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你說我什麼意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下午快下班時,吻安從行政總長辦公室出來,總長早在去年就該退休了,但是因為內閣沒人主持大局,一直拖到現在,有意讓她把位子接過去。

  金秘書在辦公室門口等著她,大概也能猜到行政總長的意思。

  所以小試探的看了吻安,「首輔和總長兩個位子不能由同一個人擔當,您應該不會答應吧?」

  她側首看了金秘書,淡笑:「那個位置主內,相對清閒,我怎麼不會答應了?」

  金秘書皺起眉,「但您走了,我又不能跟著當總長秘書去。」

  吻安這才明白了,想了想,道:「說不定你會更喜歡接替首輔位置的人,還說不定那人繼續用易木榮當司機,你這終身大事也一併解決了!」

  金秘書反應了半天才一臉嬌羞的嗔怪:「顧小姐又拿我開玩笑!」

  吻安挑眉,不是玩笑啊,反正她現在很樂意看著身邊一對一對的,也早就撮合過易木榮跟金秘書,只是兩人不來電。

  所以,她還得繼續努力!

  下了電梯,金秘書才小趕了兩步,「被您調侃得我都快忘了正事了。」

  吻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也看了她:「什麼事?」

  倒是金秘書神秘的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陸續走過幾個準備下班的人,只好稍微壓了會兒。

  等去了吻安辦公室,金秘書才曖昧的笑著問:「伊斯這位新上任的國主現在國際上風頭挺大,但其實大家都知道功臣是宮先生和您,這才幾天,到處是你們倆的神華,其次就是……」

  見她停頓,吻安挑眉看過去,「不說我可下班了?」

  金秘書「呵呵」一笑,直接問:「很多傳言都說您使用美人計讓玄影言聽計從,聽上去是和榮京交好,其實類似了附屬關係,更是又給內閣交際添了一大筆,是不是真的?」

  她合上筆記本,理了理辦公桌,而後眉眼彎彎:「想知道?」

  金秘書立刻點頭,「主要是這裡邊肯定沒有美人計那麼簡單,這可是一整個國家的力量都拉到榮京和內閣下邊了。」

  吻安笑著聽她高抬自己,然後一本正經的道:「還真就只是美人計。」

  至於其他所有計劃和謀略,全是宮池奕和展北他們的功勞,她頂多是個輔助!

  金秘書眨了眨眼,擔心的看著她:「那下個月,您該不會直接就跟玄影走,去當人家國後吧?」

  吻安從椅子上起身,準備往外走了,微挑眉,「這話從哪說起?」

  「您不知道麼?」金秘書看著她,「下午的新聞,總長那兒也應該收到消息了呀,下半年伊斯那邊安排出訪,玄影親自帶隊,內閣就在友訪名單。」

  這事吻安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雖然一直開會,但是行政總長沒跟她說。

  金秘書看她這個反應,抿了抿唇:「也許是總長沒來得及跟您說,明天一來就知道了。」

  但這事真不是行政總長不說,是因為他壓根不知道,沒收到正式通知。

  吻安本來想去大宅,但是想到自己不受老爺子待見,去了萬一讓他老人家情緒激動就不好了,只得給宮池鳶打了個招呼後回了山水居。

  晚上和宮池奕打電話問起了這件事。

  電話那頭的男人短暫沉默後,淡淡的一句:「只是暫定。」

  暫定?

  她輕輕挑眉,該不會是他不想讓玄影親自過來吧?

  只好不多問,直接轉了話題,「你哪天回來?」

  男人微勾唇,抑揚頓挫,「想我了?」

  吻安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說正事呢,如果你晚些時候回來,等過兩天我飛榮京一趟,去看看晚晚,順便給於馥兒探病。」

  晚晚當初因為米寶被綁架的事到現在沒搭理過聿崢,說起來,她母子倆也算南島事件的功臣。

  嗯,再算上一個於馥兒吧,就算她中途背叛過,那也是玄影逼著她而迫不得已,到最後也重傷住院了。

  聽筒里男人低低的嗓音又是一陣遲疑才響起:「再過些事件一起去?」

  她笑了笑,「你哪有時間?南島的問題拖了這麼久,總算歸到榮京名下,對整個島的規劃、派人駐守不都得你來?」

  南島一直是很多人眼中的肥肉,從早前內閣提防英政宮以衛星探測手腳,到之後防著玄影,總算安穩下來。

  別看南島陸地面積不大,但到處都是寶,不加緊防衛,誰也不能保證不會再被人覬覦。

  而派兵駐守,規劃探采資源是首要,前者可沒直接扔幾個隊伍過去那麼簡單,培養人、用人都是難事。

  聽到他很贊同的「嗯」了一句。

  吻安接著道:「哦對了,行政總長今天找我談了,他該退休了。」

  她直接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準備把當初扔給我爛攤子收回去?」

  當初的爛攤子,她在位快三年,已經大變樣,沒少人想往裡邊發展,每年都有大批大批的考生,他應該很樂意接回去才是。

  宮池奕勾了勾嘴角,「我接回來了你打算重操舊業?」

  「那是自然。」她幾乎都沒考慮,「我很早就想好了題材。」

  他嘴角弧度頗有意味:「稍微放後兩年,先把最重要的事解決了?」

  吻安微蹙眉,順口問:「什麼?」

  男人倒也答得簡潔:「生兒育女。」

  ……她安靜了會兒,微怔,難免會想到之前迷迷糊糊就沒有了個的那一胎,好一會兒沒說話。

  許久,才溫淡道:「那都是順其自然的事,還能想生就有?」

  他很認真的想了會兒,得出結論:「頻率不夠。」

  吻安還是沒忍住笑了。

  但宮池奕這麼說可不是單純的耍流氓,因為他這兩次就沒有做安全措施,也沒有吃藥,她肚子似乎沒什麼反應。

  吻安從客廳去了臥室,放下手裡的杯子趴到床上,才再次開腔:「我問你個事。」

  「說。」他心情不錯。

  「聽余歌的意思,她現在就在伊斯皇宮陪著玄影的奶奶?」吻安聲音不大,還帶了略微的試探。

  宮池奕聽她問到這個問題,濃眉幾不可聞的弄了一下,嗓子裡低低的「嗯」了一聲,才問:「怎麼了?」

  她抿了抿唇。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外公年紀大了,她前兩天去探望的時候還挺他念叨了幾句。

  吻安才知道薛音這大半年都不在倫敦,前久回來了兩天,又走了,這麼久又沒露面。

  按理說,現在整個形勢大好,她應該很樂意陪著外公才對,怎麼想起來去替余歌了?

  宮池奕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麼,沉聲回:「不是我的安排,是她自己的意思,畢竟是老朋友,難得再見,陪得久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就這麼簡單?」她莫名蹙眉。

  吻安沒記錯的話,上次稍微提到她時宮池奕神色略微異樣,一開始吻安沒怎麼注意,現在想想,該不會是產生什麼分歧了?

  他倒是勾了一下嘴角,「沒那麼多複雜,別把寫劇本的腦力用在這些地方。」

  她挑了挑眉,好吧,不過也說了句:「你要是見了,讓她早點回來,我外公最近喜歡嘮叨,應該很想她。」

  快掛電話的時候,吻安才想起來,道:「我明天中午去看郁景庭,所以晚上才會聯繫你。」

  宮池奕眉峰微弄,沒發表意見。

  這一次事件,他對郁景庭態度明顯轉變,至少臉上沒那麼大醋勁兒。

  所以她笑了笑,乾脆一次說完:「等過幾天回榮京,去探望於馥兒之餘也要見見稷哥哥,北雲家最近商業地位下滑,他壓力挺大!」

  這才聽男人從喉頭輕哼了一聲,說他會直接從伊斯非榮京,跟她匯合。

  她只得笑,「好啊。」

  *

  第二天中午吻安去醫院看郁景庭之前先去買了點水果。

  不過看起來,她的東西都是多餘的了,因為宮池鳶好像已經來過兩趟,病房裡早餐、午餐和水果,什麼都不缺。

  吻安半開玩笑:「我沒什麼可以做的,只好把費用都預交了,畢竟你這算工傷。」

  不過她掏的是私人腰包。

  等差不多的時間,吻安準備起身告辭,卻被郁景庭留住了,「有件事要麻煩你。」

  吻安看了看宮池鳶。

  後者已經淡笑著禮貌的告辭。

  等宮池鳶走了之後,吻安才聽淡淡的說完所謂要幫忙的事。

  她連想都不用想就柔眉輕挑:「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你。」

  又笑了笑,「既然能感覺人宮池家三小姐喜歡你,何不成人之美?你年紀也不小了,正好宮池鳶各方面都很不錯,至少我認識的女性裡邊,她是個很成功的代表。」

  郁景庭靠在床頭,看了她一會兒,不疼不癢的微挑眉:「你覺得我很老?」

  ……吻安抿唇,「倒也不是,男人這個年紀魅力無窮。」

  郁景庭淡漠的唇角略微勾了一下,「能把口頭的欣賞轉為行動,才好。」

  他們之間並不是第一次直接談到這個問題,沒有直白的「喜歡」和「愛」之類的字眼,但是意思足夠明白。

  偏偏,彼此之間好似感覺不到尷尬和不自在,也許歸功於郁景庭在她面前令人舒服的性子狀態。

  吻安也笑了笑,「總算知道你和玄影為什麼是朋友了。」

  性格有相似的地方,再一個,就是同樣的固執。

  平時看起來不那麼明顯,實則他們心裡一直執念著。

  過了會兒,吻安才道:「你也知道我和宮池奕什麼關係,那有事他三姐,我總不能為了讓你解脫困境而直接傷人?那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熬呢。」

  「或者你乾脆回華盛頓?」她出主意。

  郁景庭很少玩笑,這會兒也只是象徵性的一笑,看了她,「怕醫藥費花光你積蓄?」

  吻安頓了會兒,然後才笑起來,看了他現在的狀態,刀口沒好,不過精神很不錯,不至於讓她心裡太愧疚。

  略微頷首看了他,「醫生說會不會留疤了麼?」

  郁景庭沒回答,把她看得莫名其妙。

  之後才能他忽然道:「疤不算什麼,不是很多人喜歡做出紋身麼?」

  一提「紋身」她不免有些敏感,因為她的惡劣千金模樣郁景庭幾乎都知道,包括她飆車、紋身種種。

  不過她沒搭腔,郁景庭也沒往下多說。

  吻安從病房離開之後下午還得回內閣,不過她是沒吃午飯過來的,打算在附近湊合一下。

  可剛從郁景庭那層樓下來,電梯到一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口的余歌。

  「你怎麼也過來了?不是今天飛過去看東里麼?」吻安走過去問。

  這會兒醫院人很多,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電梯都滿員了,余歌只好等下一趟。

  也看了吻安,神色里有著擔心,道:「他過來了,給我發的短訊。」

  他?

  「東里來這兒?」吻安略微驚愕,這顯然是故意的,就是不太像他會做的事。

  又笑了笑,感情這東西果然誰都招架不住它。

  第二趟電梯一來,吻安也跟著上去了。

  之前她只是給東里打過一個電話問了問病情,他說沒多大事,她也就以為只是需要特別的人來關心,沒多問。

  看這樣子,不是轉院過來的,就是特意自己跑過來好和余歌近一點兒。

  不過吻安都沒猜對。

  去了東里的病房,才知道他的確是來出差的,進醫院是意外,給余歌發短訊的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因為他昨晚情況有些糟糕,需要家屬。

  正好,他的電話簿里余歌的備註就是這個。

  「什麼情況?」進了病房,吻安看了床上靠著的男人。

  東里一張俊雅的五官神色是差了點,但畢竟底子出眾,哪怕表情溫吞吞的,也挺好看。

  見他的目光在余歌臉上繞了一圈,才不咸不淡的道:「沒多大事,應酬上吃喝沒留意,急性腸胃炎。」

  吻安看他也不像瞎說,又看余歌進來之後也不說話,只好道:「你也不嗜酒,怎麼還能弄成這樣?」

  余歌走過去把窗紗拉了一半,不至於午間的太陽直接刺到他,但全程態度不進不退的。

  吻安適時地看了一眼時間,「我還得回去上班,有空了再和你聚。」

  正好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病房裡反倒安靜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東里有兩年多將近三年沒見到這個人,臉上卻看不出什麼激動,壓根不像找了她這麼久的樣兒,只是多看了幾眼。

  余歌看了一眼他的吊瓶,起身:「我去喊護士。」

  東里終於開腔:「你坐著吧。」

  然後伸手按了床頭的按鈕。

  可能兩個人誰都沒有意識到明明這裡坐著的余歌是醫生,換個鹽水實在太簡單。

  還是把護士叫來了。

  走之前護士看了余歌:「是病人家屬麼?」

  她幾不可聞的停頓,後禮貌的笑了笑,「朋友。」

  護士這才皺起眉,看了病床上的東里:「家屬沒來?」

  東里目光穩穩地掃向她,不同於只是演員時候的英俊,歷練了幾分商場的穩重,那眼神無形的就覺得很迷人。

  聽他道:「她就是。」

  護士被這兩人說得有些暈,不過余歌也直接跟著出去了。

  路上護士才道:「病人沒帶病例,之前的狀況我們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對什麼過敏,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敢亂用藥。」

  這事找她倒是找對了,她對東里的身體還是挺清楚的。

  大概二十來分鐘,她才又回到病房,醫生也在跟她了解之後換了藥水。

  這個過程,余歌一直在旁邊看著,然後禮節性的笑著送護士出去。

  病房又安靜了。

  東里的電話在一旁震動。

  余歌幫她接了,他說:「免提。」

  因為手上扎著針,不方便。

  電話應該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人打過來的,估計也還不知道他這會兒躺在醫院裡,因為內容是約他晚上會面。

  余歌聽著他說「一定準時到」就皺了眉。

  等他掛了電話,她才忍不住淡淡的道:「掛著吊瓶去應酬麼?」

  東里能聽出她語調里的情緒,就是不知道是身為醫生對病人的情緒,還是家屬的情緒。

  只道:「晚上應該就沒問題了。」

  這話讓余歌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了,身體是他的,她能說什麼。

  直接拿了包,道:「我還有事,能交代的都跟醫生說過了,先走了。」

  東里皺了一下眉,一句:「我還沒吃飯。」

  她轉頭看了一眼,道:「我給你點份外賣吧。」

  他眉頭更緊了。

  但是余歌跟沒看到一眼,捏著包走出門,隨手關上。

  期間東里什麼都沒說,也沒給她打電話,不過她點過來的午餐他也沒吃幾口。

  直到晚上,東里的確出了醫院,如約赴局。

  雖然拿捏著尺寸,也還是把自己本就不舒服的身子喝得更難受了。

  余歌接到電話的時候他擰著眉,聲音里也能聽出難受,「能過來接我麼?」

  她沒說話,他才繼續:「喝了點酒,不太舒服。」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安靜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一句:「叫個代駕吧。」

  東里微皺眉,想一想,她這種態度很想當初的他,不冷不淡,保持禮節又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溫柔。

  他安靜了會兒,道:「正好把擱置了這麼久的事也談談。」

  余歌蹙眉,「什麼事?」

  東里說:「證還在我這兒,一個人辦不了。」

  她又安靜了。

  沒一會兒掛了電話,準備出門。

  到會所門口,東里身上隨意而慵懶的披著外套,可能是難受而只得靠在車上。

  她走到跟前才抬起五官。

  余歌也不廢話,從他兜里拿了車鑰匙,遙控開了車鎖,才轉頭看他:「能自己走麼?」

  他也直接,「不能。」

  她只好扶著他的手臂往車子方向走,只是走了兩步,扶著的手臂很自覺的繞過她肩頭。

  與其說她扶著,看起來更像被他擁著。

  余歌抿著唇什麼都沒說,把他扶到車上,問他:「地址。」

  東里靠在后座,抬起眼皮,「沒有。」

  這讓她眉頭緊了,什麼叫沒有?

  但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昨晚來的,來了就喝進醫院了,昨晚直接住的醫院,這會兒也並不打算問秘書把酒店定在了哪。

  余歌再打算問,他乾脆閉了眼倚著,看起來確實不舒服。

  她略微吸氣,「帶身份證了麼,我幫你訂房間去。」

  然後聽東里閉著眼,很乾脆:「沒帶。」

  余歌乾脆開了車裡的等,轉身看著他,「你什麼意思?要不直接在車上睡一晚吧?」

  很顯然,情緒不對。

  東里也睜開眼,總算說了句正面直接的:「你說我什麼意思?你一聲不吭我就找了快三年,你說什麼意思?」

  東里脾氣確實不算好,不過紳士風度滿格,很少這麼急速表達。

  所以余歌看著他,好幾秒沒反應。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