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哪點比她好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男人低眉凝著她,嘴角噙著笑,黑夜裡深暗的眸底帶了寵溺。

  他之所以去把電話拿過來,是因為知道先前幾通電話都是顧湘的,但這次不是,鈴聲有差別。

  可她那火辣辣的脾氣一上來,宮池奕也不打算委屈了她,索性不再管電話。

  唇畔游移,忽而沉聲:「席少最近沒找你?」

  要不是他提起,吻安幾乎要忘了這個人物,她知道席少不是韋廉的人,也的的確確在韋廉出事之前,席少就藉故出國了,到現在也沒見到人影。

  也好,免得她這兩年來做的事有多一個人證。

  可面對他,吻安只是笑著,「情人自然是要好好藏著,韋廉在的時候,他就跟著我,知道我不少事呢!」

  情人?

  某人眼角微微眯起,握著她腰肢的力道微微收緊,身體力行的表達不悅,薄唇幾分吮噬,「兩年還不捨得扔?」

  「唔!」唇角被咬得微痛,吻安柔眉蹙起,慵懶的眯著眼看他,抬手撐在他胸口,緩了幾分喘息,美眸輕輕彎起:「兩年就得扔,你的小白蓮不也兩年了?」

  說罷,又小惡劣的移低目光,笑稱:「再說了,席少是純正歐美size呢。」

  典型的有恃無恐、恣意妄為眼神抬起來落在他下巴上,還挑釁的親了一下。

  可這一挑釁,接下來他那慘無人道的席捲攫取真想要她的命。

  共赴雲端之際,剛剛被打掉在床邊的電話再次響起。

  吻安幾乎是揮手一撥拉,闔眸魅嬈的面孔看不出憤怒,到哪也已經抓起手機直接扔出去了。

  「哐!」一聲手機也許是砸到旁邊的椅子了,還不准他看一眼。

  幾分鐘後,臥室里終於安靜下來。

  饜足的氣息略微糾纏,沉澱著彼此的呼吸。

  許久,她被擁著,後頸被吻了吻,傳來他低啞的嗓音:「電話估計是你母親打過來的。」

  吻安閉著眼,聽完驀地蹙眉,睜開,反過身看了他。

  男人只略微勾了一下嘴角,順勢在她唇角啄了啄,「還有,既然要藏著席少就藏好了,別被其他人先找到。」

  她蹙著眉,剛剛也就是那麼一說,她哪有那閒工夫私藏男人?席少不跟她聯絡,她也沒必要找他而已。

  還有誰會找他?

  這麼想著,她手肘碰了碰他,「兩年前我就知道席少不是韋廉的人,你知道他是誰的?」

  他要是不知道,不會今晚忽然提起。

  身後的男人沒搭腔,只指尖似有若無的在她身上作亂。

  吻安乾脆轉過身,抬眸看了他,道:「你絕對不是因為下午想替於馥兒求情惹惱了我,大晚上的特意過來哄我、滿足我這麼簡單。」

  也絕不會是真的睡她上癮了那麼粗暴,他雖然有時候禽獸邪惡到骨子裡,但分寸還是有的。

  「專門過來提醒我來的?」她略微睨著他,想要逼他說實話。

  可她那點道行,宮池奕也沒剛眼裡,抬手點了點她鼻尖,嗓音依舊沉淳沙啞:「我今晚睡哪?」

  吻安不悅,蹙眉,瞪了他,「回去找你小白蓮去,還能睡哪?」

  宮池奕薄唇微微彎起,但笑意很淺,眸子深處鋪著一層諱莫如深。

  終究沉聲:「也許是大哥的人。」又道:「也可能已經棄用了,畢竟兩年不露面,不用緊張。」

  緊張?

  她嗤然一笑,「我兩年在英方政界摸爬滾打,還能緊張?」

  要真的緊張,也只會緊張跟他直接有關的事。

  挪了挪,找個舒服的位置,「你大哥這人也沒陰到骨子裡,他頂多就是想要我手裡的財產?野心再大一點,就是家族企業的掌舵位置?」

  但很明顯,老爺子都沒明說要把宮池奕趕出家門,誰也不敢亂來的。

  他抬手枕著腦袋,目光微微幽沉,之所以特意提醒她,就是因為不知道大哥到底想做點什麼。

  他的目的不外乎那麼幾個,但過程會做什麼誰也不好說,身為自家兄弟,又不能因為懷疑而痛下殺手。

  沒一會兒,他已經起身坐在床邊,道:「借著辦案子的機會,讓易木榮待在你身邊。」

  她轉瞬蹙眉,「不要!」

  男人剛把襯衫穿上,眉峰微捻,側首看了她,薄唇一碰:「為什麼?」

  吻安側躺著,藕白玉臂撐著腦袋看著她,「易木榮不在身邊,鬼知道你跟小白蓮都幹些什麼?」

  聽到這個理由,宮池奕嘴角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

  繼續慢條斯理的繫著紐扣,轉手拿了領帶沒打算繫上,只俯身吻了吻她,沉聲近乎呢喃:「乖,聽我安排。」

  她眸子裡混沌了小片刻,身體整個躺了回去,在他直起身前抬手勾了他脖頸,「靳南和展北要消失幾個世紀?讓他們隨便一個回來不行?」

  被她勾住,他只得保持俯身的姿勢,順便啄著她的唇,多一秒就一秒的給自己謀取福利,低聲:「他們都有事,就這樣,嗯?」

  終於見他直起身要走了,吻安才笑了笑,一副御王姿態,「一周前還眼都不瞥我,宮先生你這人也太沒定力,勾了一晚上就屈服了。」

  男人走過去撿了手機,看了她仰著得意的模樣,微微勾唇,不言。

  走回來替她關燈,都轉了身,又折了回去,坐在床邊再次擰亮檯燈,低眉看她。

  旋即,才低低的問:「顧湘讓你很不舒心?」

  吻安看了他一眼,溫溫淡淡,不答反問:「我養個男寵,你能舒心麼?」

  這話讓他沉默片刻,垂眸間唇畔似有若無的弧度,「既然這樣,怎麼從來不問我把她放在身邊做什麼?」

  她看了他,坐起來,略微靠近,指尖點著他胸口,語調慢慢悠悠,「總之不是移情別戀?」

  抬眸看了他,繼續道:「既然你這麼做了,那就是有原因,萬一不方便告訴我,我這一問你不但不好說,又找不到事情蒙我,多難為你?」

  說罷,笑著看他,「有沒有覺得顧小姐真是明理、識大體?」

  宮池奕薄唇幾不可聞的弧度,獎賞似的吻了一下。

  聽她繼續道:「我之所以不把顧湘放在眼裡,是因為,她好歹是我讓人供讀出來的,我念顧南的那份情。」

  可他剛點了頭,她的話音就轉了:「但是,如果哪天她真的犯了太歲,那實在不好意思,我顧吻安不喜歡白眼狼,只能讓她回去過沒爹沒娘、無依無靠的日子。」

  她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眸子裡沒有一句不是認真的。

  說完抬頭看了他,笑起來,「所以,宮先生千萬要把持住,別把人家小白蓮給害了。」

  他終究是笑了笑,要有異心也是別人對他。

  再次俯身親吻,沉聲:「我走了?」

  吻安笑著點頭,看著他出門才安然躺下。

  過了會兒,才忽然響起什麼,皺了眉,慵懶疲軟的身體爬過來找到自己的手機,給剛離開的人打過去。

  電話剛接通,男人低低的嗓音響起:「還在門口,要我留宿還來得及。」

  她笑著,誰要留你宿了?

  只問:「你剛剛說,電話是誰打來的?我媽?她怎麼忽然聯繫你了?」

  這麼長時間,除了偶爾需要跟沐老先生聯絡讓許冠來回帶個話之外,吻安跟她是不聯繫的,外界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是想這個現狀一直保持下去最好。

  反正她在那兒和外公過得開心就行。

  聽筒里傳來男人低緩的嗓音:「多半是回來譴責我的?」

  譴責?

  吻安沒聽明白,但他已經接著道:「不早了,睡吧,等她回來會找你的。」

  她卻皺起眉,「安全麼?」

  宮池奕依靠后座,「換了一張臉,內閣如今也是另一番地位,沒什麼不安全。」

  他這麼說,吻安倒也放心了。

  當晚,宮池奕在車上就給薛音回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心情似乎不錯,但也挑著調子:「好容易回來了,第一個電話就敢掛?」

  他笑了笑,「剛剛在忙,有什麼事您指示。」

  薛音低哼一聲,「你翅膀應了,誰敢指示你?」

  轉而又道:「明天我到你那兒,給個地址?」

  宮池奕眉目微斂,考慮了會兒,道:「您大可以直接回薛老的堡樓。」

  知道她會有所顧慮,怕連累家人,他接著道:「早就計劃好把內閣納為己有,安安已經幫您實現了,這會兒沒人敢評論您的身份,就算想風平浪靜的過下去,只說是因為跟薛音同名同姓,薛老將您認為女兒,不挺好?」

  所以,以後薛音完全可以正常生活、自由出入,顧吻安穩坐內閣高位,頂多私下成為江湖流傳,明面上誰敢嚼舌?

  說的也有道理。

  薛音安靜了會兒,道:「我還沒問你,當初為什麼忽然銷聲匿跡?你並沒有直接回聯合署。」

  她當然知道宮池奕的所有身份,但是從前的計劃只是清理乾淨內閣。

  從他幫她換臉犯了禁令開始,到後來忽然讓安安競選上位,順理成章,但這一切並非薛音這些年的計劃,全出自他的手,只是她一直沒問過。

  沒聽到宮池奕回答,薛音才皺著眉,「如果不是我這邊也有準備,她早被英政宮吞得骨頭都不剩了!」

  宮池奕知道,從他準備讓安安上位開始,薛音就做著準備,所以他走得突然,什麼都沒交代。

  但關於身體的因素,他並沒多說。

  罷了,薛音也只道:「明天到了我找你,有事談。」

  他點頭。

  *

  翌日,薛音抵達時是中午,也沒有刻意隱秘行蹤,直接和薛老一塊兒回的堡樓。

  堡樓的管家看到她的時候,詫異的看了一眼老先生。

  因為管家在照片裡看到過這個年輕女性的臉,本能的就認為是老爺子花開第二春了,不免有些嚇到。

  薛音笑了笑,把手裡的行李箱遞給管家,笑意不明顯,淡淡一句:「她是芸娘?」

  見老爺子點頭,才道:「跟當年的伯母長得也太像了。」

  管家剛剛還只是詫異,這會兒完全是震驚,她怎麼會知道母親長什麼樣?

  只聽女子換了鞋,竟然熟稔的走到客廳喝水,抬頭看了樓上,說著:「我的房間還留著麼?」

  老爺子又點頭,她就自己往樓上走了,完全熟門熟路。

  管家已經震驚得不知道說什麼,看著老爺子,指著樓上:「她、她去了大小姐房間?」

  薛老笑了笑,也不多說,就一句:「她回來了,以後就住這兒。」

  不過也不一定,薛老去島上待了一段,知道她做的事沒有脫離政界動態,還很深入,但他沒打算干涉。

  她能活到現在,做事做到現在,也顯然不是他這個老頭子能管的。

  薛音洗澡花了不短的時間,順便眯了會兒。

  這段時間,管家已經平復了極度震驚的心情,見她下來,除了忍不住多看兩眼之外,也不多問話,該怎麼伺候就怎麼伺候。

  晚餐之後,薛音放下水杯,起身直接走向門口。

  後知後覺的轉身回來,看了跟出來的管家,笑了笑,「不好意思,一個人生活慣了。」所以獨來獨往,從來記不起要打招呼。

  才道:「爸,我出去一趟,晚上給我留門。」

  她不喜歡帶鑰匙,從小就不喜歡,以前忘了鑰匙回家進不來,不是翻牆就直接找鎖匠。

  這點習慣,管家太了解了,頓時就一陣心酸,又夾雜著喜悅,笑著,「我給您留門!」

  薛音笑了笑,點頭,開門出去。

  「真好!」管家自言自語,一手捂著胸口,一直看著她出了高高的院牆,才莫名自顧笑著折回餐廳。

  宮池奕落腳的隱秘住宅。

  薛音走進去也沒打算參觀房屋,只看了他,「就你一個人?」

  顧湘出去買菜,給他換藥,一時半會回不來。

  因為她不喜歡喝茶,他給她倒了一杯白水,「怎麼忽然過來了?」

  薛音坐在沙發上,抿了水,習慣的想把頭髮別回去,又想起來這會兒髮絲齊肩,耳後疤痕還在,也就停了動作。

  聽起來淡淡的語調:「想回來過正常人的生活。」

  薄唇略微一勾,這種話,宮池奕自然不會信,她在島上或者那間小屋的生活,任何一處都比回這兒自在多了。

  果然,沒過會兒,薛音看了他,「你跟安安怎麼回事?」

  他坐回沙發,眉峰輕挑:「很好。」

  好?

  薛音低哼一聲,「不是說身邊帶了一個回來?工作、生活都避而不見?」

  不愧是前輩了,消息真是靈通,只是缺了他和她私底下的那部分。

  只聽她道:「當初我就主張讓你滅了顧啟東和古瑛之後就把婚離了,你回你的聯合署也行,繼續在內閣也行,結果呢?」

  薛音微蹙眉,「你說唯一忤逆我一次,繼續保持婚姻,甚至後來擅自做主張給我手術,害你下台,又把她推上去,這些事我都沒反對,但你忽然消失兩年,又帶個女人回來想拋棄安安?」

  「我可告訴你,我不點頭。」她一臉嚴肅。

  宮池奕神色低斂,又淡淡的笑了一下,「婚自然不離,也不拋棄,以前是怕您,現在我怕她。」

  她現在可是能把他弄得服服帖帖,無論是工作上必須保持距離,還是私底下必須讓她滿足,都順著她。

  說罷,他微挑眉,「您專門為這事跑一趟?」

  語調低緩,指尖略微握著膝蓋,拇指輕輕打轉,倒不是這會兒疼,那是他最近習慣的動作。

  正說著,顧湘已經回來了。

  開門進來,目光朝客廳看過去,看到薛音時愣了一下。

  除了顧吻安,這是第二個找他的人。

  薛音也看了過去,好看的臉上似是而非的笑意,轉而低眉端了水杯,話語卻低低的,「就是她?」

  抿了一口水,放回茶几,一點也掩飾的護犢子:「哪點比安安好看了?」

  男人勾唇,並沒多說。

  顧湘放了東西,也算是禮貌周到的走進來,做了自我介紹:「我叫顧湘,他的貼身護理師。」

  薛音眉頭一挑,「也姓顧?」

  也?

  顧湘注意到了,腦子轉的快:說明這個女人也認識顧吻安。

  但薛音已經微蹙眉,她這個人就是這樣,要說喜怒不形於色也行,但有時候對人的不喜歡直截了當,除了對宮池奕、聿崢和余歌之外,對誰都不熱情。

  尤其,除了自己的女兒,她最受不了顧姓,讓她十分厭惡。

  因而,顧湘介紹完看著她的時候,她只是不緊不慢的喝水,壓根沒有要自我介紹的意思。

  「早飯去吧。」一旁的宮池奕淡淡的聲音。

  顧湘笑了笑,絲毫不受這插曲影響,一張愛笑的臉,「好,今晚做你最喜歡的八珍湯!」

  看著顧湘往廚房去,薛音靠回沙發,目光若有所思、又悠遠,不知道要說顧湘是沒心沒肺、什麼都不懂,還是裝得好,她那麼刻意的態度,竟然還能笑那麼好看?

  轉過頭,對著他,「從哪撿來的?」

  問的當然是顧湘。

  宮池奕把玩著手裡的杯子,薄唇微勾,「安安培養出來的,信麼?」

  呵!薛音扯了嘴角,「除非她在水裡泡了兩年。」

  腦子進水。

  他放下杯子,「書房裡談?」

  薛音莫名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要去書房,足以見得這個顧湘沒那麼簡單。

  點了一下頭,端著杯子起身。

  客廳里安靜了,顧湘走到廚房門口看了一眼,微蹙眉,又折回去繼續做飯。

  大概過去了半小時。

  書房裡的兩人還沒下來。

  薛音站在窗戶的位置,好一會兒沒說話。

  剛把最後一口水喝到嘴裡,幾不可聞的蹙了一下門,轉頭往門口看去。

  多年來的敏銳讓她蹙起眉,卻沒說話,只笑了笑,走過來把杯子放到辦公桌上,道:「晚餐就不用留我了。」

  她忽然這麼說,宮池奕眉眼微挑,也往門口看了一眼,很自然的沒再談事兒,點了一下頭,「送您?」

  薛音笑了笑。

  果然,門被人敲響,顧湘推了門,依舊乾乾淨淨的笑,「晚餐快好了,你們還要多久?」

  宮池奕從椅子上起身,淡淡的低沉:「這就結束了。」

  三個人前前後後的下樓,到了餐廳門口,薛音才說不留下,直接往門口走。

  顧湘看了看他,想留客人,但他不說話,也就笑了笑,禮貌的送到門口。

  別的她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但凡能找到他的,就不是簡單的關係,尤其這個女人是認識顧吻安的。

  可顧湘什麼都不問。

  薛音剛出了宮池奕那兒,就給吻安打了個電話。

  也許是因為不認識她的號碼,那邊的人好一會兒才接通。

  接通之後,薛音先開了口:「是我。」

  吻安頓了頓,把手頭的事都停下了,聲音緩了緩,「您回來了?」

  薛音臉上也沒什麼笑意,就跟第一次見她時候一樣,只說著話:「嗯,短時間不走了。」

  吻安笑了笑,「現在不比以前,您一直待著也沒關係。」

  薛音已經上了車,聽起來完全是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話,「很忙?」

  她淺笑,「不忙。」

  只聽薛音問:「不是要處理韋廉的案子?」

  沒想到她清楚,吻安頓了頓,點了一下頭,也沒多大詫異,「理得差不多了。」

  薛音沉默著,好半天也就是說了句:「那個於馥兒的事也落實了?」

  她之所以會特意問到於馥兒,是因為知道她和聿崢的關係還不錯,怕有什麼牽扯。

  吻安也想到了聿崢,但是為了另一件事,「您最近……見過聿崢麼?」

  果然,薛音道:「來這兒之前剛見了……南島的主權要儘早解決,他打頭陣。」

  吻安蹙了眉,聿崢果然剛見完宮池奕就去了南邊?

  跟這邊掛了電話,吻安又給晚晚回了電話,「我媽說,聿崢確實去了那邊,但是不是他做的,就不清楚了。」

  北雲晚還在醫院上班,一整天心神不寧的。

  接到吻安的電話就一股子火往上冒,「除了他還能有誰?」

  早說了她不會再纏著他,離開了這麼長時間再回來也一次次的告訴他,對他沒什麼感覺了,他卻反而纏上了?

  吻安抿了抿唇,「也許……聿崢只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對米寶沒什麼惡意,畢竟是他的孩子。」

  「誰是他孩子?」北雲晚氣得提高音量,又看了一眼身後的走廊,閉了閉眼,「那是我自己的!」

  說罷,靠在窗戶邊,皺著眉,「他上次就拿著米寶的照片問我,那是誰,我說是我弟弟。」

  顯然,聿崢那種陰冷又多疑的人,怎麼可能騙得了?

  所以他親自跑去找人了?還給晚晚寄照片?威脅還是什麼?

  可吻安不明白,「他要是真看到米寶了,也知道他的身份,還用得著給你寄照片,直接回來找你不就好了?」

  北雲晚現在滿腦子緊張纏繞,「鬼知道他在想什麼!」

  頓了會兒,又冷諷:「你不是說他過去辦公事的麼?誰的事,北雲馥的?」

  北雲晚平時不管他們的那些事,但這事吻安跟她說過的,北雲馥可能攤上事,看來,沒找她幫忙也沒找稷哥哥,倒是回頭找聿崢了?

  吻安抿了抿唇,考慮著晚晚的情緒,但也實事求是的道:「倒不是,他去南邊辦別的事。」

  不過,她還是說了:「走之前北雲馥找過他和宮池奕。」

  北雲晚忽然笑起來,「我就先不說,宮池奕跟你在一個戶口本上,你能忍?」

  她北雲馥從小到大改不了的臭毛病,跟什麼男人都關係好,還偏偏男人們都願意跟她交往。

  吻安頓了會兒,「我看,聿崢和於馥兒,至少目前不算藕斷絲連,你要不看在孩子的份上……」

  「你千萬別跟我說米寶。」北雲晚閉了閉目,「米寶是我一個人的。」

  腦子裡不期然的閃出他們在沙發上糾纏的畫面,一陣絞痛上涌,而後諷刺的笑了笑,「就算我北雲晚再愛一個人,也絕不接受被北雲馥用剩的男人!」

  他和北雲馥都那樣了,又想要她和孩子,天底下哪來這麼美的事?

  這話讓吻安驚愕了一下。

  她從來沒想過聿崢會和北雲馥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但又不敢在這時候多問。

  只微挑眉,「你沒聯繫他麼?」

  北雲晚吐了口氣,「他在外,我從不聯繫。」

  從打定主意不留戀他開始,號碼也沒存,她背下來的那個有時候是打不通的,比如他辦事的時候。

  吻安想了想,「宮池奕應該知道他的另一個號碼,我幫你問問?」

  北雲晚點了點頭。

  *

  吻安再見到宮池奕的時候,是在飯桌上,宮池家大宅的主樓餐桌。

  家裡只有老大宮池梟夫婦和老爺子在,四少應該是為了簡小姐追到倉城去了,至於這個家裡的二少,在吻安印象里存在感很小。

  飯桌上依舊是其樂融融的,大嫂席樺對誰都很照顧。

  給宮池奕夾菜,完了才問:「老三你這次可不太像話,知道家裡人多著急麼?」

  然後看了吻安,「尤其小安,不知道找了你多少次了,別人不說,你怎麼也給她打個招呼呀。」

  宮池奕倒也安靜的聽著、受著,偶爾搭兩句。

  今晚的重點確實財產的問題,但是飯桌上都沒當著顧吻安談,飯後父子三人去了書房。

  吻安和大嫂在客廳閒聊,不免就說到了敏感話題。

  她是問完「沒打算試管麼?」之後,才抿唇,怕讓席樺心裡難受。

  但席樺只笑了笑,並沒介意,「這麼多年,什麼辦法都試過了,都不行……所以放棄了,沒有孩子,兩個人也過得很好。」

  然後笑著看了吻安,「所以說爸盼著你們趕緊生個一兒半女啊,爸一直沒把位子給老大,也是有原因的,總不能後繼無人不是?」

  宮池梟沒有孩子,老爺子不會放心把集團集團交給他,但一直也沒虧待,甚至想著,以後誰有了孩子,將來連老大夫婦一起養了,財產方面自然會優待一些。

  這也是老爺子選了老三的原因吧,幾個兄妹,就老三結婚了。但是這話席樺沒說。

  晚上九點多,父子三人總算從書房出來。

  吻安也不意外他們談話的結果,財產放她這兒本來就不合適。

  所以老爺子說完,她也就笑了笑,「您怎麼安排,我怎麼做。」

  老爺子笑了笑,玩笑話又不乏認真的看了一旁的男人,「老咯,我現在也得聽老三的!」

  對此,宮池奕只薄唇微動,沒說什麼。

  離開大宅的路上,吻安問了聿崢的號碼。

  宮池奕轉頭看了她,「你問去做什麼?」

  她想了想,還是如實道:「晚晚要的。」

  但是要去做什麼,以及關於米寶的話,她一句也沒提,因為跟他說也就等於告訴聿崢了。

  號碼給了,她立刻就給晚晚發過去了。

  頭頂傳來他低低的嗓音:「找過她了麼?」

  「誰?」吻安低眉擺弄手機,隨口問了一句,末了就反應過來,說的是於馥兒。

  微挑眉,搖頭,「還沒。」

  等再整理整理資料吧,畢竟是熟人,證據都充分了直接談會順利些,她也懶得聽其他廢話。

  頓了頓,她看了他,「今晚跟大嫂聊天,說到孩子的事。」

  他沒接話,讓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老爺子不把位子給你大哥,是因為他沒孩子,那你一直沒孩子的話,是不是也受影響?」

  男人薄唇微抿,劍眉微蹙,是沒想到她會聯想到這兒。

  只聽吻安繼續道:「我知道你權大勢大,但他好歹是你爸,你不可能對他來硬的,也不可能對你大哥怎麼樣,如果老爺子真這麼要求,就算只考慮輿論,你也得聽,是不是?」

  如果老爺子強硬要求沒孩子不得繼續掌舵,他總不能對家裡人下手,落一個不孝子的罪名。

  這種心狠手辣,只適合用在爾虞我詐的政商上,不能對家人。

  他終於略微勾唇,「所以呢?」

  略微傾身,把她擁過來,「有什麼想法?」

  吻安抬眸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麼,挑眉,「你不是不稀罕麼?」

  當初說了過了那陣就公開,就拍婚紗照,他當初對她可冷漠得很。

  「現在也不合適。」她低低的道:「等你判定的兩莊案子定下來也許可以,到時候於馥兒這事應該也解決了。」

  他勾了勾唇,「懷胎要十月,從現在開始也不算早?」

  她聽完抬手推了他,「兩個晚上就已經把你折騰得不行了,開始什麼?」

  今天在大宅,她就注意到他是不是會揉膝蓋,大概是疼了。

  所以還是節制節制,「讓你休息半個月。」

  「十五天?」男人沉沉的聲音,「360個小時?」

  知道他閒長,吻安笑了笑,故意不搭腔,只道:「算數不錯!」

  他已經俯身下來,低啞間氣息撩人:「技術也不錯……」

  *

  北雲晚給聿崢打電話過去,不管他在做什麼,「兩天之內我要見到你。」

  「有事?」聿崢素來聽著冷冷淡淡的調子,微蹙眉。

  她越看面前的照片越心亂,「聿崢,你做什麼都可以,唯獨這件不行,你沒資格!……你可以不來,以後永遠別讓我見到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聿崢看著被掛掉的電話,幾乎轉眼就動身了。

  他到達榮京時是晚上了,但她沒在家。

  站在門口,給她撥了電話,背景有些吵,濃眉也就皺了皺,「又去酒吧?」

  她倒是想去酒吧!北雲晚在雜亂的場面里走出來,皺著眉,一句話也沒說,只問:「你到了?」

  「在門口等你。」聿崢低聲。

  掛掉電話,北雲晚轉身就準備走,她今晚不加班,但醫鬧事故把她拖住了,到現在也沒平息下來,可她不得不先走,讓主任過來處理。

  一路上車速比較快,顯示著主任糟糕的心情。

  聿崢一身墨色衣衫,夾著煙靠在車上,看著她把車停下,下了車一臉冷淡,甚至沒多看他一眼。

  但他略微眯眼,借著路燈光,視線放在她露出的脖子,白皙的皮膚上劃傷很明顯。

  眉峰一擰,轉手滅了煙,邁步追上去扣她手腕,「出什麼事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