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愛得深就是心比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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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司彥看了她一眼,雖然這是他別有用心的效果,但越看越焦心,「就你這點酒量,每天到處飛萬一哪天被人灌了,家都找不到!」

  「嗯?」顧雲笙轉頭眯著眼盯著他,越看越不對勁,「你誰呀?」

  他閉了閉目,有點後悔給她喝酒了。

  指了指旁邊的鞋子,「先換上?」

  她搖頭,靠在鞋櫃邊,又環視了一周自己的處境,那雙漂亮的眉頭更緊了,「這又是什麼地方?……你到底誰呀?」

  大概是看著眼熟,她盯著看半天,然後搖頭,轉過去趴在鞋柜上不動了。

  沐司彥兀自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幫她脫掉鞋子,她忽然抬腳。

  冷不防,他那張臉就踢了一下,一下子因為躲避而失衡往後跌坐在地,樣子滑稽。

  抬頭卻見著某人因為自己的「傑作」而嬉笑著的臉,頓時火冒三丈,「一會兒有你哭的!」

  拍拍屁股從地上起來,見她穿了一隻鞋還是反的,另一隻踢到一邊就往客廳走了,方向感還行,就是整個人快睡過去的,直奔沙發。

  沐司彥站在那兒抬手抹了一把臉,早知道她只這點酒量,真不該讓她喝!

  弄巧成拙!

  就她這樣,能配合他才奇怪,他但凡想為非作歹一定被她借著酒勁兒鬧死。

  顧雲笙這算是第一次真的喝酒,因為以前沐司彥都不讓碰,她對那東西也沒興趣。

  結果今天借著一場大婚,他竟然破天荒允許她喝了。

  回來路上,她確實很安靜的,一直在乖巧的閉著眼靠著睡覺,沒想到經過一路發酵,回到他的別墅就成了一隻話癆。

  沐司彥脫了外套,想著今晚是失策了,只能先把這位大小姐哄著睡下。

  但是一見他脫衣服,某人一刻瞪大一雙眼,使勁逼著自己清醒的樣子,死死盯著他,「你幹什麼?」

  他硬是好氣又好笑的把衣服穿回去了。

  沙發上的人一下子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笑咪咪的對著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過去了。

  沐司彥薄唇微抿,看著她那一眼的朦朧,想想還是算了。

  可她不依不饒,甚至花樣百出,非要做什麼問答,他問什麼都可以,她一定都老實回答。

  「知道你是誰麼?」他純屬敷衍,就等著她自己困了睡過去,然後抱回臥室。

  結果,顧雲笙想了會兒,給了個他十分滿意的答案。

  她很認真的回答:「沐司彥的人!」

  他忽然忍不住笑,喝多了還知道是他的人!

  正好,反正他今晚無事可做,挪了挪位置,當時陪著她玩了,順著問:「是不是也想嫁了?」

  哪知道這回她想了半天,然後搖頭。

  「大學就被他當備胎盯上,隔絕了好多優秀男士!吊死在一棵樹上……不公平!」聽起來,口齒有些模糊,但思維清晰得沒得挑。

  沐司彥正抿緊薄唇睨著她。

  可惜這會兒他任何威懾的表情對她都是沒用的。

  早知道她這麼介意這件事,當初咬緊牙絕對不和她坦白的!

  難怪大哥總說對女人,只要不是原則性的犯錯,千萬別全盤托出,什麼好聽就撿什麼說,那才是長久甜蜜的要訣!

  當然,她還介意他的那一點點過往瑕疵,也說明他們之間一切都是完美的,也說明她依舊純真,對感情的完美期盼上是滿格。

  否則,若是經歷諸多情感,對感情抱著可過、可不過的態度,絕對不會因為這一點瑕疵而糾結。

  他看了她一會兒,忽然覺得讓她喝多了也不是壞事,至少,這兩天,她從來沒再表現過對這些事的在意,原來是一個人藏著。

  相比擱在心裡糾結,然後怎麼也不肯和他結婚,倒是讓她這麼說出來要好很多。

  「所以呢!」他好脾氣的側首看她,「要不,放你出去玩玩?」

  她想了想,很不贊同的搖頭,她可不是那種人。

  想怎麼樣呢?

  好像她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他要是霸道一點,乾脆把一切都弄得塵埃落定,說不定……」

  這估計是她自己的秘密,所以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轉過頭,眯起眼盯著他,「你誰啊?」

  活像他是特地來打探她秘密的間諜似的!

  沐司彥卻聽懂了,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就是她顧大小姐的矜持和驕傲了!他十分理解。

  她明明一心都是他,又非得揪著他那一點過錯不放,其實就是缺少安全感,怕他又和前任有所關聯。

  然而,她再擔心,那麼驕傲的人,絕對不可能因為這種事當面和他糾纏,那氣氛必然好不了,更顯得她絲毫沒有顧雲笙的度量和優雅。

  所以,只要他霸道個徹底,反而能給人不一樣的安全感,踩滅她所有的擔心,是這樣?

  難怪,她最近像是成熟了很多,其實都是把事情憋在心裡造出來的假象!

  沐司彥勾唇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湊過去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懂了!」

  「上去睡覺?」

  她正一驚一乍的看著他,然後抬手按著嘴角,模糊一句:「我要回家!」

  他起身,撥了撥她的發頂,「回什麼家?以後這兒就是我們家!」

  說罷,輕鬆的一把將她抱起往樓上走。

  可惜,一個吻引發的連鎖反應全都來了。

  她不但不配合睡覺,連洗澡也不配合,顯然緩了許久,至少知道他是誰了。

  沐司彥站在浴室,頭髮在滴水,身上被她潑水潑得直起雞皮疙瘩,但面對某人一貫委屈就說來就來的眼淚,一臉無奈、妥協又寵溺,「行!我不凶了,咱去睡覺好不好?我保證今晚不碰你,嗯?」

  說到碰不碰她的問題,顧雲笙站在牆邊,手裡握著的花灑稍微放下,目光也跟著往他身上走,然後一路往下移,停在曖昧的地方。

  隨後露出了一種類似鄙夷的神色。

  男人眸子一沉,睨著她,「你什麼意思?」

  這回她柔眉動了一下,隨手把花灑一扔,一點也擔心他亂來的出去了。

  往床上一倒,剛剛還紅著眼睛馬上就要眼淚吧嗒的臉,這會兒看著從浴室出來的人懵懂的傻笑著。

  沐司彥走到窗邊,把她幾乎光不溜秋的身體滾了一圈塞進被子裡,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忍住,隔著被子在她翹臀拍了一覺,「笑!」

  這事還得從上一次她把他惹急了直接扔床上說起。

  他當然知道女孩子第一次珍貴而嬌氣,因此所有前戲工作全是為她準備的,心理誘導,身體放鬆,什麼都好了。

  結果最後痛得要死,進行不下去竟然不止她一個人,他才是那個「主角」!

  那也成了沐司彥這堂堂沐煌總裁難以啟齒的事,總不能拿這種糗事在葫蘆兄弟群里商量?

  他的臉還要不要了?

  平時看大哥,看顧城,看雲厲,哪個不是一副幸福得要死的模樣?

  也是那次之後,顧雲笙膽子一肥就叫他青澀小哥哥,簡稱小哥哥!

  蜜蜜往被子裡躲了躲,看著他狠狠舒了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沖澡,睜眼撐了一會兒,結果她還是給睡過去了。

  一晚上因為第一次醉酒而睡得渾渾噩噩的,晚上一驚一乍的沒少鬧騰,把沐司彥累得夠嗆。

  第二天,除了早餐,每一頓飯,當然都是要一群人聚在一起才有味道的。

  不過沐司彥這一對就遲到了。

  所有人都是在桌子邊看著他們走進來的。

  看著沐司彥側臉青了一小塊,一副睡得很糟糕的模樣,惹得眾人笑得一片曖昧,「你倆是不是也快了?」

  其實,那一小塊是他替她換鞋時被冷不防踢了一腳,估計是皮糙肉厚,要麼是滿肚子想著自己的計劃,所以一早起來才覺得有點疼。

  顧雲笙不明所以,先填飽肚子再說。

  還有,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她事不關己,一圈人就把目光都放在沐司彥身上了。

  沐司彥裝聾作瞎,「我只是來吃飯的!」

  桌邊的每一對都是你儂我儂的狀態,大哥沐司暔和藍知恩表面冤家,實則比誰都膩歪不用說。

  顧城對沐司玥那寵勁兒,一年三百六十五不重樣的更不用說。

  居然連蘇衍和甜甜都那樣,話雖然不多,菜夾過來夾過去,對彼此的喜好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這種場景,多少是有點刺激顧雲笙的,好像結婚真是件好事!

  所以她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正好沐司彥抬頭看來,她才趕忙把視線收了回來,生怕他看出自己對婚姻的嚮往似的。

  這還真讓他想起了她昨晚的話,若有所思。

  *

  那一年,藍知恩大部分時間在榮京,夫妻倆並沒有購置另外的豪宅,而是住在了玫瑰園。

  顧雲舒自然是被蘇家呵護備至,一年來每天上班都生怕她磕了碰了,幸好是每天和蘇衍一起上班,勉強放心一些。

  但是五個月之後就堅決不讓再上班了。

  八個月之際,兩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幾乎衣食住行都不由自己,全部由家裡人一手包辦。

  也是臨產前,一圈朋友都通知了一遍,不為別的,為了徵集寶寶的名字。

  雲厲和沈清漓也從伊斯飛過去,反正榮京到處是朋友,住哪兒壓根不用擔心。

  馬上就要做小姨的顧雲笙也說好了請假,當天飛最後一班回來,休息將近二十來天,專門迎接小外甥。

  那晚的晚餐自然是一群男人勤快得去做,根本不用誰說。

  和以往的不同的一點是,以前不會做飯的雲厲這一次看起來是信手拈來,對此,沈清漓只是笑了一笑,在他進廚房前難得在眾人面前主動的親了他一下。

  沐司暔見了只捂眼睛,「真是太刺激我等!」

  畢竟,因為老婆懷孕,他都快不敢想「親熱」兩個字了,最近來那個三個月更是忍得相當辛苦,偶爾電視劇場景里主角們接吻他都要刻意避過去的!

  蘇衍淡淡的笑了一下,轉身進廚房。

  末了,沐司暔才碰了顧城,「發什麼呆?」

  這幾天,顧城都是這個狀態,總是若有所思,偶爾視線還總是忍不住往玥玥肚子上跑。

  沐司暔微蹙眉,想著小兩口是不是因為一直沒懷上而憂心忡忡,甚至有了矛盾,這才看了他,「這事隨緣,這麼年輕也不著急,多享受二人世界才好!」

  顧城聽完眉峰微弄。

  他和她可不會因為這種問題吵架。

  只是,某次套子破了,他當做了秘密,這個月他每天都在數日子,眼看著她平時例假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個人就更期待了。

  期待之餘呢,又害怕被她發現秘密,冥思苦想的都是理由和藉口,比如怎麼說服她那種東西避孕率不是百分之百?

  他數次糾結讓她做早孕檢測,最終也沒提,等她自己發現或許好一些?

  差不多的時間,晚飯順順利利,不過顧雲笙一直沒到。

  沐司玥從廚房出來,給她打了電話過去。

  沒通。

  之前發的短訊也沒回,雖然預定的航班抵達時間還沒到,但他總覺得不放心。

  「怎麼回事?」他摘了圍裙,一邊嘀咕,一邊劃著名手機屏幕,順勢和大夥打了個招呼準備去機場接人。

  有時候戀人之間直覺真的是很準的。

  就在他到了機場,等了快一小時,預定的時間都過了之後,終於得來壞消息。

  「飛抵榮京的**次航班因突發事故緊急迫降於C城,目前機組成員與航班乘客信息暫不清楚……」

  他立在那兒腦子裡空了兩秒。

  是真的一瞬間空蕩了,完全忘了怎麼思考,從未有過那種被恐懼吸嗜的感覺。

  連飛機上的人員情況都不清楚,必然不是簡單的迫降。

  好幾秒,他才忽然轉身邁開大步,一邊給人打電話,出了機場,直接往C城走。

  等在玫瑰園準備晚餐的一眾人一下子跟著緊張起來。

  尤其甜甜,一手按著胸口,「難怪今天總是胸悶……」

  姐妹倆很多事都是冥冥有感,早上她還沒理由的想勸蜜蜜改天再回來的。

  「你先別激動,會沒事的。」蘇衍輕輕拍著她,聲音從來都是溫和的。

  很明顯,沐司彥和顧雲笙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這頓晚餐缺席兩人,大家都擔心得沒什麼胃口。

  之後就是一直等他們的消息。

  焦急到差點失了方寸的沐司彥在出了榮京之後才接到了剛剛打過去的電話回電。

  是她所在航空公司老總親自回電。

  「沐總!」對方看來也是正緊急處理這件事,「是這樣,航班上發生了惡性劫機,但目前事態已經控制住了,機上有傷無亡,聽機長說了,顧小姐受了傷……」

  說到這裡,對方立刻強調,「但是您放心!只是小傷!目前所有人員都已經轉機往榮京送。」

  接電話的沐司彥一張臉極少有人的壓抑,車子也「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他終於沉沉的嗓音:「送往榮京了?」

  「是!」對方,「您放心……」

  他已經把電話掛了,車子艱難的掉了個頭又往榮京機場趕。

  再一次,他到機場的時候,這起事故在機場播報,看起來事態穩定,劫機人員在C城就被帶走了。

  但在看到她之前,他並沒有松下神經。

  航班一到,他直接等在下機出口,連機艙開門的那幾秒時間都顯得很焦躁,雙手不停的叉腰,又放下,又按眉頭。

  終於見人走下來,至少隔著一段距離看,她完好無損。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某種情緒正往上冒,恨不得讓著她立刻辭職!

  顧雲笙下機走了兩步,抬頭忽然看到他的時候愣了一下。

  不僅僅是因為他忽然出現在這裡,還因為他此刻那種極少的深沉壓抑,一雙眸直直的凝著她。

  她竟然少有的緊張膽怯,生怕他大庭廣眾的做點什麼,步子邁了一半又想收回去。

  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朝他走過去。

  不過他走得比她快,三步兩步就到了她面前。

  出乎她的意料,沒有直接黑臉,也沒有說當初就反對她做什麼空姐之類的話。

  只是接過她的行李箱,嗓音和壓抑的神色相反,溫和很多,「傷哪了?」

  「嗯?」她愣了愣。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既然是這種表情,那肯定是整件事都知道了。

  這才磨磨唧唧的把左手伸出來,那上面纏了一圈紗布,隱約還能看到血跡。

  「劃了一下……」她試圖輕描淡寫。

  但沐司彥早就知道,她是膽大包天的衝過去把歹徒的刀搶過來了,根本沒法想像,她那麼嬌貴的人,空著手就上去奪刀刃。

  刀子劃破掌心得多疼?

  他低眉看著她的手一句話都沒說。

  顧雲笙微抿唇,低眉抬頭朝他看去的時候才發現他低垂眼圈可疑的紅了。

  她就那麼愣愣的看著他,忘了邁步。

  平時沐司彥什麼形象所有人都知道,誰也不可能讓他紅眼流淚的吧?

  「看什麼!」他終於薄唇微動,看似很兇的睇了她一眼,「哪天把我急死你就舒服了!」

  她茹諾兩下柔唇,還是沒說出什麼來,只是心裡軟得不行,乖巧的挽了他,「……我知道錯了!」

  沐司彥不搭腔,拉著行李箱,帶著她往前走。

  「……我這不是沒事了嘛?你不要板著臉,好嚇人!」她一邊走一邊軟軟的調子。

  她只要不是刻意和他抬槓,比如曾經固執去邊境支教,當初執擰的非要考空姐之類的除外,平時總是軟軟乖乖的讓人願意捧在手心裡寵著。

  也許是見過她當初在支教時的辛苦,回來後他能怎麼寵就怎麼寵,毫不含糊,捨不得讓她破一點皮。

  結果,猛的見了一隻手纏滿紗布,簡直比捅在他身上還來得痛!

  這些顧雲笙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儘量表現得一點都不痛,不想讓他太心疼、太難受。

  反而近乎撒嬌的說著「餓得不行!」

  所以,沐司彥還是帶著她去了玫瑰園。

  晚餐的確給他們倆熱著呢。

  那麼多人都在等,聽到車聲的時候都趕緊迎出去。

  顧雲舒先看到了沐司彥壓抑得提不起精神的臉,以及依舊可尋的眸底血絲,心裡也「咯噔!」一下。

  以為多麼的嚴重。

  幸好,妹妹下車之後是笑著的,全身上下只有手上裹著紗布。

  大家都能理解沐司彥的心情,這時候必然是笑不出來的,人在極度擔心之後哪怕一口氣鬆了,反而會顯得只剩乏力和後怕。

  所以,安慰和關切完蜜蜜之後,別的也不多說不多問,給兩人上了晚餐,默契的全都出了餐廳。

  顧雲笙抬頭看了他,然後端著碗乖乖的坐到了他身邊,雖然是左手受傷,也碰了碰他。

  餐廳外隱約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她的。

  「你幫我夾菜~」

  「……餵我!」

  而後一聲幾不可聞「啵!」,她親了親他嘴角表示感謝。

  結果是他忽然放下碗,結結實實的一頓吻,終於低眉看了她半晌,嗓音柔得不像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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