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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萬發?於佑安怔怔地盯著楊麗娟,感覺楊麗娟提供的這些信息很有意思,車樹聲會請華國銳吃飯,怎麼又把丁萬發也給扯了進來?

  思索半天,腦子裡忽然閃出一條線。市長車樹聲在南州過得其實並不如意,鞏達誠擔任書記的時候,鞏和王聯手,將南州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市長一角等於是給他們幹活的,說話基本沒有權力,特別是人事問題上,車樹聲一點發言權都沒有。鞏達誠出事,車樹聲本來很有希望挪到市委那邊去,可省委不知怎麼考慮,又派來了陸明陽,從目前情況看,陸明陽到南州後,車樹聲的被動局面絲毫沒有改變,相反,感覺處境比以前更困難了點,也就是說,陸明陽在人事權跟財權上把得更緊。一個市長如果失去這兩樣權,威嚴和影響力是會大打折扣的。車樹聲豈能甘心?當一屆陪客倒也罷了,連續讓他當怕是他想忍都忍不住。上次市委討論處理華國銳他們的會上,車樹聲是將過陸明陽和李西嶽的軍的,他說過一句頗有意味的話:"如果因為送禮就撤職處分,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平?如果我們都能潔身自好,嚴格要求自己,請問又有誰願意去送?"一句說得會場至少降溫七八度,與會的常委們全都噤了聲。不過陸明陽也回答得好,他說:"市長是在批評我們,不過這個批評很及時,也很中肯,我虛心接受。但我也提個問題供大家思考,南州這樣的風氣是誰帶來的,不會是我和西嶽部長吧?"這話明顯是在還擊車樹聲,你在南州幹了一屆市長,南州變成這樣難道你不該先負點責任?車樹聲據說在那次常委會上是準備了好多的,可惜勢單力薄,又沒別人幫腔,只好偃旗息鼓,把不滿和恨怒裝在肚裡。但是這並不表明車樹聲會認輸,官場向來沒有認輸這一說,大家都在搏,不到最後誰也不會承認自己輸。

  第50節:因為改制的事,與副市長發生摩擦(4)

  將華國銳和丁萬發聯繫到一起,車樹聲這頓飯就很有意味了,一個是剛剛被擼掉的局長,另一個是曾經掀翻鞏、王而至今仍被冷落著的反腐表率,這頓飯絕不是安撫宴,定是……

  於佑安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華國銳這次真是玩大了!

  於佑安的猜想很快被證實。這天下午,他打電話找到華國銳,華國銳剛剛跟丁萬發分開,丁萬發目前雖是湖東縣常務副縣長,但縣長李響比他年輕也比他能幹,沒告發王卓群以前,李響跟他關係還可以,鞏、王出事後,李響忽然對他警惕起來,很多重要工作都不讓他插手,他在縣裡連普通副縣長都不如,人家還有分管部門可供指揮,他呢,聽著像是管了許多,可一件事也做不了主,整天牢騷滿腹,比華國銳好不到哪裡。

  兩人在一家茶坊見面,於佑安笑道:"不錯啊,你現在是發揮出力量來了。"華國銳沒聽出於佑安是在挖苦他,樂呵呵道:"感覺還行吧,他們打不倒我的。"

  "沒人想打倒你,除非你自己想摔倒。"於佑安說。

  "你這話太虛偽了吧,我剛被毒蛇咬過,傷口還出血呢。"華國銳含沙射影說。這話於佑安聽著格外刺耳,感覺在跟一個中學生談話。華國銳以前也挺老練的,說話雖不能說是滴水不漏,但也絕不會傻到犯錯誤。一場打擊,人沒摔倒,智商倒是徹底摔殘疾了。

  "很過癮是不是?"於佑安不想兜圈子,他今天來就是盡朋友義務,不管怎麼說,不能讓華國銳做了一支槍,或者容易變成粉灰的炮彈。

  華國銳聽出了於佑安話里的嘲笑味,也自嘲地笑了笑,道:"別挖苦我,也別阻攔我,我現在只有一條道黑到底。"

  "真想黑到底?"

  "想。"華國銳回答得很乾脆,見於佑安遭到蜂蜇般痛苦地扭了下表情,又道,"不黑沒辦法,他們逼的。"

  "誰逼你了?"

  "佑安你怎麼說話,我現在都這樣了,還說沒人逼,難道是我自找的?"

  "是你自找的,不要怪別人。"

  "好好好,我誰也不怪,我他媽的賤這總行了吧。"華國銳忽然發了火。華國銳一發火,於佑安反倒沒了詞,尷尬地望著這位幾個月前還意氣奮發鬥志昂揚的同僚加兄弟,搖了搖頭,一臉苦相地坐下了。

  華國銳也不說話,倆人像是鬥氣一般較著勁,後來還是於佑安忍不住,說:"我也不是阻攔你,你得替麗娟娘兒倆想想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急什麼?"

  "我急什麼,我馬上五十了,還有幾個青山,這次要是翻不過身,我他媽一輩子白拼了。"華國銳忽地坐下,抱頭痛哭起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未到傷心絕望處。想想,打拼到今天容易嗎,風口浪尖,裝孫子賠笑臉,戰戰兢兢處心積慮,到頭來卻因人家要清正廉明,要證明自己,軟軟的一刀就把你捅翻了,還讓你哭不出聲。

  第51節:因為改制的事,與副市長發生摩擦(5)

  "你們不用管我,佑安你們誰也別管我!"華國銳突然站起身,"這次我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把李西嶽、陸明陽拉下來,丁縣長做到的,我華國銳照樣能做到,別以為他們做得妙,他們才來南州兩個月,貪得不比誰少,胃口遠比鞏達誠、王卓群大,有人一次給姓陸的在海州送了兩套房,有人又送錢又陪睡,為啥拿我開刀?還不是嫌我送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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