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送走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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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早看出了岳父對我的教導,他早就有心將這朝堂交給我,他要告老歸鄉自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現在來早了些罷了。」

  蘇義的話令蘇宛平陷入沉思,她知道弟弟與寧相一樣,一心為了鳳國大計,置左右丞相固然好,但是她弟弟馬上就要做丞相的時候提出這樣的意見,就尤如被自己最相信的人背後殺了一刀似的。

  孟維此人的做法她不看好,這樣的人品行不行,不可深交。

  既然要置左右丞相,那麼誰會是左相,誰又是右相,又以誰為尊,誰負責什麼?

  與弟弟聊了不少,想到寧相馬上要離開京城,蘇宛平準備了一些東西給了弟媳。

  第二日午時,京城郊外的送別亭處,長長的隊伍等在那兒,寧相終於來了。

  蘇宛平和時燁站在鄭侯與母親的身後,而後面的還有蘇義夫妻,以及朝中不少昔日交好的老臣。

  反觀相府回鄉的隊伍人數很少,寧相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他不僅是位文臣,他年輕的時候也曾是位儒將,只是這麼些年過去,大家似乎都忘記了他當年的模樣。

  瞧著寧相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時的風姿,蘇宛平還是有些驚訝的。

  鄭侯上前拍了拍寧相的肩,鬱悶道:「你是卸下了重擔,我等卻還得忙碌著,當年咱們一起上戰場時,你可是比我還不畏死。」

  寧相聽到鄭侯一提起當年的事,他就忍不住笑了,擺手道:「老了,不提了,你比我小些,你如今還能為百姓多奔波幾年。」

  鄭侯聽到這兒看到寧相兩鬢的銀髮,越發的感慨。

  不少老臣上前,不過看到寧相卻是哭了,半生的情義,生死相交過的兄弟,如今都老了,他們都有一種淒涼感,如今丞相大人都要告老歸鄉了,他們在朝中也呆不了幾年了,最後大家都會各自歸鄉,當年從哪兒來,如今便往哪兒去,再見面不知是什麼時候,或許這一別就是一生。

  原本還能笑出來的寧彥,看到這些舊部,眼眶也是一熱。

  蘇宛平的心情也不好過,她看到弟弟紅紅的眼眶,她也是不捨得,弟弟可是寧相一手提拔起來的。

  那邊寧府的女眷馬車上有人下來了,卻是寧彩婍,寧彩婍穿著一身素服,只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

  她朝寧彩宓與寧彩姝走來。

  三姐妹再次站到了一起,從小到大有什麼恩怨似乎也一切都變淡了,畢竟是血親的,這一刻三人臉上都露出不舍。

  寧彩婍拉著寧彩宓的手,說道:「小時候我沒少欺負你,但現在好了,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你比我命好,咱們扯平了。」

  寧彩宓心頭沉重,對這個姐姐有恨有怨,但現在莫名又有不舍。

  寧彩婍看向寧彩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好孝順你婆母,她是一個好人,好好的呆在京城,再沒有娘家在京城為你撐腰了,你要好自為之。」

  寧彩姝「啊」的一聲哭了出來,雖然嫡母從來不管她,可是她是相府的女兒,憑著這個身份,在京城也無人敢惹,可是現在不同了,正如姐姐說的,以後只能靠自己了。

  寧彩婍說完,從袖囊里拿出兩件東西,一件交到了寧彩宓的手中,說道:「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愛的吃食,但我每次都搶走,你總是吃不到,我現很後悔,若是能重來,我一定要對兩位妹妹好一點兒,以後父母不在了,也只有咱們三姐妹還有著血親在這世上。」

  寧彩宓聽著這話,喉中哽咽,她翻開手帕,看著裡頭包裹著的幾塊糕點,這的確是她小時候一直想吃的東西,很甜,不過在她認識了蘇義後,丈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為她帶點兒回來,總說要補償她所有的缺失,所以她現在早已經不缺了。

  但寧彩宓還是將吃食收下了。

  另一件寧彩婍將之交給了寧彩姝,「這是你最喜歡的髮簪,上面金累絲做成的蝴蝶,你小的時候最喜歡帶在頭頂,說這樣你就好像一朵花,蝴蝶都喜歡花。」

  寧彩姝看著這么小的髮簪,她都要忘記這回事了,不過現在提起,她也記起來了,當時大姐將東西拿走後,她也反擊了,給大姐的碗裡下了巴豆,害她拉了好幾日的肚子,不過那一次嫡母將她關在了柴房半個月,她一輩子都記得那時的恐懼。

  「對不起啊。」

  寧彩婍忽然開口。

  寧彩姝捂著嘴,眼淚刷的一下又落下,「我……我早已經不記得了。」

  寧彩婍上了馬車,寧相也要走了,寧彩宓快上兩步來到父親身邊,從懷裡拿出一塊牌子,說道:「爹,你是知道的,女兒沒有別的本事,只是開了一間醫院,各地皆有,也是我在京城裡培養出來的醫者,想必醫術都不差,以後爹拿著這塊牌子即可帶著家人住院就醫,還能請最好的大夫。」

  寧彥看向女兒,女兒沒有給錢也沒有給鋪,若是給這些他必定生氣,他對這個女兒虧欠的多,他是一定不會收下的,可是女兒卻給了這塊令牌,卻是她對自己最好的孝順之舉,餘生他的健康她全部管著了。

  寧彥沒有猶豫,收下了令牌,看了女兒一眼,這一眼裡有愧疚有疼愛也有不舍,寧彩宓第一次被父親這般重視,她心頭多年的委屈轉瞬沒有了,看著父親轉身走遠,寧彩宓下意識的追了上去,從後頭抱住父親,眼淚默默地流下,「爹,從小到大,我最大的願望就想爹能抱抱我,現在爹老了,那便由我來抱你吧。」

  寧彥想起年輕時的自己,一直忙碌著,很少去管後院的事,自己的妻子是什麼性子他自是知道,這些庶出女兒難免受了委屈的。

  他拍了拍腰間柔軟的小手,笑了笑。

  寧彩宓鬆了手,寧彥上了馬。

  寧相走了,京城裡卻為丞相位而鬧騰了起來。

  如今是否要置左右丞相,不僅御書房裡兄弟二人商量良久沒能出結果,便是皇家別宮裡的帝王帝後也不曾有半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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