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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鍵是他毫無準備,讓朱天運和李和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番較量下來,會議基本按朱天運定的調子開了,何復彩還有幾個常委齊聲為調整喝彩,柳長鋒就算想反對,也勢單力薄,起不了任何作用安克儉被安排到市建委,另兩位一同落難的也被安排到兩個重要部門,且都是二把手。三個跟柳長鋒最近走得近的一把手全被請下了台,調到政協和人大賦閒了。其中一個特別年輕,剛剛四十歲,是去年朱天運發現後破格提撥起來的。人太聰明了不行,此人犯的最大錯誤就是太過聰明,稍有風吹糙動馬上就做出反應,結果把自己給反應掉了。

  政治玩的其實是一種愚鈍,而不是聰明。既或玩聰明,也該以另一種方式表現出來,而不是他這樣。

  真是可惜了,就連朱天運,都嘖嘖嘆息。

  這次調整還有一個人選誰也沒想到,是朱天運臨進會場時突然提給李和的,炮筒子劉大狀從市建委挪了過來,被安排到市紀委,擔任第一副書記兼監察局長,原來的盛副書記被調整到市地震局任書記。劉大狀成了真正的劉紀檢。

  敗興!柳長鋒差點將手中水杯扔地下。

  離開會場時,柳長鋒忽地想到一個問題,朱天運和李和為什麼不換掉孟懷安,按理說,孟懷安才是他們最想換的啊!

  會議之後,朱天運將劉大狀叫到了自己辦公室。劉大狀也是剛剛聽到自己被“重用”的消息,喜從天降,一時反應不過來,站在朱天運面前傻笑。朱天運看著他,感覺怪怪的,半天后問:“你中風了?”

  “沒啊,我身體棒棒的。”劉大狀老老實實回答。

  “那你傻笑什麼?”

  “激動,我是太激動了。”劉大狀還是沒看出朱天運有啥不高興。

  “是不是覺得天上掉下個棒槌?”

  “不敢,不敢,我就是激動嘛,書記能看得起我劉大狀,我就敢為書記豁命。”

  “我讓你去殺人,還是去搶劫,你功夫深是不是?”

  劉大狀這才意識到把話說岔了,忙正起臉色道:“我是個粗人,說話不動腦子,就顧著高興,請書記批評。”

  朱天運無奈地嘆了一聲,搖頭道:“你千萬別說你細,我看你這輩子,也就一粗到底了。”

  “我改,我保證改,書記一定要相信我。”

  朱天運哭笑不得,這人除了實誠,真的再找不到優點啊,這種人也只有他朱天運敢用,換了別人,怕早就讓他看大門去了。算了,不想這些,眼下重要的,還是集中優勢力量,全力攻堅“裸官”案,將唐雪梅這張嘴撬開,挖出必須挖出的內幕來。

  “找你來,就一件事,經組織考察,決定將你調到紀委來。你文化水平不高,這是短處,組織上也是反覆考慮了的,不過組織上更看重你對工作的熱忱,還有對黨的事業的忠誠。今天找你談話,就是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下一步該怎麼做,自己一定要想好,別辜負了組織對你的期望。”

  儘快事先已經聽到消息,當這番話從朱天運嘴裡講出來時,劉大狀還是有些傻,有些震撼。楞半天,劉大狀猛地挺起胸脯,聲音異常洪亮地說:“請書記考驗我,我劉大狀願意為書記上刀山下火海!”

  這人吶。朱天運苦笑幾聲。走過去,重重拍了下劉大狀的肩:“你個炮筒子,以後給我改改!”

  4

  唐雪梅徹底垮了。

  不垮由不得她。誰讓她是女人呢,誰讓她又是一個成功女人。有哪個成功女人能經得住劉大狀這種男人的“折磨”?是的,折磨。劉大狀再次出現在唐雪梅面前時,唐雪梅簡直驚訝得要叫。劉大狀居然花將近一萬元的巨資改變了自己。以前劉大狀粗粗糙糙,甭說是不修邊幅,簡直就是臭泥鰍一個。可這一天,劉大狀完全變了個樣。一套淺灰色西服,質地絕對精良,唐雪梅眼睛毒,一眼認出那是皮爾卡丹。一件雪白的襯衫,一下把他粗糙的臉映得有了文靜氣。一雙鋥亮的皮鞋,不用說也是名牌。唐雪梅大瞪著雙眼看了劉大狀好長一會,感覺來了天外怪物。如果說劉大狀以前是地痞兼流氓,流里流氣那種人,這陣就是紳士,而且絕對正宗,看不出破綻。如果以前劉大狀讓人誤以為是司機或廚師,這陣,他就太像大幹部了。唐雪梅一邊感嘆人是衣裝馬是鞍,一邊又懷疑,難道土鱉子戴上禮帽,就真能成大腕?劉大狀卻開口了,他居高臨下望著唐雪梅,眼睛十分惡毒,盯了好久一會,忽然嘆息一聲:“唉,你做什麼不好,幹嘛非要做幫凶,可惜,太可惜了。這麼漂亮一個女人,擱哪兒都讓人愛,可你非要把自己變成一個賤女人。”

  唐雪梅氣得嗓子冒煙,卻又奈何不了劉大狀,只好用力扭過頭,以示對劉大狀的輕蔑。誰知劉大狀繞了一個圈,原又站到唐雪梅面前:“唐老闆啊,自己髒就行,幹嘛非要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白扣了吧,哈哈。你以為你能把髒栽給朱書記,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太小兒科了。”

  唐雪梅揚著脖子,堅決不跟劉大狀對視。朱天運這邊的消息她已聽到,是辦案人員告訴她的,現在劉大狀重新提起,就是想瓦解她的意志。他瓦解不了!

  劉大狀居然動了粗,猛一下摁下唐雪梅的頭:“不想聽是不是,還給我裝是不是?唐雪梅,你老實點。別以為有人罩著你,做夢去吧。你跟謝覺萍一樣愚蠢,成了人家玩物還替人家堅守秘密。傻啊,你們這些女人真傻,真還以為自己成了他的女人,別人不敢碰你。”

  “劉大狀,我要告你誣陷!”唐雪梅終於喊了一句。

  “告我?告我什麼?告我造謠,告我亂說你跟男人發生關係?你什麼人,你裝給誰看,誰又會相信?要不我現在把律師請來,你馬上告?”

  “劉大狀,你簡直就是土匪!”

  “不,我劉大狀現在是紀委副書記,我現在的中心工作,就是讓你懸崖勒馬,浪女回頭,好好把你做的事說出來,然後考慮要不要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唐雪梅心裡咯噔一聲,劉大狀當了紀委副書記?不會吧,絕不可能!可是……就這樣“折磨”了三天,唐雪梅垮了,一個女人是經不起別人這麼連貶帶損的,唐雪梅多高傲一個人啊,居然要三番五次受劉大狀這種折磨。加上她心裡的期盼終於落空,到現在,柳長鋒這邊毫無動靜,既不暗中派人給她送信,也不託關係把她拯救出去。她不得不想,她究竟是他什麼人?可氣的是就在這節骨眼上,劉大狀又說出另一個女人,告訴她好個男人早把她忘一邊了,眼下正跟這女人打得火熱。說別的女人唐雪梅或許不信,這個女人唐雪梅信。柳長鋒垂涎她不是一天兩天了,曾經當著她面,就對這女人暗送秋波,甚至……

  這張牌一打出來,唐雪梅就再也撐不住了,垮了,於是,有關銀橋公司的前前後後,包括怎麼在駱建新等人的授意下,利用業務之便,大肆侵吞國家資產,然後又以跟外國公司合作名義,將數額巨大的款項一筆筆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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