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是呀,你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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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聽完忍不住揚眉淺笑,「沒辦法,我漂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不過話說回來,晚晚若有所思的看著老毛,「沈初討厭女生麼?」

  老毛淡淡的點頭,眼裡有著難以明說的內容,只一句:「嗯,至少他一直這麼表現的。」

  嗯……晚晚狐疑的看著他,「一開始,我也覺得他應該很不喜歡女生,連同我也討厭得厲害。」

  那天走過來擋住她的視線,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不高興,乾淨的臉上表情冷得很。

  可是因為剛剛的事,晚晚反倒不那麼認為了。

  她挑眉,「我看他是不喜歡女生,而且連我也不喜歡,之所以會表現得很喜歡我,我看……」

  笑眯眯,晚晚頷首指了指對面的老毛,「我看他那是純粹表現給你看的吧?」

  這就很奇怪了,怎麼偏偏就要表現給老毛,跟賭氣似的。

  老毛欲言又止,終於是沒說什麼,只看了她,問:「最近怎麼樣了?」

  晚晚點頭,發自內心的笑意,「挺好!」

  老毛看出來她的狀態很好,之前聽說抑鬱症有些嚴重,這麼看來,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她想了想,歪過腦袋,「不想結,你說是不是病?」

  老毛倒是豁達,「結婚這事,也沒人規定非要經歷,一個儀式而已,如果沒有愛,結不結婚都沒意義,如果有愛,那也同理。」

  晚晚意外的看著他,「嘖嘖,我怎麼發現你現在鑽研得很深呢?當初那個在酒吧里大浪淘盡、一臉市儈的老毛不見了?」

  不是她說笑,現在老毛看上去簡直換了個人,氣質都變了。

  怎麼回事?

  老毛見她琢磨著自己,也就笑了笑,「等你哪天有空了再仔細聊。」

  晚晚挑眉,「我今天就十分有空!你沒見坐了這半天,我也沒什麼電話、沒什麼事?」

  說的好像也是。

  老毛看了她,「換個地方聊一聊?」

  晚晚想了想,好容易碰到老毛的,每兩秒就乾脆的點了頭,「好!」

  離開書店那個小商場的時候,她給聿崢簡單寫了個簡訊算是交代了。

  老毛以前開酒吧,氣氛那叫一個熱鬧,結果這會兒,他給晚晚找的地方靜謐舒適,一個很私密的小茶吧。

  在市區里找一個這樣的地方可真是不容易,很大一部分面積都用來做周邊仿真自然環境了,營造了在郊外清幽之地的感覺,很用心。

  茶吧里清清爽爽,老毛給她要了一杯養顏茶,他自己就一杯紅茶。

  既然特意找這麼個地方,晚晚再不聰明也知道他肯定有故事要跟自己說。

  「有什麼就直接聊吧,咱倆倆也沒什麼需要拐彎抹角隱瞞的,我的事你可是什麼都知道!」她淺笑著,讓氣氛不那麼凝重。

  老毛輕輕轉著杯子,開著玩笑,「別嚇到你。」

  晚晚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優雅的抿著養顏茶,「本小姐什麼世面沒見過?還能給你嚇到?」

  然而,老毛真說出來的時候,她明顯一愣,一口養顏茶差點嗆得直接吐出來。

  一雙美眸怔怔的看了老毛一會兒,「我……好像沒聽清?」

  老毛笑,「是不可思議,還是覺得……不忍直視?」

  晚晚立刻擺手,「不是不是……我就是……」

  她努力的找著狀態,緩了緩,道:「我就是覺得有點突然,或者說……有點嫉妒行不行?畢竟毛某人以前可是很喜歡我的呢!」

  半開玩笑,把她心裡的驚愕掩飾過去,也不讓老毛難堪。

  但是她應該沒有聽錯,老毛剛剛說:「總感覺,喜歡過你之後,我好像失去了喜歡女人的力氣,反而……是某一次在酒吧里見了沈初和男同學親密而動了怒,甚至心思一度收不回來。」

  這會兒,晚晚抿了抿唇,「我好像是罪人?……喜歡我沒了結果,竟然讓你連取向都改了?」

  老毛倒是不覺得糾結,「不應該是我幸運麼?至少沒完全喪失喜歡一個人的能力?要知道,這世上有多少人,是錯過了一個人,便一輩子沒了愛。」

  話說的,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但是,她還是覺得比較沉重。

  只聽老毛悠悠淡淡,娓娓道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很自然的不疾不徐,道:「那是我第一次去接沈初放學。」

  在那之前,老毛也不知道他那個一直不肯再嫁的姐姐還收養了一個孩子。

  他和姐姐指尖關係不算好,可以說很僵,從他離開家自己開酒吧的時候開始就打定了絕不靠家裡,不和他們往來的決心,因此,多少年幾乎不聯繫。

  但是年長他很多的姐姐生病,收養的孩子在倫敦上學,離他近又沒人管,不得已硬著頭皮找了他。

  那時候,老毛去接一個大學的孩子當然是不情願的。

  路上問了問,得知沈初還是讀博的,可見年齡更是不小,還接什麼接?

  但他還是去了,然而撲了空。

  打了電話,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青澀,總之並不如他想像的讀博人士是死板和渾厚,而且還很任性。

  「你接我幹什麼?我自己有腿!」十分不情願的語調。

  這就是沈初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老毛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忽然好奇,想知道一個讀博的、這麼任性的人,得長什麼樣才說話這麼令人討厭?

  於是,他不嫌累了,學校里沒見,那就一路找過去,就那麼不巧,竟然在他的連鎖酒吧,倫敦最大的那家。

  除了愛丁堡,別的城市,他幾乎很少去,進入酒吧,基本沒人認識他,老毛找個地方坐下,目光巡視。

  一邊打了電話,然後看著舞池角落一個桌邊的少年不耐煩接了,很吵,聽不清沈初說了什麼,又給他掛了。

  老毛略微眯起眼,看著短髮利落的深處,乾淨的白T恤,一頂白色鴨舌帽,乾淨得真和酒吧不相融合。

  他旁邊坐著一個比他高大的男生,偶爾隨意的把手搭在他肩上,沈初會不自然的躲一下,又不那麼排斥,總是看著就糾結。

  直到那男生不知道說了沈初什麼,對著他拉拉扯扯,毫不尊重,手腳不乾不淨,老毛才皺起眉,撥開人群走過去。

  「沈初。」他站在那兒,叫了他名字。

  幾個人都轉過來看他。

  都不認識他,包括沈初。

  他繼續冷聲,「沈初,你過來。」

  沈初好像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但是秀氣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反而不聽他的,主動去拉了那個男生的手,「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老毛看著他比別人纖細白皙的手,像個女孩,去握人家的手,總有一種他吃虧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讓老毛覺得不悅,皺了一下眉,「站著。」

  他走了過去,不用費力氣,直接把沈初撥了過來,在那個略高大的男生要為難時,他只淡淡的一句:「學生少來這種地方,來了也別玩不該玩的,收放乾淨些。」

  「你管的著麼?」那男孩一副傲氣。

  老毛笑了一下,轉過來看了沈初,「不是說你品行優秀?能直接讀博,交的卻是這樣的朋友?眼睛都拿去讀書了不看人?」

  連沈初也是那一句:「你管?」

  老毛總算找到了一個比較合適、形容沈初的詞,那就是「叛逆」。

  一個讀博的,他以為該是老男人,卻是個乾淨舒服的少年,竟然還帶著叛逆,你說意不意外?

  意外得讓他都覺得那天日子忽然有趣了!

  他看了一眼那邊略帶囂張氣息的男孩,「登記身份證了?」

  「都是成年人,誰還不敢登記個身份證?」男孩虛張氣勢。

  老毛微挑眉,點了點頭,「那就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幾個,包括沈初,禁止進入倫敦任何一個酒吧。」

  聽起來一點力度都沒有,聽得男孩都想笑。

  但是沒一會兒,酒吧的保全真的把他們幾個帶了過去,挑出了身份信息做了特別登機。

  男孩不服,「酒吧又不止這一家!」

  老毛語調平平,「你看看哪家敢讓你進。」

  那時候,沈初才終於睜眼看了這個說話不動聲色,但又莫名其妙讓人覺得挺有威力的男人。

  他名義上的舅舅。

  果然的是,從那以後,沈初竟然再也進不了任何酒吧了。

  也是因為這個,沈初見他一次瞪他一次,仿佛十分不喜歡他!

  此刻,老毛也只是淡淡一笑,繼續道:「也是從那以後,我決定退出酒吧,讓人去經營,整天泡在裡頭把我都快泡老了。」

  晚晚笑,點頭附和,「嗯,這麼一打扮,才發現你也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尤其,經歷過很多,從酒吧洗滌出來的,他身上沉澱的氣質與眾不同。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說不上來,但就是很舒服,很滿足。」老毛這樣形容沈初給他的感覺。

  然後他很認真的解釋,「我真的沒有刻意去想過要發展什麼。」

  相反,他試過去避諱,但是越是這樣,發現越是困難,也因為這樣,他才發現這種過分特別的感情存在。

  晚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她想起了吻安的朋友柯錦嚴那個親戚的事。

  道:「這其實也沒什麼,只要是愛,只要幸福就行,哪那麼多世俗?」

  老毛淡笑,「不用寬慰我,我經歷過很多,見過很多,想的比誰都豁達,這點事還能讓我糾結?」

  還真沒有。

  晚晚鬆了一口氣,還以為她會表現得不合適,讓他覺得尷尬呢。

  末了,她開著玩笑,「可是沈初說喜歡我誒,你不會討厭我吧?」

  老毛看了她,「我不也喜歡你麼?」

  哈,她笑著,「那你們倆爭吧!讓聿崢也感受感受情敵成群的感覺!」

  正說著呢,聿崢竟然找過來了。

  敲了一下,推門進來,看了她的笑顏嫣嫣,一張冰山臉,語調如常:「聊得這麼開心?」

  晚晚有點意外,「你這麼快完事了?」

  聿崢側首,頗有意味的挑眉:「快麼?要不要我出去再磨蹭會兒,讓你們繼續敘舊情?」

  敘舊就好了,還敘舊情?真酸!

  跟她是這麼說,可看了老毛,聿崢倒是紳士大度:「好久不見。」

  老毛笑,「好久不見。」

  三個人坐了下來,聿崢跟她爭喝一杯養顏茶,晚晚嗆他:「也不怕把你喝成娘娘腔!」

  聿崢漫不經心,「總歸娶不了你,索性做了閨蜜也不錯。」

  「……」噎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毛笑著,覺得他們這樣一冷一熱的相處其實很好!

  那個晚餐是老毛請的。

  吃飯前,晚晚還擔心,「真的不用去把沈初找回來?」

  老毛搖頭,「他最喜歡去書吧,吃過飯去找他就行,叫了他也不會來的,他不喜歡太複雜的社交。」

  直到一起吃過飯分開,聿崢終於問起來:「沈初是他什麼人?」

  晚晚懶懶的靠著座位,「說是他姐姐收養的孩子,也就是他外甥了,我以前也沒見過!」

  哦不對,她又道:「上次看到沈初,一點也沒想到還有這些關係呢,緣分真奇妙。」

  輕輕嘆了口氣,晚晚道:「其實,我的朋友也不多,但凡對我有情有恩的,我都能看到他們幸福,韋倫的勉勉強強,老毛是真希望他過得好!」

  偏偏,她竟然造了孽?都害得他對其他女人沒興趣了,怎麼辦?

  聿崢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忽然發出這種感慨,只是因為看不到她笑而不舒服。

  無論她是裝的,還是真的彎著眼角笑,聿崢最喜歡看那樣的北雲晚,她不笑,他就覺得一定哪裡做得不到位。

  「老毛怎麼了?」他終於問。

  晚晚想了想,小小的湊過去,「你不准告訴別人!」

  聿崢騰出一個手,仔細的撫了她的腰,「坐好,有減速帶。」

  她被這麼個小細節弄得心裡一暖,聽聿崢繼續著:「你見我有幾分朋友?想跟宮池奕說話還得經過你朋友允許呢。」

  晚晚笑了,感覺還真是那麼回事。

  然後才道:「其實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老毛以前跟我表白被拒之後,現在好像說不喜歡女性了,反而,對他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異常在意。」

  聿崢聽完了,好像也不驚訝。

  果然是走多了地方、見多了世面。

  只淡淡一句:「皇帝不急急太監,沒看出老毛哪裡焦灼,你擔心什麼?」

  一語中的,還就是那麼回事。

  老毛都豁達的很,她擔心什麼?最不行克服所謂的世俗,就一直陪著外甥唄,反正又沒有血緣關係,自己幸福就好了!

  回到酒店,晚晚忍不住看了聿崢。,欲言又止,又幾次都不問出來

  男人進了門,把她捉過來,「問!」

  她呵呵一笑,雙手扒著他結實的胸口,略微惡劣的看著他,「只是忽然好奇,我當初不止一次堅決的說要跟你徹底撇清關係,你有沒有擔心過,也對女人失去興趣?」

  聿崢還以為多大的事。

  看了她,薄唇淡淡:「事實如此,只對你一個女人感興趣。」

  他曾經也怕過,如果沒了她,他那個世界都一片荒蕪了,談什麼興趣?恐怕連活命都難。

  「幹嘛?」聽他說完,晚晚就發覺他的氣息在靠近。

  某人一臉認真,「回答很滿意,不該有獎勵麼?」

  不要臉!……每天變著法兒的要掠奪她。

  在他幾乎吻住她柔唇之際,晚晚忽然後仰,指尖點著他微涼薄唇,「你給我在倫敦買個房子吧!」

  美人在懷,聿崢根本不用考慮,嘴皮子一碰,就乾脆利落的一個字:「好!」

  晚晚一笑,撤了食指,主動吻的他,道:「我多住一久,看著老毛情況好了才放心!」

  男人眉峰微蹙,「說白了就是擔心舊情人?」

  晚晚歪過腦袋,一副「你咬我」的表情,「是呢,怎麼辦?」

  男人字跡微重:「床上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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