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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哲真是這麼跟你講的?"過了一會兒,於佑安還是忍不住問。

  "不只是安秘書這麼講,我聽市醫院的同志講,梁局夫人已經在請醫院的同事們喝喜酒了。"

  又是葉冬梅!

  於佑安長長哦了一聲,閉上眼睛不說話了。杜育武那邊也不敢掛電話,將不安的喘息聲送過來。

  章山抱著杯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目露膽怯地看著於佑安。

  半天,於佑安沖杜育武說:"那就這樣吧,我知道了。"

  壓了電話,於佑安的情緒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進門前他還是情緒高漲,熱情勃勃,這個電話一下把他打到了地獄,感覺身體像是讓人捅了個洞,極不爭氣地癟了下來。

  章山見他臉色難看,怯怯地問:"局長沒事吧,是南州來的電話?"

  第37節:謀位規劃局長(11)

  於佑安勉強笑笑:"沒事,沒事,申遺出了點問題,這個杜育武,怎麼幹工作呢?不提他,來,咱們接著喝。"

  其實進門到這會兒,茶還沒喝一口呢。

  儘管章山小心翼翼,想把氣氛找回來,想努力讓於佑安忘掉剛才那個電話,可梁積平這三個字在於佑安腦子裡始終揮之不去。怎麼可能呢?梁積平當副市長,簡直是天方夜譚啊,可杜育武說得又那麼逼真,好像組織部馬上要下文似的。過了一會兒,於佑安又想,沒聽說市上空出副市長的位子來啊,自己離開南州才幾天,難道市里就有大變局?猛地,於佑安就想到另一個人--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譚帥武。於佑安不止一次聽說,譚帥武跟已經被雙規的鞏達誠關係密切,都屬原省委書記的人。如果不是老書記暗中周旋,鞏達誠絕不會只是雙規,怕是早就進了監獄。梁積平既然能跑通鞏達誠,當然也就能跑通譚帥武了,那麼……

  於佑安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而後又沮喪地發出一聲長嘆,沒辦法,誰讓自己能量太小,既缺炮彈也差槍法,跟梁積平暗中鬥法鬥了將近三年,結果呢?人家一邊擺事一邊還能升官,自己卻跑到北京給別人當保姆!

  一想到保姆兩個字,於佑安就恨不得扇自己一頓耳光,假如這事讓姓梁的聽到,還不把他羞辱死。

  章山別彆扭扭坐在那裡,一身的不自在。這些天,於佑安忙裡忙外,哪像一個領導,簡直就像她家僕人。這在南州,是想都不敢想的。章山雖然跟於佑安有過一些接觸,但心裡除了尊敬就是怕,儘管她承認,於佑安對她不錯,但那是上級對下級的關愛,沒有別的。現在讓她的大領導為她家當保姆,章山的那份不安,都快要把她自己折磨死了。可惡的姑姑,把對李西嶽的仇恨全發泄到了於佑安身上。章山雖然很著急,卻又無能為力。她只要一替於佑安和李西嶽說話,姑姑就會變本加厲。

  來北京之前,她想有錢曉通,張羅跑腿的事,自然該由錢曉通去做。誰知錢曉通跟她打游擊,先是說在廣州,一下兩下來不了。章山催他快點回來,錢曉通支支吾吾,一直說不出個準確時間。章山心裡起了疑,那天打電話,她分明聽到了邊上女人的聲音,又不好直問。錢曉通身邊總有不少女人,這點章山很清楚,只是沒有辦法,姐姐已經那樣了,她不能再離婚。後來她讓錢曉通拿廣州那邊的座機打過來,錢曉通這才露了餡。事實是,他們到北京的第二天,錢曉通就回來了。

  錢曉通賠了錢,據說還賠了不少。章山找到他公司,錢曉通不露面,只讓他助手,一個個子高高的黑眼圈亂睫毛女孩應付她。章山後來發了脾氣,錢曉通才從他的合作夥伴那兒回來。但他對丈母娘的病毫不關心,一再追問李西嶽是不是也來了北京。章山不想讓錢曉通知道李西嶽跟她家的關係。錢曉通像只蒼蠅,只要有縫,就會盯進去。章山怕生出別的意外,家裡的事一概不告訴錢曉通,這次也不想。

  第38節:謀位規劃局長(12)

  請於佑安喝茶,章山就有這個意思,她怕於佑安說話不小心,把李西嶽給帶出來。其實李西嶽不到醫院,也是章山的主意,章山在火車上就跟李西嶽說好了,到了醫院,把手術聯繫好,其他不用李西嶽管。

  "您這樣的身份,替咱老百姓跑腿也太委屈了,再說您自己也不願讓別人知道吧?"這是章山在火車上跟李西嶽說的原話,聽著像是為李西嶽著想,其實也是在埋汰他。內心裡章山是接受不了李西嶽給她母親看病這個現實的,更怕錢曉通從李西嶽身上嗅到什麼。

  有些事是不能翻騰出來晾曬的,更不能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姐姐的這輩子是李西嶽毀的,她不能容忍一個罪人假模假樣跑到她家獻殷勤!儘管很多事,章山也是剛剛知道,但她希望一切永遠消失在過去,再也不要跳出來擾亂她們一家的生活。

  這天章山終是什麼也沒有說,說不出口,離開茶坊的時候,她憂怨地望著於佑安,一種說不出口的失望襲擊了她。置身異地,章山需要一種溫暖,一種能讓她撐過這段時日的溫暖。錢曉通這王八蛋帶給她的傷害又讓她在憤怒中不自禁地依賴起於佑安來。

  可是於佑安能給她溫暖嗎?

  章山忽然感覺天下的男人都有那麼點兒殘酷。

  早上六點,於佑安收到李西嶽一條簡訊,拜託他今天把醫院的事張羅一下,說自己有事,實在走不開。於佑安很快回了簡訊,用表態的口吻道:醫院方面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請部長放心。回完又覺意猶未盡,又寫了一條:部長您別太累,保重身體,如果需要佑安,只管吩咐。發過去後就沒了動靜。於佑安定定地盯著手機等了半小時,確信李西嶽是不會回給他了,心裡未免沮喪,接著就又後悔,感覺第二條簡訊寫得肉麻了點,特別是用了佑安兩個字,不妥,很可能是這兩個字刺激了李西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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