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請你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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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雲馥看了他一會兒,「外套不穿麼?」

  這回韋倫才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說不讓我打扮的也是你,在你家裡莫名其妙穿什麼外套?」

  然後擺擺手,「你要是沒事,床借我一下?」

  他雖然腦子還算清楚,但是身體想睡覺,昨晚喝到現在,中途也就是隨便眯了會兒而已,該補覺了。

  北雲馥笑了笑,看著他,「你不好奇我想跟你聊什麼?」

  哦對,還有這事,韋倫反應過來,抬手按著眉頭,閉著眼,「行,你說吧,我聽著。」

  北雲馥一點也不囉嗦,直接問:「你是真的愛北雲晚?」

  韋倫輕輕眯著眼,「是真還是假,我需要跟別人證明麼?」

  「那就是真了。」她也了解男人,越是真,越是不願意直接說出口。

  尤其他這種沒正經過的男人,忽然真心愛一個女人是一種幸運,可也會被同圈子裡的人看做笑話的!

  韋倫沒說話。

  北雲馥繼續道:「你知道北雲晚喜歡聿崢,對麼?」

  這回韋倫笑著,「你也喜歡聿崢,還從你姐姐手裡搶過去了,我能不知道麼?……所以我得感謝你,否則晚晚心裡的位置恐怕空不出來!」

  「你真以為她心裡沒有聿崢了?」北雲馥不以為然的笑著,「她的性格你了解麼?那麼容易放棄霸占了她整個青春的男人?」

  折讓韋倫有些煩悶的閉了眼,微仰臉坐在沙發上。

  聿崢家的沙發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他公寓的沙發朝向窗戶。

  因為他職業習慣的緣故,必須要第一時間知道外面的情況,哪怕是坐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也要一抬頭能看到窗外。

  韋倫一手搭著沙發背,外套就搭在手邊,「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想讓北雲晚從心裡徹底沒了聿崢,你就幫我這個忙。」她直接的道。

  韋倫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而面前的女人卻忽然開始脫衣服。

  腦子裡酒精過量的男人眯起了眼,有點警惕,「做什麼?」

  北雲馥笑了笑,可能丟了清白的緣故,她現在對這種竟然是悲哀到沒有浪漫感了,更沒有恐懼,忍一陣痛就過去了。

  但她也知道,男人喝了酒,腦子不受控制,就算他本意不想,身體也會想。

  酒後亂性就是這麼來的吧。

  「等等!」

  北雲馥靠過來,韋倫強撐著理智,狠狠眯起眼,努力的看清她,「你還是沒說清楚!」

  「你的呼吸亂了!」北雲馥似笑非笑的,抬手在他敞著的襯衫上划過一個圈,「酒精是個好東西!」

  也是她的指尖碰到他胸口,韋倫低頭,看到了身上的衣服。

  聿崢的衣服,聿崢的褲子,旁邊是聿崢的外套……

  任何人看到這種場景,肯定會以為這個男人是聿崢。

  加上,這本就是聿崢的公寓,除了他本人,誰還敢在他公寓裡幹這種事?

  「你他媽把我當工具使?」他勉勉強強的繞過來一點彎。

  北雲馥篤定的看著他,「讓你白占一次便宜,加上讓北雲晚永遠忘了聿崢,划不來麼?」

  韋倫閉了閉目,緩著呼吸。

  但是女人身上的香水總是往鼻子裡灌,莫名其妙的蠱惑著神經,本就被酒精麻痹的神經越是亂作一團!

  「第一!」韋倫咬了咬牙,「我沒有白睡女人的習慣。」

  北雲馥淺笑,「你可以給我錢,雖然我不缺,你心裡舒服就好。」

  「第二!」他繼續說著,聲音越來越重,中途扯了扯本就敞著的襯衫,「我是真心愛她,但還不屑於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北雲馥笑得更燦爛了,看著他,「你現在已經很想要了,不是麼?」

  男人擰了眉,「你他媽噴的什麼牌子香水?」

  北雲馥不說話,只是坐在了他腿上,跨坐著,背對窗戶。

  動作間似有若無的碰到韋倫此刻已經很敏感的地方,笑看著他的隱忍,「韋少睡過那麼多人,何必介意多一個呢?」

  她是個女人都不介意。

  韋倫只覺得腦子裡一團亂麻,所有酒精像是被烘烤了一遍,重新涌到腦子裡沸騰著。

  北雲馥常年在娛樂圈,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種貴公子風流慣了,就算真的想收心,真的愛上一個女人,神經放鬆時,骨子裡的風流是不受控的。

  果然,他終究是沉沉的一句:「我不會對你負責!」

  如果真的一點點都不想,不會事先這樣說明。

  她淡笑,「我說了,不需要你負責,幫你也會幫我。」

  韋倫努力眯著眼又看了她一會兒,眉宇間有糾結,也擰不過作亂的神經,早就迫不及待的身體反應。

  沒有親吻。

  他甚至有些粗魯,直接祛除北雲馥的衣裳。

  只是他即將褪去聿崢的衣服時,北雲馥抬手阻止,「不要拖!」

  半醉的男人醉意熏熏看了他,扯唇,「你喜歡這種調調?」

  語畢,他的動作越是粗獷,反為主動,把北雲馥壓到沙發上,他背對著窗戶。

  完完全全只是一種發泄,感情必然是沒有的,所以沙發上糾纏的動作從窗外看來多了粗野和瘋狂。

  晚晚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她站在窗外,看著男人瘋狂索取的動作,整個人一下子墜入冰窟,每一寸神經都是麻木的,麻木得忘了疼。

  可是清楚的看到男人身下北雲馥如痴如醉的半張臉,晚晚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這是聿崢的公寓,北雲馥是他的女朋友,她再怎麼幻想,也幻想不出北雲馥有那麼大的膽子帶其他男人來聿崢的地盤撒歡。

  更別說,她知道聿崢所有對衣服的喜好。

  男人身上的西裝、地上的外套,真真是那個品牌最具特色的款式了,她想認不出來都難。

  心臟像結冰的湖面怦然迸裂開,撕開每一寸都是痛徹心扉。

  他們怎麼可以?

  明知道她要過來,他就這麼熱情的給她送上見面禮?

  那她包里的那份檢驗單算什麼?

  晚晚曾想,就算聿崢和北雲馥一直是男女朋友,她可以不介意,畢竟聿崢是她的男人,只是她一個人的。

  可她錯了!

  他那麼瀟灑的在兩個女人身上行走自如!還在她面前說什麼迫不得已?什麼需要時間?

  都是屁話!

  沙發上晃動的身體,讓她想到了和聿崢的親熱。

  忽然覺得噁心,就那麼扶著牆乾嘔著。

  客廳里的熱烈卻逐漸停息,全程時間並不長,結束得也很乾脆。

  晚晚在牆角乾嘔了好久,始終吐不出來,嘔得嗓子痛,眼眶痛,頭腦發漲。

  只隱約聽到了有車子離開的聲音。

  等她調整好,慢慢的直起腰。

  她北雲晚從來就不是縮頭烏龜,無論愛不愛,都要清清楚楚,人都到了,那就進去告個別吧。

  門開著,屋裡卻只有北雲馥一個人了。

  她懶洋洋的媚態坐在沙發上,看著晚晚走進去,嘴角有著一點點自豪的笑。

  「你來晚了呢?再早一點,也許能看到我們相愛的樣子。」

  晚晚一言不發,只是覺得看到北雲馥,看到沙發,她想吐。

  「對了!」北雲馥依舊淺淺的笑著,抬手整理凌亂的長髮,「我已經正式跟他分手了,你之前也跟他鬧了不少吧?他對你,每次那麼鬧,是不是也喜歡狠狠的做一頓?反正對我一直是這樣呢。」

  晚晚聽不下去,但是沒有阻止。

  而且,聿崢不就是她說的那樣?

  她一生氣,她一鬧,他最喜歡吻她,抱她,只要能讓她屈服。

  原來不止對她這樣。

  多諷刺!

  北雲馥站起來,又閉了閉目,「腿有點軟,我還是坐著吧。」

  晚晚咬著牙,聽著那些不要臉的話。

  以前她每次都這麼氣北雲馥,當時北雲馥跟她現在是同一個感覺吧?

  喘不過氣,心房疼。

  北雲馥指了指門口,「聿崢出去了,我們這麼多年,好容易要真的分手了,徹徹底底做了一次,可能還想給我做點吃的,會買食材回來,你想吃什麼嗎?」

  晚晚緊緊握著包。

  聽著北雲馥把所有話都說完了。

  她只是扯下脖子裡的那個彈頭項鍊,扔在茶几上。

  北雲馥看了一眼,臉色淡淡。

  她知道,那是聿崢的,北雲晚搶去的,現在歸還,那就是真的要一刀兩斷了。

  她當然也不屑去碰她北雲晚戴了那麼多年的東西。

  「不留什麼話給他麼?」晚晚轉身的時候,北雲馥問。

  晚晚早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高傲了這麼多年,無論什麼情況都能揚著眉尾、風情倨傲的把別人說得啞口無言。

  今天她很失敗。

  她根本都不知道是怎麼從小區走出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到的機場。

  但他接到聿崢的電話了。

  「你不是過來麼?這是什麼意思?嗯?」他的嗓音,很沉,隱隱帶著不解的焦急。

  聿崢就站在自己的客廳,手裡握著她放下的項鍊。

  旁邊也有著北雲馥留下的辭別字條。

  晚晚靠著玻璃,仰頭看著其他航班起飛,聲音講過手機,傳到聿崢耳朵里。

  「你在機場?」他擰了眉。

  換了說法,「你又回了機場?」

  為什麼?

  她明明到過他這裡!

  「聿崢。」

  許久,晚晚終於找回聲音,很努力才能說得清楚,「我不會見你,以後都不會……但願我永遠都別再見你!」

  聿崢面對著窗戶,看著大開的窗簾,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卻聽到了她的決然,呼吸重重的一沉,「你說什麼?」

  晚晚自嘲的想笑,「我這麼多年對你的喜歡,算餵了狗。」

  「你到底怎麼了?」聿崢忽然慌了。

  沒由來的慌。

  從前他知道她為什麼鬧,為什麼冷淡,可是現在他看不到她,碰不到她,那種慌像萬千蟲蟻出沒,啃噬著他。

  「我不管你怎麼了,不准你登機!」或許是急促的帶上東西掠出門的工作,他沉沉的嗓音里聽起來霸道,卻帶著隱隱的顫抖。

  她諷刺的笑了笑,不說話。

  引擎都還沒涼的車子再次啟動,聿崢的電話沒有掛,「你等我,馬上去機場找你。」

  「我想我表達得很清楚,聿崢,我不想見你!」她一字一句,從未有過的疲憊和空洞,「你的東西,我還你了,請你放過我!」

  放過?

  男人霸道的開口:「讓我怎麼放過你?開始這場糾纏的是你,結不結束你沒有決定的權力!」

  呵,從北雲馥身上下來,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麼?

  如果不是她看見,晚晚一定覺得他多麼的深情!

  也許,意識到了她的冷漠,知道自己的霸道沒用,聿崢死握著方向盤,盯著幾十秒的紅燈。

  聲音終究是軟了,「我跟北雲馥分手了。我要你,你不能走!」

  晚晚笑,原來他們真的分手了。

  也對,他若不是分手了,和北雲馥做夠了,怎麼就找她了?

  「我掛了。」她只是這麼一句。

  「不准!」聿崢徹底慌亂,隨著另一個方向的車子來來往往,他過快頻率眨動的睫毛顯示著他此刻的慌亂。

  聲音一度低得模糊,「不要登機,晚晚!我求你……」

  晚晚聽得見他的聲音,哪怕很模糊。

  她也心痛,痛得都快聽不到航班提醒了,卻笑著,「你求我?」

  聲音忽然撕裂開來,「你就是用這樣的大禮來求我?!」

  「我受不起!」

  她終究是重重的掛斷,瘋了似的徒手把手機扳開,扔了卡,又跑到衛生間把手機殘骸扔進垃圾桶!

  一切昨晚,她多一分都沒有停留。

  登機,離開。

  聿崢打不通她的電話了,就像心臟里的血液忽然被堵塞,不斷不斷的膨脹著,悶得發疼。

  車子卻依舊被紅燈擋在那兒。

  從那兒到機場,哪怕交通順暢也要半個多小時,何況今天格外的堵。

  但他依舊固執的抵達機場,又像個傻子一樣找了很久。

  上一次,他能隔著三百米看到她,這一次,那雙深黑色的眸底一直都是荒蕪的。

  宮池奕不放心他。

  果然,又一次將聿崢從機場就回到家,竟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他了。

  然後看著聿崢開始打電話。

  「打給誰?」宮池奕微蹙眉,闞澤和他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

  從未有過。

  聿崢不說話,但是宮池奕看到了北雲馥的備註。

  可惜,北雲馥也不接電話,她跟他正式的一分手,立刻就去了國外。

  轉過頭,宮池奕看著北雲馥留下的字條。

  輕輕嗤笑,「馥兒對你還真是痴情了,帶走你最喜歡的一套西裝作紀念?」

  新鮮!

  然後才看了聿崢,覺得不是打趣的時候,也就停了下來。

  「我今晚有事要去做,是麼?」聿崢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宮池奕眼前一亮,點頭,「當然!」

  可聿崢依舊不了不熱,又毫無餘地的眼神,「那就把晚晚今天去了哪,都做了什麼給我查清楚。」

  宮池奕後知後覺,指了指自己,「我去查?」

  聿崢不說話。

  當然是宮池奕去查,因為聿崢在黑暗裡辦事的本事宮池奕不如他,今晚聿崢有事必須去做。

  除非宮池奕不想讓他辦正事了。

  所以,宮池奕只能別無選擇的應下,「行!」

  而那會兒,聿崢還盯著他的窗簾。

  宮池奕也留意到了。

  聿崢是個謹慎而警覺的人,他的沙發朝向窗戶,但是他的窗簾從來不會全部拉開。

  總要帶點神秘感。

  今天卻徹徹底底的敞開著,光線亮得刺眼。

  「馥兒專門給你收拾完屋子再走的?」窗簾應該也是她拉開的。

  可,她跟他這麼多年,知道他的習慣,今天卻反常了?

  她那高高在上的巨星大腕,又什麼時候給人打掃過屋子?

  「你走吧!」聿崢想的累了,埋頭貼著掌心歇在膝蓋上。

  一看到他這個狀態,宮池奕就擰眉,如果北雲晚這回不是鬧著玩的,那就真的把聿崢半條命都一起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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