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她的心思智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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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她碰杯的算得上舊派一黨的核心人物了,舉手投足確實比別人多了幾分大氣。

  吻安隨著內閣里別人對他的稱呼,韋廉,別人都習慣了洋氣的稱他為威廉先生。

  「我看大家都喝得差不多,再喝下去恐怕要影響明天的工作,就……先散了?」韋廉語調平平的說完,放下酒杯。

  但也表明了作為內閣里還說得上話的人物,希望跟她單獨聊一會兒。

  魯旌坐在一旁,幾不可聞的蹙眉。

  吻安卻淺笑著應下了。

  包廂里的人陸陸續續打著招呼退出去,最後連魯旌也只得出門等著。

  男人又給吻安倒了一杯酒,常年行走政界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了她,「顧小姐怎麼會想起來參與這種選舉?畢竟,你在自己的領域已經小有成就,再往上走並不難,卻想起來跨界了?」

  她握著酒杯,看似很認真的思考著。

  他是想打探她身後的宮池奕,還是想乾脆歪曲沐先生的意思,弄得兩國矛盾?

  片刻,吻安語調里只有滿是無害的笑意,「如果我說,是為了哪天幫我爺爺、外公爭個清白,會不會把話說得太大?顯得很蠢?」

  對面的男人愣了愣,而後笑了。

  若她真那麼想,這個時候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哪怕不這麼想,這種話都不能亂說,可見她也沒聰明到哪兒去!

  吻安美眸輕輕勾著笑,視線似乎只在自己手裡的酒杯上,卻也將他的思緒都收在眼底。

  許久,她道:「我呢,當初選導演是無路可走,想著既然我爺爺和父輩都沒做好本職工作,那就為他們做些彌補,看看威廉先生會不會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說這話時,她眸底是極度的認真,聲音也放得很小。

  隨即淺淡道:「威廉先生?談這種事,能否把錄音筆先關了?」

  韋廉驀地停頓握著酒杯的動作,英式深邃的眼眯起,滿是危險的盯著她。

  沒有多餘的表情,只道:「顧小姐,即便還未成為內閣人員,你這樣與長官說話,是要掉腦袋的。」

  吻安笑意淡了淡,看起來是嚇到了,「我並非有意冒犯威廉先生。」

  可轉眼,她居然放下酒杯,從座位起身。

  繞到男人身後,柔荑探入他的衣服,摸到側兜,「說話要掉腦袋,那和長官肢體冒犯,豈不是罪該萬死?」

  韋廉耳邊是女人吐氣如蘭,身子都繃得緊了,重重的放下酒杯反手要把她推開。

  他還沒使勁,吻安另一手輕巧握了他的手腕,巧勁之下,男人動彈不得,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而她另一手將黑色錄音筆拿了出來,在威廉先生眼前晃了晃。

  韋廉抿著唇。

  吻安只是笑著,乾脆在旁邊的位置坐下。

  她把內閣主要人物資料都摸清了,看來沒白做功課。

  美眸微微彎著,「威廉先生不必生氣,我在娛樂圈待慣了,這種事常見,並不是我聰明。」

  「你到底想幹什麼!」韋廉盯著。

  吻安也認真起來,側身坐著,視線在他臉上。

  片刻,才道:「威廉先生很了解外界對我的評價,引導我說幾句話,或者做點什麼,明天一公布錄音直接說我勾引長官意圖上位,我這事算徹底泡湯了,對不對?」

  韋廉冷哼一聲,怎麼可能點頭?

  吻安柔眉輕輕挑起,「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了解你麼?」

  說著,她略微湊過去,「我想我們可以合作,威廉先生!」

  韋廉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聽她的三言兩語就表態?

  吻安也不著急。

  只是一股腦的道:「次輔是威廉先生的人,我暫代首輔,威廉先生坐上總長的位置就不遠了吧?……我要的也很簡單,日後我做的電影,不求獎卻希望在國際上一路綠燈。」

  誰都知道她之前的電影被卡了,這時候說出這樣的條件是情理之中,她甚至將一輩子受益,財富、名譽都不是問題。

  所以這個交易,他也不算占便宜。

  因此,韋廉再次看了她,篤定自己的評斷,就這麼輕易和盤托出,果真她也只是個女人,沒有城府、不夠腦子,得到競選資格,恐怕也是和別人做了交易,甚至出賣身體。

  他把視線放在女人曼妙勾魂的身材上,心底明了。

  吻安輕輕笑著,盡收男人眼底不動聲色的思量,等著答案。

  她知道的,沒有城府、不夠腦子的女人才是他們這種人最想要的使喚工具。

  韋廉很謹慎,只挑了挑眉,就那麼不經意的轉了話題,「顧小姐應該認識上一任首輔?」

  宮池奕放話求娶,後來又公開表白,說不認識就顯得假了。

  她笑了笑,「算是認識,也能見上面,不過關係並不是很深。」

  末了,依舊一臉無害的笑,「威廉先生要是有需要,我倒是可以多接觸接觸!」

  韋廉謹慎到根本不會接這樣的話。

  但她想替他辦事表現的很明顯,所以男人看了她,「你知不知道,那位魯旌先生,是沐先生的人,沐先生和宮池奕私交甚篤?」

  吻安想了想,「私交如何,不是很清楚,但魯旌是沐先生派來給我暫用的人。」

  魯旌是誰,大家都知道,她一點都不隱瞞。

  對此,韋廉似乎比較滿意,笑了笑,「這麼說,你和沐先生……?」

  吻安一手磨著桌沿,淡笑,不言而喻的笑。

  韋廉隨即就是「哈哈」一笑,作為男人,都知道沐先生跟她有過什麼了。

  他舉杯了,所以吻安過去拿了自己的酒,很乾脆的喝下去。

  「顧小姐酒量不錯。」韋廉道。

  她坐在桌邊,又倒了一杯,「喝酒好辦事。」轉過頭,「所以威廉,我這合作夥伴怎麼樣?」

  韋廉依舊只是和她碰杯。

  吻安心裡暗自罵了一句。

  左一句又一句的給她挖坑,一會兒提宮池奕,一會兒提魯旌,就是不給她肯定答覆。

  那之後將近半小時,吻安就像一個急於求成的門外漢,一杯一杯下肚,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韋廉看她喝得差不多,終於悠悠把碗著酒杯,看了她。

  「顧小姐說與宮池奕關係不錯?」他冷不丁的就問了一句。

  按照她現在的醉態,即便是他讓跳脫衣舞都不帶含糊,所以她點了頭,「自然,宮先生追求女人很是下血本。」

  吻安一手撐著桌邊,一手撐著下巴,絕美的臉上滿是微醺的醉意。

  韋廉笑了笑,「那麼,顧小姐應該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

  總算開始談正事了。

  吻安心底吐了一口氣。

  「家族裡的事務?」她狀似納悶的看他,「威廉先生問這個做什麼?」

  韋廉笑了笑,「沒什麼,政府那邊給了點壓力,宮池奕手裡有公家需要的東西,可惜他不肯鬆口,只能希望我作出努力。」

  他攤了攤手,幾分感嘆,「想讓宮池奕張口同意?我無能為力啊。」

  吻安美眸眯著,要她使美人計?

  笑了笑,她沒說話,又似乎心照不宣。

  韋廉放下了酒杯,看腕錶,一手拿了外套,「樓上還有半個局,一起?」

  吻安愣了愣,還有局?她怎麼不知道,她這會兒是表面醉,再喝一頓就真的走不動了。

  卻不得不應聲起來。

  韋廉看她晃了晃,扶了一把。

  臨出門時,男人忽然轉過來,看了她一會兒,道:「有些事你我清楚就行,不久之後的上位,你可以放心,但我底下一幫人能把你推上去,也能把你扯下來。」

  她怔著,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看著他,「威廉先生這是……同意了?」

  男人沒直接回答,只略挑眉,頷首示意她跟著來。

  魯旌早已在她晃了腳步撞到椅子發出劃拉聲之際,遠遠站在了走廊那頭。

  開了門,他才趕忙走過去,「顧小姐,沒事吧?」

  韋廉看了看魯旌,「魯先生恐怕還要再等會。」

  吻安也沖他擺擺手。

  等上了樓,所謂的半個局,吻安看到剛剛從包廂藉口離開的人,這會兒一大半坐在這裡,才明白他們的處事規矩。

  今晚既然是給她的鴻門宴,韋廉就會做出對她的評斷,而這些人,說是離席了,一整晚沒發表過意見,卻在這裡等韋廉上來發話。

  這才是他們真正定奪的地方,新宿的成員早走了,也便不會知道他們私下經過了二次交流。

  魯旌沒有上樓,但他能聽到錄音,一直皺著眉。

  因為他都感覺顧小姐今晚是真喝多了,他又進不去,一會兒若真的出事,如何是好?

  這麼想著,魯旌越是著急。

  官場之外,官人之間可以多亂魯旌是知道的,生怕她應付不來,畢竟之前只是關在書房裡紙上談兵。

  轉身坐上電梯下樓,他在會所門口給宮池奕打的電話,可惜那邊沒人接聽。

  電話調成了靜音,宮池奕是聽不到的。

  手機屏幕在外套側兜亮起,他也看不到,略微凝重的氣氛,他極少說話,指尖搖著酒液顯得心不在焉。

  余楊轉頭看了他一眼,因為對方話里話外軟硬兼施的要那塊地,他都快撐不住了。

  余楊之所以這麼急著出來,就是聽了有人對他施壓,怕他一個人應付困難,畢竟沒了首輔的身份,政府方面一旦下了力道,他就不得不俯首聽著。

  可這會兒,余楊覺得自己是想多了,看他的模樣,壓根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會兒,那人才對著一整晚都在試圖說服他的人勾了勾唇,道:「再考慮。」

  而後與人碰了杯,道:「至於別人,我既不煽動,也不阻止。」

  因為現在已經不少人表態跟隨宮池奕,他這也算做出了表態。

  可對方依舊微蹙眉,「三少,上邊已經幾度鬆口,你要多大的利益的都可以。」

  利益?

  男人靠回椅背,長腿交疊,捏著杯子的手歇在膝蓋上,薄唇略微勾起,「不說SUK,我坐擁一個宮池家族,多大的利益於我,都是小事。」

  轉而微微側首,「要麼,請先生跟上邊反饋反饋,若我還坐在首輔位子上,這事不就好辦了?」

  他若是在首輔位子上,怎麼也必須給英方面子,別說利益,拱手白給都有可能。

  然,這話一出,對方眉頭更緊。

  「三少也不是不知道,內閣一幫舊派橫起來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這事政府不好插手啊。」

  男人略微挑眉,那便沒什麼好談的。

  說來講去,今晚的談話就僵在那兒,壓根沒進展。

  直到對方走人了,余楊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他,「他們要那塊地幹什麼?」

  宮池奕自顧拼酒,嗓音淡淡,「不知道。」

  不知道?

  余楊扯唇一笑,「不知道你會這麼堅持的不給?」

  開什麼玩笑,他一定是直到內幕才死活不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余楊不解的看著他,「用復位要求,你看起來不想這麼想復位的。」

  宮池奕看了余楊一眼,搖著的酒杯停下來,薄唇微動,「我敢要,他也不敢給。」

  舊派有時候就像一條狗,誰惹咬誰,尤其擠兌他這件事上,哪怕政府幫他,舊派照樣不留情。

  余楊舉杯跟他碰了一下,見他悠淡的湊到薄唇畔,猛地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轉手就把他的杯子奪了下來,眯起眼盯著他,「別告訴我,你被停職壓根是你自願?一手策劃?」

  男人眉峰微動,「為了給安安一個禮物,不是知道麼?」

  余楊一擺手,「你可拉倒!騙誰你也騙不了我。」

  「那件事是真,但最重要的,根本是你自己要讓出這個位置,否則政府這麼軟硬兼施的跟你要一塊地,你能搖頭?你若依舊是首輔,倫敦境內,政府開口,你不點頭都不行!」余楊自個兒說著。

  越說越覺得在理。

  他就算是去哄女人,也不一定那國事開玩笑,但既然這麼做了,一定早有計謀。

  首輔上位難,停職更難,小事必然達不到停職的判定線,他就利用了這麼大一件事順理成章「被」舊派調查停職了。

  其實他根本就是為了不讓出政府要的這塊地!

  余楊瞪著眼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整杯乾了,放在桌上,「你太可怕了。」然後吐了一口氣,「當我什麼都沒說,我可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選擇停職。」

  說著從桌邊起身。

  宮池奕倚在原位看著他,勾了勾嘴角,「你也算聰明了一回。」

  余楊已經走到門邊,又走回來,總覺得心頭激動,看了看他,又往那邊走,轉過頭來看他,「你夠黑,就這麼把顧吻安扔上去了,她一個女人,如果真的吃不消就完了!」

  還有,以後顧吻安要是知道自己又被他悄無聲息的設計了,她不鬧他就不姓楊!

  男人從沙發起身,理了理外套,很認真的沉聲,「一物多用而已,沒設計她。」

  切!余楊白了一眼,「你跟她說,看她信不信?」

  宮池奕邁步過去,「你不跟她說就行了。」

  他又不閒,專門破壞別人感情。

  兩人出了包廂,會所里安安靜靜,轉彎進電梯下樓。

  出了電梯,余楊才轉頭,聲音並不大,「你當真不擔心她頂不住?以前在娛樂圈再厲害,畢竟是個女人,出了推薦信之外,你根本幫不上她,那一幫男人都得她去應付,還真不怕她吃虧啊?」

  宮池奕雙手別進兜里,步伐邁向門口,步入暗夜,才劍眉微蹙。

  他擔心。

  但不能在她身邊轉,否則她上位會更難,至少,她得熬過這一周。

  仔細想來,似乎好久沒見她了。

  「怎麼了?」走到車子邊上,余楊見他停了下來,轉頭看去。

  男人正斂著眉峰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見他抬手從內兜拿了手機。

  果然有未接,這麼長時間,她或者魯旌都沒有跟他聯繫過,忽然聯繫,必然是有事。

  修長的指節劃開屏幕,直接回撥,幾乎沒有猶豫。

  余楊只好在一旁等著。

  電話剛接通,宮池奕沉沉的嗓音帶了幾分擔憂,「出什麼事?」

  魯旌略微擋著話筒,「沒事了三少,顧小姐馬上就下來。」

  電話這頭的男人沉默片刻,抬手看了腕錶,眉頭緊了緊,「她還在應酬?」

  魯旌笑了笑,「今晚過後估計是妥了,您放心,我會把顧小姐平安送回去。」

  宮池奕薄唇略微抿唇,片刻才問:「她今晚和韋廉見面了?」

  魯旌點頭,「對,十幾個人都見了。」

  而且是一塊兒見的。

  宮池奕大概是知道為什麼魯旌會著急打電話了,因為他知道韋廉的套路,也知道他身邊幾個人的骯髒史。

  魯旌說完,又怕他擔心的過來,補充道:「您要是過來,估計顧小姐和您都得被詬病,明面上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宮池奕低低的「嗯」了一句。

  掛了電話,魯旌鬆了一口氣,抬頭已經看到幾個人陸續走出來。

  吻安是被韋廉扶著的,她確實喝多了,不是一開始自己可控的偽裝。

  但再醉,她保持著腦子清醒。

  身旁幾人都恭敬地和韋廉握手道別,走得只剩他們倆了,吻安笑了笑,努力站穩。

  臉上還是那樣美麗的淺笑,「威廉先生,有空咱們再聊了!」

  韋廉看了她,「要麼,我送顧小姐?」

  吻安閉了閉目,笑著。

  大概沒幾個人知道韋廉好色吧,可她知道啊,尤其他喜歡膚白貌美,身材嬌小的東方美人。

  而她可不是美人的種尤物?

  然,有第一次,她後半輩子恐怕都別想安穩。

  所以她醉著搖頭,也從包里摸出手機,湊到韋廉耳邊,道:「我拍戲時遇到過一個不錯的女演員,聽聞最近在國外發展,威廉先生數次要她的聯繫方式未果?」

  韋廉的醉意還在控制範圍內,但畢竟是喝多了,條件反射的就接了一句:「你怎麼知道的?」

  吻安笑了笑,噼里啪啦從手機通訊錄里翻出標有「於馥兒」的號碼,對著韋廉彎著眉尾:「算我的誠意?……放心,過後我就忘了這一茬了。」

  吻安攤手,接過他的手機給存上號碼,而後絲毫不給他機會,馬不停蹄的沖魯旌招手。

  魯旌見她招手才快步過去,「顧小姐,談完了?」

  其實他從頭到尾都能知道她跟別人說了什麼,哪怕聲音再小,因為她身上撞了竊聽器。

  韋廉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在魯旌那邊了。

  魯旌一路扶著她到車上。

  吻安靠在后座直接閉了眼,想得十分難受,魯旌一上車便低低的道:「開快點,五分鐘後停在路邊。」

  魯旌想問怎麼回事,但看了她死死的擰著眉,只好先做事。

  車子急速駛入黑夜裡,幾分鐘後周圍安靜下來,魯旌把車停在路邊,旁邊便是綠化公園。

  吻安腦子暈眩,也迫不及待的推門跌跌撞撞的下車便是一頓吐,那樣子,和剛剛在韋廉面前的鎮定截然相反。

  韋廉轉頭又給她拿了水,遞了水才覺得她應該需要抓緊,又跑車上去拿。

  等過來又看她只穿了裙子,趕忙脫下外套。

  吻安吐得差不多,看了他前前後後忙得手足無措,疲憊之餘竟然笑了笑,「魯先生沒伺候過女孩啊?」

  魯旌尷尬的一笑。

  她沒接外套,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費勁的回到車上,累得不想動彈。

  魯旌坐在前邊看了她幾次,讓她緩一會兒才開始繼續往前走。

  吻安閉著眼,但如果一陣就舒服多了。

  「瞧你剛才那樣,我當真以為顧小姐海量。」魯旌道。

  她笑了笑,海量也擋不住十幾個男人輪番喝兩撥呀。

  路程過半,魯旌見她緩過來不少,這才斟酌了幾番,問:「看韋廉的意思,顧小姐上位會順利些,只是,女明星的號碼你也敢給?」

  吻安笑了笑,「我敢給,他也不敢打,信麼?」

  魯旌愣了愣,沒想到她居然把韋廉摸這麼透,這麼篤定。

  她和韋廉單獨談話的內容,他也都聽到了,她要跟韋廉合作先不說真假,就這份膽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稍不留神,也就就成了韋廉的墊腳石,他上位後被踩碎成粉的墊腳石。

  車子到了郊區,速度慢下來。

  吻安靠在座位上,看了魯旌,淡淡的笑,「你是不是有話要問?」

  開車的人略顯尷尬的一笑。

  「顧小姐別誤會,我這不是質疑你,只是……你現在和三少最好是少接觸,如果按照跟韋廉說的,接觸少了,他可能不信你。」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反其道而行不好麼?宮池奕主動找我,顯得他別有所圖利用我保位置,我既然對韋廉那麼說,就要換成我靠近宮池奕,誰還能說什麼?」

  這些個心思,她都是受宮池奕影響。

  說完,她柔眉輕蹙,「正好可以多見面,十天半月見不到人的感覺很糟。」

  魯旌多看了她兩眼。

  不會就是為了多和三少見面,她居然大著膽子跟韋廉做交易?

  魯旌有那麼點擔心,「三少如今正和政府談項目,我估計韋廉會讓你去說服三少。」

  可她總不能真的幫韋廉做事?

  吻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單手撐著腦袋,醉後語調清淡柔婉,「誰說被男人睡了就一定能成事,也有女人光吃虧的不是麼?」

  到時候她主動勾引宮池奕,就算真被韋廉知道他們交情很深,就說宮池奕提上褲袋不認帳,韋廉有本事就自己找宮池奕去吧。

  魯旌聽完她這略顯無奈的話,愣是半天沒能接上。

  好一會兒,終於笑起來,「三少和顧小姐,倒的確般配!」

  吻安從位子上看了他一眼,嘴角彎彎,「別拐著彎罵我魯先生,女孩子都喜歡被誇單純、漂亮一類的。」

  宮池奕陰詭狡詐,可不是說她心思跟蜂窩似的?

  魯旌爽朗的笑了。

  但,魯旌在這個圈裡這麼多年,能讓他佩服的女性確實屈指可數,先前只以為她頂多會拍電影,腦子還算靈活,至於為人處世,大概也只是能在男人中間迂迴。

  可如今不這麼想了。

  目光將將收回來,魯旌又看了回去,見她擰著眉。

  「怎麼了?」

  吻安沒空說話,只是擺擺手。

  很顯然,她剛剛是強撐著不適跟他說話,剛緩過來一點,這會兒又下車一陣吐。

  她一邊吐一邊還想著,就這樣回去,要是碰上外公估計有一頓好罵。

  吐得都失了聲,轉過頭看了魯旌,半開玩笑,「要不,我今晚住魯先生車上?」

  魯旌知道她開玩笑,但她這次吐過之後整個人都蔫了,無力的靠在后座。

  車子總算到了薛老堡樓外,還剩幾百米得步行送她進去。

  魯旌搭了手,但是發現她沒有要往前走的意思,整不明原因,聽她模糊的咕噥了一句:「宮池奕?」

  只以為是她說胡話了,魯旌扶著她,「顧小姐……」

  不過一抬頭,手邊的人已經被接了過去。

  「怎么喝成這樣?」男人低低的語調里透著幾分不悅,又鋪著一層淡淡的心疼。

  也沒打算聽魯旌說什麼,頷首:「你先走吧。」

  轉而低眉看著她。

  吻安腿都是軟的,帶著一點點委屈仰臉望著他,「好難受。」

  抬手撥開她的髮絲,露出她一張巴掌大的臉,確實是極度難受的模樣。

  宮池奕什麼都沒說話,打橫將她抱起,轉身往堡樓走。

  吻安腦子裡暈著,也知道自己今晚辦了什麼事,軟軟的靠著他,「事情還算順利,是不是得獎賞我?」

  她聲音很輕,顯得斷斷續續。

  男人邁著大步進了第一道門,倒也深眸低垂,沉聲,「想要什麼?」

  她半眯美眸,笑意淡淡,「以後我找你必須隨叫隨到。」

  他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怪我這麼久不找你?」

  她乾脆閉上眼,半張臉埋在他胸口。

  因為抱著她沒辦法開門,敲門聲把管家叫了起來。

  管家一開門就是一陣濃烈的酒味,「小姐這是?」

  宮池奕只沉聲:「麻煩您煮個醒酒湯。」

  管家頓了頓,連連點頭,看著他抱著小姐往樓上走。

  進了她的臥室,宮池奕剛把他放在床邊,想轉身離開,她纏住不松,迷迷醉醉的仰臉看著他。

  他傾身,嗓音穩沉,「我去拿熱毛巾。」

  吻安搖了搖頭,又無力的垂了一手,碰到床邊才拍了拍,示意他坐下。

  男人依言坐下,她就靠了過來。

  就那樣靠了好一會兒,看起來都已經睡了過去。

  卻聽她輕輕的語調,道:「要是別人,恐怕今晚骨頭都不剩了。」

  他知道。

  抬手,指尖在她臉上摩挲,聲音低沉溫柔,「委屈了?」

  吻安很直接的點了頭。

  很委屈。

  娛樂圈那種地方,她都已經覺得很煩,從來沒想處理更煩人的關係,也沒想過要在這樣的複雜中安身立命。

  都是因為他。

  手臂將她圈過來,薄唇在她額間印了一吻,很柔,卻沒有隻言片語。

  因為不能說撐不住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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