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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樣,在等待對方回答的同時,我們也必須繼續開展調查。即使過程中會踩到誰的尾巴。

  和尚頭過了一會說道。“我們有緊密的組織。能夠召集人員,採取迅速的行動。有明確的目的意識,士氣高漲,必要的時候能夠捨棄自我行動。可是就單純的技術水平來看,不過是個業餘集團。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與此相比對方是專業認識。深知應該如何下手,行動冷靜,做事不需猶豫。也有經驗。而且就像您知道的一樣,牛河先生絕對不是一個馬馬虎虎的人。”

  具體接下來打算怎樣搜索呢。

  “現如今,接過牛河得到的有力線索繼續追查是最有效的。不管怎樣。”

  也就是說我們除此之外,目前手上並沒有有力的線索?

  “是這樣的。”和尚頭坦率的承認。

  不管遭遇怎樣的危險,做出怎樣的犧牲,我們也必須找到並確保青豆。早上一刻也好。

  “這是聲音賦予我們的指示吧?”和尚頭回問。“不管做出怎樣的犧牲,儘早確保青豆的事。”

  上司沒有回答。這個程度的情報不會對和尚頭這個階層的人說明。他不是幹部。只是實行部隊的頭。可是和尚頭知道。這是他們被賦予的最後的通告。恐怕也是傳入巫女耳朵里最後的【聲音】。

  冰冷冷的房間中,在牛河的屍體前來來回回踱步時,和尚頭的意識角落有什麼穿過。他站定,皺起臉和眉毛,想要發現穿過哪裡的究竟是什麼。他停下踱步,馬尾男在門邊稍稍改變姿勢。長長的嘆息,交替變換腿的重心。

  高圓寺,和尚頭想。他輕輕皺起臉。然後探尋著記憶幽暗的底部。注意搜尋著一根細細的線,小心翼翼的不斷摸索。果然,和這件事有關的誰也是住在高圓寺。究竟是誰呢?

  和尚頭從口袋裡翻出毛躁躁的厚手冊,急匆匆的翻著。而後確認自己的記憶沒錯。川奈天吾。他的住所果然是杉並區的高圓寺。和牛河死去的公寓住所地址完全相同。同一個公寓只是房間號碼不同。三層和一層。牛河在那裡監視的是川奈天吾的動向嗎?毋庸置疑。絕對不可能是偶然的住所相同。

  可是為什麼牛河在如此迫切的情況下,反而要監視川奈天吾的動向呢?和尚頭之所以現在才想起川奈天吾的住址,是因為對他早已失去了興趣。川奈天吾改寫了深田繪里子寫的《空氣蛹》。那本書獲得了雜誌的新人獎,出版,成為了最佳暢銷書期間,他也成了必須注意的人物。推測他是不是擔負什麼重要的作用,或者是掌握著什麼重要的秘密。可是現在他的任務早已完成。也了解他不過是個代筆者。受小松的委託改寫小說,獲得一點收入。不過是這樣的人物。沒有任何的背景。現在教團的注意力,全都匯集在青豆的去向上。可是為什麼牛河卻將焦點集中在這個補習學校的老師上開展活動呢。還動用真格的監視。而且最後還丟了性命。為什麼呢?

  和尚頭沒有頭緒。牛河無疑是獲得了什麼線索。而且從緊盯著川奈天吾不放來看,應該是發現了青豆的蹤影。所以才會特地在那個房間的窗邊立上三角架相機。恐怕是從相當之前就開始監視川奈天吾了。川奈天吾和青豆之間有什麼聯繫嗎?如果有的話,是什麼樣的聯繫呢?

  和尚頭一言不發的離開房間,走到開著暖氣的隔壁屋子,給東京打電話。是涉谷櫻丘的公寓房間。叫出在那裡的部下,命令他們現在就返回高圓寺牛河的房間,繼續監視川奈天吾的東京。對方是個短髮的高個男人。應該不會看漏。如果這個男人離開公寓去哪裡的話,不引人注目的兩人跟在身後。絕對不能讓他跑了。查出他的去向。不管怎樣都要盯緊那個男人。我們會儘早到那邊去。

  和尚頭返回放置牛河遺體的房間,告訴馬尾男接下來立馬去東京。馬尾男只是輕輕的點頭。他不要求任何的解釋。只需要他理解,而後迅速行動。和尚頭走出房間,為了不讓外人進去鎖上了門。然後走出建築,從停車場並排的十輛車裡,選擇黑色的日產GLORIA。轉動已經插在裡面的鑰匙發動了引擎。汽油按照常規是滿的。這次由馬尾男負責開車。日產GLORIA的車牌是合法的,車的來歷也很乾淨。在某些程度上開出速度也沒有問題。

  注意到回東京沒有得到上司許可時,已是上了高速公路之後。也許日後會成為問題。可是沒辦法。這是分秒必爭的緊急問題。只能到東京後再做解釋。他輕輕皺起臉。組織的制約有時讓他十分膩煩。規則的數目有增無減。可是他是知道的,自己離開組織就無法生存。他不是一匹狼。只是接受上級的指示,照此運轉的無數齒輪中的一個。

  打開廣播聽了八點的整點新聞。新聞結束後和尚頭關掉收音機,倒在副駕駛座上小睡。醒來時感到肚子餓了(之前有正經吃過飯嗎?)。沒有在服務區停車吃東西的時間。必須趕到那裡去。

  可是在那個時候,天吾已然在公園的滑梯上與青豆再會。他們沒有知曉天吾的去向。天吾和青豆的頭上浮著兩個月亮。

  牛河的遺體靜靜的躺在冰冷的黑暗中。房間裡除了他空無一人。燈滅掉了,門也從外面上了鎖。天花板附近的窗戶灑下青白的月光。可是因為角度的問題牛河看不見月亮。所以那是一個還是兩個,他都不得而知。

  房間裡沒有鍾所以不知道正確的時刻。恐怕是在和尚頭和馬尾男離開的一小時後吧。如果誰碰巧在那裡,眼見牛河的嘴突然咕嘰咕嘰的開始動,一定會嚇破了膽。那是就常識考慮的話十分恐怖的事。牛河不用說,已經死於非命,而且身體處於完全的死後僵硬狀態。可是他的嘴卻不斷發出細微的顫抖,不久之後是乾巴巴的聲音。

  碰巧在那裡的人,一定會覺得牛河接下來要說些什麼吧。恐怕是只有死者知道的重要的情報。那個人一定一面發抖,吞著唾沫,一面等待。來,接下來要透露什麼秘密呢?

  可是牛河大大張開的嘴發出的不是聲音。那是出來的是沒有語言,也沒有呼吸的六個小人。身高不過五厘米。他們小小的身體都身穿小小的衣服,踏在長著綠色苔蘚的舌頭上,撥開髒兮兮的亂牙,排著隊出來。像是傍晚完成了工作,終於回到地面的挖煤礦工似的。可是他們的衣服和臉都極其的清潔,沒有一絲污跡。他們是與污跡和磨損無緣的人。

  六個小小人從牛河的嘴裡出來,落在橫放著遺體的會議桌上,然後各自搖動身體,將身體變大。他們的身體能夠適應需求而改變成適當的尺寸。可是身高絕不會超過一米,也不會小於三厘米。終於身高達到了60-70厘米之間,他們不再搖晃身體,按照順序從桌子上下到房間的地板。小小人的臉上沒有表情,說起來,也不是長著一張假面。他們都是非常普通的臉。除去大小,是與我和你同樣的臉。只不過現在沒有浮起表情的必要。

  他們看起來並不特別匆忙,也不特別悠閒。他們剛好就有完成工作所需的時間。那時間既不特別長,也不特別短。六人誰也沒有暗示,就都靜靜的在地板上坐下,圍成一個圈。毫無破綻的漂亮的圈。直徑在兩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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