚還沒那資格呢。他就在裡面演一小偷,偷了祁安的包包,才促成祁安和影帝的一段美好姻緣,這部電影是根據一個知名作家的小說改編,從原著編劇導演演員連同配角均是一線實力派,本是一個叫好不叫座的片子,但是祁安和影帝都能扛票房,所以剛一上映就爆了。”

  “那關易揚什麼,天天瞎得瑟跟什麼似的。”宋居州抱著顏顏向超市走。

  看著宋居州抱著顏顏的背影,咕噥一句:“記仇。”

  在逛超市時,祁安打來電話,嚴郁和她說幾句後,把手機放到顏顏耳朵上,顏顏自己抱著講電話。

  超市的貨架旁,宋居州抱著顏顏,跟拿著包裝看配料的嚴郁商量買什麼,顏顏在宋居州的懷裡,自顧自地抱著手機,也不知道那邊祁安說的什麼,反正她是間歇性地:“啊啊啊。”

  “啊啊。”

  “粑粑。”

  “麻麻。”

  “肉肉。”

  “啊啊啊。”

  “肉肉。”

  “肉肉。”

  “肉肉。”

  “……”

  聽到全是“肉肉”了,嚴郁接過電話笑問:“祁安聽懂嗎?”

  那邊祁安笑,“聽不懂,不過,比上次說話清楚多了。”

  “你現在在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和祁進來家裡吃頓飯,好不好?”嚴郁溫聲說。

  “好。”祁安說。

  在超市逛了一個小時後,宋居州一手抱著顏顏,一手拎著大包小包,嚴郁兩手空空地走在旁邊哄著顏顏想把一瓶飲料從顏顏手中哄過來。

  回到家後,嚴郁在奶瓶里倒了溫白開,讓顏顏喝水,顏顏不喝,指著冰箱咿咿呀叫,她不喝水,她要喝飲料。

  宋居州來到冰箱前問:“寶貝,喝哪瓶?”

  “小孩子不要喝飲料。”嚴郁在旁邊說。

  顏顏坐在地上,大眼睛亮晶晶地指著一個紅瓶子:“粑粑,粑粑。”

  宋居州拿了紅色的瓶子擰開,倒在小碗裡一口。

  嚴郁看著怎麼顏色不對呢。

  顏顏捧著小碗就大喝一口,咕嚕一聲,舔。舔。嘴,好像哪裡不對,又指著一綠色的瓶子,宋居州又給擰開倒一口,顏顏又喝一大口,還是不對,又指藍色的,紫色的,花花綠綠的瓶子指一遍後,顏顏扭頭去找奶瓶。

  宋居州說:“好了,今天一天都不用哄她喝白開水了,明天繼續。”

  嚴郁望著他說:“居州,你這是誤人子弟。”

  “沒事兒,等她長大我向她賠禮道歉。”宋居州摟著嚴郁說。

  午飯後,嚴郁與宋居州在陽台給花鋤糙,給鴿子餵水,兩人都留意著在客廳里爬上爬下的顏顏,顏顏拿著一個布娃娃,放到沙發上,自己也爬到沙發上,一個重心不穩,撲鼕一聲從沙發上滑下來,小小地滾了一圈。長大嘴巴正要大哭時,四處環顧下,發現爸爸媽媽沒看她,並且聽到媽媽在說:“咦,居州,你看這是什麼?”

  咦?是什麼?算了,不哭了,篤篤地爬到陽台,擠在爸爸媽媽中間,大眼中含著一泡沒有流下來的淚水,扒著媽媽的手看,看到一個長得像狗狗的樹葉,又咯咯地笑起來。

  剛剛摔那一跤,宋居州心疼,這會兒將顏顏抱在懷裡好好疼疼。

  ☆、第99章 時有祁安(中)

  祁安低頭看著自己寫的這些字,本來想著多寫一科機會就多一點,沒想到成反效果。這時,光線突然一暗,她趕緊抬頭微笑,笑容卻僵在臉上。

  時友站在她面前,望著她說:“我請你,這幾科我都學。”

  祁安立刻收拾著書本與紙張說:“這種事情是雙向選擇,你選擇送錢給我,不代表我會拿。”收拾完轉身就走。

  時友跟著她走,一面走一面說:“我就那麼讓你討厭?”

  祁安目不斜視地徑直走,不吭聲。

  “你就這麼連正眼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祁安站著路邊,等綠燈,時友繞在她前面說。

  綠燈一亮,祁安繞過時友向前走,時友跟在後面說:“你不是想賺錢嗎?我讓你補課,一小時一千塊行嗎?一個小時一萬,現在開始計時。”

  走過斑馬線時,祁安站定,望著時友,清清楚楚地說:“我不想和你有什麼瓜葛,更不想給你補課賺取我應得的收入,從而也給你靠近耍弄我的機會。你有錢,哪怕給我一小時十萬,你也不會損失什麼。我和你不同。我很窮,不管錢還是別的什麼,都很窮,掏出去一點點,我都會傾家蕩產。”

  她很窮,不管錢還是感情,都很窮,掏出去一點點,都會傾家蕩產。

  祁安抱著幾本書與一個紙牌子走在人群中,單薄的背影,倔強的性子,怎麼就那麼絕情,那麼刀強不入,軟硬不吃。

  時友他就不信了!

  接下來幾天,祁安依舊沒有找到工作,除了忙忙碌碌地上課,就是忙忙碌碌地找工作,這幾天說起來也背的很,不但家教找不到,其他地點也不招人,去哪哪兒碰壁,祁安心裡有點著急,這樣下去,錢快沒了,馬上也接近年關,開學她還要給祁進買資料書,祁進個子長得快,她還想給他買兩件新衣服。

  下課後,祁安肚子有點疼,蹲到路邊蹲一會兒,站起來身來,再次走。

  告訴自己,有什麼難的,以前和祁進被打,被關,沒吃的沒穿的沒住的,不都過來了嗎?現在還有宋先生,還有住的地方,多好。

  她抬起頭來,望著冬日來的陽光,暖暖的。對,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又碰一上午的壁,她知道祁進飯卡里還有一頓飯錢,如果還沒有找到日結的工作,他們都會餓著,她走到一家銀行的ATM機前,將卡插。進去,輸入密碼,看著裡面的數字,這些是宋先生給她和祁進準備的學費,不能動,她又將卡退出來。

  如果再晚兩分鐘,看到的可能就不是這個數字。

  相隔不到兩分鐘,在宋氏,宋居州將助理叫到辦公室,將張紙條遞給助理說:“快過年了,你往這個卡號里打一萬塊錢。”宋居州想了想那兩孩子都這麼久沒向他開過口,或者說從來沒開過口,對比一下宋名卓,於是說:“三萬吧,從我的薪水裡扣。”

  “好的。”助理走出辦公室,隨即辦好。

  祁安又白跑一天,晚上回到家時,煮的稀飯,配一樣醃製小菜,姐弟倆圍著桌子吃。祁進時不時摸衣兜,最後從衣兜里掏出幾張皺皺巴巴的錢放在桌子上,一張二十的,兩張十塊的,一張五塊的,還有幾張一塊的。

  “哪來的?”祁安問。

  祁進說:“我給同學抄作業,他們給的。”

  “你前幾天晚上熬夜,不是學習,是給他們抄作業?給幾個人抄?”祁安問。

  祁進低頭不吱聲。

  過一會兒後,祁安才開口說:“吃飯吧,下次不要這樣了,如果被他們的家長發現他們會找你的事,會給宋先生添麻煩的。”

  “嗯。”祁進才拿起筷子吃飯。

  深夜,祁安坐在檯燈前看書,她想把明天的功課給看完,明天可以有一天的時間去找工作,現在她不把目標鎖在短期,她要做長期,當一份穩定的工作去做,這樣就不會這麼吃上頓沒有下一頓。

  白色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說不上的朦朧美。

  對面一棟樓,一個房間內,時友托一杯紅酒,慵懶地靠著玻璃門,一瞬不瞬地望著對面房間埋頭認真的祁安,輕輕呷一口酒,望著。直到對面將燈熄滅,窗簾拉上。

  第二天,祁安在一家小酒店洗碗,一個接著一個,碗,筷子,碟子,勺子等等源源不斷地洗,即使有手套保護著,酒店老闆為了節省讓她和另外一個大媽用冷水。

  吃飯時,老闆倒還算是大方,紅燒肉雞腿的,沒說不讓吃,大媽人熱情見祁安喜歡吃又捨不得的樣子,拽幾個食品袋和飯盒,裝幾塊大塊肉和雞腿讓祁安揣著帶回家吃,並和祁安說,某小區後有家私人幼兒園招幼師,沒有證會帶孩子打打下手的也要的,比在這洗碗強,這裡又髒又累。

  看吧,世上還是好人多的,祁安謝了又謝大媽,領著一天洗碗的一百塊錢,腰酸背疼腿發硬地走在路上,頭有點暈暈的,她站在原地站一會兒,一定是頭低的太久供血不足。

  才剛站定,頭部一沉,撲鼕一聲倒在地上。

  好累。

  祁安覺得好累好睏,可是她還沒到家,她帶的吃的,還沒給祁進吃,她趴在地上,努力地想睜開眼,想爬起來,渾身無力,視線里是時友的臉,緊張驚慌擔憂無措地望著她,喊著她。

  她想這個人真壞,使這樣卑劣的手段,斷她的經濟來源。

  “祁安。”時友抱著,她真瘦,那麼高這麼輕,感覺像是摟著一團空氣一樣,卻讓他愛不釋手心疼不已又無可奈何:“祁安。”

  時友滿頭大汗地抱著祁安到醫院,聽到醫生說只是感冒發燒外加疲勞營養不良,他才放心。同時深深自責與嘲笑自己,即使她都這樣了,也不願向自己低一下頭,顯得自己的行徑更加的齷齪卑劣。

  他坐在病床前,看著祁安滴點滴,又發現一個不可忽略問題,明明這麼急的事情,自己開著車,結果卻抱著她跑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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