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身邊沒人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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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安勉強笑了一下,沒覺得太難受也就想到了通行的人,「郁景庭怎麼樣了?」

  他就一個斯文人,被刺了一刀估計是生平第一次。

  也就唯獨這一次,宮池奕臉上沒有露出對郁景庭的吃味,臉色略微凝重,聲線還是溫醇,「還沒醒,但沒什麼大礙。」

  這些他自然也是聽薛音說的,因為關於這些情況,他是不清楚的。

  她點了點頭,看了他,「我沒事,你忙去吧,等郁景庭醒了我去看看他。」

  他也沒有表現出反對,拇指撫了撫她側臉,「保姆一會兒給你送飯,吃完我再走。」

  吻安這才知道自己在伊斯待了那麼久,現在回到倫敦了,就是這回來的方式很特別。

  側臉看了他,脖頸扭得難受,微皺眉,還是正了回來,也問著:「玄影那邊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名字,宮池奕不免臉色沉了沉,對著她也只是溫著聲:「不著急,有展北在那兒。」

  她並不十分清楚展北到底埋著用來做什麼,但他既然這麼安排,必然不會有疏漏。

  正好他電話響個不停,吻安笑了笑示意他去接,她沒關係。

  正好安靜的緩一會兒,微轉頭看了一旁的遙控,順手開了新聞,又坐起來半倚著,專門找伊斯方面的國際新聞。

  因為不是專題新聞,她只捕捉到兩個重要信息:

  「伊斯幣匯率繼半年前下降後,再一次跌破新的水平線。」

  五十年來歷史新低,也第一次這麼離奇,一年之內匯率猛降兩次。

  「伊斯皇室正以積極態度面對和引到國內金融市場,但收效甚微。」

  她眉目淡淡,想起之前郁景庭說的話,所以沒猜錯的話,這都是宮池奕的手筆。

  但是要讓一個國家出現這樣一個問題,聽起來是幾句話的事,操作起來卻極其難,不知道伊斯國主前一個月怎麼挑釁宮池奕了?

  他的一個電話出去了不短的時間,吻安朝門口看了看,想下床。

  病房裡有衛生間,但她想出去走走,順便去郁景庭那邊看看。

  病房外的走廊光線充足,還擺了不少盆栽,不知道什麼品種,比她半人還高。

  也因此,她邁出幾步後才看到走廊那頭盆栽遮住了一半的兩個人。

  易木榮站在宮池奕面前,不知道在說什麼,只低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略微欠身,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她笑了笑,知道易木榮和宮池奕雖然是上下級,但是處得很不錯。

  哪知道她笑意還沒落呢,某人長腿就抬了起來,朝易木榮招呼過去。

  幸好易木榮有眼力勁兒,躲得飛快。

  「還敢躲?!」男人凜著薄唇沖易木榮削了一眼。

  易木榮嘴角抽了抽,總不能挨上去受踹,他又不是瘸腿的時候了,得多疼啊?

  正好他餘光一瞟,立刻笑起來:「顧小姐好!」

  那副樣子沒少二狗子調兒,所以吻安皺了皺眉,不明所以:「這是怎麼了?」

  宮池奕冷了他一眼,轉回來對著她就溫和了,「沒事,怎麼出來了?」

  易木榮心一橫,免得一會兒再被踹,只好兩步挪到吻安跟前,不等她反應就一連串的出聲:「我對不起您顧小姐,當初您被秘密帶走的事我沒及時上報,也是擅自安排的支援,所以一路不怎麼到位,幸好您沒事!」

  說完過失,又不忘說明利處:「不過,因為我延誤匯報,將軍才能全身心的和伊斯國主周旋,順利讓對方陷入現在的困境,就這個狀況看來,沒多久國主就能下台了,玄影只能乖乖聽聯合署的意見上台,或者放棄那個位置!」

  聰明人都會選擇上位,但上位也意味著放棄除了國主地位之外的一切,包括她,包括南島。

  所以易木榮總說天外有天,玄影再算得多好,他也還在宮池奕的謀算局裡。

  易木榮說話很快,所以吻安也聽完了,腦子裡轉了一個旋兒,淺笑。

  從宮池奕臉上看出了他說的都是真的,她也就鬆了一口氣,玄影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所以,郁景庭那一刀也算沒白挨吧。

  「還以為你一直在接電話呢。」易木榮走了之後,她看了他,笑意淡淡的,手臂掛在他臂彎里。

  「我沒什麼事,易木榮沿途安排解救我的事也挺周到的!」她笑著道。

  宮池奕側首遞了一眼,很顯然是表明她在睜眼說瞎話,要不是薛音趕過去,誰知道她現在躺在哪?

  走了兩步,才聽他低低的道:「電話是主樓的保姆打過來的。」

  大院主樓?

  她已經很久沒留意老爺子的現狀了,只知道被宮池奕放在家裡、不讓參與任何集團決策,這是又出事了?

  只聽他繼續開口:「最近身體很不好,也不配合治療。」

  宮池中淵厲害了一輩子,到年老了本想寬容的讓一個非親生的兒子繼承集團,但終究是人越老就越不捨得留遺憾。

  哪知道他就干涉了一步,竟然落得讓他一個後輩軟禁的地步?

  所以老爺子現在已經臥病在床也不配合治療,在保姆眼裡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反正在家裡的尊嚴地位被踩得差不多了,就算是死,也把三少拖得個不孝的名聲。

  吻安蹙起眉,「怎麼就你不孝了,又不是不讓他接受治療……起先你對誰不是一視同仁?辛苦經營公司,利潤都是兄弟均分,多美的事?要不是老爺子不安分,你能這麼做?」

  他勾了勾嘴角,反倒比她平靜多了,「身體是他自己的,他心裡有分寸。」

  不至於真的鬧得快沒命才配合治療。

  她看了看他,很顯然,雖然他這麼說,但眉宇之間是擔憂的。

  這是人之常情,宮池奕是老爺子親自從孤兒院接回來的,那段時間對他甚至比對其他兒子都要好,親自帶他和沐寒聲在身邊調教。

  沒有宮池中淵這個老頭子,也不會有現在各自馳騁一方的兩個男人。

  「去看郁景庭?」他攬了她的腰,分擔著她大部分的重量,如果不是公共場合,可能直接抱起來代步了。

  吻安點頭。

  但是兩人過去時郁景庭還是沒醒,待了幾分鐘也只好先回去。

  宮池奕很忙,電話不斷,從郁景庭的病房回到她的病房都按掉了好幾個。

  「你去忙吧。」她看了他。

  他沒說話,薄唇略微抿著撫了撫她的臉,陪她在沙發上坐下。

  吻安知道他為什麼情緒略顯低落,因為她最危險的時候他沒能趕過去,甚至連消息都被手底下的人擅自瞞住了。

  果然,在她揣摩完提了玄影之後,他定定的看著她:「還想找他搞那一套善渡的工作?」

  聲音低低冷冷的,「沒門。」

  她只好抿了抿唇,「其實他也沒傷害我……」

  他眼角微暗,「郁景庭那刀不是替你擋的?」

  好吧,吻安徹底無話可說了,不管玄影有沒有直接傳達這個命令,他手下就是這麼做了。

  又催了他兩次讓他先去忙,「我下午大概就出院了,回去看看老爺子?也許能勸勸。」

  宮池奕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見到你他更來氣。」

  她一臉莫名:「為什麼?」

  吻安再怎麼想,最近也沒做過什麼事,老爺子不至於還拿著她的身份說事?覺得她霸占著本該是四少的內閣首輔位子?

  不至於吧?

  她看了他,可宮池奕眉宇微捻,到底是沒多說,只吻了吻她唇珠,「下午等我過來辦理出院。」

  吻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看了他,「你把伊斯的匯率壓那麼低,金融經濟必然有一場風暴,但這不能成為現任國主下台的全部理由吧?……至少要配合一個政治問題。」

  他略低眉,相伴這麼久,幾乎是眸光一掃就知道她心裡的小九九。

  「說說你的法子。」他握了她的手,濃眉皺了一下。

  她手指甲折了兩個,裂得泛白,應該是沒人注意到,這會兒宮池奕低眉拿了指甲鉗。

  見她愣愣的看著自己,啟唇:「你繼續。」

  吻安看著他那麼自然的動作,半揶揄:「做這麼順手,給誰特殊服務過?」

  男人薄唇勾了一下,「猜猜。」

  她安靜的伸著手,聽著指甲鉗夾斷指甲的清脆聲,唇角淡淡莞爾,「於馥兒那個大明星,當初好像不太屑於你的追求,你要碰人家手指頭都有點難;顧湘還沒鎖著麼?那手指甲豈不是要人幫忙剪?」

  宮池奕英俊的眉峰低俯著,傾斜的角度偶爾能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任她猜著,慢條斯理的剪完,又幫她磨得光滑,有條不紊的收起指甲鉗。

  轉頭看了她,冷不丁的道:「還記得第一夜麼?」

  「什,什麼?」吻安呆了一下,兩個話題風牛馬不相及。

  男人嘴角的弧度越是養眼,「我那晚技術還過得去?」

  這下吻安瞪了他,想起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她腦子裡只記得「大」、「疼」,其他感覺都是後來慢慢補上的。

  更要命的是,這種事好像做得越多,身體越是敏感?還是她太齷齪太沒出息了?

  總覺得每次被他這麼盯著說這種事,身體就找到被他作亂的感覺了。

  「你可以走了!」她沒好氣的隨手拿了抱枕打了一下。

  他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道:「技術尚可的話,豈不是在那之前也給人特殊服務過?」

  事實是他沒有啊。

  吻安瞥了他,「你夠了。」

  真是受不了這股流氓勁兒。

  男人勾著笑:「誰先耍的流氓?」

  又道:「所以,有些人天賦異稟,沒有不會的事,只是沒等到讓他做那些事的人而已,比如有人前二十幾年寡情禁慾,第一晚照樣自得其法、英猛如虎……」

  他一邊說一邊看著她的神色變化,嘴角勾著。

  但她都已經磨鍊出師了,氣不起來也笑不起來,只好挑眉不搭理,「我要睡一會兒。」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眉間盛著寵溺。

  這樣的氛圍就像陽光午後,吃飽喝足時的打盹兒,愜意、溫暖,顯得很珍貴。

  尤其,他們也好久沒能這麼溫馨了,最近的兩次偷吃她都是半緊張、半刺激。

  小片刻,他好意的提醒她:「不是要給我出謀劃策麼?」

  哦,被他一打斷,她還真是忘了這事。

  坐在床邊瞥了他一眼,道:「之前接觸了兩個女孩,是國主誆到玄影身邊的,如果不是玄影防著,他出行南島的行程必然就耽誤了,那時候伊斯國主應該不是正纏著你?」

  所以,如果差一點,那玄影的所有機會,估計就被國主搶過去了。

  她接著道:「是姐妹倆,父親在伊斯皇室應該擔任不低的職位,他明里偏向老太太和玄影,暗地裡又讓女兒幫助國主,這種人要拉過來也容易,讓他製造一些政治方面的負面新聞,發起整個反對國主的黨派造亂一波,加上伊斯經濟大脈混亂,要他下台簡單多了?」

  他聽完了,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吻安微蹙眉,「不可取?」

  男人這才勾起嘴角,點頭,又道:「還有件事請夫人助個力?」

  一聽這稱呼、這語調就知道有事,她略微揚起下巴,「身體不適,其餘的自己想辦法吧,手下不是人麼多?當初也不用我打入敵人內部?」

  又趁機被她諷刺了一回。

  宮池奕勾著嘴角,偏偏一副享受,眸底都漾著淡淡的笑意,「幫不幫?」

  吻安端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倒也慷慨:「說吧。」

  他問:「玄影手裡的卡是怎麼來的?」

  她沒什麼意外,「我給的,複製的,數據不全,還做了手腳。」

  要的就是這個,他握了她的手,「展北負責攻破伊斯網絡方面,讓經濟風暴體現得更真實懾人……」

  剛聽到這裡,吻安就聽出來了,「你想讓我幫忙以那張卡為介質,繼續攻擊伊斯資料庫?」

  他劍眉微挑,算是默認。

  吻安當初做手腳是為了讓榮京方面第一時間察覺玄影的動作,可沒想過這一步。

  但似乎……很不錯?

  她眉眼輕輕彎起:「有好處沒?」

  男人低眉望著她,想都不想,眉尖邪肆:「晚上再談這個問題?」

  吻安識趣的抿唇,「那還是算了,我來例假呢。」

  這麼一提醒,某人臉上的遺憾十分明顯,反倒讓吻安笑起來,「這回你可以走了,有空我會找展北的,讓他去弄。」

  他又溫聲囑咐了一遍:「我過來再辦出院。」

  吻安點頭,看著他邁步出了病房。

  吻安也沒打算見展北,距離太遠,讓展北從伊斯過來費時間,所以低著頭寫了半天的郵件,終於給他發了過去,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如果不出意外,下午應該就能被展北運用上了。

  *

  下午三點多,天有些陰了,郁景庭也醒了過來。

  可能是沒人探望的緣故,他的病房很安靜,這讓吻安不自覺的微嘆,他對玄影的孤子處境感同身受不是沒道理。

  忽然有些同情。

  在門口站了會兒,她還是進去了。

  郁景庭淡淡的朝她看來,身子沒動,也沒見什麼表情。

  只有她略微彎起唇角,「感覺怎麼樣了?」

  他氣息緩了緩,「還好。」視線在她身上迴轉了一圈。

  吻安淡笑:「我沒事!」

  他們每次面對面基本都沒什麼話,倒也不是特別尷尬,就是過於安靜了。

  她只得打破沉寂,「你沒必要這麼拼的。」

  郁景庭五官淡淡,又弄了一下唇角,「欠了人的總得還。」

  吻安不太明白,笑了笑,「你什麼時候又欠了我了?」

  他看了她,影射的提了一句:「我媽術後康復很不錯。」

  ……她這才明白了郁景庭所說的「欠」是對於宮池奕,當初是宮池奕救了他母親。

  可當時她跟他交換了條件的。

  只是那件事一度讓人不愉快,吻安只好不多提,只問:「你母親知道你去了伊斯?」

  現下伊斯亂得很,估計他母親聽說了也會擔心。

  郁景庭點了一下頭,也道:「沒事。」

  因為關於自己的情況,他母親大多會通過宮池鳶來了解,宮池鳶每次都是報喜,什麼事都替郁景庭瞞著一層。

  自然,這些事郁景庭覺得沒必要提。

  彼此之間又安靜了,但吻安也沒走,保姆送晚飯來得早,她直接在郁景庭房間吃的。

  保姆見有人陪著,幾次欲言又止看了她。

  吻安抬眸看她,「是不是要回去照顧老爺子?」

  保姆趕緊點頭。

  她才笑了笑,「你回去吧,我在這兒等著宮池奕來就行。」

  吻安醒來的時候還看到救她的人了,但是大半天了沒再出現過,不知道在忙什麼?

  她能有個重新開始的人生,吻安是真心替她高興,所以並不希望她過四五十女人的生活,她應該從三十歲左右的狀態再活一遍。

  郁景庭看了她滿是思緒的模樣,沒打攪。

  就這麼安靜的過了幾分鐘,吻安才把新聞打開了,特意換到了國際新聞台。

  郁景庭略微蹙眉。

  就這么半天時間,宮池奕哪怕只是身在倫敦遠程操控,伊斯已經陷入水深火熱。

  伊斯的兩個國寶級頂樑柱集團一天之內都出了問題,股市波動異常,在整個國際上都轟動了。

  更可怕的是有匿名人士專門評估了實時GDP,半天而已,急速下滑,民心躁動。

  加上內部人員爆料稱掌握了伊斯國主執政中的極大徇私,有可能傍晚這個國主就得接受皇室一干人等彈劾了。

  誰都看得出伊斯這是得罪了什麼人,否則一天之內怎麼會全盤崩陷?雖然國家不大,但這樣的事情,歷史上都沒有過。

  然,就算猜測有人動手腳又能怎麼樣?

  動手之人處在聯合署的位置高高在上,展北製造所有震懾人心的數據,可他是隱身了兩年的人,哪那麼容易現行?

  吻安的視線從屏幕轉到郁景庭臉上,「在這場紛爭還沒開始、玄影都沒露面時,那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麼?」

  知道玄影要麼在伊斯皇室埋沒,要麼在宮池奕下邊效力才能奪得政圈一席之地。

  郁景庭嘴角動了動,「比這嚴重得多。」

  她微挑眉,而後柔眉彎起,「這麼說我還是有功,如果不是我介入,玄影估計已經被宮池奕或者弄掉了?」

  吻安莫名的舒了一口氣。

  她只是在想,當初幾次勸宮池奕不要扯到郁景庭,說明她沒有錯,有眼光有腦子的人,就算目前再斯文,惹急了強起來也只是時間問題。

  好一會兒,郁景庭看著屏幕蹙眉,「他在哪?」

  吻安知道他問的是玄影,伊斯這個時候水深火熱,只要他回去稍做主持就能得到一批人心。

  這是極好的時機。

  「形勢這麼嚴重,在哪兒都能知悉,他應該趕回去了。」她道。

  但是沒有。

  當天晚上七點多,吻安皺著眉,等宮池奕百忙中過來給她辦出院手續,他遲遲不來。

  來的竟然是玄影。

  看到那個一身玄衣、陰冷著臉的人,吻安下意識的皺起眉看著她。

  玄影卻沒顧著她的防備,徑直走了過去:「傷哪兒了?」

  她這才看了他,驚訝中帶了些諷刺,「這個時候你竟然還有空跑這兒來?」

  他對她的質疑沒太大反應,只自顧沉聲:「我本意並非要傷你。」

  吻安笑了笑,「你沒看新聞麼?」

  沒錯,這個時候,吻安確實還希望他能聽從她的規勸,順著宮池奕的路走,這對他也是最好的了。

  她剛想再說什麼,身後的電話忽然響起。

  走過去看了一眼,柔眉輕蹙,接通。

  「玄影是不是找你去了?」宮池奕聲線冰冷,帶著篤定。

  吻安微愣,難道他一直不過來辦出院,就是在忙著追蹤玄影?

  她還沒說話,聽他一句「我馬上到!」電話就掛了。

  吻安轉頭看向玄影,「如果不想聽我的,你現在走還來得及,如果你決定不再掙扎,那正好,順手從宮池奕手裡把位子接過去,你哥撐不過這幾天的。」

  宮池奕把伊斯壓得都喘不過氣,再撐著全體都廢了。

  然,玄影看著她,「你跟我麼?」

  她眉心緊了,「這種關頭你竟然還要糾纏男女問題麼?……還是打算再一次把我當人質?」

  估計宮池奕就是覺得他會做出後者,所以電話里嗓音很沉很沉。

  他低眉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走到這一步而對恐懼麻木了,連音調都沒有起伏,只道:「你一直覺得我對你只是鬧著玩麼?」

  吻安有些氣急,「既然不是鬧著玩,不是為了權謀,你就去看看你朋友被傷成什麼樣了!」

  「他為了你寧可求我勸你,生怕我出事你的罪責越發,他就去擋刀,這就是你的意思?」

  玄影眉頭輕蹙,「我說了,那不是我本意……」

  「那就是你傳達的命令!」吻安語調變得強硬,「如果不是,那只能說明你不夠格坐在過高的位子!連一介莽夫都能在你手底下亂來,你能坐穩伊斯還坐擁南島?」

  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看看宮池奕手下的展北、靳南,甚至是余歌,再看看他手下的人,差距多大?

  吻安看著他,口吻緩了緩,「你已經輸了還不明白麼?如果不是我,他都不一定留你到今天。唯一的路就是做宮池奕的人,你鬥不過他的。」

  玄影安靜了好久,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覺得他是想通了。

  玄影也許是想通了,但也笑了笑,「就算至高無上,身邊沒人又怎樣?」

  吻安皺起眉,「你真是辜負了自己那副陰狠薄情的性子。」

  底子裡卻是比誰都適合當情種。

  「走吧。」他忽然說。

  吻安蹙眉,防備,「去哪?」

  他似是笑了一下,「做人質還是帶我去郁景庭病房,你選。」

  她眉心依舊蹙著,倒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帶著他去郁景庭病房。

  剛到門口,正好是宮池鳶碰頭,吻安稍微詫異了一下,倒是玄影直接推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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