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她比我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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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的人臉色肅穆,也不顧身上濕漉漉的雨水,聲音板正:「樓下那位小姐是您什麼人?」

  吻安眉心緊了緊,「晚晚怎麼了?」

  「她剛離開,開您的車衝破了警戒,所以我想問問要不要追,她和今晚的事有沒有關係?」警衛依舊肅著臉,快速說完。

  吻安已經從電腦前離開,因為她也不知道晚晚這麼著急離開幹什麼。

  走了兩步,她才看了門口的警衛,「你說今晚的事,今晚什麼事?」

  宮池奕可跟她一個字都沒說過,但布置了這麼嚴密的警戒,不知道暗地裡還有多少人護著這個別墅,顯然這事不小。

  門口的人抿了抿唇,好像沒打算回答她的話。

  吻安閉了閉目,轉了思路,道:「你不告訴我也可以,那我就沒辦法告訴你要不要把晚晚找回來,因為她兒子就被擄走了,你說到底有沒有關係?」

  這話讓警衛猛皺眉。

  但是在警衛準備轉身之際,吻安溫溫淡淡的開口:「不用忙活了,晚晚從會打方向盤就喜歡飆車,你們追不上的。」

  她走到門口,補充了一句:「我去。」

  可話音剛落,警衛一下子移步擋在她面前,非常堅定的否決,「您不能出去!」

  吻安微揚下巴,精緻的眉眼微微凌,「北雲晚可是榮京沐寒聲的親妹妹,你難道要看著她出事?」

  警衛皺了眉,又咬牙,「我即刻派人堵截。」

  她嗤然笑了一下,這種天氣,大街上到處烏黑一片,要攔截哪那麼容易?

  吻安在樓梯口遇到了東里,伸手:「電話借我用一下。」

  東里眉間微蹙,從兜里探出手機遞過去。

  她幾乎知道東里的各種密碼,所以什麼也沒問,直接熟練的輸入密碼解鎖,找到最近和晚晚的通話撥了過去。

  好在晚晚沒有拒絕。

  「晚晚?」吻安甚至可以從電話背景里聽出她超高的車速,柔眉輕輕蹙著,語調儘量溫和,不再刺激她,「這麼晚,還下雨,你去哪了?」

  北雲晚的聲音聽起來是平靜的,只是平靜中帶著固執,「吻安,你不用擔心我,我借你的車用用。」

  「你先告訴我你去哪,這個城市我比你熟,你這樣出去不安全,萬一有個什麼事,我沒法跟沐先生交代的。」其實吻安都能猜測到晚晚可能去做什麼了。

  果然,電話那頭安靜了會兒,才聽晚晚道:「宮池奕是不是沒有告訴你今晚他們今晚談判,如果談得成,就交換人質,如果談不出,米寶就真的沒了。」

  吻安站在客廳,腦子一時間也亂糟糟的,只道:「顧湘還在宮池奕手上,拿顧湘換米寶就好了,不會有事,你去了也幫不上忙!」

  北雲晚笑了笑,「你怎麼比我都好騙?」

  怎麼了?吻安不解。

  「如果我沒有猜錯,聿崢和宮池奕不在一起,聿崢要用於馥兒去換米寶回來,可對方要的不是那張卡、而不是於馥兒對麼?」北雲晚的車速一直都不減,說話間伴隨著偶爾的刺耳喇叭聲。

  吻安柔唇抿著,因為晚晚說的沒錯,對方要於馥兒沒用,一個女人、一隻棋子而已,真正要的是原本在於馥兒手上的卡。

  「可現在,於馥兒手裡的卡在你那兒。」北雲晚自己都覺得,長這麼大,頭一次腦袋這麼清楚靈活,「但凡對方發現於馥兒手裡沒卡,聿崢是否可以全身而退我不關心,可我兒子不能有一點點差錯!」

  這一切吻安都明白。

  可她越是焦急,「晚晚,你先別衝動,就算你去了也於事無補,你先給我點時間想想辦法,行麼?」

  她不知道當初於馥兒留下這張卡是不是為了幫宮池奕,但目前看來,只能激化形勢。

  她更清楚的是,聿崢和米寶都不能有事,否則宮池奕整個氣勢都弱了,步伐也被打亂了,聿崢絕對是他做事時最重要的出力點。

  吻安捂了話筒,看了旁邊一身濕漉的警衛,「不管你找誰、用什麼辦法,趁我還沒掛電話,讓人立刻定位晚晚的位置!」

  之後她又和晚晚說了兩句,但是腳步已經快步返回臥室,坐到了電腦跟前。

  數據卡是真的無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卡送到聿崢和對方交換人質的地方。

  但也絕對不能就這樣原模原樣的送過去便宜別人。

  東里對這些事不懂的,他站在臥室門口,安靜看著她神色焦急、又強自鎮靜的對著屏幕,敲著鍵盤。

  他大多見她都是和攝影機打交道,要麼就是酒吧紙醉金迷中的妖冶,果然時間走得快,人也會變的。

  就像他正致力於自己曾經最不喜歡的商界,也時常糾結於曾經最不屑的情感問題。

  東里很早就聽說宮池奕闊別兩年、終於回來了,一直想過來一趟,結果拖到了現在,這麼看來,那個人似乎並沒和宮池奕一起回來?

  「東里?」吻安喊了他兩遍,有些無奈:「你出什麼神呢?」

  他這才眉尖微動,不動聲色的回神,「怎麼了?」

  「我問你,我大學的學號末尾四位是什麼來著?」吻安這會兒腦神經過於緊繃,越是簡單的,反而越想不起來。

  但他跟她關係最好,她知道他的很多密碼,他也知道她的很多東西。

  然,東里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就兩個字:「忘了。」

  吻安準備敲下去的指尖只能謹慎的收了回來,故作嘲諷的彎起笑看著他,「是誰說心裡一直放著我,還等著我離婚共譜戀曲來著?想余歌了?」

  不等他說話,吻安又擺擺手,「算了,不為難你。」

  她順手改了一串字符、敲定。

  很小的卡片拿下來後吻安往門口走,對著他,「我出去一趟,你幫我看家,如果宮池奕回來你可以告訴他我去找晚晚了。」

  東里挑眉,身為局外人,他實在感受不到局勢的緊張,只道:「所以,我遠道而來的客人,鳩占鵲巢了?」

  吻安沖他彎了一下嘴角,來不及穿外套,直接出門。

  警衛在門口時想攔她的。

  吻安只冷然說了句:「攔著我不如想辦法調人力過去支援,聿崢、晚晚或者米寶,總之一家三口誰出了事你我都兜不住!」

  警衛只好跟她上車。

  吻安提醒他繫上安全帶,又朝他攤開白皙掌心,「晚晚的位置,給我。」

  警衛乾淨把東西遞過去。

  吻安看了一眼,快速啟動車子。

  於是,警衛頭一次知道這位拿下內閣獨立權的女首輔,竟然也是馬上超級殺手。

  她不違章,但也絕對不是三好市民,打著所有交通擦邊球、飛速掠過雨夜下的城市街頭。

  顯示屏上,晚晚的車子已經停下來。

  吻安低眉確認之後,繼續踩油門,纖細的五指握著方向盤,看不出緊張。

  實則,她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她不知道和聿崢談判的人是誰、叫什麼、資歷背景如何?

  統統不知道,只知道這麼長時間,雖然主動權在宮池奕手上,但他也的確沒有實錘處理那個人;也只知道郁景庭三番四次提醒她置身事外。

  也許這就是命,她今晚若是聽宮池奕的,安安靜靜待在別墅,的確是置身事外了。

  可她沒辦法不管晚晚,她就這麼一個親如姐妹,她失去太多人了。

  *

  十分鐘後,夜裡的雨依舊在下,雨點在郊外聽起來嘩啦啦的一片,更是透著一股寒涼。

  只是那樣的寒涼和此刻房間裡的氣氛相比,實在不算什麼。

  房間裡光線並不暗,只是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光陰打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你把米寶放了,我代替,行不行?」北雲晚剛來就說明了來意。

  只是這樣的話完全沒進對方耳朵里。

  直到吻安被外邊的人放行,走進房間。

  聿崢看到不該出現的北雲晚,本就頭疼,這會兒見到顧吻安,更是冷眉擰著,「你來湊什麼熱鬧?宮池奕不管事是麼?」

  吻安只彎了彎嘴角,看了一圈,「不是用於馥兒換人麼?她呢?」

  她的話音落下,對面響起微微挑起的尾音,「看來我的棋子演戲都不錯?」

  吻安知道說的是於馥兒,看向聿崢。

  這麼說,於馥兒真的騙了聿崢,還沒開始談,她就主動回到老主子那兒,也就沒了換回米寶的籌碼?

  她笑了笑,「那是,於小姐好歹拿個影后的獎盃呢!

  吻安的話說完,男人也終於肯略微抬起黑色帽檐下的眼。

  也是那一瞬,在看到她的臉時,他的動作明顯生硬的頓住,直直的看著她,陰暗的五官緩緩抬起,直到完全和她面對面。

  薄唇似是不可自禁,也幾不可聞的問了句:「你是誰?」

  吻安略微側首看了聿崢,眸底帶著不解。

  可聿崢給不了她回答,因為很少有人了解對面這個人。

  她只得彎起眉眼淺笑,沁涼、明媚又十分勾人的淺笑,對著問話的男人,「我是誰不重要。」

  吻安揚了揚手裡的東西,「重要的是,我來給你送的這個東西。」

  她拾步往前靠近他,那一瞬,男人身側的保鏢身形動了動,被他抬手阻止了。

  吻安得以走到他面前,看得清他的臉。

  稜角分明,但算不上驚天地的英峻,只是上等,但那份陰暗的確很令人不舒服。

  男人的視線放在了她指尖,和那張特別小的卡片上。

  然,他此刻最感興趣的,好像不是卡,反而是她。

  他起身時,吻安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微微抬起視線,淺笑,道:「我沒有別的條件,卡可以給你,晚晚和米寶,我都得帶走,怎麼樣?」

  男人表情甚少,只是看著她。

  很久才好像笑了笑,「可以,都能走,不過。」

  他眼底十分的認真,盯著她,「卡,我也可以不要,但……你留下,如何?」

  吻安略微詫異,但她還沒蠢到直接問「為什麼」,只柔唇微動,「如果我不答應呢?」

  男人搓著拇指和食指,略微挑眉,「沒關係,這個選擇題,交給別人幫你選,怎麼樣?」

  「誰?」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男人薄唇微動,回三個字:「宮先生。」

  他說完話,朝身旁的男子略微頷首,轉回來的視線看了一眼聿崢,「機會給你,我的人都不太惜命,能不能把小孩救出來,看你本事。」

  身後的大屏幕已經逐漸清晰起來,米寶正坐在一張椅子上,不哭不鬧,直直的盯著攝影機。

  旁邊的人示意他:「說句話。」表明他們沒把人質怎麼樣。

  可米寶只是瞪了那人一眼,繼續盯著攝影機。

  北雲晚已經失控,又拼命咬唇不發出聲音。

  男人抬眼,「把電話給她。」

  手下把話機遞到北雲晚手裡,她幾乎是顫著手,聲音極度哽咽又強制平穩,對著那頭:「米寶?」

  屏幕上的小孩盯著攝影機的眼睛忽然亮起來:「媽媽?」

  就只是兩個字,北雲晚再也發不出聲來。

  吻安緊了緊手心,細微的卡片硌手了才稍微鬆開,也回了神。

  就為了不讓晚晚這樣煎熬,她也必須答應他的要求,何況,在她看來,晚晚和米寶都不該被這些事牽連。

  男人也從椅子上起身,只要了一個她,就真的不再管這裡的情況,讓聿崢自己看著把人都帶走。

  「請!」他在吻安身側停步,手往前。

  吻安看了泣不成聲的晚晚,晚晚正好抬頭,極度哽咽:「……對不起!」

  她笑了笑,「等有空我去榮京看你和米寶。」

  男人看了聿崢,邁出大門最後一步時好心提醒:「抓緊時間吧,到點了那地方就沉了。」

  所以這一晚,誰也別想閒著。

  吻安被上車時,聿崢也趕往米寶所在的地方,只能循著視頻放映房間的特點確定地點,所以他已經無暇管顧吻安。

  而那個房間裡,晚晚還沒走,一直盯著屏幕,要確保聿崢抵達那兒。

  而她在看到於馥兒出現在屏幕上時,整個神經都繃得死緊:「北雲馥,你在那兒幹什麼?你要對米寶幹什麼!」

  於馥兒抬頭,很有鏡頭感,直直的看過去,好一會兒才沖鏡頭擺擺手,「北雲晚,你在看是麼?」

  北雲晚這才想起來爸電話抓起來,「你為什麼一定要跟我過不去?搶到聿崢你贏了,為什麼還不放過米寶!」

  於馥兒能聽到她的聲音了。

  笑了笑,轉頭看向米寶,又轉過來,「我很嫉妒你,不是親生,卻頂著北雲家大小姐的名頭,父母對你很好,哥最寵你,你天天狐美人,成績居然還比我好」

  「爸媽一度威脅我金融若再不如你,以後家族裡的位置只能被你取代,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進娛樂圈了吧?」

  進了娛樂圈,看似風光無限,卻要琢磨種種人脈、眼色,過得她自己都差點不認識自己,如履薄冰多年安然無恙,終於還是一失足踏進了地獄被人控制。

  這也不重要,她笑了笑,「連男人我也搶不過你,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才不至於徹底敗給你這個收養的?」

  「你瘋了!」北雲晚死死握著話機。

  於馥兒笑了笑,「我要是不瘋,能走錯這一步麼?」

  片刻才道:「你把他的孩子都生下來了,所以,那晚的事,我永遠都不會告訴你是怎麼發生的,這樣我也不算輸的徹底。」

  如果是以往,北雲晚一定罵的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可現在她不敢,因為米寶就在於馥兒觸手可及的地方。

  「我都還給你,行不行,你不要傷害米寶……」

  「姐求你了……」

  北雲晚從來不會這樣跟她說話,「只要可以,我以後什麼都不跟你爭。」

  *

  昏暗的車廂,空間是很寬敞的,還有隱約的香水味,窗外的冷風被徹底隔絕,沒有一點噪音。

  吻安能感覺到昏暗裡落在自己側臉的視線,幾乎沒有離開過。

  她一直視而不見,安靜靠著椅背,側首看著窗外。

  「多久到?」她看了時間,擔心要是時間太長,聿崢救不出米寶,另一邊也搞砸了,她就徹底被擄走了。

  男人看了時間,好像很有耐心,「沒幾分鐘了。」

  語畢,他依舊側著視線看著她,終於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

  吻安轉過臉,目光略微打量著,但他上半部分五官隱在帽檐下,只能看到一張還不錯的薄唇、下巴,留著精緻修理過的鬍子。

  片刻,她才笑了笑,「你費盡心思的讓顧湘拆散宮池奕和我,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這話讓男人隱在陰暗裡的眉頭皺了皺,很直接的道:「我沒有讓她拆散過宮池奕和他女人。」

  又繼續道:「當然,讓她拿到宮池奕身上的東西,最好的自然是成為他的女人,那就勢必要趕走原來的女人了?」

  末了,男人很認真的蹙眉,「從沒聽說宮池奕有固定女伴。」

  又補充:「除了那幾年一直高調的於馥兒。」

  吻安笑了笑,她倒也忘了,她和宮池奕結婚的事外界都不知道,可她習慣了這個關係,身邊的朋友都知道了,就理所當然的覺得別人應該也聽說了不少。

  看來,宮池奕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她側首,眉眼彎著笑意,「不如先介紹你自己?」

  男人低著視線,看了她好一會兒,竟也沒有多少猶豫,低聲:「玄影,伊斯國主的弟弟,年齡二十五……」

  「不用。」吻安笑著,不用這麼詳細,她不查戶口。

  只是,她略微諷刺的看他,「據我所知,伊斯國主沒有弟弟,只有妹妹。」

  男人似是自嘲的笑,「野史沒聽過?」

  而後,他自顧講起來:「有一位自稱伊斯國主弟弟的男子,從不被認可、不被賜名,只好自命名玄影,誓要奪得國主位置,名正言順的繼承血統。」

  吻安依舊笑著,都已經是謀奪了,還談什麼名正言順?

  她啟唇,「你想比你哥動作快,得到沐寒聲和宮池奕的支持,卻沒想過這樣的方式,只會成為他們的敵人?」

  玄影勾了勾唇,「政鬥本就沒有朋友,我只需要利益捆綁,不和任何人談情義。」

  所以他沒有什麼朋友,也不需要,這也是別人都無法了解他的緣故。

  吻安點了點頭,「所以,沐寒聲還在你伊斯境內,你又把米寶放了,看樣子,好像也不要顧湘了,我有那麼大的用處?」

  男人看了看時間。

  又看了她,因為她所了解的情況,明顯比他預料的要少,看起來被保護得很好。

  剛要說話,他的電話響了一聲。

  過了兩秒,玄影才伸手接通,沒說話,只聽著那邊的匯報。

  片刻,陰暗裡的眉峰皺了起來,「你確定?」

  聽筒里隱隱約約的聲音:「確定,已經被帶到地方了。」

  電話掛掉。

  吻安見他意味不明的朝自己看來,目光很深,滿是思量。

  片刻,才聽他驀然問了一句:「你出賣的郁景庭?」

  什麼?

  吻安不明所以的蹙眉,「我一直在這裡,怎麼出賣?」

  也不對,什麼叫出賣?「郁景庭跟你一夥?」

  玄影倒也低低的聲音:「他從來不跟任何人一夥,正因為這樣,才顯得你此舉愚蠢。」

  她蹙眉,「我沒……」

  轉念,她想起了宮池奕。

  問:「郁景庭怎麼了?」

  如果沒看錯,自稱沒什麼朋友的玄影很看重郁景庭,至少,如果郁景庭出事,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男人似是冷然笑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吻安現在根本沒辦法把事情連在一起。

  宮池奕那邊頂多就是用顧湘作為籌碼,讓沐寒聲和沐老安然無恙的回來,可他碰郁景庭做什麼?

  想起上車時玄影說他從沒讓顧湘拆散誰,可見拆散她和宮池奕僅僅是顧湘的計策,慫恿他把郁景庭扯進來的也是顧湘,顧湘很清楚郁景庭對她顧吻安是什麼心思!

  看來,顧湘打定主意棄暗投明,永遠跟宮池奕了?

  見她蹙著柔眉沉默。

  玄影側過臉,開口:「宮池奕這樣的對手確實讓人喜歡,他能摸清別人不清楚的脈絡,比如郁景庭之於我的性質,再比如你之於我的性質。」

  他勾了勾嘴角,「所以他千方百計不讓你插手、不讓你露面,不讓你被我看到,然而,他今晚不該把郁景庭弄過去,也許這樣,我會對你很好,但現在……」

  吻安看著他,皺起眉,「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他只是似有若無的勾了一下嘴角,不說話。

  「宮池奕是不是要留下顧湘,所以用郁景庭跟你換沐寒聲和沐老?」她這樣猜測。

  男人算是挑眉默認了,又冷然勾唇,「看起來,宮先生很喜歡我培養的女孩?」

  吻安胸口緊了緊。

  他到底,為什麼非要這樣保著顧湘,寧願臨時換成郁景庭作為人質。

  整件事裡,郁景庭都是無辜的,他不知道麼?郁景庭就像沉睡的蠍子,何必去招惹?

  她儘量不去想,只看了面前的男人,「顧湘明明是我培養的,你搶什麼?」

  玄影勾唇,「你出的錢,我出的力。」

  對著她,又多了耐心,補充道:「就因為知道內閣資助了她,才讓她成了我的工具,原本想借用內閣的力量,很巧,得知宮池奕養病,得到他的力量,再用沐寒聲的勢力,不是比內閣來得更有效?」

  算得很好,她不語。

  片刻,吻安還是沒能忍住,「我能打個電話麼?」

  男人勾唇,「給宮池奕?」

  她目光坦然。

  玄影側著臉,因為她過於直接的視線,略微眯了一下眼,忽然靠近過來。

  車廂在那一秒顯得有些逼仄,男人的氣息很沉,低低的聲音對著她:「雖然我很喜歡你的眼睛,但最好不要這樣看我,久了我不一定受得了。」

  吻安微蹙眉,躲開幾分他的氣息。

  「可以。」玄影繼續說著:「說不定,你一個電話過去,他能改變主意,最好讓郁景庭原路回去,這樣我們之間的事會簡單很多。」

  她抿唇:「我儘量。」

  他隨手把電話給了她,沒有任何防備和忌諱。

  吻安是有些詫異的,這不是第一次了,他每一次看她,和總是很耐心的語氣都讓她覺得怪異。

  明明素不相識。

  收回思緒,她撥了宮池奕號碼。

  那邊的人接的不快,但也不算拖拉。

  低沉的嗓音自聽筒傳來,「餵?」

  「是我。」她直接開口。

  倏地,她能聽到那邊的人猛然拉動椅子的聲音,大概是驚詫於這個電話打過去,聲音卻是她的。

  「你在哪?」男人嗓音已然極其壓抑,甚至透著陰戾。

  大概,他以為玄影把她擄走了。

  嗯,一定意義上,的確如此,只是這個擄比較儒雅。

  吻安抿了抿唇,語調柔和:「你先不用激動,我只是想問你件事。」

  「我問你在哪裡!」男人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裡迸出,「山水居的警衛都去見閻王了麼?」

  她略微深呼吸,道:「我很好,沒什麼危險,前提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動了郁景庭?」

  電話那頭沉默。

  吻安說:「你自己都知道利弊,卻寧願再動一個郁景庭也要保顧湘,是麼?」

  「她對你到底有多重要?」

  「比我重要麼?」

  電話那頭依舊是沉默的。

  吻安笑了笑,「如果,讓你放了郁景庭,我就回山水居去,你會點頭麼?」

  宮池奕似乎反應過來什麼,擰了眉,「你是不是黑了別人手機?」

  她淡笑,沒有回答。

  片刻才問:「你會不會答應?」

  男人薄唇抿著,嗓音裡帶了強硬,「這種時候,別鬧脾氣,行麼?好好待在家裡。」

  吻安淺笑,反正她也不可能真的回山水居,只是假設讓他選一選,結果都沒有答案。

  才道:「既然你無視我的話,那我也遵循自己的想法,我說過的,你一定要保顧湘,我就不讓你碰郁景庭,如果你非要這樣,那我只能親自過去帶他走,你看行麼?」

  「顧吻安!」他似乎是真的怒了,語調里滿滿的冷厲,「敢給我亂來,你試試!」

  她知道他緊張,他害怕,從他越發強硬的語調里,她聽得出來。

  可她本來也沒有別的選擇。

  只是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顧湘那麼重要,到這種時候,她依舊沒能知道。

  掛電話之際,還能聽到他深冷的嗓音。

  把手機遞迴去,她笑了笑,「還有多久?」

  玄影挑眉,「五分鐘。」

  挺短的,她想,至少五分鐘,她想不出一會兒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車子在兩三分鐘後慢慢減速,拐入一片昏暗的道路,然後停在一旁,側首隻能看到鬱鬱蔥蔥的樹木,黑暗裡似乎也坐落著樓房。

  應該是那兒了,又淡淡昏黃的光線,但這樣的靜謐,不像是上演著多緊張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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