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今晚住這兒!(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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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出這個建議之後的幾秒,晚晚都用一種「你不要臉?」的眼神看著他。

  聿崢卻一臉泰然,拿了車鑰匙,問:「現在走?」

  她也懶得跟他折騰,說走就走,也不是沒去過。

  但是說的很清楚,「我過去補覺,下午五點之前都別叫我。」

  聿崢的視線從前方路況轉到她臉上,「你不是剛補完?」

  晚晚靠在座位上,略側過臉看著窗外,語調不變,「你覺得女人有美到極致,不能再再更美的程度麼?」

  對女人來說,自然是沒有的,多美都覺得不夠。

  她是想著,他會回答沒有,她就順勢說所以她要補美容覺,多美都不夠,睡多少也不過分。

  結果聿崢看著她,很認真的點頭,說:「有。」

  看他那個眼神,就只差直接說出來,她在他眼裡是最美的,美到極致了。

  晚晚也就轉過來瞥了他一眼,然後乾脆靠回去閉目養神。

  她也不是開玩笑,因為確實困,畢竟晚班不是一天兩天了。

  要不是她天生麗質,這麼熬下來真不一定能見人。

  所以,聿崢把車停在他的公寓前,她依舊是睡著的狀態,他沒有立刻叫醒她,安安靜靜的陪著坐著。

  晚晚歪過頭朝向他,睡顏很安心。

  聿崢注意到了她搭在身前的手,露出纖細柔皙的手腕,那上邊還有隱隱約約的疤痕。

  就那麼看著,聿崢忽然想到了他第一次仔細看她的手。

  她長得漂亮,不僅僅是一張臉,可能是因為開始沒給她足夠好的身世,腦子也不是特別好使,所以上天對她這麼眷顧,全身上下每一寸都是漂亮的。

  手很漂亮,腳踝更是讓男人愛不釋手的類型,所以他能注意到她的手也不奇怪。

  只是那時候,她做了手術,給北雲稷捐肝,手背上扎了不少針眼,也是那時候,聿崢第一次主動。

  除了生日抱著一半的利用態度找她以外,這次是單純的會主動找她,主動問她那段時間去了哪,做了什麼。

  雖然她並沒有回答,但他依舊能把當時的場景記得清清楚楚,兩人也是在車上。

  思緒清清淡淡的飄著,他的手在她臉上拂過,指尖略微沒入長發間,下一步卻被她的手機打斷了。

  「嗡嗡!」的手機在她包里震動,總算把她吵醒了。

  聿崢一如既往的泰然坦蕩,一手支在方向盤上,只是另一手從她發尖收了回來,看著她悠悠轉型,一臉迷濛的看著他。

  「電話。」他略微頷首提醒。

  晚晚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邊的東西沒有移動,說明車子停著的,再轉頭就看到了他的公寓。

  之後才開始找手機。

  是稷哥哥。

  「你要回來了?」她總算是聽到一個還算得上是好消息的事,惺忪的睡意淡去了,眉間逐漸可見喜色。

  「媽說,你把這次的難題解決了?」北雲稷回不來,但也會問這邊的情況。

  起初北雲夫人是不跟他說的,幾次被他問了才不得不如實相告。

  晚晚笑了笑,「算是吧,如果聿崢言而有信,就不會有問題。」

  果然是找聿崢幫的忙。

  北雲稷輕蹙眉,「你要是覺得為難,受委屈,可以等我回去處理。」

  「不會!」她依舊淺笑,「我也是女兒,幫忙分擔應該的!況且也只有我能辦,沒什麼委不委屈。」

  「聿崢跟你在一起?」北雲稷問。

  晚晚轉過臉看了旁邊的聿崢,然後把電話遞過去,「我哥。」

  聿崢吧手機接了過去,而她已經下車了,也不好奇他們會聊什麼。

  下了車,晚晚繞到他的那邊,開了門,無聲的伸手示意他把鑰匙給自己。

  可聿崢一手接著電話,另一手很自然的放進了她手心裡。

  晚晚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把車門關上了,去公寓門口等著他把電話打完。

  等聿崢掛了電話從車上下來,上台階走到她旁邊,只是把手機遞過來,也沒有要把鑰匙掏出來開門的意思。

  她接過手機後,蹙起眉看他,「你能快點麼?我困。」

  聿崢把身體側過來,一邊的褲兜對著她:「自己拿。」

  在這種相處狀態下,但凡他能親近她的機會,一個都不會放過。或者換種說法,叫做對她占便宜的機會。

  晚晚伸手進他的褲兜里拿鑰匙。

  昂貴的褲料,很薄,摸進去只有薄薄的一層和皮膚隔開,她幾乎都能感覺他腿上溫度。

  他沒什麼,她反而有點不自在,摸了半天也沒碰到鑰匙。

  聿崢略低沒眉,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臉上,她摸鑰匙的時候每一分表情變化他都看得仔仔細細。

  晚晚換了個兜,終究是沒找到,抬頭看著他,「到底帶了沒有?」

  很明顯,她臉紅了,以至於很不耐煩。

  聿崢這才薄唇微動,面不改色,「記錯了,在衣兜里。」

  然後從衣服兜里拿了鑰匙,很順利的開了門,站在一側請她陷進去。

  晚晚看都沒看他直接就進去了。

  別看他是個男的,但是公寓很乾淨,乾淨整潔到幾乎是沙發都找不到褶皺的地方。

  她進客廳看了一眼沙發,包都要放下去了,結果又直起腰,依舊拿在手裡,轉過身來看他。

  聿崢沒看出來她的意思,微蹙眉,「怎麼了?」

  他這兒的公寓和倉城的一樣擺設,連沙發朝向客廳的窗戶都是一樣的,窗簾也拉了一半。

  問完話,聿崢大概是記起什麼了,在她轉身從客廳出去之前仗著腿長的優勢走過去攔了她。

  他以為她要走。

  晚晚只是想把包放在門口,然後找地方睡覺。

  「你給我放吧。」她乾脆把包給了他。

  聿崢去拿包,他的手剛碰到她,她就急速的縮了回去,然後轉身去臥室。

  雖然她縮手看起來很自然,但聿崢知道她在避免被他碰到,這屬於她看到家裡沙發之後的連鎖反應。

  他不清楚她心裡一直存在的陰影到底具體是什麼,但知道她心裡過不去這個坎。

  放好包進臥室,她沒在床上,而是在窗戶邊的小座椅上坐著,見他進去,轉過來看著他,「有咖啡麼?」

  聿崢聽完眉峰輕捻,「不是要睡覺麼?」

  她笑了笑,「忽然不想睡了。」

  他很明了,直接回答:「我的床沒人睡過。」

  晚晚摳字眼,轉過來笑看他,「你還知道你自己不是人?」

  聿崢已經走到她旁邊,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她抱起來往床邊走,「你睡會兒,我準備午飯。」

  她不會在他手上掙扎,因為學乖了,怕他下一步把她摁床上去。

  所以自己落到床上,才靠在床頭看他,「聿少,你現在是在彌補我,還是討好我?」

  聿崢幫她抖開被子,面色不改、語調不變,「你先前不是覺得我這是糾纏你,怎麼成討好了?」

  晚晚點頭,「糾纏著討好。」

  他也點頭,「你覺得是就是。」

  她笑了笑,「男人天生就會這些?還是你在她身邊日積月累攢下來的經驗?」

  每次提北雲馥的都是她。

  聿崢站在床邊,忽然俯下身,「你如果不困,可以做別的事。」

  晚晚沒有退後,知道他現在不敢碰她。

  聿崢道的確不敢,因為她心裡的陰影還在,他至今都沒搞清楚她的芥蒂,只會適得其反。

  直起身,他準備出去了,「我出去買點東西,別亂走。」

  她點了點頭,既然來了,也沒必要偷偷跑掉。

  所以,一開始,她的確打算睡覺,躺了會兒覺得穿著衣服難受,只好去他的衣櫃裡翻衣服。

  當然是沒什麼合適的,除了T恤或者襯衫。

  襯衫太高級,她怕蹭壞了,只好拿了個T恤套上,繼續躺下。

  可惜,她是真的不太想睡了,在他的床頭坐了半天。

  然後光著腳無所事事的在他臥室「參觀」了一番,可惜整個房間跟他這個人一樣無趣,裝修說大方也可以,說簡潔也可以,或者說窮裝。

  反正就一面牆,沒有過多裝飾,衣櫃裡也比較空,皮帶和帽子倒是各式各樣,什麼材質和款式都很齊全。

  聿崢外出標配一套神色服裝,長款風衣,以及一頂墨色禮帽。

  以前,晚晚覺得特別帥,好吧,現在她也一直這麼覺得,所以很多男人打扮她都欣賞不來,都是他害的。

  也因為他,她一個這麼漂亮的人兒,一直覺得黑色系是最有氣質的!

  所以,幾分鐘後,她的裝扮成了一身黑色T恤,一頂禮帽。

  看起來很奇怪的裝束,偏偏在她身上怎麼都是好看,一雙大長腿更是透著說不出的誘惑。

  *

  聿崢出去買東西時間也不算久,回來的時候,一進門正好看到她赤腳站在客廳,正在打電話。

  眉峰本能的一周,走過去把窗簾拉得只剩一個縫隙了。

  只因為她現在的裝束。

  黑色禮帽,黑色T恤,光著腿,低眉繞著發尖兒打電話,自個兒完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電話是寒嗣打過來的,他還在倉城。

  不過她先前就蹙著眉。

  「晚晚,我可能不回榮京了,直接從這兒回島上跟老頭匯合。」小傢伙以一種很沉穩的口吻說的。

  晚晚不解,「為什麼?怎麼忽然要回去了?」

  來了雖然有一段時間,但也不應該這麼急著走才對,連榮京都不過來了?

  寒嗣說的很含蓄,也很模糊,為了不讓她擔心。

  只道:「就是想回去了,老頭那邊忙點事,我回去照顧妍妍!」

  雙雙是他對母親的稱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對妹妹的稱呼。

  就這麼偏心,對母親喊的是暱稱,對父親卻是老頭!

  晚晚眉頭更緊,「爸爸還有什麼事?」

  然後下意識的看了聿崢,她知道之前聿崢為了找她打破了海島的平靜,但是現在聿崢在這裡,爸爸還有事忙,而不是每天安安靜靜的在島上享受?

  「不太清楚,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你放心!肯定是老頭想我了胡編的而已。」寒嗣道。

  很多時候晚晚總覺得自己智商真不低,但是放在家裡人裡邊,也就只比媽媽高,其他人她是真的比不上。

  不說大哥沐寒聲,連寒嗣她都比不了,他們父子三人談事什麼的,有時候她是真的聽不懂,更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所以,也就不問了。

  倒是寒嗣主動提起來,「你忘了我來倉城幹什麼了?」

  她「嗯」了一聲,問:「所以,你研究的結果呢?」

  寒嗣笑了笑,「其實你心裡有答案的,就是認死了自己的眼睛不會騙自己而已,但是你怎麼就不想想別人會不會用障眼法呢?」

  晚晚象徵性的扯唇,「不要跟我秀IQ,直接說,OK?」

  其實,晚晚只是一直覺得,北雲馥沒必要那樣騙她,而已。

  雖然知道北雲馥不算好,但也不是壞人,更不會那么小人。

  寒嗣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不用覺得我還小,就回答我,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在屋子裡做少兒不宜的事了?」

  她皺起眉,忽然變得很嚴肅,「你都看什麼了?」

  果然,寒嗣略微白眼,他懂的多了,不僅僅是科學知識,其他很多東西也懂,誰讓他接受能力強。

  但懂和猥瑣不是一回事,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寒嗣只能回答:「我只能說,房間裡可能確實發生少兒不宜的事了,但是聿先生根本不在家裡啊。」

  晚晚聽到這裡一冷笑,「他給你什麼好處了,就開始這麼糊弄我?」

  「我說的實話。」寒嗣很認真,「我現在忙著準備返回海島,可沒時間跟你開玩笑。」

  然後又繼續道:「聿先生做那個行業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事後找找監控看麼?」

  聿崢又怎麼可能想的起來?

  他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那件事之後,他一整年渾渾噩噩,忙公務之餘,哪會想到看什麼監控?

  結果,晚晚一句:「我找過監控,沒有。」

  寒嗣笑著,「你找當然沒有了,衛星監控。」然後對著電話:「現在還覺得我是小孩麼?」

  哪個小孩能找到一年多錢,某一個小區的衛星監控?

  當然只有他寒嗣了!

  不過,壞消息是:「我只能很確定,聿先生先前就出去了,後來你妹妹扶進去醉漢我就不知道是誰了,但很明顯,衣服不一樣,他不是聿先生,懂?」

  晚晚沒說話,目光看著聿崢。

  寒嗣既然這麼說,那就是沒得假。

  對她來說,算是一個答案,可是,最好的答案,是從聿崢那兒說出來,要是他能自圓其說就更好了。

  掛電話的時候,晚晚道:「路上注意安全,我沒法送你了,讓言伯伯早一點到第一島候著接你。」

  掛掉電話,她還是看著聿崢。

  聿崢已經被她看了好久,不知道她和誰講電話,也不知道講了什麼,但是很明顯眼神不對。

  「怎麼了?」他問。

  她放下手機,站在沙發後背略微靠著,看著他。

  算是第一次,正面談起這件事,「那天,你家裡還有誰?」

  「哪天?」他也很認真,然後反應過來,「你走那天?」

  晚晚不說話,等他繼續。

  聿崢也坦誠,「她來找我了,我跟你說過我們正式分手,就在我出去接你之前。」

  她微蹙眉,「我說除了她。」

  這聿崢就不明白了,「你以為我的公寓誰都想進就進?」

  「所以,就是除了你自己,和你授意,別的人都進不去?」她確認著。

  別人進不去,更別說是別的男人。

  他這算是自我否定,對她肯定著那天的確只能他和北雲馥發生那種事?

  然後聿崢才說:「宮池奕。他和我幾乎同時回去,然後看到她留的字條。」

  那一整天就這麼幾個情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偏偏,就是跟她的對應不上。

  但晚晚心底里,是傾向於相信寒嗣,雖然聿崢不能自圓其說。

  當然,她面上幾乎沒什麼變化,「你不是要做飯麼?」

  聿崢看著她,走了過去,「你覺得你這個樣子,我有心思做出人能吃的飯?」

  「我什麼樣?」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表情應該沒什麼不妥。

  他在她旁邊站定,看著帽檐下露出來的一小張臉,黑色帽子,黑色的T恤,把她襯得越發唇紅膚白,反而格外生動。

  唯獨她現在眼裡的情緒不對。

  「有什麼事你直接問,磨了我一年,還想這樣到什麼時候?」他眉峰輕輕蹙著,但語調里並沒有壓迫的氣勢。

  晚晚先是看了他,又覺得好笑,「我不是問過你了?」

  見他定定看著自己,只好又問:「我問過你了,有沒有跟她做。」

  聿崢眉峰緊了,「我也回答過了,沒有!」

  就這麼一問一答,之後沒了交流,只有四目相對,一直到她承受不了他的現在視線里的溫度。

  在聿崢幾乎俯首吻住她的時候,她略微偏過臉,但沒有明確的拒絕,只是說:「你去做飯吧……唔!聿崢……」

  他自然不會聽她的,在她說話的時間,握著她的臉吻下去,更把她穩穩抵在沙發背上。

  也許他們之間糾纏的時間太久了,彼此之間幾乎能感受到在想什麼。

  或者,至少聿崢知道她開始信他了。

  咬著她的唇,若即若離,嗓音很低:「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別總質疑我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想說什麼的,他卻不讓,加深了吻,指尖深深插入她的發尖,吻得越來越用力,唇齒間的氣息沉重急促也不肯鬆開。

  黑色的禮貌被他弄掉了,安靜的滾落到沙發上,又一翻滾落到了地板上。

  整個過程只有他們交織的呼吸,很曖昧,空氣都是熱的。

  但是在他的手探入T恤衣擺時,晚晚終究是阻止了他,語調模模糊糊:「我……還,不想!」

  雖然很艱難,但是聿崢停住了,呼吸就灑在她鎖骨上,「好!」

  然後雙手鬆開他,但人沒走,雙臂撐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儘可能的讓自己緩解著欲望。

  終於抬起頭,最後吻了吻她額頭,「我去做飯。」

  晚晚靠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已經渾噩發軟,他一走就轉過去趴在了沙發上,看著他走近廚房。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有多想要,明明沒什麼,可她竟然覺得愧疚。

  真是瘋了才會對委屈了他的而愧疚!他占她便宜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這麼想著,晚晚心裡稍微舒服了點。

  然後拿起旁邊的手機,窩在沙發上給寒嗣發短訊:「我想看監控,能發過來麼?」

  寒嗣蹙眉,「手機?……沒解碼,不能。」

  然後又回:「給你電腦發估計也沒用,要解密的,你會?」

  最後兩個字,晚晚感覺自己的智商被弟弟嚴重鄙視了!

  然而,她確實不會這些,吻安倒是會,可她總不能為了看這個給吻安發一份,她自己知道就行了,別人還是算了,吻安也不看的好。

  「好吧,你路上小心。」她回了最後一套。

  看電話百無聊賴,但她基本都在沙發上。

  伸手撿了落在地上的禮帽,拍了拍放在茶几上。

  二十幾分鐘後,聿崢在廚房,感覺到她的視線了。

  轉過身,看都她果然站在廚房門口。

  然後聽她微咬唇,很為難的開口:「你可能,要做三個人的份兒。」

  聿崢神色沒怎麼變,「什麼意思?」

  她說:「有客人。」

  很明顯,聿崢說了,他現在基本能準確感覺到她的想法,或者心理活動,所以盯著她,「誰要來。」

  果然,晚晚說:「韋倫。」

  這下聿崢直接停了手裡的一切動作,眉峰一擰,唇畔深涼,「要麼,你去衣帽間選一個型號,看我用什麼型號能一顆子彈把他結果了?」

  晚晚有些驚愕,「你衣帽間有那些東西?」

  難怪他出去前說別亂走。

  那她剛剛還翻了半天?

  聿崢臉色一黑,現在的重點是這個麼?

  她只好微抿唇,又道:「他的性格你可能不知道,纏起來可以比你不要臉,但是又比你有分寸,讓人沒法拒絕……」

  「你在誇他麼?」他一張臉都是黑色的了,糾纏打個雷響個聲讓她知道他多不悅。

  可是沒辦法,晚晚攤手,「他好像住的不遠,已經說了要過來。」

  而且她把地址給了。

  為了不讓他再用雷射似的眼神看她,晚晚指了指臥室,「我去換衣服。」

  她現在這麼穿的確太曖昧,跟聿崢單獨在一起還沒覺得,忽然一想韋倫過來,立刻就覺得了。

  所以說到底,她從頭到尾真沒成功把他推出去過。

  聿崢不知道想了什麼,竟然也沒再反對了,飯菜也的確做了三個人的份兒。

  *

  韋倫到的時候,晚晚坐在沙發上,聿崢從廚房出來,面色不善,但也指了指客廳,「坐。」

  倒是韋倫笑眯眯的,看了聿崢,「聿少還會做飯吶?厲害!」

  聿崢只是立在那兒,身板骨正,目光打量了他一邊後回到他臉上,五官冷冰冰的,「你不是在你父親身邊謀職麼?不忙?」

  韋廉在內閣,宮池奕和顧吻安都知道內閣的所有動向,聿崢要知道當然不難。

  可韋倫聽完臉色變了變,又立刻豎起食指,「噓!」

  「別讓她知道,她不太喜歡這些!」韋倫說。

  對此,聿崢薄唇輕扯,「我做這一行比你深,但她喜歡了我十幾年。」

  言下之意,她不是不喜歡這一行,而是不喜歡你韋倫。

  韋倫聽完笑,「是麼?……沒關係,感情可以培養!」

  然後他去了客廳,聿崢回了廚房。

  晚晚看他進來,手裡拎著食品袋,放在茶几上,對著她:「專門跑愛丁堡買的,覺得你應該喜歡!」

  又是小吃,他還挺有心!

  她也沒讓人掃興,確實吃得高興,「你怎麼知道我喜歡?」

  韋倫眉梢輕挑,「我對你了解!」

  嘁!晚晚當然不會信。

  果然,他認真道:「你哥哥告訴我的。」

  這讓晚晚有些冷,「……你去見過稷哥哥?」

  韋倫點頭,是那種很認真的眼神,「倫敦過去也不遠,正好知道他養病,去探望一下,應該的。」

  尤其他說「應該的」。

  為什麼應該,他們之間並沒有應該的關係。

  所以說,為什麼平時風流慣了的少爺忽然認真起來會讓人害怕?

  她甚至都吃不下去了。

  正好聿崢從廚房出來,還順手捻起她吃剩的放進嘴裡,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她說的,不是介意她吃過,而是介意韋倫帶著滿滿的心意,給她送小吃。

  聿崢不是不介意,而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

  之前和北雲稷打電話,北雲稷提了這件事,所以聿崢看到韋倫手裡的小吃也不奇怪,甚至他也沒強制性拒絕韋倫來做客。

  他們之間總要有正面接觸,甚至角逐。

  「餓麼?」他問晚晚的。

  晚晚忽然覺得他心情好些不錯。

  聿崢見她眼神納悶的盯著自己,薄唇微勾。

  他的確心情忽然好了,因為北雲稷連這種小事都告訴他,說明對比韋倫,北雲稷更認可他聿崢。

  這也算是贏了一半。

  晚晚很誠實的搖頭,「點心吃的有點多……」

  「那就別吃了。」聿崢說著把東西收了起來。

  結果,他收完東西坐下,三個人竟然相對無言,安靜得讓人難受。

  韋倫找了話題打破沉寂。

  說話的時候,他一手搭在客廳的沙發沿上,顯然是隨口隨性說的:「沙發朝窗外是有什麼講究麼?我認識個人好像也這麼擺。」

  這麼很簡單的一句話,聿崢臉上沒什麼反應,可晚晚卻忽然蹙眉。

  至少,她走過很多很多地方,很多國家,絕對沒有任何人的沙發朝向跟聿崢一樣的另類。

  可是韋倫為什麼知道?

  聿崢只淡淡一句:「個人喜好。」

  「哦。」韋倫點頭,沒有察覺晚晚低著頭的糾結。

  好一會兒,晚晚抬頭,「你朋友也這麼擺麼?」

  韋倫好像這才想起來她和北雲馥不和,她不喜歡提那個妹妹,也就挑了挑眉,「沒事什麼,國外一個怪人。」

  聿崢起身,「要不你先吃,吃完回去倒時差。」

  韋倫可不覺得是照顧他,知道他這是變相攆人,笑了笑,「晚晚不是說不餓麼,我還行,一會兒吧……」

  「走吧。」晚晚起身,勉強一笑,「先吃飯,你應該挺累的。」

  飯桌上原本就不熱鬧,尤其聿崢話不多,晚晚心裡有事,弄得氣氛很奇怪。

  只有韋倫活躍著,儘量說著他這一年多的經歷。

  起初晚晚只是偶爾會跟著笑一笑,問那麼一兩句,但是一頓飯吃下來,基本整個軌跡被韋倫帶過去了。

  「我記得你去和你父親打下手,就這麼回來,國外生意不要了?」她問。

  聿崢淡淡的瞥了一眼,原來她以為韋倫去國外跟他父親做生意?

  也對,是生意,發國難財的生意,逼得宮池奕都要把顧吻安退出去當幌子才能保住一塊地。

  韋倫看了看聿崢,笑著又看她,「國外生意不好做,何況,你不在這兒麼?身在曹營心在漢不好受,回來也可以幫我母親打理生意。」

  她「哦」了一聲,沒了後文。

  「明天有空麼?」韋倫問她:「我倒倒時差,然後約你?」

  晚晚歉意的笑,「得上班,這兩天休息都是倒班出來的,之後恐怕休息得少了。」

  韋倫嘖嘖舌,「國際聯合的醫院,休息都不排?」

  她也不多解釋。

  這種表現讓聿崢頗為滿意,只是她沒和韋倫聊得忘我。

  下午三點多。

  韋倫大概的確是累了,想告辭回去休息,走之前沒讓她送,但是讓聿崢送了。

  晚晚從沙發的方向往外瞅了瞅,什麼也看不見,更別說聽聲音。

  公寓外。

  韋倫轉過身看了面無表情的聿崢,臉上淡淡的笑,「她會來你這兒,是給你看病?」

  聿崢立住身,目光淡薄,「你不是知道我出院了麼?那她就沒有必要專門來給我診斷。」

  然後才道:「自然是來做客的,或者你直接當做她回自己家。」

  同為男人,聿崢很清楚韋倫對她的意思多堅定,否則,國外飛國內,累成這樣,不會還要繞這一趟,冒著被人嫌棄的危險,非要道他的公寓看看她。

  聿崢很理解,就好像韋倫在她家,他一定要過去看他們會不會發生什麼是一個道理。

  韋倫笑了笑,「我會贏的,你信不信?」

  聿崢面不改色,語調還是那樣,「你已經輸了。」

  她是他的人,孩子也是他兒子。

  韋倫不以為然,擺擺手,「走了!」

  *

  聿崢回到屋裡,她坐到了窗戶那邊的小桌凳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都到了她身後,她才反應過來,懵懂的轉回頭看他,莫名其妙的重複問:「你真沒跟她發生過……」

  「關係」兩個字沒問出來,她就清醒了。

  然後指了指沙發,「你這麼擺,是自己想出來的,還是也跟北雲馥學的?」

  聿崢低眉,「別問這種沒意義的問題。」

  但這次她很固執:「我就想知道。」

  他看了她一會兒,耐著性子,道:「我在刀尖舔血,安全第一,這樣是為了不被人從外邊下手,窗簾也從不拉開,給自己留隱身死角,這樣說是不是很詳細?」

  晚晚似懂非懂,點著頭,「所以,宮池奕跟你也差不多,可是他家沙發就擺的很正常,是不是說明,全世界就你這麼怪?」

  雖然話不好聽,但道理是這樣的。

  她也信,連爸爸都不會想到這麼布置家裡。

  半天,她才略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笑意淺淺淡淡,但又似乎,比之前真實了那麼一點。

  聿崢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但能看出她的表情。

  「我回去補覺吧,明天早起上班。」

  結果聿崢擰眉,「晚飯呢?」

  「晚上可以不吃,有助於塑造身材,也不傷身體。」她道。

  聿崢大概是還想說什麼的,可她忽然起身,過來攀著他親了一下他的下巴,「我經常這樣,不太會餓,我先回去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要在文書上看到你簽字。」

  他沒說話。

  是因為被她忽然的動作而愣著。

  目光垂下,聲音都變凝重了,「你怎麼了?」

  晚晚略微仰臉,「沒怎麼。」

  又道:「你要是覺得奇怪,那我收回來?還是你覺得那麼大一個項目,我親你一下很過分?」

  直覺,聿崢死盯著她,「你原諒我了?」

  莫名其妙,他就是覺得她哪兒變了。

  她聽完像是思考了一下,卻搖頭,「不算吧,就是沒那麼難受了而已。」

  聿崢沒再問,「我送你過去。」

  她好笑,「過去了再賴我那兒不走?一天折騰三趟,你不累麼?」

  聿崢確定,她現在不排斥他,但是又覺得,這種一種故弄玄虛、虛與委蛇的麻痹,說不定他一鬆懈,她就忽然又消失了。

  上一次,不就是明明跟他說要來,轉眼卻告訴他永遠不見?

  現在再來一次,忽然對他好了,轉眼就消失麼?

  晚晚見他定定的站著,有些無奈,「行,你送我吧。」

  只是路上沒怎麼交流,沉重到他找不到話題。

  回到自己的公寓,晚晚自顧坐了挺久,然後真的準備睡一覺,飯點的時候,接到了聿崢短訊提醒她吃點水果或者點心。

  她回了個「嗯。」

  甚至接下來的幾天,她都是這種狀態,上班沒空,他發消息她幾乎回復不超過三個字,跟不會主動打電話。

  在聿崢看來,她那天就是故意忽然轉好,只為了那天儘快脫離,然後換這些天的冷落。

  那天下午,晚晚不再收到聿崢簡訊,但是接到他電話了。

  「我買了票。」他說。

  她手裡忙著事,「哦」了一聲,沒了後文。

  聿崢臉色沉鬱,薄唇抿在一起,「你到底什麼意思?」

  項目的事談得好好的,其他,他不覺得有問題。

  晚晚莫名一愣,「什麼?」

  「很忙?」聿崢問。

  她點頭,「嗯,怎麼了?」

  他的聲音更沉了,「幫你解決那麼大的事,你卻忙到回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這下晚晚聽出來了,「你在生氣麼?」

  聿崢沒回答,只道:「我明天走,你忙。」

  然後掛了。

  她握著手機,站那兒呆了會兒。

  不過,那之後,聿崢確實沒動靜了,晚飯也沒發訊息提醒她吃東西。

  晚晚習慣看了手機,什麼都沒有,但也沒找他,一直熬到下班,回家洗澡換衣服。

  天色黑下來,她才開始想聿崢說買了票,什麼時間的?

  他要去找北雲馥的吧,一去應該會很久,以及他下午是慍怒的。

  看了時間,晚晚猶豫了兩次,然後還是拿了包出門,還帶了一份文件。

  *

  聿崢出來開門的時候臉色陰鬱,看到她也不見好,而且沒把門讓開。

  晚晚笑了笑,揚了揚手裡的文件,「你不是要走麼?先簽個字,我怕你走了這事會作廢。」

  男人眉峰微攏,她找過來,就為了讓他簽字?

  「筆。」他伸手。

  晚晚愣了一下,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悅,「能先進去麼?門口你怎麼簽?」

  聿崢淡淡的睨著她,「你不是挺忙麼?」

  「進去坐一下的時間還有,順便算是幫你送行了。」她好脾氣的等著。

  可他不領情,五官冷冷淡淡,「不用,家裡收拾過了。」

  她進去還能髒了他家怎麼的?

  這回晚晚不樂意了,忽然收回手上的文件,仰臉看他,「你別得寸進尺聿崢,我不就幾天沒找你麼?你忙的時候幾個月都可以消失,我能跟你比?」

  再說。

  「我都已經到這兒了,你非要這樣麼?」別說她本來就高傲,這件事她一放低姿態就是輸。

  結果都來了,他竟然這樣。

  「行,你簽字,我走。」她從包里找筆。

  但這一次,聿崢握了她的手腕,把文件拿過去,順勢把她帶進門口。

  關上門,晚晚不挪步。

  聿崢把文件隨手放在門口鞋架上,看她倔著,尋她的手腕牽了兩次都被她甩了。

  索性把她整個人帶了過去,壓進懷裡,薄唇覆下。

  她沒躲過,但是推開了,「你能不能換個花樣?!」

  「不能!」

  晚晚氣得仰臉看著他。

  再推沒能推開,「你把文件簽了!」

  他還是兩個字:「不簽。」

  這下她變臉了,「你什麼意思?要反悔麼?」

  果然他聿崢就是不一樣,把她圈在懷裡低眉凝了半天,冷不丁一句低沉:「我想要你。」

  晚晚怔愣的看著他,十好幾秒沒什麼反應。

  等他想吻下來,她抬手撐著他,好看的眉梢反而微微揚著,「我是不是記得,聿少跟我談這件事的時候,說過不跟我做這種交易?你不是說韋倫幫我是想要我用身體作交換,請問,你跟他的區別在哪?」

  聿崢並沒有回答她。

  目光約見深暗,嗓音沉沉的:「你肯過來,不是這個意思麼?」

  「聿崢!」晚晚急了,眼眶都上了一層粉紅,「你說我過來,是專門把自己送給你解決生理需求的麼?」

  就算她的確不太想讓他就這麼走,但他這麼說出來就是侮辱到人了。

  他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但他確實能感覺到,她怕他就這麼走了。

  「你放開我!」她盯著他。

  聿崢自然不會放,「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她不依不饒的緊接著逼問,柔眉間卻淡淡的諷刺。

  他低眉看著她,「我是去找北雲馥,因為她可能出事,但我跟她依舊沒什麼,這是我的保證。」

  而後指尖握了她的下巴,「你是要聽這個麼?」

  晚晚撇開臉,又被他握住,被迫看著她。

  他拿走了她手裡的包,卻禁錮了她可能掙扎的手臂,順勢抵在門邊吻了她。

  她想推也推不開,掙扎也無從發力。

  來來回回糾纏了一會兒,反而把她弄得氣喘吁吁,在他幾番繾綣下身體到意識都開始渾渾噩噩的。

  「今晚住這兒!」聿崢吻至她耳畔,氣息沉重,一種通知勝過徵詢的語調。

  ------題外話------

  一萬一,妥妥的!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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