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陽光照不到的黑暗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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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延亭回了家就立刻將u盤裡的東西放了一遍,的確是上一次聽到的錄音,他現在不信任任何人,所有的事情不能只能夠自己來,最首要的便是找到曲墨。

  陸延亭又翻出了七年前的舊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那些檔案全部是陸正南一個人整理的,和後來在警局的檔案完全不同,並不是無一活口。

  他接到了報案趕過去的時候,卻在路上見到了逃出來的三個小女孩。

  「三個?」

  陸延亭皺緊了眉頭,手指輕輕的摩擦了一下那泛黃的紙張,那好像曾經貼過什麼東西,卻又後來就被人撕掉了。紙上有一片被膠帶撕扯爛的痕跡。

  她們幾個的情況太糟糕,陸正南就停下了車詢問了情況。他大概是曲墨第一個求助的人,也是最後一個。

  陸正南將他們三個送到了附近的一個賓館裡面,讓她們先好好休息一下,他去孤兒院看過了情況之後在回來,不過帶回來的消息卻並不是多好。

  孤兒院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他們在現場找到的唯一活人都已經重傷到神志不清了,現場死傷無數,孩子的屍體都堆在一起燒成了焦炭,就算是那樣他也能夠看得出來,那些屍體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們很快就結了案,他原本該是這個案件的負責人。可是當時他卻無力改變任何的事情,連繼續查下去的資格都已經被剝奪了,只能夠默不作聲,將那個無辜的人當成兇手關到了監獄裡面。

  他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以她精神問題為由。將死刑換成了無期。

  孤兒院的事情他沒有告訴那幾個孩子,只是說一場大火把所有人都燒死了,無一生還。他看著那兩個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卻什麼也做不了。

  只有一個人始終沉默著,咬著一口牙,黑色的眼睛滿是憎恨。

  陸正南呆呆的看著那個個子小小滿身鮮血的女孩伸手將口袋裡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堆在床上,「我知道他們的所有交易,每一筆交易我都很清楚的記在腦海里,跟誰交易,貨源來自哪裡,毒品多少,收益多少,還有他們放貨物的倉庫……」

  「我都清楚的記得。我可以全部說出來,我可以去當污點證人,這些東西足夠讓他們被關起來了是不是?!」她看了看喬陸正南的臉色又急急忙忙的開口:「我有證據的。你看!」

  曲墨伸手將口袋裡的內存卡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遞給陸正南,「我拍不到他們交易的圖片,但是我拍到了這些!」那是那些受傷的孩子的照片,她每一次偷偷拍出照片之後就把內存卡藏起來,下次在用的時候才敢放進手機裡面,小心翼翼的搜集著證據。

  「他們從來不做帳,但是我知道他們的很多事情。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要把那群畜生關起來!」

  陸正南皺緊了眉頭,這個案子不能繼續下去了,再這麼下去的話也只會讓他們幾個陷入危險當中而已,「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你什麼都不知道!」曲墨抓了狂:「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你不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你不知道他們有多恐怖!」

  「我知道。」陸正南蹲下身看著有些瘋狂的人:「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這麼多。」

  他知道這當中有多黑暗,更知道這不是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夠改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幾個孩子的性命,「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你今天跟我說過的話,也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從前所經歷的事情。從今天開始,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壓在心底。時刻記住,你什麼都不知道。」

  曲墨呆了,仰頭直勾勾的看著他,沉默了很長才咬著牙開口:「你跟他們都一樣。你跟他們都是一夥的,我不該相信你的,你們這些人渣。」

  「走了。」她轉過頭緊緊的抓住了兩個女孩的手,「我們該離開這兒了。」

  ……

  陸延亭忍不住的伸手輕輕的捏了捏疼痛不堪的眉心。將面前的資料往一旁一推,有些不忍心的再看下去。

  她好不容易從那地獄裡逃出來,好不容易找到希望,到最後卻得到了這麼一句話。陸延亭能夠感受得到她當時會是怎麼絕望。

  他伸手輕輕摸了摸額頭,又無奈的將桌上的資料拿到了跟前,皺著眉頭仔細看著。

  陸延亭覺得從項邵青口中聽到的那些關於孤兒院的話已經夠讓人震驚了,可是陸正南所記錄的東西卻更讓人吃驚。

  那兒不單單利用孩子做那種交易。按照曲墨所說的那些東西和照片,陸正南才慢慢的揭開了那個孤兒院的真正面目。

  向陽?那種地方就是陽光永遠照不到的角落,哪兒滋生著吸血的魔鬼。

  不知道曲墨在那種地方是怎麼活過來的,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在那裡呆了那麼長的時間該有多絕望。

  曲墨的話和那些照片讓陸正南慢慢的揭開了那個地方的神秘面紗。

  他們從世界各地搜羅孤兒,取其器官,用其身體,把他們當成了賺錢盈利的工具。

  陸延亭單手輕輕的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把視線從那些照片上移開。

  腦袋有些疼,薄薄的幾頁紙,他卻看了很長時間,連翻頁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知道曲墨是怎麼從這種地方活下來的,在孤兒院的那些時間該有多難熬……

  停了會兒,他灌了杯口水才繼續看下去。

  陸正南雖然讓曲墨別再參與這些事情,可是他自己卻並沒有停止調查。

  他早就明白了沒有什麼人可以相信,所以一切資料全部都是他自己搜集的。

  那些厚厚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寫上了這個案子所有的疑點,以及參與過這個案子的所有有疑點的人。

  那些人陸延亭並不熟悉,智商也沒有對他們的身份過多介紹,所以他就抱來電腦,逐個去查找那些人的身份背景。

  那些重點可疑的人他都用紅線標註了。陸正南查了那麼久都沒有查出真正的兇手是誰,他這麼看幾眼自然看不出來誰比較可以。

  仔仔細細的研究著那些照片,視線突然間落在一個男人身上,陸延亭慢慢的皺起眉頭。

  那男人叫陳東安,緝毒隊的,不過讓他疑惑的倒不是這個男人,而是因為陸正南留下的那張合照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是王青山。他的組長,看那張合照他們兩個應該是老相識了。

  陸延亭心頭突然間蔓延出了一陣陣寒意,如果他爸爸是因為插手這件事情才會被人謀殺的話,那麼王青山也和當年的事情有關了?

  他如今被通緝,不知道會不會去找這個老相識?

  想到這兒,陸延亭急忙扔下了手裡的資料,隨手撈起了一個外套,就跑出去。

  而此時。陳東安才剛剛回家,柔和的燈光照亮了客廳,原本隱藏在黑暗裡面的人也無處遁形,他立刻扔掉了手裡的公文包掏出了配槍指向那個陌生的女人。「你是誰?」

  別那麼緊張嗎,來,坐下吃點東西。曲墨晃了晃手裡的筷子,那話說得好像她才是這個家裡的主人一樣。

  不去看陳東安的表情。她一個人坐在桌前,吃得正歡暢。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他一手拿著槍,一手去口袋裡面摸手機,想要報警。

  「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會這麼做。」曲墨頭也不抬得開口,一邊吃著桌上的飯,一邊點了點頭:「你夫人手藝不錯。鹹淡捏的正好。」

  她放下手裡的筷子,拍了拍手這才抬起頭盯著陳東安:「她做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人怎麼不見了?你知道她去那兒了嗎?」

  陳東安一驚,打消了報警的注意。急忙撥打他妻子的電話。

  號碼還沒有播出去,曲墨就從桌下拿出了一個手機,扔給了他,「你在找這個嗎?給你。」

  「你拿她怎麼了?」陳東安手忙腳亂的接住手機快步朝她走了過去,「你最好把她給我放了,不然的話我就讓你腦袋開花。」

  槍口下的女人沒有任何慌亂,捏著筷子點了點面前的盤子,那條魚還是完整的沒有動過,她筷子越過了魚夾了點蔬菜放在嘴裡。

  已經沒有人會在她身邊幫她挑魚刺了。

  「我看到你夫人放在廚房裡的生日蛋糕了,今天是你孫女的生日?」她捏著筷子夾住了槍往旁邊挪了挪,聲音輕柔:「這個時間不是該放學了嗎?怎麼還沒回來呢?」

  陳東安立刻拿起手機撥打了幼兒園老師的電話,著急的來回走動著。

  曲墨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吃著東西,耐心的等著他確認。

  「她半個小時前就被人接走了。」

  「你……你把她怎麼了?」

  「小孩子啊,還是不要亂跑的好,萬一遇上了壞人該怎麼辦呢?等她回來啊,你還是好好說說她才好,當然……」曲墨唇角往上拉了拉,笑意森然:「她也得回得來。」

  「你到底想要什麼?」那男人被她逼的有些絕望了,放下手裡的槍,皺著眉頭盯著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見她一點表情也沒有,陳東安有些慌了,急急忙忙地開口:「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你放了她們好不好?我可以不追究這件事情,不報警,不告訴任何人,你放心的拿著錢趕緊走,把孩子放了……」

  「我不要錢。」曲墨擦了擦嘴,淡淡的開口:「我只要一個消息,王青山再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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