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就叫米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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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情緒這麼煩躁,宮池奕識趣的不再多說。

  聿崢何止是煩躁?

  從她明明說好過來,卻最後一通電話就消失開始,聿崢就沒有過情緒放鬆的時刻。

  他一直在讓人找,只是找得不那麼張揚而已。

  而現在忽然知道她竟然懷著孕離開的,無論如何,他都必須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她說走就走了?還撂下那麼狠的話。

  「你打算怎麼辦?」宮池奕好半天才問了這麼一句。

  聿崢把那張紙收起來了,「還能怎麼辦,不把她找出來我還像個人?」

  宮池奕摸了摸鼻子,「你還知道你現在不像人。」

  聿崢這話自然不是說著玩的,甚至都嚇了宮池奕一跳,因為他直接回華盛頓調動了公司里的人。

  要知道,他公司里養那麼多保鏢,不亞於一支軍隊,平時是不會這麼大肆動用的,若說有,沐寒聲在榮京上位的時候算一次。

  「你這麼……會不會太興師動眾?」宮池奕試探的問著。

  聿崢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冷聲:「你可以做到把顧吻安扔了再來質疑這個問題。」

  OK,他做不到,所以不問了。

  那些日子,聿崢花在找人的時間,都比他辦正事的多。

  宮池奕每次想提沐寒聲那兒可能知道,但是想了想吧,還是算了,免得這倆大男人起衝突,況且,沐寒聲大概沒空。

  北雲晚的航班是往第一島飛的,聿崢的人基本都往那個方向找。

  可是一周、兩周的過去,始終也沒有消息。

  偏偏,聿崢不得不去辦公事。

  他和北雲馥不是一個航班,但在機場要碰頭。

  很巧,這幾個月都被父親帶著的韋倫出來辦事,要從墨爾本飛回倫敦,碰上了。

  在和北雲馥離開機場之前,聿崢和韋倫坐了會兒。

  彼此不算熟人,更不是朋友,所以談話沒必要寒暄,更沒必要拐彎抹角,聿崢只看著韋倫,開門見山,「你知道她在哪?」

  韋倫看了看時間,微蹙眉,一臉不解的樣子,「她?你問誰?」

  聿崢臉上幾乎是一點點表情都沒有,明明他這會兒可以說是求著韋倫告訴他關於晚晚的消息。

  他薄唇繃在一起,趁著眸看了會兒韋倫。

  韋倫也任由他看著,不著不急,只是看時間,「聿少有事可要趕緊問,我是要趕航班的,遇見一次不容易,下次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不必裝傻,你知道我在問誰。」聿崢依舊那個冷調子。

  韋倫這才笑了笑,「晚晚麼?」

  然後他臉色變了變,眯起眼,「你想問我?我倒是想問問你了,該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否則我們都是公開過關係、見過父母的關係了,她沒理由躲著我!」

  公開關係、見過父母?

  一聽這話,聿崢臉色更難看。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跟她有聯繫。」

  韋倫笑,「說認真的,聿少,你對她,連前任都算不上,這會兒,你又是以什麼身份這樣跟我說?」

  如果不是想把唯一的喜訊守住,聿崢真相說他她未來孩子的父親。

  見他不說話,韋倫已經起身,「聿少也經常跑倫敦,我最近一直在那兒,替我父親做些事,估計也會經常見的,還有什麼想問的,到時候再說吧!」

  這個過程中,北雲馥一直在旁邊,只是一直都沒有插過話。

  她和聿崢之間,本來就算不上好的關係,現在可以說是更差了,彼此之間基本是能不說話就決不開口的氣氛。

  出了機場,聿崢提了車,她把行李箱放上去,報了地址。

  車子慢慢啟動,北雲馥終於是開了口:「你一直在找她?」

  聿崢目光冷冷的看著前方,她問完這句話的時候,哪怕他沒看她,北雲馥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那種壓抑。

  嗓音更是冷冰冰的,「我找不到她一天,你心裡是不是就慶幸一天?」

  這樣的話讓北雲馥皺起眉,「我說過,她要消失是她自己的事,你憑什麼推到我頭上?有能耐你就去找回來,怪我有用麼?我什麼都沒對她說過!」

  沒錯,北雲馥一直都是這麼說的,她什麼都沒對晚晚說過。

  聿崢之前也很固執,甚至惡狠狠的捏著她的脖子,「她來過我的公寓,只可能跟你碰面,你沒刺激她她為什麼忽然要走?」

  那時候北雲馥氣都喘不過來,卻自嘲的笑,「你認識的北雲晚,是那種可以被別人刺激到的女人?」

  如果她能被別人刺激左右,怎麼會纏著聿崢愛了那麼多年呢?

  就是這麼一句,聿崢沒再把怪罪的詞句扔到她身上,但是對她的態度始終都是冷的。

  好久,北雲馥才問他,「你待墨爾本多久?」

  結果聿崢毫無表情的一句:「與你無關。」

  以前,他們去哪都一起,他是她的貼身保鏢和男友已經是別人公認的了。

  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

  北雲馥笑了一下。

  這樣就這樣吧,她從車上下去,道:「轉告阿奕,我平安到達,回去的時候會跟他打個招呼,讓他不用總是派人跟著我。」

  她可不以為聿崢或者宮池奕這是擔心她的安危,從他們各自都有了女人開始,她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想想當初,他們都是繞著她轉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局面就成了這樣。

  作為女人,她好像很幸福,但好像很可悲?

  可悲的是,連怎麼走到這一步都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很好,從當初為了不讓北雲晚占了家裡功臣的頭銜,她寧願靠近聿崢、得到聿家的商業資源。

  到後來,她被他們兩個男人捧著,享受無上的天后光環。

  再後來,幾乎全世界的富貴圈對她都是仰慕的。

  明明是這樣熠熠生輝的平步人生,可是一不小心,她丟了貞操,更可笑的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更如今墮落到要被人當做工具呼來喚去也沒辦法多一個字的拒絕。

  所以,就算北雲晚的絕情離開跟她有關,她也絕不承認!

  如果不是北雲晚,她的人生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她被家裡收養,她就只是個千金大小姐,衣食無憂,在自己家公司做一番事業一樣風風光光!

  聿崢的車在墨爾本城繞了一圈。

  這個國家,在第一島往南,中間寬闊的海域無邊無際的延伸著,有時候聿崢會可笑的覺得,她不在第一島,也不在墨爾本,而是在那片海里!

  但是那片海,目前的偵測,除了海就是海,什麼都沒有。

  宮池奕也曾經派人往返於這兩個地方,讓人去探去找,一無所獲。

  然而,他們這一波又一波的人進進出出,並非像他們表面看到的那麼平靜。

  至少,對海上居住的人來說,那是一種打擾。

  而且是很嚴重的打擾。

  尤其的聿崢的人三番幾次的來探查,每一次,沐鈞年都會神色凝重出去一趟,再回來雖然沒傷,但一臉的不高興。

  那時候,晚晚肚子裡已經沒了孩子,因為肝的問題,她做了手術,到現在還在床上,整個人消瘦無神。

  她很少走出屋子,大多只是坐在窗戶邊,曬著透進來的陽光。

  她就算消瘦無神,五官依舊那麼好看,漂亮得一點點瑕疵都找不到。

  尉雙妍每次見她,臉上總是疼愛和微笑,從來沒想過,她丟了那麼多年、受了那麼多波折的女兒可以長這麼標緻。

  夫妻倆對她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要說怎麼寵?

  一開始,沐鈞年想過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一見晚晚因為這個問題而變臉,夫妻倆立刻噤聲,從此半句都沒再提過。

  晚晚要是一天不出聲,他們夫妻倆也絕對能做到安靜,甚至莫名其妙整天用手語交流。

  這會兒,尉雙妍端著她喜歡喝的湯進屋,見到晚晚坐在窗戶邊曬太陽,微微仰著臉,看起來心情不錯,她才淡笑,「要出去走走麼?」

  晚晚睜開眼,轉過來,眼睛輕輕眯著,「媽媽!」

  她每次見他們倆都要喊,而且喊「媽媽」不是「媽」,對沐鈞年也只喊「爸爸」而不是「爸」。

  這應該是她喊他們和喊北雲家那邊的父母最大的區別。

  多一個字而已,不一樣的親切。

  尉雙妍對這個女兒的虧欠很多,要不是她,女兒也不會被抱走丟了。

  所以每次看晚晚總喜歡親她額頭一下,笑著,「一會兒帶你去海面上走走?」

  晚晚喝著湯,窩著笑,「我暈海。」

  尉雙妍笑,「你爸爸改良過了,站上去感覺不到晃的!」

  其實她也不是暈海,是那時候懷著孕,所以一入海聞到腥味就吐得要命。

  母親這麼興致,晚晚也就答應了。

  海面上的天氣,看起來要比陸地上的美好。

  不過踩上玻璃棧道前,晚晚抬眼看了看周圍,「爸爸又出去了麼?」

  尉雙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點頭,「沒關係,他這輩子跑習慣了,沒點事還閒不住呢!」

  可是不一樣,晚晚知道。

  爸爸每次出去回來臉色都沉著。

  好像他以來,他們夫妻倆的仙境生活節奏被打破了,總有奇奇怪怪的人「路過」。

  起初晚晚沒感覺,後來她逐漸肯定,那是聿崢的人,應該是在找他。

  「爸爸雖然身體好,但畢竟上年紀了,總是這麼出去,我擔心。」她一邊說著話,真不覺得腳下的海水波動,也不覺得暈了。

  尉雙妍笑著,牽著女兒的手,「不用擔心你爸,我年輕的時候也總這麼擔心,可他多少次都是從死神那兒回來的,他比誰都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說起來吧,晚晚都不太信父母的年齡,因為看起來太年輕,還給她添了個俊俏靈敏的弟弟。

  雖然母親這麼說,但晚晚心裡並不安。

  她也了解聿崢的性子,如果真的找她,不找到是不會罷休的。

  後來,沐寒聲來過海島一次,晚晚才確認,那些的確就是聿崢的人。

  沐寒聲和她雖然此前沒有交集,但畢竟是血脈,那麼冷的男人,對著她也是柔和的,「這些事你就別擔心了,父親會處理。」

  晚晚看他,「是你們的政務也出問題了麼?否則聿崢怎麼調動那麼多人?」

  這些事,沐寒聲是不會跟她說的,只摸了摸她腦袋,「安心養病!」

  晚晚轉頭看了看遠處的父親,才看了沐寒聲,「哥,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爸爸?」

  「嗯?」沐寒聲不太贊同的表示疑問。

  她淺笑,「你們倆在一塊兒的時候,你都沒表情啊。」

  聿崢沒表情也代表不高興,她不會感覺錯。

  沐寒聲身為如今榮京的政界第一把手,當初對自己的父親的確頗有微詞,但知道江山來之不易,老一輩的一些歷史他都了解過。

  只能說,兩個大老爺們在一起不可能親親熱熱,而不是生疏或者互相仇恨。

  就算有過誤解的不滿,早在父母詐死的時候都消散了,沐寒聲現在更多的是幸運!

  沐寒聲來島上的時候,一家人的飯菜都是他做,沐鈞年和尉雙妍夫妻倆閒著帶麼兒,晚晚就在廚房旁觀。

  很愜意!

  沐寒聲走的那天,臨走時,晚晚才和他單獨說話,遞了兩封信過去。

  「什麼?」沐寒聲低眉看了信件,微蹙眉。

  晚晚笑了笑,微仰臉,「你偷偷幫我帶出去吧,不讓爸爸知道!你也不准偷看!到了第一島就投遞去!」

  她不能讓聿崢一直這麼騷擾這座島,雖然他不一定探的出什麼,但看爸爸那麼折騰,她於心不忍。

  兩封信,一封是給吻安的,大多是寒暄,要讓她別擔心。

  另一封,就是給聿崢的,不重要的話有那麼幾句,明確的也只一句:「孩子我已經拿掉了,你別再找我,煩擾我的生活!」

  這封信最終自然是到了聿崢手裡。

  只是他看到信件的時候,情緒越發尖銳。

  她憑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又擅自把他們的孩子拿掉?

  就因為這樣的憤怒,他找她的頻率有增無減,恨不得把每個角落都翻一遍,哪兒都不放過!

  每次宮池奕去找他,聿崢一定是在整理屬下反饋的消息。

  那段時間就是這樣,聿崢基本不會離開他的那張桌子,手邊永遠擺著菸灰缸。

  「也不怕把房子燒了!」宮池奕走過去,幫他滅了煙,擺擺手揮散煙霧。

  又走過去開了窗戶。

  聿崢繼續低頭看著資料,冷聲:「你來幹什麼?」

  宮池奕看了他,有時候真的挺歉意,早撮合他和北雲晚就好了。

  這會兒才摸了摸鼻尖,「你又要出去一趟了。」

  聿崢停下動作,抬頭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宮池奕也很嚴肅,跟他作對的內閣舊派,很可能和伊斯合謀,只能由聿崢去會一會伊斯方面的人才保險。

  這一趟出去也會很久。

  聿崢自然不會拒絕,關於公務,他從來沒說過「不」字。

  但是找她的事照樣沒停下,甚至加強了力度,他不在,底下的人連吃飯都恨不得邊走邊吃的辦事。

  也因為這樣,晚晚終究是忍不下去了。

  她離開整整一年。

  尤其這後半年,也就是她寄信之後,來打攪的人變本加厲,一看爸爸進進出出,她恨不得自己走出去告訴聿崢別找了,打攪兩位長輩!

  之所以那半年她一直忍著,是想看自己的孩子。

  幾個月了,孩子從她身體離開,像她小時候一樣被養在營養箱裡。

  終於可以把孩子抱出來,晚晚甚至不敢抱,他太軟、太小。

  她沒辦法描述剛見到兒子時的心情,很激動!也很感動!

  唯獨讓她抓狂的是孩子不吃奶,媽媽想盡辦法才知道他喝米湯,而且光喝米湯。

  「叫米寶呀!」晚晚的弟弟笑眯眯的趴在他小外甥床邊給起的奶名就這麼來的,因為他只喝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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