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傷得不輕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櫃檯店員為難的看著她,剛要說話,晚晚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錢夾,抽了身份證,「我的名字你總認識的?」

  看到北雲晚三個字,身份證照片完全素顏,但是真真的漂亮。

  至於她的名字,也不可能不認識,「認識是認識……」

  「怎麼了?」看樣子像是店裡的負責人,從外邊走進來,看了兩個僵持的人,又看了一眼北雲晚拿出來的禮服。

  第一眼就是眼前一亮,但凡這個商場裡的人,對時尚界的動向都是有基本了解的,那件禮服可是出自大師之手,就一條。

  晚晚態度很誠懇的把自己的需求說了一遍,經理看了她的裙子,有些詫異,「你要把裙子抵押在這兒?」

  這項鍊是貴,但也不及這條裙子的兩條袖子吧?

  晚晚微抿唇,有些猶豫,道:「我……暫時抵押。之後會過來把款結清的,到時候拔裙子拿走,所以麻煩您幫我好好保管。」

  見對方好像不好答應,晚晚繼續道:「你不用怕我耍賴,項鍊尾款和裙子哪個價值高,我想您也能看出來,我也不傻,哪怕我真不過來,這一條裙子你租出去讓人去參加晚宴,租一次都夠你賺兩條項鍊了?」

  的確如此,而且她身份擺在那兒,經理也不好太為難。

  但是晚晚如願以償拿著包裝好的項鍊離開時,都已經六點二十了,只剩十分鐘!

  打了車,她緊張得恨不得的士能長出翅膀飛過去。

  然而,不但走不快,還堵車了,她只得拿了手機,打算給聿崢打個招呼,稍微等一等她。

  可是手機拿出來按了半天,她才反應過來居然沒電了。

  昨晚她憂心忡忡沒顧上給手機充電,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用了一天,成功耗盡電量變成了磚頭。

  聿崢的生日宴對別人來說很熱鬧,但他本人並不熱衷這樣的活動,因此全程也沒多少笑容。

  時間從六點半一分鐘一分鐘的過去,都到六點五十了。

  安靜的房間裡,聿夫人看了兒子,「如果你實在不想回華盛頓,媽也不強求你,你爸現在也還有精力,至於你說帶來給我看的女孩,是壓根就沒那麼個人,你隨口搪塞我的吧?」

  自己的兒子聿夫人還是了解的,從小到大相當討女孩子喜歡,但也十分會傷女孩的心,所以至今光棍一個,而且完全沒有要結束單身的意思。

  也因此,她想著,既然他不想戀愛,那就趁著年輕把全部精力放在事業上,這一年開始回公司做事,等以後領導力成熟了再成家也更沉穩。

  聿崢原本是坐著的,但從六點半開始,眉峰一點點攏起來,此刻已經立在窗戶邊。

  大四的人,因為生日而換了西裝,身形氣質都不輸那些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聿夫人看著是十分滿意的!

  這才笑了笑,起身走過去,拍了拍他,「媽難得過來一趟,還有朋友要見,你的生日都留給你們年輕人放開來玩,我不待這兒讓你們拘束了!」

  「篤篤!」聿夫人正說著,有人敲了門。

  先進來的是酒店的侍應,探入身子,「郁少,您等的人到了!」

  聿崢握著手機的手還抄在口袋裡,聽到這句話,陰鬱的臉有了放晴的趨勢,雖然她遲到了將近半小時,但情況特殊,他可以不計較。

  然而,等女孩走進來的時候,聿崢剛轉過去的身子停下來。

  英峻的五官又一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漠下去,菲薄有力的唇抿著,目光里顯出一種說不清的鋒利。

  「伯母好!」北雲馥背著一把小提琴,身上是典雅又乖巧的短裙。

  聿夫人把她上下看了一遍,穿戴很得體,長相也很漂亮,說話柔柔和和,笑起來就更好看了,這就是兒子說帶來見她的女孩了吧?

  見聿夫人不說話,北雲馥稍顯歉意,「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唐突了?您是聿伯母吧?跟我媽同齡但是要漂亮很多呢!」

  聿夫人微笑,嘴巴也挺甜的!

  她只是等著兒子先介紹而已。

  可聿崢幾度鎖緊眉,只道:「您先走吧,不是還有事麼?」

  聿夫人笑,「不介紹了?」

  北雲馥再次乖巧淡笑,「對不起啊聿崢,我來晚了,今天興趣課上到一半又報了小提琴,我特地練了一天一會兒拉給你聽?」

  聿夫人也不等了,溫婉的開口:「你該不會是那位鍥而不捨的北雲家小姐?」

  是北雲家的小姐,只是不是那個對聿崢痴狂的大小姐。

  北雲馥只笑著點頭,「您可以叫我馥兒!」

  聿夫人遠在華盛頓,知道兒子被北雲家小姐追得很熱烈,還一直想看看哪個女孩子這麼可愛,這麼想不開在自家冰塊兒子身上吊死來著!

  所以,她自然不會去注意那個女孩叫北雲晚還是北雲馥。

  「你還學小提琴呢?」聿夫人笑著,「這是我最喜歡的樂器!」

  北雲馥當然知道,否則她怎麼會今天臨時報這一門課程。

  聿夫人臉上的喜歡還是很明顯的,琴棋書畫都精通的女孩,身世又好,的確沒有不喜歡的理由。

  但是因為聿崢臉色不好,所以聿夫人沒打算多留,只是和女孩簡單聊了幾句後離開酒店。

  房間安靜下來,聿崢終究是把視線落到了女孩臉上。

  依舊是冷漠的,「你有邀請函?」

  北雲馥依舊很自然的笑,「沒有,不過,晚晚不是過來嗎?我有東西要給她,所以就直接到這兒來找了。」

  她知道,只要報北雲兩個字就能進來,因為聿崢邀請北雲晚了。

  聿崢第二次覺得她很聰明,至少比她姐姐聰明。

  但與他無關。

  只有離開房間時不失主人風範的一句:「既然來了就下去吧。」

  下邊的娛樂早就該開始了。

  北雲馥上前兩步追上,從書包里拿了一個盒子,打開,「給你的禮物!」

  雖然不太了解他的性格,但是以他對北雲晚的態度,直到肯定不會接,所以北雲馥直接道:「我幫你戴上吧?」

  聿崢依舊沒有回應,甚至,他筆直的立著,目光直直的盯著對面的方向。

  晚晚幾乎是跑進來的,出了電梯還在氣喘吁吁,忽然看到兩個人迎面走來,忽然停住腳。

  漂亮的煙眉一點點皺了起來,看著北雲馥巧笑嫣然的看著聿崢,遞著手裡的盒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沒記錯的話,聿崢沒有邀請北雲馥。

  或者,根本沒邀請她的理由,他們就見過一次而已。

  北雲馥還沒說話,聽到聿崢薄唇一碰,吐了一個字:「好。」

  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因為他說這個字的時候,視線已經定在北雲晚身上。

  過了幾秒,北雲馥才領悟了,是允許她把手鍊替他戴上。

  「喜歡嗎?」戴好之後她抬頭看了聿崢。

  晚晚就那麼僵在原地,看著原本不熟,甚至是不認識的兩個人像情侶似的動作,胸口痛得扭在一起,比任何一次他對她視而不見都難受!

  聿崢的視線終於從她臉上挪開,掃了一眼手鍊,沒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只是要帶著北雲馥下樓。

  快擦身而過的時候,北雲晚終於攔了他,費力的仰起臉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聿崢薄唇抿著,終於開口:「北雲大小姐是不識數麼?現在幾點了?」

  晚晚緩下呼吸,「我知道我遲到了,我也不想的……」

  說到這裡,她擰眉看向北雲馥。

  可她要臉,借錢的事不可能就這麼提起,話到嘴邊最終是咽了下去。

  聿崢要走,她再次橫了一步攔著,「你不問問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嗎?」

  他低眉,眸底有著幾不可聞的慍怒,臉上卻淡淡,嗓音如同剛化開的冰水,「你那麼擅長倒貼,不在乎我要不要,我何必多次一問,反正你一定會送的。」

  是,沒錯,她喜歡他開始,她一個勁兒的往上貼,之前的生日也是,他怎麼拒絕她都會送禮物。

  晚晚咬了牙,她覺得自己是該適當把尊嚴撿回來一回。

  漂亮的臉蛋仰著,直直看進他眼裡,「真不好意思,困擾了你這麼久,我這次還真不送了!」

  她說完轉身離開,從他們面前到電梯門口不願,她挺直了脊背,直到進入電梯才忽然靠在電梯壁上。

  胸口絞痛得難受,太難受。

  從她進來到出去,不少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估計也是唯一一個沒有穿禮服的人。

  夜涼如水,商場外車水馬龍,蹲在不遠處的女孩顯得更孤零零的。

  吻安一下車就快步跑過去,「你沒事吧?不是去參加生日會嗎,怎麼約我來這裡?」

  晚晚抬起頭,吻安就愣了。

  說實話,聿崢打擊晚晚挺狠,但是她從來沒有哭過的,這會兒簡直是汩汩橫流。

  可晚晚站起來,又吸了吸氣,微微揚起高傲的臉,「別誤會,我雖然沒出息,但也不是為他哭,只是我白白買了一條項鍊,退也退不掉,禮服也要不回來,很挫敗而已。」

  話說得如此簡單,只有吻安知道現在她腦子裡只有聿崢兩個字,越強裝沒事,那兩個字越讓她窒息。

  吻安想,要是能一次傷徹底倒是好了。

  「你把稷哥哥送的禮服拿去抵押了?」

  晚晚點頭,笑了笑,忽然問:「你覺得北雲馥聰明嗎?」

  吻安不明所以。

  然後晚晚把剛剛一邊哭一邊理順的事說了一遍,道:「所以,就算她沒借我錢,也沒把生活費給我,我都不可能再去要。」

  「你唇嗎?」吻安一皺眉,「她這擺明了就是挖坑要埋了你!她的話你也能信?就算要信,至少提前一周把錢轉過來啊!」

  晚晚笑著,「對啊,我一直覺得,雖然除了哥以外別人對我都不是掏心掏肺,但至少當一家人,北雲馥雖然爭強好勝,但沒有實質的壞過,所以我一直信她。」

  「現在發現,青少女成長真的快,只有我天真著。」

  吻安遞了紙巾,「至少,你現在能看清北雲馥也算是成長了。」

  也是那一夜開始,晚晚發現,北雲馥不光是聰明,她厲害在明明會作壞卻讓所有人都覺得她很無害。

  可是即便如此,她清楚自己不是正牌大小姐,沒到爭鋒相對北雲馥的地步。她只是逐漸放掉了從小提醒自己做個「合格姐姐」的秉承。

  那晚回到家,晚晚在她房間門口等北雲馥。

  北雲馥回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

  「你怎麼還沒睡啊?有事嗎?」北雲馥這麼問。

  晚晚哂笑,「這裡沒人,你不用裝,我就問一句,你是看上聿崢了麼?這幾天把他生日的事宜都查了一遍?」

  北雲馥皺了一下眉,進了臥室。

  因為她一直跟進去,沒辦法,放下小提琴看了她,「如果我說是呢!」

  晚晚抬手撥開額頭散著的長髮,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傲氣盯著她,「媽給我的零花錢你私吞了,要給我借錢也是假的?」

  和晚晚預料的一樣,對面的人皺起眉,「你怎麼血口噴人?我過去就是要給你拿錢的,誰知道你先走了?」

  「哦還有媽的零花錢,我說了幫她給你來著,但是後來忘了,支票肯定還在媽房間裡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每一件都說得通,每一件都很合理。

  沒有誰很壞,也沒有誰無辜。

  晚晚就那麼站了會兒,她忽然覺得心累,一直想避免這種豪門勾心鬥角來著,竟然被算計進去了?

  幸好,她蠢是蠢,但是沒蠢到家,不是北雲馥說什麼就信什麼。

  但是質問已經沒有必要了,只會讓家裡人都覺得她為了一個聿崢不要尊嚴不要臉不說,這會兒還要和自己妹妹小肚雞腸!

  所以她扯了扯唇,轉身退出北雲馥的房間。

  那晚之後,傳言變了。

  北雲晚依舊不被聿崢睜眼相看,可是她那個討人喜歡的妹妹一下子登上了聿少女朋友的寶座。

  對校園裡的傳聞,男女主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澄清,相反,他們時常會被偶遇並肩走到校園裡。

  晚晚負起而給自己長了一次臉,沒給他送禮物。

  可是她也沒能撐過一周。

  習慣了生命力除了喜歡他就只剩喜歡他,一周七天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身影,她就像一條被擱淺的魚,六感七竅都是枯竭的。

  吻安罵她沒出息。

  她抱著練習冊,「就是沒出息,有什麼辦法。」

  趴在了書桌上,「或者說,我這叫不甘心,我連他們為什麼在一起都不知道?我差在哪了?他們才認識幾天?」

  吻安坐得端正,筆尖在練習冊上飛快的寫出解題過程不帶停頓,嘴上道:「所以呢?你難道還要過去熱臉貼冷屁股?」

  晚晚柔唇嘟起,「要真能貼到他的屁股倒是好了。」

  吻安被她的無下限弄得一愣,無語的看了她。

  晚晚這才笑了笑,道:「對了,你要不要幫我找個什麼能賺錢的活兒?我的禮服還在商場呢,哥知道了給生我氣了。」

  「你乾脆讓稷哥哥再給你贖回來唄。」吻安事不關己,「反正你沒出息,被罵一下就過了。」

  「別~」晚晚搖著吻安的手臂,一臉討好。

  吻安停下筆,「你問問哪個官家子弟願意被你副導不?家庭補習時薪很高!」

  晚晚嘆了口氣,抬手挽了長發,露出一副妖嬈的姿態,「你是提議我補課補到人家床上去?我這臉是值錢,但腦袋真不值錢!」

  吻安瞪了她一眼,「算了,我給你攢!」

  不過晚晚搖頭,「不用,你爺爺身體不太好,你別出去了,我自己想辦法,拿不回來真就和我哥坦白好了!」

  放學的時候,吻安聽到了晚晚說要去大學校區,還沒來得及說話,晚晚已經走了。

  聿崢的大學校門外,晚晚讓司機停了車,在座位上坐了會兒。

  終於還是進了校門。

  她知道聿崢會在哪裡,所以熟門熟路的走捷徑去階梯二教,不知道的一定以為她在這兒上學,對校內每一條路都那麼熟悉。

  快到二教的時候,聽到了下課的鈴聲音樂。

  她站在馬路這邊等著車子過去,階梯教室已經開了門,學生們陸續湧出。

  聿崢通常最後走,也因此一眼能看到。

  只是,晚晚看到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北雲馥。

  這算不算徹底坐實他們在一起的傳言?

  北雲馥笑著走過去兩步,「你昨天給我講的解題方式沒太懂,所以又過來了!」

  聿崢聽到她說話了,但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穿過馬路,捕捉到了那個落寞而高傲的身影。

  北雲馥發現他不回答,轉頭看去,找了會兒才看到北雲晚。

  皺了一下眉,又笑起來,「我姐也過來了,估計也是來找你補習的?我們過去吧?」

  姐妹倆都是跳級的,找人補習是最說得過去的,所以北雲馥幾乎有時間就帶著練習冊過來找聿崢。

  北雲晚知道她最近找人補習,只是沒想到那個人真是聿崢。

  理都不願意理她的人,竟然會願意給人補習嗎?

  兩個人已經走到面前,北雲馥笑著,「我過來找聿崢補習,你要不要也一起?」

  北雲馥知道,她那麼傲氣,一定不屑於跟她一起找聿崢補習功課,所以才會這樣邀請。

  她沒說話,只是仰臉看著聿崢,柔眉輕輕蹙眉,「你就那麼討厭我麼?」

  如果不是討厭,為什麼可以跟別人走在一起,而她不行?

  那就是打心底里反感。

  這個意識讓她覺得胸口疼得難受。

  可是她北雲晚就做不來柔軟委屈的樣,輕揚眉角,「你討厭我也沒用,我就是要纏著你,反正我不學習,無事可做,也許你哪天能完全躲開我,也許我會考慮轉移目標!」

  她來這一趟,就說上了這麼兩句話,離開時依舊是挺直脊背的走。

  北雲馥剛要說話,聿崢濃眉微郁,淡淡一句:「你先走吧,我有事。」

  她皺起眉,「你怎麼每天都有事?」

  然後發覺自己態度有些蠻橫,勉強笑了一下,「我找你好多次了,每次你都講不上幾句,我幫了你那麼大的忙,都不打算謝我的嗎?」

  他還是那麼惜字如金,「以後。」

  正好,宮池奕來了電話把聿崢請走了。

  單獨的自習室里,宮池奕遞了一杯飲料在他面前,自個兒坐在了桌角,頗有興趣的看了他。

  「看你這趨勢,還真是打算收了這個誰?」宮池奕一次也沒和北雲馥碰面過。

  聿崢一提扣住的食指打開飲料,仰脖子悶聲喝了幾口,看起來心情不好。

  好一會兒才道:「聿夫人見過她了。」

  宮池奕蹙眉,「你跟家裡說不願意回去是因為小女友?……那你腦子漏風了帶北雲馥見聿夫人?隨便拎個母的應付不就行了?」

  他又一次悶聲喝飲料,這次直接喝乾了,然後揚手丟進垃圾桶,動作間帶著幾分煩躁和發泄。

  丟歪了。

  眉頭皺了一下。

  宮池奕瞥了他一眼,「這都扔不進去,就讓你少擼點……污染環境!」

  說著好脾氣的過去把飲料瓶放進垃圾桶,回頭看了聿崢,繼續道:「所以至少你願意回去之前,還是老老實實背著談戀愛的名頭吧,反正這兩年你回不去。寒聲哥那兒走不開,咱倆必須留這邊盯梢。」

  「我知道。」聿崢聲音沉淳。

  知道就好,宮池奕沒得說的了,自顧轉身走向書架。

  *

  天氣逐漸轉涼,倉城的秋天一直容易下雨。

  晚晚一直沒心思念書,勉勉強強的拖過每一次考試,批評對她來說家常便飯,可她就是提不起力氣學習。

  教室外雨水嘩啦啦的划過窗戶。

  別人都在聽講,而她轉頭看著雨水划過窗戶,盲筆在紙上畫著眼前的這一幕。

  兜里的手機猛烈震動時,她順手摸了出來,看著父親的電話,眉頭緊了緊。

  這個時間打電話?

  吻安不知道她接電話聽到了什麼,聽到動靜的時候,晚晚已經一下子抽了書包奔了出去,傘都沒帶。

  北雲馥坐在前排,因為老師不悅的表情而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北雲晚奔出去的背影,沒當回事。

  反正她一直都瘋瘋癲癲、特立獨行。

  司機沒法把車開進去,她打著電話直接冒雨衝到校門口,聲音因為緊張而提的很高,「去醫院!快點!」

  司機不明所以,但是快速發動車子,看了看她,「小姐,後邊有干毛巾和衣服,您要不換一下?」

  晚晚沒那心思,她緊握著手機,急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哥在考察的過程中昏過去,差一點就直接從高樓護欄上摔下去,被人送進醫院,媽幾乎是哭著給她打電話的。

  「只有你能救他晚晚,只有你能救你哥!」

  晚晚理解不透這句話,她只知道哥不能出事,無論怎麼救,她都願意。

  隱約記得,她被帶進北雲家的第一年,哥住院的時間很長,但父母沒仔細和她說過。

  也記得那一年,北雲馥鬧得厲害,所以她每天有很多時間安靜的待在新哥哥床邊。

  可能,他們的感情就是那時候培養出來的。

  車子在路上堵著,晚晚急的眼淚打轉,可是什麼都做不了。

  北雲鎮又打了兩個電話催她,她點頭如蒜搗,「我過來了過來了爸,馬上到,你讓哥撐一下!」

  她聲音里都是哽咽,掛了電話還查著一個人一次最多可以輸多少血。

  爸媽沒明說,所以她以為,哥只是需要輸血。

  車子一到醫院,她什麼都不顧的跑進去。

  剛到那層樓,見了醫生和爸媽都在一個房間外,她連氣都沒喘勻就道:「我身體健康醫生,抽很多血也沒事,給我留一口氣就行!」

  醫生微蹙眉不解的看了她,又看了家長,才道:「不用輸血,你先跟我去做檢查,就現在。」

  因為很急,病人等不了。

  晚晚懵懂著,也堅定點頭,「好好!」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