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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興元是楚局長的大名,鍾濤發現,今天的楚局長遠不像自己印象中那麼鎮定,無論是匯報還是挨批評,他都在走神,精力高度不集中。

  楚局長帶著兩名科長走了,鍾濤望著鄭春雷,不敢說話。反貪局調查劉亞平,這戲又唱得是哪處?彬江眼下的情勢,可是亂得沒有章法了。

  “說吧,什麼事?”鄭春雷很快調整好自己,處於漩渦中心的他,臉上多少透出幾分憔悴。

  鍾濤簡明扼要將李警調查到的情況做了匯報,鄭春雷聽完,久長地沉默著,屋子裡的空氣比剛才緊了許多,鍾濤有點壓抑。

  “知道這女人是誰嗎?”半天,鄭春雷沉沉地問。

  鍾濤搖頭,一邊坐著的李警想點頭,一看鐘濤搖頭,又趕忙跟著搖了搖頭,屏住呼吸聽鄭春雷往下說。

  “她不姓溫,也不叫溫虹,她是彬江最早的大地產商王洪山的私生女。”

  “什麼?!”鍾濤差點沒把眼珠驚出來,王洪山,這個消失已久的名字,突然從鄭春雷嘴裡跳出來,著實駭了他一跳。

  “她母親當年是彬江一枝花,外號玉兔,在電視台工作。那時王洪山剛剛起步,充其量也就是個小包工頭。但此人色膽不小,為了占有她,真是費盡心機,最後幾乎是強暴了她。玉兔也算是不幸,丈夫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學教師,發生此事後,丈夫跟她離了婚,後來她離開電視台,去了鄉下,生下女兒後,又不幸患了癌症,最終死在鄉下。溫虹是她小姨拉大的,起初並不知道自己的生世,大約是在王洪山出事逃跑的那年,王洪山派人找到了她,原想父女相認,沒想讓溫虹痛罵一頓。王洪山潛逃後,一度想把國內的資產轉到溫虹名下,由溫虹來繼承。我們搶先一步,凍結了他所有資產,王洪山的目的沒得逞。不過有跡象表明,溫虹這些年的發跡,跟王洪山暗中提供支持有關,她走上文物走私這條道,也跟王洪山有關。可惜的是,到現在我們也查不到王洪山的蹤跡,不能將他緝拿歸案。”

  “不會吧,既然她是王洪山的女兒,怎麼可能跟騰龍雲搞在一起?”鍾濤就像聽神話一樣,這些故事離他太遠了。

  “這就是她的隱蔽性,這個女人很複雜,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她。她心中既埋藏著大恨,也燃燒著大野心,她是一個能把仇恨化做手段的女人,可以說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你們都被她矇騙了,她是用另一種手段報復騰龍雲。”說到這兒,鄭春雷坐下,滿是睿智的目光看著鍾濤跟李警:“判斷一個人,必須先搞清這人的背景,每個人走上犯罪,都有他走上犯罪的心理動機。對溫虹而言,動機就是仇恨,她恨這個世界,恨一切,她在利用自己的身體還有王洪山的暗中支持,瘋狂地報復這個世界。”

  鍾濤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與其說鄭春雷在給他們講故事,不如說鄭春雷在跟他們上一堂生動的課。

  “不錯,溫虹一開始是搭上了那位港商,但你們知道那港商是怎麼出事的嗎?”

  鍾濤搖頭,李警聽得更是出神,鄭春雷的話對他衝擊太大,心中那份自豪感早沒了,不住地嘖嘖道,生薑還是老的辣啊。

  第69節:第七章 重重迷霧(3)

  “怕是想不到吧,就是溫虹從中搞的鬼。這下你們該明白,她為啥叫抄底了吧。”

  從鄭春雷那兒出來,已是下班時間,街上行人如織,車水馬龍。走在人群中,鍾濤跟李警都是一個臉色:陰沉。他們的心也沉甸甸的,鄭春雷的話,句句砸在他們心上,也讓他們對人生兩個字,有了更深更痛的理解。貌似繁華的生活表象下,到底隱藏著多少血淋淋的痛和苦?一張張燦爛動人的笑臉背後,又隱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酸楚?為什麼我們總是被假象迷惑,為什麼我們總被關在事物的真相外面?

  走了大約十分鐘,鍾濤手機響了,是陶陶打來的。陶陶外調已經結束,遺憾的是,“光頭幫”幫主謝三至今仍無消息。早在兩個月前,謝三就已離開深圳,去向不明,他在深圳的公司還有房產全都轉到了別人名下。陶陶她們雖是鍥而不捨,展開了一系列艱苦偵查,但狡兔三窟的謝三早已做好反偵查準備,陶陶她們只查明,謝三原名謝泰軍,彬江三峰縣人,此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早年在彬江開過歌廳、茶坊,組織過地下賭博活動,後來因合夥坑人,差點被賭徒聯手做掉。彬江嚴打賭博犯罪,謝三提前聞到風聲,逃之夭夭。他在深圳幹過許多事,踏過黃包車,幫人賣過假古董,後來又跟一姓岳的男人聯手賣假文憑、假證件,發了一筆財。但此人干每一行都謹小慎微,涉水絕不會太深,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深圳警方說,謝三這人社會背景複雜,結交的人五花八門,一度時期警方曾盯上了他,懷疑他跟走私團伙有染,但謝三很快就規矩起來,他把那家很有賺頭的旅遊品銷售公司轉給了別人,自己則老老實實開了一家小餐館。因為找不到明顯的犯罪證據,警方只能作罷。

  無功而返,陶陶的積極性受到挫傷,回來到現在,始終悶悶不樂,而且鍾濤發現,最近陶陶情緒極不穩定,一趟深圳之行,她像是變了個人。

  陶陶在電話里說,她在清江大街18號,要鍾濤過去。

  鍾濤剛進酒吧,就被陶陶一抱子抱住了。鍾濤一陣驚慌,想推開陶陶,哪知陶陶抱得又猛又烈,一雙手鉗子一樣箍著他,臉先是在他胸脯上摩挲,很快的,整個身子都緊貼了過來。鍾濤感覺到她柔軟的胸脯,感覺到她兩條彈性十足的大大腿,還有毛茸茸的長髮。

  “陶陶。”鍾濤叫了一聲,想讓陶陶冷靜。沒想陶陶猛地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嘴。

  陶陶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愛起來瘋瘋狂狂,不計一切。如果說這些年她始終都在壓抑著對鍾濤那份愛的話,現在她完全不管不顧了。因為她知道,鍾濤心中有她。這是多麼令人鼓舞的一件事啊,一想這個,陶陶就莫名地激動,熱血沸騰。

  愛情,這就是愛情!32歲的陶陶自以為曾經抓住了愛情,結果才發現,她只是走進了婚姻,愛情離她很遠。陶陶從深圳回來的當天,就發現一個叫夏的女人赤身裸體躺在她的床上。夏霸占了她的床,也篡奪了她的愛情,還恬不知恥地諷刺她、挖苦她,甚至用污辱的言語欺侮她。而那個揚言要愛她的男人呢,也是裸著一身肥肉,厚顏無恥地說,他離不開夏,也離不開陶陶,她們兩個讓他難取難捨,所以他很痛苦。

  “鍾濤,吻我。”陶陶從水中掙紮上來,她真的像一個剛從水中上岸的女人,看到了岸邊的糙地,牛羊,還有披在牛羊身上的陽光,艷麗而芬芳的陽光,多美啊,她猛吸了一口,想把陽光全吸進肚裡,把鍾濤也吸進肚裡。“鍾濤,吻我。”陶陶又呢喃了一聲,然後閉上眼睛,用心、用力狂吻起鍾濤來。

  鍾濤一開始還有招架之力,慢慢,他的身體發生了變化,是的,變化先來自身體,而不是心靈,感覺潛藏在體內的某股火焰正被陶陶點燃,火苗忽兒忽兒的,要往外撲。他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的身體起火,更不讓陶陶身上那股野火傷及到他。但這哪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做得到的啊,且不說鍾濤心裡一直藏著這個漂亮野蠻的小師妹,偶爾的,他也為此生錯過這個漂亮的野丫頭而另娶心生遺憾。更不說這些年的共事,不知覺中仍然在步步加深著他們彼此間的好感,單是現在懷中這把火,就讓他難以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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