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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道格拉斯光榮回鄉的幾個月之後,他被伊利諾斯州的民主黨提名為國會參議員候選人,該州共和黨推舉的候選人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他的名字叫林肯。

  雖然失足, 卻沒有跌倒(2)

  他們在競選中展開了一系列激烈的辯論,正是這些辯論使林肯為人所知。他們之間的爭辯充滿了戰鬥的氣味,民眾為之激動若狂。沒有任何聚會廳能夠容納如此空前的人群,因此他們只得在樹叢間或者原野之中舉行演講會。各大報紙都派記者來採訪,報紙以巨大的篇幅報導了整個競選過程,不久,這場轟動的競賽吸引了全國的注意力。

  正是這場辯論,為林肯兩年後當選總統做了極佳的宣傳。

  在競選前的幾個月里,林肯就做了周密的準備。他隨時記錄下腦子裡出現的每一個思想和觀念,有時候是寫在紙片上或者信封上,有時就記錄在手邊的報紙邊緣,破紙袋上。這些紙頭他隨身攜帶,就塞在頭上的高頂絲帽裡面。然後進行整理,重新謄寫,同時口裡念出來。林肯就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修改他的講演稿。

  當他的第一篇演講稿完成後,在一天晚上,他把朋友請到州議會圖書館,向他們朗讀這篇演講稿。他每念完一段,就停下來徵求朋友們的意見。這篇講稿中有幾句話,當時為人們廣為傳誦。

  “一間內部分裂的房屋,絕不可能長久屹立。”

  “奴役和自由不能共存,我們的政府不應該容忍這樣的狀態存在下去。”

  “雖然我們誰也不願意看到聯邦瓦解或者發生內戰,但是,我更加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國家這樣分裂下去。只要能夠實現長遠的和平和團結,為之起來戰鬥是完全值得的。”

  朋友們聽到林肯這樣的言論,大為驚訝。他們認為這樣的言辭過於激烈了,選民們一定會被嚇跑的,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傻話”。

  在聚會將結束的時候,林肯站起身來,他向大家表示自己的決心已定,他強調說,“一間內部分裂的房屋,絕不可能長久屹立”是人世顛撲不破的真理。

  林肯說到:“這個道理舉世皆知。我要將它用簡單明白的話說出來,使人民清醒地認識到當前局勢的危險性。我不再改變自己的觀點,如今已經到了需要說良心話的時候了。要是有此必要,我願意為此捐軀。假如我因為這篇演說而失敗,那麼就讓我伴同正義淪喪好了。”

  兩位候選人的第一次大辯論於8月21日在芝加哥舉行,地點是城外75英里的奧泰華鎮。前一天的夜晚,各地民眾就紛紛趕往那裡。很快,小鎮所有的旅店、住宅和馬車行擠滿了人,周圍一英里之內的山谷和低地設滿了營地,整個小鎮似乎處於軍隊的包圍之中,徹夜燈火通明、人聲沸騰。

  一輛6匹白馬拉的高級馬車,載著道格拉斯在城鎮之間來回穿行。民眾的歡呼聲響徹天空。

  支持林肯的人也如法炮製,他們讓自己的候選人站在一個干糙台上,由兩匹白騾拉著在街道里奔跑。後面還有32位姑娘坐在另一個干糙台上,每個姑娘的身上掛一個大條幅,上面寫著各州的名字和這樣的標語:

  帝國的明星在西部,

  母親不能離開土地,

  姑娘和林肯心連心。

  在會場的中心,委員團、演說家和採訪的記者們在人群之中擠了半小時,才走上了演講台。

  有20來個人,竟然爬上講台臨時搭起的木製遮陽棚頂,結果把涼棚壓垮了,掉下來的木板紛紛落在道格拉斯的後援委員身上。

  兩位演講人坐在台上,不論從哪個方面看,他們都完全不同。道格拉斯身材中等,而林肯卻是六尺四寸的大高個。這個大高個長有一副細細的嗓門,聲音是次中音;那個小矮個卻是男中音,嗓音嘹亮。

  雖然失足, 卻沒有跌倒(3)

  林肯長得醜陋,而且行動起來笨手笨腳;道格拉斯卻舉止優雅、態度殷勤。道格拉斯風度翩翩,具有一種偶像的風采;而林肯的外表絲毫沒有吸引人的地方,那張沒有血色的面孔滿是皺紋,充滿了哀傷和憂鬱。

  道格拉斯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外套、皺紋襯衫,下面穿條白長褲,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寬邊帽,他的打扮看起來像一個南方農場主。林肯的一身打扮顯得十分粗野,而且看起來十分可笑:他身上的黑外套又舊又小;褲子雖然肥大,可又太短,像個袋子吊在他的身上;頭上的帽子像是一個煙囪,而且經過風吹雨淋,髒兮兮的。

  道格拉斯講話的時候毫無幽默感,而林肯堪稱美國歷史上最為詼諧的人物。林肯不斷改變自己的話題,道格拉斯卻總在重複同樣的幾句話!

  道格拉斯善於虛張聲勢,好講排場;他的專車四面插滿旗幟,後面還架有一門炮,每到一個地方,大炮就轟響起來,似乎在宣布現在來了一個大人物。林肯相反,他對這些“煙火爆竹”十分厭惡,他乘坐的是普通的客車或者貨車,手裡提著一個舊巴巴的舊絨氈提包,另一支手裡拿著一把綠色棉布傘,這隻沒有把手的傘還用一跟帶子綁著,免得它自己彈開。

  正如林肯所說,道格拉斯是一個缺乏“政治理念”的機會主義者,他行為的目的就是獲得成功。而林肯與他不同,他是在為一個原則而奮鬥;林肯並不在乎誰贏得選舉,他追求的是正義能夠得到施行。

  林肯這樣說:

  有人說我有政治野心。可是,上天明鑑,我是多麼誠摯地希望根本沒有這場與野心相關的競爭。我並不能說自己沒有一點謀求榮譽之心;可是,要是今天能夠恢復《密蘇里折衷方案》,確立我們反對奴隸制度擴張的原則,並且確定對於現存的不公平我們只是暫時容忍,如果是這樣,我願意自己永不當選,而且由衷贊同道格拉斯法官繼續任職。

  就一個原則而言,我和道格拉斯法官根本就無足輕重,無論我們之中的哪一個能夠當選國會議員都不重要;可是,我們之間的論題要比個人的利益重要得多。即使當我和道格拉斯法官離別這個世界之後,這個問題還是會存在下去。

  道格拉斯並不在乎奴隸制度是對是錯。他在辯論中一再重申只要一個州的大部分居民贊同蓄奴制,那麼無論什麼時候,任何一個州都有蓄奴的權利。他的口號是“各州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他人干涉”。

  林肯明確地站在相反的立場上。他在演講中說:

  我和道格拉斯法官論戰的關鍵在於:他認為奴隸制度並沒有什麼錯,而我相信它是錯誤的,這是我們倆差異之處。

  按照他的主張,任何地區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蓄奴。要是奴隸制度沒有錯,這樣當然再好不過。可是,要是奴隸制度是一個錯誤,為什麼還要聽任人們去做錯事呢?

  道格拉斯對奴隸制度是否存在並不關心,在他看來這就好像一個鄰居是想在自己的農場種煙糙或者放養牛羊一樣,完全憑他個人的意願。可是,我相信絕大多數人並不是這樣看,他們有自己的是非觀念,在他們看來奴隸制度是一件違背道德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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