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不辜負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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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薛音又笑了笑,「你還是再查查吧,北雲家沒這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

  是麼?宮池奕眉峰輕輕挑起,目光平穩的看向車窗外,「我對他們家不是很熟,但做過一些調查。」

  調查?

  薛音在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因為除了這幾年宮池奕忙於國際事務、經常跑來跑去之外,他們時常都能見面,他做了些什麼,她都是知道的。

  思緒回到很多年之前,微微蹙著眉,「你是說,剛開始計劃的那幾年?」

  四大家族爭地位之初,顧家投機取巧占了一個名額,本該有位置的宮池奕的親生父親被宮池老爺子棄而暗殺,所以原本他的計劃里,要對付的只是宮池中淵。

  但,四個家族看似各司其職,實則也不是沒有關聯,尤其為了替薛音復仇、動了顧家之後,宮池奕涉及了很多看起來沒太大用處的消息。

  當初避之不理,因為沒任何用處,經過這幾年的忙碌,他幾乎遺忘了那些東西,現在看來,並非無用。

  如果薛音沒記錯,起初,她讓聿崢和宮池奕兩頭行動,都做過刺探,必須弄清楚當初爭四大家族地位的幾家之間的糾葛,坐到不放過任何一個罪人,也不去冒犯無辜的家族。

  「我記得,當初是你說東里家和北雲家都沒有問題?」薛音問。

  宮池奕的車子已經停下來,他沒急著進家門,在別墅外立著。

  捏著電話,略微低眉無意識的撥弄腳邊的鵝卵石,單手別在西褲兜里,好一會兒才低低的道:「關於我父母的死,的確和他們兩者無關,但,北雲家從我記事起,似乎就沒有出過任何風頭,也從來沒有被埋沒到無人問津?」

  如此進退有度,歷史起伏、風雲變幻之中,竟然能做到恰到好處,並且是向來沒有偏差的恰到好處,談何容易?

  薛音抿唇緘默許久,「……北雲家的兩夫妻為人不敢恭維,頭腦也著實不怎麼樣。」

  這一點,從當初北雲晚出事時,夫婦倆的處理方式和態度就能看出來。

  但北雲家卻一直維持著地位,就算是北雲稷那麼多年在國外養病,家族生意也沒差到哪兒去。

  宮池奕輕輕挑眉,「北雲稷回來後經過了一次危機,實則也沒糟糕透頂。如今算調理好了,也並未繁盛到哪兒去?」

  說到這裡,兩個人的意見,已經默契的不謀而合了。

  薛音嘆了口氣,「但你還是必須謹慎,畢竟是四大家族之一,不好處理,尤其,你們後輩之間是朋友。」

  宮池奕薄唇微抿,他真正的朋友就那麼一兩個,沐寒聲、聿崢這樣的算得上。

  可北雲稷著實算不上,不過他是二哥的同窗,情分還是在的,更別說,他和吻安關係之好。

  片刻,聽薛音問:「她知道麼?」

  宮池奕手機貼在耳邊,轉頭看向亮著燈的別墅,目光柔和下來,沉聲:「目前不知道。」

  又道:「對方眼界很寬,切入點放在了安安身上,也就是她的那個侄子。」

  薛音略微思慮著,「她已經生了雲暮,本就累。女人心力有限,這些事就儘量別讓她跟著操心了,正好當局者迷,就讓她以為只是簡單的輿論上身、讓她照顧一個侄子,引導她把精力都放在那個叫顧城的身上就好。」

  頓了頓,道:「別看她在內閣兩年,也在伊斯和洛默爾走了一趟,她的心其實也沒硬哪兒去,如果哪天要傷到北雲稷,她不一定辦得到。」

  這一點,宮池奕當然是知道的,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支持她的。

  兩人又簡單說了幾句,薛音最後問:「需要我回去麼?」

  以前宮池奕對她還會有尊稱,現在乾脆都省了,因為不知道喊丈母娘還是大嫂,或者是師父?

  所以,宮池奕微勾唇,「繼續度假吧。」

  掛了電話,他略微低眉,看到了她打過的未接電話。

  眉峰微弄,深暗的眸底鋪著一層看不清的思緒,拇指在屏幕上摩挲片刻,終究是摸出了一根煙。

  他最近是極少極少抽菸的,記不起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

  大多時候只是點燃了看著它逐漸消逝,這一次也一樣。

  也夜色里長身玉立,低眉看著猩紅的燃痕一點點往上挪,隱約的煙味在空氣里飄散開去。

  電話已經撥到了聿崢那兒。

  「身體怎麼樣了?」他低低的嗓音,沒有更多的寒暄。

  聿崢的聲音一如既往不冷不熱,沒什麼起伏,「身體不好就能罷工?」

  宮池奕嘴角扯了一下,「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能。」

  下一秒,又頗有意味的道:「但這個問題,是從你那兒遺留下的,你通過馥兒探查了北雲家不少東西,這條線你最了解……或者,你不妨給我推薦個合適的接班人,讓他替你去做?」

  聿崢似是自嘲的低笑兩聲,走了這一路,就沒有半道撂挑子的說法。

  又覺得有苦難言的無辜,「如果當初接近馥兒不是我,這個帳是不是就算不到我頭上了?」

  宮池奕笑了一下,「沒有如果了。」

  當初和北雲馥走得近的就是他,就這一點,宮池奕是該很慶幸的。

  如果不是處理顧啟東和宮池中淵的計劃壓著他,說不定他當初真的會和於馥兒發生些什麼。

  幸好,他必須按照計劃來,必須先處理顧啟東,也就必須靠近安安,緣分如此,他們歪打正著,走到了今天。

  他這一路走來都是謀略、都是辛苦,所幸緣分待他不薄!

  可聿崢已經愁得狠狠抽菸,濃眉皺著。

  沒有人知道當初他和北雲馥傳緋聞到以假亂真是什麼緣故,只有他、宮池奕和薛音最清楚。

  第一次他和她被媒體傳得真假難辨時,雙方都是沉默的,他到現在都記得晚晚紅著眼,憤怒又絕望的質問他「為什麼?」的樣子。

  其實他變相的和晚晚解釋過,只是她聽不懂而已,到現在,他依舊不能明明白白的選擇她和兒子。

  電話里傳來宮池奕低低的嗓音:「如果怕北雲晚這次徹底死心,你大可以都告訴她。」

  北雲晚這些時間一絲不苟的照顧著他,半點都沒提過之前的矛盾,和他曾經和於馥兒的那一段,心思可見一斑了。

  否則,第一次倒追,他不冷不熱,甚至默認和於馥兒的緋聞;這一次北雲晚再示好,他依舊沉默,估計就沒有第三次機會了。

  聿崢無奈的扯唇,他不想麼?

  只道:「晚晚沒有顧吻安的腦子,我沒有你的地位,又何來你的膽量?」

  這是事實,宮池奕在國際上的地位,連沐寒聲都達不到,宮池奕可以成家、可以生子,因為他有能力保護妻兒,何況顧吻安還如此聰慧,自保不成問題。

  他聿崢哪敢亂來?

  宮池奕微挑眉,「北雲晚背後有沐寒聲,沐老依舊在南島穩固盤踞,你也並非沒有底氣。」

  聿崢笑了笑,他就是沒有那份膽量,沐寒聲身份至高,如果他連累了晚晚和米寶,且不說他能不能原諒自己,沐寒聲那兒怎麼交代?

  「這些事我會處理好。」最後聿崢道。

  宮池奕也沒再多說,畢竟屬於他的家事了,他現在要做的是確切榮京內亂、顧城輿論以及北雲家之間的關係,明確背後的間諜組織首腦,他需要做好布局、宏控。

  面向別墅,宮池奕又站了會兒。

  薄唇輕輕勾起,他這樣的身份,多少人一輩子不敢成家?

  多幸運遇上一個仗著腦子聰敏、把膽子放這麼肥的女人?

  幸運他當初對症下藥,幾個苦肉計把她綁在身邊,也沒在她想離婚時鬆口,到現在,經歷了這麼多起伏,她反而從未再提過分開!

  嘴角的弧度深了,眸底越是深暗溫柔。

  邁著長腿往家門方向走,自己開門進去、換鞋,一心想快些上樓,所以公文包和外套都扔在了門口。

  白嫂出來只看到他迫不及待的衣角,曖昧的笑了笑。

  樓上,宮池奕去主臥並沒看到妻子身影,眉峰微弄,轉身就朝外,往小傢伙的房間而去。

  吻安正抱著雲暮在房間裡走。

  餘光見到他進來,眸子輕抬了一下,故作不悅,「回來了?挺早啊。」

  男人嘴角噙著的笑意越是好看,知道她是故意說的反話,因為她打了兩個電話,他一個也沒回。

  她抱著雲暮,他就從身後擁著她,胸膛足夠寬闊,手臂夠長,微微一收就能把母子倆都裹在懷裡。

  薄唇在她後頸作亂著吻了吻。

  「別鬧!」吻安嗔了他一眼,抱著雲暮繼續晃著。

  小傢伙剛剛還眯著眼,這會兒又睜開了,正看著從她身後冒出來的一張峻臉。

  「都是你!」吻安氣得一腳跺在他腳面上,「好容易哄他困了,你又弄醒了!」

  宮池奕嘴角依舊勾著笑,一點也不惱,「這傢伙平時不是很愛睡麼?」

  吻安蹙著眉,很無奈,「我也覺得納悶,今天下午驚了一次,這會兒怎麼都不睡了。」

  具體的事情經過,吻安也沒那心思講。

  宮池奕依舊擁著她,環著她的手略微抬起,在雲暮小額頭點了一下,「果然是我的情敵、你的小情人!」

  吻安排掉他的手,「應酬到這麼晚?想把這一兩年的一次性都補上?」

  他俯首又啄了她耳窩,又在控訴他回來得太晚了!

  從把她弄進內閣這幾年來,宮池奕極少極少有心思處理公司事務,應酬已經很久不曾,的確很久沒有晚歸了。

  所以他越聽她訓話,心情越好。

  吻安瞥了他一眼,「先去洗澡吧,我看你又抽菸了,今晚自己睡!」

  鼻子真靈!

  可宮池奕連無辜,「包廂里的氣味熏的,絕對沒抽!」

  她嘴角扯了扯,不想跟他理論,不過看出來了他今晚好像真的心情很好。

  平時也會貼著她,但是今晚更甚。

  過了會兒沒見他有動靜,反而從她身後尋覓著似有似無的吻。

  「……雲暮看著呢!」她嗔著,耳根不自在的紅了,瞥了他一眼,卻換來他溫熱的氣息縈繞。

  道:「把兒子哄睡了,你陪我沐浴!」

  吻安蹙眉,誰要陪了?她早就洗過了。

  但是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她沒辦法,只好不說了,反正雲暮一時半會睡不了,他就知道自己去洗澡了。

  誰知道他竟然真的一直陪著。

  雲暮今天確實怪,非要人抱著,還要在房間裡晃來晃去,一旦停下來,小眉毛就皺起來,一旦把他放到床上,他一定張嘴就開始做出哭腔。

  一抱起來又好了。

  宮池奕無奈的看著他兒子,「要不,讓白嫂上來哄?」

  別說她,他抱了一趟就開始覺得沒辦法了。

  吻安有些好笑,「是女兒你還會這麼說麼?」

  他挑眉,不置可否。

  白嫂上來之後,把雲暮接了過去,曖昧的笑著看了夫妻倆,道:「先生和太太去休息吧,我中午和小少爺一塊兒午休的,這會兒也不困!」

  宮池奕滿腔愉悅,吻安只得歉意的笑了笑,「辛苦您!」

  從雲暮那個房間回到主臥,吻安在他前頭走著。

  往裡走了沒兩步又被他撈了回去,餘光見著他反手把臥室的門關上,已經將她轉過去窩在心口,又壓在門邊吻下來。

  她愣了愣,懵的看著他俯首落吻的模樣,一如當初的專注迷人,極容易就能勾人淪陷。

  吻安卻極力保持一些冷靜,雙手撐在他胸口,「你今晚……怎麼,怪怪的?」

  他低眉,薄唇沾了馨香柔蜜似的,嗓音低啞迷人,「生完雲暮你是不是太冷落我了?」

  她蹙起眉,哪有的事?

  美眸微微勾著狐疑,盯著他,「是有事瞞著我?還是今天碰到什麼好事了……唔!」

  有時候他真的頂不住她的質問,就像一點也控制不了她勾起的慾火一樣。

  這會兒就像做這一件事,不辜負緣分對他的厚待,也不辜負她如此堅定的跟著他。

  吻安還想說什麼,可是一張口,他卻趁虛而來、長驅直入,深暗的眸眼噙著柔柔的笑意,輕易將她托起,穩健的步伐隨著糾纏的吻邁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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