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吃硬不吃軟的女人!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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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安心裡空了空,怔怔看了他許久。

  她猜到了。

  又努力扯出一絲笑,「沒關係,反正我已經習慣你這樣了,不嫌棄你……」

  低了低眉,用很輕的聲音掩飾心裡的起伏,她自以為一向是個尖利的人,卻忽然變得柔軟了。

  她繼續道:「上次排毒那麼疼,治療一定受罪,治不了算了。」清淡笑了笑,「我的腿分你用啊。」

  從宮池奕的角度看她,精緻的臉蛋染著一種叫善良的情緒,大概是她不習慣這麼表達自己,只能仰著頭淺笑看他。

  有人說,女人想哭的時候還強裝著笑是最美,他忽而深為贊同。

  甚至有些於心不忍,雖然還板著臉,也薄唇動了動。

  吻安抬手不讓他說話,「……你上次說想拍婚紗照。」說到這裡,她仰起臉,眼圈有可疑的紅,淺笑,「那我先不拍戲了,明天就去?」

  從他幽暗的眸底,她都能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倒是忘了她跟古瑛糾纏了許久。

  不過現在顧不了那麼多。

  除了跟他說話,想不到別的,也猜不到他在想什麼,但她始終沒敢碰他的腿。

  「你說我們的婚紗照選什麼主題好?」她把放在他唇邊的手收回,卻被他握住,捂在手心。

  宮池奕並未開口,指腹微微來回,聽著她把話說下去。

  「我曾經想等你好了去海邊,或者亞熱帶雨林……不過你不能抱我了。」她儘量笑著,顯得輕描淡寫,聲音卻低了下去。

  忽然的,又抬頭看他,「那你以後還能保護自己麼?」

  古瑛說要找他算帳,萬一展北疏忽了……

  宮池奕終於悠悠沉沉的開口:「你今天話很多。」

  而且成功把他的所有問題糊弄過去了。

  吻安醒悟的一笑,「那你說,我聽。」

  男人眼尾微微眯起,從輪椅靠背處抽出一本雜誌,詳細歷數她這段時間的桃色新聞,他直接從班機上順來了。

  她愣了愣,目光剛看了某航班的戳印,他便冷著臉:「說重點。」

  抬頭想淺笑,奈何他目光寒冽,薄唇一碰,不徐不急:「屢屢出差,屢屢緋聞,屢教不改,這是婚後半年,我一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半輩子都這樣,顧小姐,你說,我該不該考慮點別的事?」

  吻安聽著他的前半部分,柔唇抿了抿,雖然緋聞為虛,但作為男人,這帽子太綠。

  聽完她卻看了他,眼窩灣著笑意,「你吃醋了?」

  宮池奕不輕不重的把雜誌扔到地上,睨著她,「你們娛樂圈,生氣和吃醋是一回事?」

  吻安抿唇,想著每次關於郁景庭時他才會生氣,但今天一個字沒提,只問了晚上見古瑛的事……

  「你知道古瑛喜歡圈養乾女兒?」她反應過來也就問出口。

  宮池奕冷臉,目光幾乎穿透她的衣領。

  她這才笑了,「你放心,我跟古瑛雖然獨處數小時,但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他要敢碰我,就要遭天打雷劈了。」

  他淡淡一眼,「雷神是你家的?」

  這調侃,吻安就當他不生氣了,「我推你上去吧,洗完澡早點睡,明天去拍照!」

  宮池奕沒說話,由著她一路推上二樓。

  「我洗完再幫你洗?」她一邊拿了浴袍,轉頭看他。

  他沉默,吻安就當是默認了,可她剛把外套脫下,身後傳來他冷幽幽的嗓音,「你過來。」

  她動作頓了頓,轉頭看到他一臉嚴肅,要是平時,她沒這麼聽話,但看了看他的腿,她還是走了過去,態度尤其好。

  剛走到他面前半蹲,發現他的目光怪異,低眉往自己身上看,下一秒想快速把衣服穿回去。

  但他已經抬手把衣服往下剝,盯著她頸間、手臂幾處的淤青,實屬刺眼。

  目光暗了暗,直直的看進她眼裡,「別告訴我,你這是自己撓的。」

  她原本也納悶了會兒,然後反應過來,「應該,是跟古瑛糾纏時弄的……」

  話說到一半,自己覺得哪裡不對勁,抬頭看了他越是陰鬱的臉,忙解釋:「不是那個糾纏!……我跟他起了點衝突。」

  宮池奕一雙薄唇已然成了一條直線,目光沒有溫度,「不讓靳南打攪,就是為了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古瑛上了年紀,有些事你說沒有我信,倘若下次郁景庭與他交換,他劫走你爺爺,你說我信還是不信你跟郁景庭什麼都沒有?」

  語調幾乎沒有起伏,不疾不徐的說完,也讓人心裡一緊。

  她不肯說跟郁景庭有什麼淵源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總不能真等這事再發生一次,乾脆今晚一次性都解決了省心。

  吻安皺起眉,去握他的手。

  宮池奕正好避開拿了手機,貼到耳際,對著電話那頭的展北冷聲:「備車。」

  她愣了一下,抓著輪椅邊,「你去哪?」

  宮池奕收了手機,拿掉她的手,「你休息。」

  可是她沒鬆手,反而堅定的看著他,「我不讓你去。」

  古瑛就等著他送上門,舊派的人也在倉城,他現在出去就是兩面夾擊,何況腿不方便,不是去送死是什麼?

  待他要說話時吻安先開了口,微仰臉,難得柔和,「你出去這麼久,電話里我們都能好好交流,為什麼見面反而不行了?」

  「總之今晚你想怎麼著都行,就不准出去。」她定定的看著他。

  展北可能是等了一會兒不見他人,把電話打了過去,他剛要接,她一把搶了過去,接通,「他今晚不出門,你走吧。」

  然後掛斷,甚至放到距離很遠的梳妝檯。

  她站在那兒,轉頭看了他紋絲不動的坐在那兒也在看她,兩個人就那麼安靜的瞪了好久。

  也許是屋子裡燈光的緣故,看著他稜角沉暗,她最終敗下陣來。

  走過去再一次半蹲與他一般高,搖了搖他的手臂,「……別生氣了。」

  宮池奕低眉,見一雙柔亮的眸子仰望著他。

  從那個時候起,他發現了新大陸,聰明絕艷的顧小姐,原來分不清生氣和吃醋,還不懂什麼叫沉思,但凡他板起臉,就覺得他一定生氣了,必然乖乖巧巧的搖他手臂。

  他薄唇微抿,得寸進尺,很淡的移開視線。

  果然,她繼續道:「我跟郁景庭,是有點淵源,但沒其他糾葛,真的。」

  宮池奕還不說話,她已然蹙起眉。

  片刻,他以為她是沒了耐性要起身走人,她卻是湊上柔唇。

  只親了一下,期盼他的情緒能煙消雲散,卻見他垂眸深深凝著她,喉結微微滾動。

  吻安心底一笑,知道這個管用,索性探手勾住他的脖子。

  唇齒馨香,舌尖顯得很笨拙怎麼也誘不來他的回應。

  相反,他忽而抬手握著她的腰要把她推開,「……吻安。」

  她的力氣當然不敵他,被推開後皺眉盯著他沒表情的臉。

  彼此對視片刻,她也不知哪來的脾氣,比先前還放肆的湊上前吻他。

  「顧吻安!」低低的嗓音已經有些咬牙隱忍的意味,又不能真對她下重手,但真這麼下去,他就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她半跪,柔唇退開幾分,仰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櫻唇微抿,喘息輕拂,「就只像上次一樣也沒關係的,你也喜歡的,對不對?」

  上、上次?宮池奕怔怔的看了她一會兒,大概是著實沒想到她會忽然這麼……

  她再一次遞上柔唇。

  男人的自制力堅持數秒後崩塌,扣了她腦袋,反轉主動深吻,嗓音低低啞啞,「上次放過你,這次哭也沒用了!」

  吻安迷糊的見了他反手褪去上衣,隨手扔下床便吻下來,她有些渾渾噩噩,直到她被猝不及防而驚呼,反射性的狠狠推了他,「疼!」

  疼到先前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她甚至疼得蜷了身,睜開眼清情況時,懵了一瞬。

  又氣又恨的瞪著他,「騙子!」

  他倒吸氣,隱忍得幾乎曝起青筋,吻住她罵人的唇,撫了她瞪著的眼瞼,「別哭……」

  …。

  吻安根本就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那種疼,逐漸麻木、被覆蓋,最後飄飄忽忽。

  …。

  事後,宮池奕看了她一臉的防備,心頭軟了軟。

  他知道第一次很難受,不會真的折騰她兩次,也不顧她的眼神,把她裹進懷裡,半晌,嘴角莫名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又吻了吻她額際。

  許久,埋在他胸口的人閉著眼也疲憊的一句:「明天我就搬出去。」

  擁著她的男人只是嘴角微微彎著,不疾不徐,「搬哪兒去?顧家宅子都被你賣了。」

  「找東里要個總統房一點也不難,不然乾脆去醫院住,還能天天見郁景庭……啊!」正說到一半,腰上被掐了一下。

  男人睨著她,嗓音幽啞,「體諒你第一次受罪,還肆無忌憚了?要不乾脆在我頭上開墾種草?」

  女人的第一次一定不享受,但男人也絕對不盡興,怕傷到她,所以她還肆無忌憚,保不齊他就強來了。

  吻安抿唇,開始時,她是想討個好,但心裡還抱著慶幸,畢竟他不行,哪知道……

  舒了一口氣,疲憊而慵懶的闔著眼,「我要洗澡,濕黏黏的難受。」

  宮池奕「嗯」了一聲,「再休息會兒。」他需要把沒法盡興的欲望散下去,也很煎熬。

  等她都快睡著了,他才抱起她進了浴室,不能多與她接觸,草草洗了一遍把她放進浴池後自己出了浴室。

  在門口狠狠深呼吸閉了閉目,去收拾痕跡明顯的大床。

  盯著那朵處子之花又莫名其妙的彎了彎嘴角,想著她時常表現出來的妖嬈成熟,笑意更濃。

  那晚,外頭一番風起雲湧,宮池奕卻心情極好,乾脆一個關機把瑣事都攔在院牆外。

  …。

  一身清爽,把她抱回煥然一新的床上,他卻了無睡意,坐在床上看了看她睡得安然,只好起身走到窗戶邊,點了一根煙。

  修長有力的身軀倚著,夾著煙的半個手臂搭到窗外,只有目光一直遙遙落在她睡顏上。

  一根事後煙,其實也沒抽幾口,但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饜足。

  半晌吸上一口,星眸淺笑,喉間才低低喃喃的一句:「吃硬不吃軟的女人!」

  …。

  聿崢大半夜給他打的電話竟然通了。

  「回去了?」聿崢依舊沒什麼起伏的聲音,冷冷的調子。

  宮池奕從喉嚨里「嗯」了一聲,聲音不大,目光還看著她,見她皺了皺鼻子,聲音更小了:「有事?」

  聽著他聲音不正常的黯啞,聿崢幾不可聞的挑了一下眉,「顧吻安也挺能折騰。」

  硬是把宮池奕至少兩個月後返回的行程提前到了今晚,估計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他編好的進程也白費了吧?

  宮池奕明白他在說什麼,倒也不在意,「無所謂,舊派那幫老骨頭既然敗了,正好我也懶得再裝。」

  聿崢冷幽幽的一句:「我看你是忍不下去了。」

  宮池奕挑眉,不否認,「所以呢?」

  聿崢道:「你手底下那麼多人放我這裡,被查了數次,再下去也許就成了反黨,你池公子去正常談戀愛了,我呢。」

  難得聿崢說了這麼一長串,宮池奕略微沉吟,道:「你又不知情為何物,解散保鏢公司,回去當金融家?」

  片刻笑了笑,「還是說,打算把馥兒或者北雲晚收了?」

  聿崢捏了捏眉間,冷冷的調子,「你今晚沒吃藥?」

  這話讓宮池奕意欲吸菸的動作頓了頓,饜足散漫收起,腦子開始正常運轉。

  然後反應過來了,扯起嘴角笑,「行了,說吧,要什麼?」

  說解散公司根本只是個幌子,只要他順著答應一個要求就能打發,以往這種套路,宮池奕聽了上句就知道下句,今晚的確卡頓了一下。

  「沐家,你熟麼?」聿崢恢復金字銀句的性子。

  「一般。」

  才停聿崢道:「她想找親生父母,興許和沐家有關,女人腦子都不夠,怕她衝撞了沐家,借你人用用?」

  宮池奕終於挑眉,這事他知道,小時候老頭還被沐家找過,懷疑他是沐家丟失的孩子。

  原本想問點什麼,張了張嘴,又打消了,沒心思多管閒事,這事也算應了。

  最後才道:「舊派那邊可能還會有點小動作,交給你了。」

  …。

  宮池奕掛掉電話,煙剛遞到嘴邊,轉頭發現床上的女人正眨眨眼看著他,辨不清是驚愕還是驚喜。

  他先是蹙了一下眉,有一種被捉姦的錯覺。

  而後乾脆放鬆了,該來的總要來的,正好他找不到切口講明白。

  便依舊倚著,「怎麼了?」

  吻安確定她是醒著的,盯著他長身倚靠的模樣,甚至單腿支地,透著說不出的迷人。

  「你的腿。」她的視線從腿上到他臉上,「沒事?」

  她也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如狼似虎的樣子,怎麼會是腿廢了的人?那他回來時那副凝重是幹什麼?

  男人看著她朦朦朧朧的眼,似笑非笑,隨手捻滅菸頭,緩步朝她走過去,在床頭停住。

  峻臉俯低,微敞的睡袍散發著淡淡的男性氣息朝她鋪開去。

  嗓音低啞邪肆,「一共三條腿,你問哪一條?」

  話語間,指尖不安分的探進她被褥里,嘴角淡淡勾起,「不是剛體驗過了,忘了?還是沒夠?或者,再來一次就知道它有沒有問題了?」

  吻安在被子裡打掉他的手,盯著他,身體緩了不少,腦子也已經清醒多了,初睜眼時的驚喜也逐漸平息。

  沒錯的話,她剛剛就是聽到他說了什麼懶得再裝。

  「風流邪肆,你但凡用這種偽裝說話,必定有事。」她盯著他。

  看了她幾秒,被看穿的感覺不太好,但他不討厭她這麼聰明。

  他剛想在她旁邊坐下,吻安乾脆往那兒一坐,抬頭涼涼的看他,「腿這麼好,不多站會兒麼?」

  那個場景,她凌然坐在床頭,他只能站在床畔,大有在挨訓的錯覺。

  聽她盯著他的腿問:「不是一回來就悲戚哀鳴的對著我說有壞消息?」

  她以為不是瘸了就是截肢。

  現在呢?

  男人這才略微彎了嘴角,看她,趁著坐在了床邊,在她意欲遠離時,伸手撐了床頭,沒讓她躲。

  「瞧你這麼生氣,果然成了壞消息。」他另一手勾了她的下巴,「困不困?」

  吻安覺得累,本是欣喜居多,但他現在的反應讓她有些躁。

  在她意欲扭身下床時,整個人被擄過去,幾乎嵌進床褥里。

  隨之而來就是他的吻,繾綣撩情,像要把她的情緒沉淪殆盡,「……乖,有事明天再說,你今天太累了。」

  萬一要跟他發火都沒力氣只能悶著,憋壞了怎麼辦?

  然而,她瞠著清離的眸子,一言不發的表達著倔強。

  男人幾不可聞嘆了口氣,又吻了吻她的唇角,認真道:「所謂壞消息,就是我今晚,要拿你開葷。」

  想到他那時候的凝重表情,再聽聽他現在說出來的話,吻安只覺得胸口的諷刺要炸裂。

  不是腿瘸了,也不是截肢,僅僅是他要開葷?!

  「宮池奕你有病!」她氣得一個枕頭砸過去。

  他舒了口氣,幸好她沒跳起來拿刀子,作勢心疼的揉了揉她砸枕頭的手,微勾嘴角,「睡麼?」

  不見她回應,只是盯著他,但沒有暴怒,也沒有發瘋。

  許久,忽然清淡下來,「你還瞞了我什麼?」

  宮池奕微蹙眉,還意欲矇混幾許,撫了撫她的臉,

  但吻安乾脆翻身坐起來,這一次輪到她板著臉,「我真的不傻。」

  宮池奕坐在床邊,眉峰微微蹙起,「一定要現在聽?」

  她很堅決的看著他。

  片刻,宮池奕起身出了臥室,然後從書房回來,手裡多了一份文件,封皮燙了黑金,S與月牙纏繞的三維徽章透著幾分莊嚴。

  不過宮池奕遞給她的時候很隨意,不像對待高級機密,「看完你就知道了。」

  吻安遲疑了一小會兒,接過來。

  翻開封皮,就能看到內閣的戳印,特意說明必須嚴格保密。

  臥室里安靜了,宮池奕就坐在邊上,她低眉看了會兒,一點點緊了眉心,還不等看完,她索性扔了文件,抬頭,「裝的?」

  宮池奕點了點頭,「你先看完……」

  「不想看。」她打斷,目光溫涼,看了他很久。

  淡淡的開口:「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

  當初以為他真的風流浪蕩,嫁過去也顧不上看她,結果他上一次跟她親密連門都找不到。

  以為他半身殘廢,左右也是好擺布,用完了能走得輕易,結果,數年來他的輪椅只是偽裝!

  除了宮池奕三個字,他到底有什麼是真的?

  郁景庭和古瑛聯合起來把她耍了那麼久,一旦關於宮池奕,她還小心翼翼,沒想到轉過身,他居然也在騙她。

  「你們都把我當什麼了?」她並沒有歇斯底里,連聲音都很淡,只是握緊手心。

  宮池奕薄唇微抿,把她捏到發白的手心撐開,又被她甩掉。

  這才看了她,低沉的音調,「後悔了?以為我截肢很同情,發現不是,後悔把自己交給我了?」

  「起初是真的有傷,不重,正好順水推舟坐了輪椅。」又一次把她的手握過來,這次沒讓她掙脫掉,「想讓我怎麼做?」

  吻安心裡是很氣,但到底在氣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就是憋了一口氣。

  許久,才閉目深呼吸,「好,你倒是跟我說說,為什麼,這麼苦心孤詣的騙局放於馥兒那裡你早美人在懷了,騙我幹什麼?」

  宮池奕微蹙濃眉,「別人我不屑於騙。」

  呵,她笑,「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這還真不知道從哪說起,畢竟,還沒見她就開始裝,都忘了開頭在哪。

  「舊派一直不安寧,總不能每天與他們斗,這樣一來,避免了浪費時間鬥來鬥去,也好掩人耳目,遮了光芒讓舊派掉以輕心。」

  正因為如此,這幾年舊派找事的時候不多,新總統上位也才會這麼順利。

  哦,吻安笑了笑,真是好主意,這理由也再好不過了。

  「所以,後來說強行吃藥想站起來是在幹什麼?我親眼見到的癌化通知書又是什麼?」說到這個,她的情緒明顯強烈了。

  宮池奕略微蹙眉,「吃藥是真,癌化是假。」

  她也不是傻子,雖然有些事是潛移默化的在變,但身為女人,回頭去看總能知道自己是在哪裡開始動情的。

  知道他強行吃藥,她心疼過,生氣過。看到那一紙癌化通知單,她甚至為他落淚。

  現在呢,告訴她竟全是假的。

  她抽回手,眉心很緊,一下子站起來,又被他握住手腕扯回去,「你聽我說完。」

  「意圖那麼明顯,還有什麼好聽的?」她已經一臉明了。

  宮池奕當初吃藥是真,但藥的功效不是讓他強行站起來,只是加劇他的疼痛,反而站不穩。

  這樣的苦肉計一度遭余歌反對,他搬出擾亂內閣視聽才肯給他用的。

  也的確,是為了博同情,換來她的在意,所以,宮池奕沒法否認,只看了她,「照你意思,那是不是我真廢了你就高興?」

  她皺眉。

  宮池奕勾了勾嘴角,「所以,還用計較這些?」

  不用麼?

  她忽然冷笑,「你把所有好占盡了,我像個傻子一樣投懷送抱,滿足了你的成就感就完了?」

  宮池奕幾不可聞的嘆息,這謊言太大,他知道她一定會生氣,也需要時間緩過來,但……

  「怎麼就不想,我當初為什麼一定要娶你,要騙你?」若不是真的想要她,哪用得著這麼費勁的讓她動心?

  吻安諷刺的看著他,理由都好順,的確是他的性子,於公於私怎麼解釋都是天衣無縫。

  她覺得可笑,「連癌化一年半都算得那麼清楚?還三個月截肢?」

  原本,這所有時間設定,都是為了支持沐寒聲把新總統扶上位,只要這事結束,他就可以扔掉輪椅。

  一年半變成三個月,就是因為他把事情提前了,想著三個月後把舊派的一切處理完,順理成章的回來說治好了。

  可他失策了,她一個動靜,就讓他急著回來了,甚至主動投懷送抱,一切都捅破了。

  臥室一片寂靜,他抽菸時開的窗戶,夜風鑽進來都能聽到。

  良久,宮池奕低眉,「還有什麼要問的?」

  她就那麼坐在床邊,似乎想了很多事,「婚紗照取消,以後你說的話我也不會信。」

  聽起來很平淡,但情緒滿滿,轉頭看了他,「我很討厭別人騙我。」

  當初想跟他騙婚,她都掙扎了很久,甚至到中途就說明了意圖,誰知道他才是那個騙子?她的行為只剩滑稽了。

  宮池奕濃眉皺起,「……安安。」

  「還有。」她皺起眉,「我說過不准你這麼叫我。」

  「你去哪?」她剛想起身,他沒讓,握了她的肩,「複雜的事都過去了,一定要跟我算這麼清楚?真生氣,就說幾個要求,我都滿足你,當我道歉?」

  拿不開他的手,她只能仰臉看著他,「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這麼騙我?那都是內閣的事,就算一開始騙了,後來你有千百次機會告訴我,你呢?你是變本加厲!」

  她像個白痴一樣被博了多少次心疼?

  假裝吃藥強行站立,又明知故犯吃感冒藥,再讓她看到什麼癌化通知單,甚至告訴她只有一年半?

  多連貫的慌,這麼彌天,也就他能編。

  他皺著眉,「除了吃藥的效用余歌知道,其餘,連她、老四都不知情。你也被舊派盯著,我不能告訴你。」

  所以,整件事,他身邊所有人都被騙過去了,騙得跟真的一樣。

  「癌化通知單可是余歌給你的。」她反駁,所以余歌不可能不知道。

  宮池奕抿了抿薄唇,「余揚是她哥哥,要從她的東西里動手腳很簡單。」數據在到達余歌手裡之前,就被余揚改了。

  「這也是為了讓內閣以為你的期限不多?」吻安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她佩服他的深謀遠慮、城府嚴謹,但越是生氣,她顧吻安還從來沒這麼栽過!

  …。

  看她安靜了許久,他才伸手理了理她的發,「不生氣了。」

  她躲了過去,「我沒什麼好生氣的。」

  說憋屈也許更貼切。

  結婚這麼久了,經歷那麼多都是假的,回想,她就能感覺到他多怕她察覺這件事,否則不會每一次動情都拼命忍著,只有今晚沒忍。

  她還傻傻的以為他真的不行。

  「好了。」他握了握她的手,「你若是不平衡,我就當不知道你喜歡我好了……」

  「誰喜歡你了?」她倏然抬頭盯著他,打掉他的手,一臉清冷。

  這像極了他剛開始認識的顧吻安,高傲,溫涼。

  所以,宮池奕幾不可聞的蹙眉,早知如此,今晚不該趕回來,不貪一時美色。

  那一晚,她倒也沒鬧,畢竟鬧死鬧活不是她的性子,只是不讓他靠近,只占了床的一小角。

  她只是氣,她嫁了個假的池公子。

  …。

  第二天一早,宮池奕醒來時,床角纖瘦的身影已經沒了。

  簡單洗漱下樓,也只有白嫂一個人。

  「她呢?」他問。

  白嫂看了他,恭敬之餘,表情略為豐富,「太太一早出去了……三少?」

  男人略微按了按了眉心,凌晨五點多才睡,她起這麼早能挨住一整天麼?

  轉而看了白嫂,「有話就說。」

  白嫂抿了抿唇,「太太也很久沒回來住,看起來每天都很忙,我偶爾去劇組送飯,她不是餓著,就是淋著,也不讓送,這好容易回來一天……你們吵架了?」

  其實白嫂是想問三少是不是還動手了。

  宮池奕拿起餐具的動作頓了頓。

  白嫂道:「太太臉色很差,若不是底子好,看上去簡直是狼狽,我上次聽說拍戲還出了狀況,就太太那精神氣兒,別再出什麼岔子可就不好了。」

  宮池奕原本就沒胃口,這下更是把餐具放下了,乾脆起身又上樓去換了衣服。

  他下來時,一身筆挺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一手正在系袖口,一眼看去,像個從雜誌封面走出來的男模。

  扣完袖扣,手腕轉了轉,簡單的動作,越發顯得整個人氣宇矜貴。

  白嫂這才終於驚怔的發現他是走下來的!

  並非平時看輪椅慣了,是他真的很高,比展北高了估計一大截,又不顯得單薄,身材勻稱分明,很是好看。

  白嫂終於知道孫女天天念叨的『老少通殺』是個什麼東西了!

  出門之際,宮池奕略微側首,「白嫂,以後門口的斜梯可以撤了,樓上的輪椅也記得扔掉,免得太太見了生氣。」

  白嫂不大明白為什麼太太會生氣,但還是趕忙點頭,「誒,好好!」

  作為下人,她不會追著問怎麼忽然腿就好了,只是在身後笑道:「晚上白嫂做一桌豐盛的,三少記得把太太接回來。」

  宮池奕朝後擺擺手。

  展北等在別墅門口,見著他走出來,愣神也不過小片刻,沒多少驚訝,替他開了門。

  …。

  路上,展北依舊如往常一樣說話,其實要匯報的事已經從昨晚忍到現在,奈何他手機不通。

  「舊派活動很隱秘,但既然顧老被盯上了,下一個必然是太太,上一次在公司附樓門口他們沒看清太太容貌,昨晚估計是見過了。」

  宮池奕闔眸靠著,眉頭皺起。

  安靜了許久,才悠悠睜眼,沉聲:「古瑛和舊派脫不了干係,讓靳南儘快查出來。」

  展北皺了皺眉。

  說的是舊派盯著太太,怎麼反而讓查古瑛呢?

  「昨晚她和古瑛獨處那麼久一點事沒有,古瑛不簡單,但至少不傷害她。」宮池奕循著思緒道。

  直覺,只要查清楚古瑛,很多事會迎刃而解。

  展北點了點頭,「那,『無際之城』怎麼辦?」

  現在看起來拿東西是用不著了,但如果沒猜錯,舊派肯定想拿回去,等蘇曜過了檢驗期,這東西會被當做舊派的誠心送上。

  沉默許久,他也就淡淡一句:「再說。」

  到了公司門口,臨下車時,他才又道:「讓人跟著她,有事及時告訴我。」

  …。

  宮池奕好端端的邁著雙腿步入公司大堂,又進出會議室,這在SUK像一枚炸彈一樣轟動,比當初新總統蘇曜登位還令人興奮。

  秘書不止一次進出他的辦公室,每一次都要小心翼翼的偷瞄那雙修長有力的腿。

  直到第N次,秘書抱著文件走進來,宮池奕乾脆站起來走到窗戶邊,看了她,「部門視察這種行程也敢往裡加?」

  啊?秘書愣了愣,恭敬緊張,又強壓鎮定,「幾位董事長說您這幾年很少走基層,公司制改了不少,所以……」

  宮池奕略微挑眉。

  莫名多了幾個會議,讓他多跑幾趟會議室就算了,還真讓他到樓下視察部門運轉。

  他倒也不生氣,點了點頭應下了,「你先去忙。」

  秘書心裡其實明明白白,一把年紀的董事們那也是為了多看一眼總裁走路,什麼招都出來了。

  回到秘書室,以往嚴肅、寂靜的地方,壓都壓不住的興奮,言語沒斷過。

  「看清楚了,總裁多高?有沒有一米九?」

  「那長腿一邁,手往兜里一抄,簡直要命!」

  「身材似乎也很有料,西裝型號都比模特穿得帥!」

  …。

  宮池奕站在窗口,給忙著拍戲的人發了兩條短訓都沒人回。

  眉峰略微蹙起,一干人等見他棄了輪椅都是激動艷羨,她要這樣多好?

  怪他失策。

  中午快一點的時間,宮池奕算是在公司里轉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樓層,還有不少經理、董事跟著。

  他回身,「還有事?」

  眾人這才搖頭,「沒有,沒有。」

  「去忙吧。」他略微頷首,轉而閒庭邁步,往自己辦公室走。

  秘書正好給他備了午餐,「剛熱過,您慢用。」

  男人點了一下頭,倒是沒動,而是拿了手機,不發短訊,直接打電話過去。

  電話沒通。

  之後她也沒聯繫他,到了晚上才說這兩天不在市里,不回去住。

  宮池奕核實過,確實沒騙他,也就沒跟她糾纏,正好讓她緩一緩。

  四天過去。

  展北的人說她就在市里。

  宮池奕忍了一上午,才給她打電話。

  電話是通了,桑赫接的。

  「三少?」因為她就存了一個『宮』字,所以桑赫略微遲疑。

  宮池奕淡淡「嗯」了聲,在沙發沿倚著,「她吃飯了麼?」

  桑赫看了看不遠處的顧吻安,「顧導可能身體不太舒服,連續幾天都臉色很差,拍了一上午,好像也沒吃幾口飯,場務買了粥,她也沒喝,是跟您約了午餐?」

  宮池奕一向都知道她其實脾氣不小,一大早都不跟他照面就可見一斑,但午餐怎麼能不吃?

  臨掛斷,他低低的一句:「我過去一趟,不用跟她說。」

  免得她臨時換地方躲他。

  …。

  片場其實是個比較亂的地方,什麼人都有。

  宮池奕用雙腿走路的事,如果在SUK只是內部激動一番的話,等他到了片場,這徹底成了未來大半月人們的談資。

  片場的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並沒什麼反應,只有人感嘆這人生得真讓人獸性大發。

  「新演員?」有人納悶,「沒聽說顧導開後門啊!」

  「不會顧導新寵吧?」有人一語而出,又立馬驚恐的捂上嘴,尤艷羨,「天,顧導這人生簡直美得要命!」

  宮池奕走過男演員旁邊,優越更是明顯,但他沒停,徑直往另一頭走。

  修長偉岸的身影從一頭穿到另一頭,就已經足夠顯眼,更別說那張生來冷魅的峻容。

  等他過去了,才有人納悶,「不覺得這張臉很熟嗎?」

  「池公子……的弟弟?」

  另一邊,他已經走到顧吻安身後,見她正在趁休息時間看回放。

  也沒說話,手從兜里抽出來關了畫面,「去吃飯。」

  低沉清澈的嗓音。

  吻安愣了一下,轉回頭習慣的平視,然後才隨著他的身高仰臉,過了兩秒,又皺了皺眉,語調淡淡,「我在工作。」

  她剛要繼續開回放,男人長臂伸過去,乾脆把她托起來,「工作掙錢就是為了吃飯,吃完才有勁生氣。」

  他長得高,但吻安站起來看他也不吃力,仰臉,笑了笑,「萬一是為了多睡幾個男明星呢?」

  男人眉峰有收攏的趨勢,又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那也得有力氣去睡不是?」

  「好了,先吃飯,我也餓了。」他本就醇厚的嗓音溫和下來十分好聽,一手攬了她就往外走。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吻安沒怎麼抗拒,何況,他既然邁著雙腿招搖過市,估計他們所謂的隱婚也久不了。

  出了片場,她才慢了一步跟他錯開距離,「是不是一開始,你就想好到這時候就公開婚訊?」

  宮池奕看了她,嚴格說來,他就沒打算隱婚。

  吻安溫淡的笑了笑,「當初你大肆宣揚追求我的時候,那麼多人斷言我們倆瞎子配殘廢,都在看笑話,現在你總算翻身了,感覺不錯吧?」

  他微微蹙眉,知道她這是小情緒。

  返回一步牽了手,「當初依著你,不公布,也是為了讓你少受些流言。」

  畢竟,跟一個瘸子有關係,除了他的財產,看不上別的了,她會招來不少鄙夷。

  吻安沒說什麼,到了他的車子邊上卻沒打算上去,「你去吧,我不餓,跟你出來是不想讓你難堪。」

  他立在原地,低眉看著她,峻臉有了幾分肅穆,「快一周不找你,還沒清靜夠?明天是不是要乾脆絕食?」

  聽到這話,她抬頭看去,微蹙眉,好一會兒才自嘲的笑了笑。

  是不是覺得就為那麼點事,她現在這樣挺不識趣?

  她也沒說什麼,直接轉身往回走。

  宮池奕忍不過三秒,邁步追過去,扣了手腕輕易把她拉到懷裡,「好了,別鬧了,我也不煩你,就陪我吃頓飯,吃完我就走。」

  一說吃她就皺眉,略微掙扎。

  男人低眉,「想讓我在這兒吻你?」

  這招一直好用。

  她果然沒了動靜,只是瞪了他一會兒。

  …。

  餐廳不遠,這會兒人也不多。

  宮池奕照例點了幾個她喜歡的菜,她卻遲遲不動筷子。

  「要親自餵你?」他抬頭,薄唇微動,當真起身坐了過去。

  吻安只能硬著頭皮吃了兩口。

  正當他稍顯滿意,她忽然扔了餐具,匆匆往衛生間疾走。

  宮池奕愣了那麼一會兒,旋即起身大步跟過去。

  衛生間裡傳來女人繼續尖叫時他已經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吻安吐得臉都白了,因為最近每天一次這樣的經歷,她現在喉嚨像掉了一塊皮一樣痛,但是什麼也沒吐出來。

  宮池奕高大,顯得衛生間越是狹窄,見她緩了一會兒,淚眼模糊的埋頭捏著指尖,什麼也不問了,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

  路途,她又因為不想去醫院跟他犟了會兒。

  宮池奕黑著臉掃了她一眼,「趁我沒生氣,你最好乖乖閉嘴。」

  吻安全身都沒什麼力氣了,也就安靜的靠著,去就去吧,知道了也好。

  …。

  醫生看到她的時候皺了一下眉,直接就問了一句:「還沒好?」

  吻安點頭,「您再給我開點藥吧。」

  醫生去了又來,把藥給了她,全程宮池奕都沒緩過神,不悅的看向醫生,「你都不檢查,直接給她開藥?」

  吻安拿了藥放好,不說話。

  醫生看了看她,又看宮池奕,好像明白什麼了,「你是她的男友吧?」

  男人不說話,薄唇抿著。

  只聽醫生道:「要是沒結婚,或者不想要小孩,下次發生性行為記得做措施,你女朋友這是避孕藥過敏,而且很嚴重,這都快一周了,你不知道?」

  醫生搖了搖頭才走掉。

  兩個人就在那兒站著。

  吻安知道他在盯著她,但也抬頭看去,果然一雙眸子陰鬱滿布,薄唇抿得只剩一條線。

  「我以為,你應該不會想要小孩。」她淡淡的一句。

  「你以為?」男人低冷的嗓音。

  許久才再次啟唇,「還是你不想?」

  她動了動嘴唇,最終什麼也沒說。

  最後吻安是被他死死扣著手腕帶上車的。

  宮池奕一個字都沒再吐過,車裡顯得很壓抑。

  開出去好遠,她才反應過來,「你帶我去哪?」這不是去片場的。

  駕駛位的男人這才毫無起伏的沉聲:「身體好轉之前不用想著拍戲,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踏出香堤岸。」

  她皺了眉,但這個氣氛下,明智的沒有跟他倔。

  …。

  後來兩三天,吻安就只能在家裡活動,除了剛回來那一頓是白嫂做飯之外,其他飲食全是宮池奕親自負責,白嫂放假。

  兩個人都很平靜,但彼此交流極少。

  她的過敏反應整整一周才消停,也是看她緩過來了,宮池奕才看了她,「以後有什麼當面告訴我,別背著我吃藥。」

  幾天沒正常交流,這話說得有點突然,吻安看了看他,放下書本,「我聽說男的也能吃藥。」

  宮池奕就說了個『好』,然後起身,「我出去一趟。」

  這幾天他一直陪她,確實沒出過門,估計是有急事。

  結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忙忘了,居然一直到七點多都沒回來。

  吻安清靜了一下午,看書換了幾個地方,最後在客廳沙發上眯了會兒,這一眯天都黑了。

  宮池奕進門開燈看到她還愣了一下,隨即眉峰蹙起,大衣隨手掛在門口,轉眼到了她跟前,「晚飯沒吃?」

  「不太餓。」她略微惺忪,「還以為,吃個避孕藥,惹得你打算把我餓死。」

  男人自責按了眉頭,「我忘了白嫂放假。」

  她只是笑了笑,宮池奕已經起身去廚房了。

  …。

  十幾分鐘,他端著熱騰騰的麵條進客廳,放在茶几上。

  剛轉身就聽她問:「誰一直在找我?」

  宮池奕乾脆在沙發前俯身蹲下,看了他剛剛隨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知道她大概是看到展北傳來的短訊了,也不責怪,只抬眼看了她,「今天吐了麼?」

  她搖頭,「藥吃夠療程了,大概是好了。」

  然後又問:「是郁景庭麼?」

  爺爺被劫走那晚,他說會回來,有話要跟她說。他想說什麼她並不是很有興趣,但爺爺還在他手裡。

  宮池奕沒回答,端著麵條要給她餵。

  「我自己來。」她接了過去。

  安靜的吃下去半碗,後放下筷子,「現在能說了麼?」

  他抽了紙巾給她擦拭嘴角,嗓音低低沉沉,「一頓飯都在記掛別的男人,我會吃醋。」

  蹲在沙發邊抬眼看她,一本正經的臉,看起來很認真。

  吻安倒是笑了笑。

  「不生氣了?」他略微仰著視線。

  她皺了皺眉,語調淡淡,「我什麼時候生氣了?從醫院回來就一直黑臉的不是我。」

  她也不是多糾結的人,栽了就栽了,還能怎麼樣?

  男人略微眯起眼,「被女人嫌棄,不想留種子,我難道應該高歌慶祝?」

  吻安沉默了會兒。

  他抬手撥了撥她的發,「騙了你一回,你惹了我一回,平了,嗯?」

  「你騙我的事,我本就沒生氣。」她皺著眉,這人怎麼說不通,她是憋屈。

  宮池奕勾了勾嘴角,「這麼說來,生氣你吃藥,是我欠了你一次麼?」

  片刻,幽幽一句:「那就再欠一次?」

  「什麼?」吻安不解的瞥了他一眼,剛吃完,愜意到犯懶,順手拿了旁邊的抱枕。

  他幾乎把她看了個遍,這才壓著低沉,道:「今天剛見了你心心念念的郁景庭,他那手機屏幕照不錯。」

  她依舊蹙眉,「什麼屏幕照?」

  宮池奕略微眯起眼,一字一句道:「顧小姐睡顏照。」

  吻安眉心更緊,怎麼可能……

  哦不對,她最近經常住醫院,郁景庭陪過幾天,見過她睡覺也不奇怪。

  那麼寡淡的人竟然興起到偷拍她了?

  果然腦子不正常。

  「默認了?」他薄唇一碰,無形的就散發著一股子危險。

  素淨修長的指節朝她臉頰伸來,在她想往後退的時候,他已然握了她的臉,指腹輕撫。

  在吻安想著,他這是動氣了的時候,他已從沙發邊吻上來。

  原本蹲在地上,吻著她起身,順勢抽走她的抱枕,把她壓進沙發內側,薄唇若即若離,「你真的很不聽話。」

  她皺了眉,被壓在沙發里只能仰臉看著他,雙手撐在他胸口。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麼,恨不得先抽自己一巴掌,她那儼然又是主動默許可以發生那種事了。

  她訥訥的問:「你吃藥了麼?」

  避孕藥。

  宮池奕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冷魅的誘起唇角,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側,「我打算對你做什麼了麼?」

  吻安閉了閉目,強自淡然,「沒,……那你下去。」

  男人眸底鋪滿意味,「我下去,你在上?」

  起初她沒聽懂,所以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

  幾天來難得和氣,宮池奕受不了她那樣的眼神,心頭低咒,俯首落吻,比先前的纏綿熱烈。

  沒一會兒,她勉強眯著眼,只剩一片迷離,又略微防備。

  吻沒停過,落進床褥時,她身上的遮蔽所剩無幾了,他欺身俯首,指尖扣了她的腕壓在腦袋一側,「以後多傳緋聞,我的『腿』多活動活動,證明它沒問題,免得你又說我是騙子,嗯?」

  …。

  臥室里的愉悅悄然氤氳,意料之外的,沒有上一次的受罪。

  「喜歡?」男人低啞淳厚的嗓音在唇齒間曖昧開來。

  …。

  「誰當初幸災樂禍,說我鞭長莫及?」男人長臂微攏,整個擁了她,溫熱的氣息吞吐間輕咬她的耳垂,「現在呢?」

  吻安乏力的閉著眼不搭理他。

  宮池奕略微彎了嘴角,眼尾笑意點點,「以後乖一點,我就少這麼『伺候』你。」

  頓了會兒,又捏著音調:「還是你喜歡……?」

  「嘶……」話沒說完,他下邊已經被杵了一下。

  轉眼,她被他一把抱起,幾步進去放入浴缸。

  宮池奕不知是不是每個男人都如此,總之,他看不得她洗浴,但又不捨得出去。

  於是驗證了不知從哪聽來的說法。

  無論男女,第一次只是開山鑿石,第二次便是欲仙欲癮。

  他想控制,但是不行。

  洗浴出來,她又被扔上床,剛睡意來襲,被他吻得皺起眉,「你要再亂來,我跟你翻臉。」

  男人薄唇微勾,「捨得?」

  她剛抬手,已經被他吻住,掙扎全被他糾纏著吞入腹。

  不但沒翻臉,到最後潰不成軍。

  不知道他怎麼忽然想起,又或者一直惦記著,浪潮剛過,粗重的呼吸在她耳邊傳開,「你到底把刺青藏哪兒了,嗯?」

  這麼幾次了,他始終沒見。

  吻安聽完忽然睜眼,有一點點的防備,又不自禁的併攏膝蓋。

  男人黑眸如夜,似笑非笑,「此地無銀三百兩,笨安。」

  「你別!」他之間剛流連而下,她就緊張的按住他手腕。

  可惜今晚註定是逃不過的。

  他的吻本就攝魂,這一次兩次的對她更是了如指掌。

  夜本就漫長,她這一迷離,又過了許久,逐漸低了喘息時,被他護進懷裡。

  宮池奕本就生得偉岸,腿好之後,她在他面前越顯得嬌小,這畫面看起來越顯珍視。

  「我喜歡。」他在她耳邊低低的道:「雖然刺青顯得你頑劣,但好歹是我初遇你的見證。」

  吻安累得不想說話,呼吸都快不想了,但也喃喃一句:「本小姐從來都很乖,名媛圈典範。」

  宮池奕眼尾彎彎,矜貴的薄唇曖昧一扯:「十八歲在私處紋身也叫乖?」

  她懶得辯。

  但是耳邊的男人極度饜足後,舌頭一點也閒不住。

  「為什麼選蓮花?」他低啞性感的低聲,薄唇一張一翕就在她皮膚上拂過。

  她無奈的扔了兩個字「喜歡。」

  他卻不罷休,「誰喜歡?」

  很巧,宮池奕喜歡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不過……他低眉凝著懷裡的人,她很妖,尤其求饒時會要人命。

  「誰還知道?」他又不消停的問。

  吻安已經不應聲了,長睫毛安安靜靜的搭下來,臉頰還有著潮紅未褪,直到他湊近了一吻,低聲呢喃:「以後無論去哪都待在我右側,讓它靠我近一些。」

  她才皺了皺眉,紳士流氓起來真的不給人活路。

  …。

  翌日醒來,宮池奕已經把早餐都準備好了。

  吻安在床上賴了會兒,翻身想起來,一下皺了眉,腿好像被卸過似的酸。

  「醒了?」他從外頭推門進來。

  兩人間一掃前幾天的霧霾,他走到床邊俯首吻了她唇角,晨間的嗓音醇澈悅耳,「洗臉,吃飯!」

  她沒動,怨涼的盯著他,「我覺得真該搬出去。」

  狼凶肉嫩,她會死掉。

  宮池奕嘴角微微勾起,「是我沒控制好,以後注意。」

  但話語間可沒半點誠意,果然一句:「不過,每次都主動撩撥,轉頭又想逃,是不是不太人道?」

  她瞥了他一眼,挪到床邊,「我要去國外拍戲。」

  他聽完眉峰微蹙,而後淡然,「機票倒也不貴。」

  吻安閉了閉目,「以前不是隨意去哪兒拍戲,現在怎麼還要跟了?」

  看著她動作吃力,他將她抱起來往洗漱室走,低低的嗓音不無認真,「以前一條腿都沒有,現在都健全,閒著未免憋屈。」

  拿了牙刷,她仰臉冷著眸子,「再跟我提什麼三條腿,我把它剁了餵狗。」

  男人擁著她笑,倒好像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不再說了。

  …。

  早餐一開始白嫂還在邊上,看三少恨不得把太太抱懷裡餵飯就只好退下去了。

  果然,他一把輕易將她托起直接放到懷裡,還丟了兩個字「方便。」

  方便餵飯?

  吻安也不跟他糾纏,只是看了他,「我昨晚的問題,你一直沒回答。」

  男人手裡的動作略微停頓,深邃的稜角顯出一點笑意,「總是在吃飯的時候提別人是不是不太好,嗯?」

  她抿了抿唇,是不太好,只好等吃完再問。

  也就轉了話題,「跟你說要去外地拍戲不是玩笑話。」

  這回他乾脆皺了眉,「連個蜜月期都不給?」

  吻安有些好笑,「領證都多久了?要什麼蜜月。」

  結果宮池奕大言不慚,沉聲淡淡:「一周前剛結。」

  一周前?

  她看了他,見著他嘴角含笑就知道是說那晚,便溫涼睨著他,「這大半年就白讓你睡了麼?」

  男人挑眉,「一周之前,沒睡過。」

  流氓,吻安差點把勺子扔他臉上,「不吃了!」

  宮池奕只是好脾氣的彎了彎嘴角,「陪我吃完。」

  反正她是被抱下來的,現在也被抱著,沒鞋走不了。

  但他之吃了兩口就開始看她,半晌問了句:「去多久?」

  拍戲麼?她看了他。

  「看情況,個把月。」她道。

  宮池奕伸手拿了直接擦了嘴角,沒說什麼。

  正好她也伸手要紙巾。

  手腕半道被他截住,擁著她的手繞過來在她嘴角弄了弄,不知怎麼的,索性又俯首吻了她。

  吻安先是皺了一下眉,又笑了笑,這人真是什麼機會都不放過。

  可是本該淺嘗輒止的吻,越來越纏綿,他只在中途停頓片刻,低眉凝著她,什麼也不說,復又繼續吻。

  「宮池奕……」她模糊的推了推,待他艱難的退開薄唇,才皺著眉道:「我現在小腹還酸著呢。」

  男人聽完先是愣,而後化開笑意,「又想哪兒去了?」

  她淡淡涼涼的掃了他一眼,「那你別動不動就占我便宜。」

  他言辭有理:「聽聞夫妻都這樣,比蜜月可差遠了,你沒見沐寒聲和七嫂肉麻過。」

  扯話倒是信手拈來,她略微頷首,「你幫我把鞋拿來。」

  宮池奕看了她一會兒,又是一言不發把她抱起來就走。

  吻安仰臉,「你這是拿一雙腿跟我炫耀麼。」

  他挑眉,還真就應了她的話,但凡有機會就抱她走來走去,好像不抱著她走動就枉費一雙腿似的。

  結果,一整天他還是沒回答她的問題,一個字也不讓提郁景庭。

  …。

  宮池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宮池奕看了看窩在榻榻米看書的女人,過了會兒才接通,「有事?」

  宮池鳶挑眉,「三姐難得給你打個電話,你也稍微掩飾一下不耐可好?」

  「忙著呢。」男人漫不經心,「有事就說。」

  宮池鳶笑,「果然沒良心,聽說回倉城了,展北說你腿好了?」

  只聽說他此前吃了不少藥,也幾次進進出出的治病,現在倉城好像都是他腿疾好了的新聞。

  「既然腿好了,心情該很好才是,我找你問件事。」她笑著道。

  他等著後文。

  「你是不是知道郁景庭在哪?怎麼聯繫不上?」宮池鳶問。

  不等他說話,她又補充了一句:「別跟我說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得問上帝了。」

  宮池奕這才微挑眉,「找他做什麼?」

  「你說做什麼?我的案子放在他手裡呢,這兩天正好有事跟他談談。」

  說著話,他轉頭看到榻榻米上的人也朝他看來。

  草草說了兩句就掛掉,也沒給什麼有用的信息。

  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我做什麼?」

  吻安淡淡看了他,「東里周末從家裡出來,我就動身補拍他的戲份了。」

  他只是點了一下頭,從身後抱著她,沒別的表示了。

  她只好轉頭皺起眉,「我這一出去就好久,我爺爺還不知道怎麼樣,你真不打算告訴我郁景庭在哪麼?」

  對此,他只低低的道:「你爺爺很好。」

  所以他也在好奇,她在古瑛那兒來去自如,顧老在郁景庭那兒安然無恙,到底是什麼地方他沒參透?

  就郁景庭現在的模樣,他斷不會讓她找過去。

  低頭在她脖頸蹭了蹭,不小心又剎車失靈上癮了,只是她不讓親,撐著手往裡靠了靠。

  被他微微用力又擄回懷裡,「就喜歡抱著你,香香軟軟的,舒服。」

  以前基本只能看大他上半身,現在他整個人坐在她身側越顯偉岸,逗弄她就跟逗貓一樣。

  「會畫畫麼?」他低頭,隨著低低的嗓音,溫熱的氣息在她頸間流竄。

  吻安稍微覺得有點熱,但又掙脫不了,腦袋在他懷裡搖了搖,仰臉看去,「你抱著我憋得慌。」

  宮池奕凝眉深目瞧了她一會兒,似笑非笑,淳淳引誘:「哪兒慌?」

  指尖像長了眼似的探進去,「這兒?」

  她精神略微緊繃,打掉他的手,又強自鎮定著。

  溫溫淡淡的看他,「池公子,你把腿找回來了,連流氓天性也打算野養?」

  男人喉間溢出低低的笑,又一本正經,「求顧小姐睡服獸性。」

  吻安瞪了他一眼。

  他微微上收緊手臂,喉結微微滾動,沉聲:「給我描一朵白蓮?」

  嗯?

  吻安靠著他仰臉看回去,不解,「做什麼?」

  跟她昨晚回答一樣,挑眉兩個字:「喜歡。」

  放在她胸口的手一點點游弋往下,沉聲低啞,「描一朵跟你一模一樣的……」

  她一下子按住他的手,美眸微瞠,「你,……你看到了?」

  昨晚後來發生什麼她幾乎渾渾噩噩的了。

  宮池奕微微勾起嘴角,「你紋在左邊,我紋右邊?」

  她驚得瞪了他一眼,「不是覺得頑劣不正經麼?你身份那麼特殊,也敢紋?」

  他一臉無奈,「婦唱夫隨。」

  這人前幾天黑著臉,這兩天乾脆是臉皮都不要了。

  不過她只淡淡挑眉,「過去太久,本小姐記性不好,忘了自己紋的什麼樣了,描不了。」

  宮池奕低眉看她清淡著臉一本正經,嘴角邪惡泛濫,沉聲:「我不介意每天幫你看一次,教你想起來怎麼畫。」

  吻安閉了閉目,鬥不過他。

  她喜歡白蓮,但自己紋了紅色,嬌艷欲滴的紅,嵌在腿內側白皙的皮膚里,那個神秘黑暗的地方,像幽谷盛開的紅蓮,靜謐誘人。

  宮池奕後來被問說什麼搭配最美,他每每就是簡單三個字:「黑白紅。」

  只有她和他懂什麼意思。

  縱使家道中落,緋聞遍布,但顧吻安是公認才女,她執筆時,和她站在講台一樣,一舉一動已經足夠迷人。

  絕美的面孔微低,很專注,幾縷髮絲落下,她會頑劣的吹一下,男人便識趣的幫她別到耳後,又從身後輕輕擁過去。

  「你說你第一次疼得哭哭滴滴,當初哪來勇氣把這東西紋在那兒?」他隨口低低的問。

  吻安作畫的手稍稍頓了會兒,「我哭了三天。」

  語畢,收了最後一筆。

  宮池奕看了會兒,點頭,還真一模一樣,「有模板?花瓣都記這麼清楚?」

  吻安高傲睨了他一眼,「沒好好上學吧?回去翻課本去。」

  這傲嬌換來他掐著她的腰又滾落榻榻米,道:「你出差,我正好去一趟榮京。」

  吻安沒問過他的政治立場,只淡淡的「哦」了一句。

  「順便幫你好姐妹辦點事。」他又補充了一句。

  晚晚?

  她微蹙眉,晚晚最近就說想找親生父母,沒別的事了,這還跟他有關?

  可惜她沒問出來。

  所以宮池奕把她轉過來,「我說幫北雲晚的忙,你身為好姐妹,不打算對我表示謝意?」

  吻安轉眸就猜到了他下一句是什麼,但想想他折磨人的事就一臉防備,「我去收拾行李。」

  宮池奕被撇在榻榻米上,看著她匆匆走出去才笑了笑。

  他比豺狼虎豹可怕?

  …。

  去機場時因為劇組一起,她堅持不讓宮池奕露面,免得又擁堵,畢竟現在他那雙腿轟動效應依舊很大,因為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一夜之間站起來的。

  倒是另一個消息,她是一直到跟桑赫登機才聽到。

  「你不知道?」桑赫納悶的看著她,「這新聞還算挺大的,畢竟郁景庭身份也不一般,倉城不少大人物抬舉他,就這麼被嚴令譴回去了。」

  她這些天都沒走出香堤岸,自然是不知道。

  半天才扯了扯嘴角,難怪宮池奕不讓她出門。

  「對了,不知真假,郁少為這事似乎還找池公子幫忙,可惜沒奏效。」桑赫雖然是娛樂圈的人,但在宮池奕周圍活動,對這些事還是比較八卦的。

  吻安終於笑了笑,指不定把郁景庭驅逐出去就是他宮池奕的主意,找他幫忙能管用就怪了!

  這麼說郁景庭回華盛頓了,距離她拍戲的地方挺遠的。

  想著也就淡淡的一句:「這麼大的新聞,我還真沒聽說。」

  桑赫挑眉,「那當然,一晃即過的事,因為現在要說新聞,那自然是有關於三少才最受歡迎!」

  他又做什麼動作了麼?

  看她依舊一臉茫然,桑赫感嘆,「古人的詩句何其哲理啊,只緣身在此山中。」

  原來宮池奕前兩天外出被記者堵在SUK門口,問最多的便是他的腿為什麼好這麼神奇之外,就是他健全之後最想做什麼?

  桑赫童心未泯的模仿宮池奕,「三少一本正經,老成持重的往那兒一站,思慮良久,就扔了一句『自然是追求顧小姐』。」

  吻安聽完反應不大,過了會讓才笑,「裝痴情還挺像那麼回事。」

  坐輪椅也說要求娶,好了還不改口。

  桑赫咋舌,「嘖,果然是碰上你了,其他女人早飛著奔去躺他床上了。」

  提到床她就沉默了。

  …。

  拍戲期間她一向不喜歡被其他事打擾,尤其經常晚睡早起,睡眠時劇組的人都知道不能找她。

  柯錦嚴就是她的午睡時間給她打了電話。

  吻安看著屏幕皺了會兒眉,情緒顯得很冷淡,「有事麼?」

  柯錦嚴了解她的性子,所以聽起來滿含歉意,「打擾你休息了?」

  半小時後。

  一個午覺沒睡好,她還是坐在了柯錦嚴對面,捂著熱茶也沒喝,看了他,「你不是和梁冰分了麼?」

  怎麼梁冰還能找他求情?

  想了想,也是,他這個人基本是對誰都好,誰要找他幫忙應該都不怎麼會拒絕。

  「她找你找不到,你身邊都是宮池奕的人吧?」柯錦嚴看了她,又道:「正好知道我在這裡。」

  梁冰身在娛樂圈,找顧吻安按說並不太難,但明知道她在哪,就是見不到。

  吻安不知道宮池奕有沒有派人跟著她,不過做到沒讓她察覺,沒煩到她,她就不會在意,

  轉而笑了笑,「她怎麼就知道我會答應你?」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不過,說是郁景庭想見你。」柯錦嚴對郁景庭幾乎不了解,只聽過名字。

  她在對面略微皺眉。

  郁景庭想見她還要通過梁冰,他是出什麼事了?那爺爺呢?

  …。

  之前她給郁景庭打電話一直都不通,那晚總算撥出去。

  電話通了,那邊卻好一會兒沒動靜。

  她皺了皺眉,「郁景庭?」

  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是他低而壓抑的咳嗽,聲音也並不清晰,聽起來氣息不穩:「你沒事吧?」

  「這話好像該我問你。」她道,「先前電話打不通,還有……古瑛說爺爺在你那兒,他怎麼樣了?」

  郁景庭緩了氣息,聲音依舊不大,「我不會讓你爺爺出事,放心。」

  她沉默。

  「為什麼不聽他安排?」片刻,郁景庭又問。

  古瑛的安排麼?她走過去倒了杯水,聲音淡淡,「為什麼要聽。」

  抿了一口水,吻安笑了笑,「你們合夥耍了我那麼久,我認了,抽空我去接我爺爺,他現在既然在你那兒,請你保他平安,如果爺爺有個三長兩短……」

  她好像也不知道能做什麼。

  「你呢?」郁景庭壓著聲音問,「倉城不安全……」

  「有宮池奕在,再沒更安全的了。」她淡淡一句。

  這讓郁景庭微擰眉,知道她一直刻意靠近宮池奕,但不以為他們之間關係有多緊密。

  吻安率先掛了電話。

  但沒一會兒梁冰就給她打了過來,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接了。

  「顧小姐,那是你爺爺是麼?」梁冰問。

  吻安思緒微轉,「郁景庭跟你在一塊兒?」

  梁冰算是默認了,站在屋外,轉頭看了看裡邊,才道:「你要真想,就趕緊把你爺爺借走,他現在本就自身難保,到時候有個疏漏還要遭你怪罪。」

  吻安這才知道郁景庭是真受傷了。

  但梁冰只接到乾爹說讓照顧郁景庭,並不知道他們幾個都什麼關聯,更不會想多照顧一個病患。

  尤其年老病重,誰知道哪一刻就出意外了?顧吻安那一茬子鋒利她可沒興趣招惹。

  片刻,吻安淡聲:「地址給我,我抽空去接。」

  「抱歉,地址不能給你。」梁冰也幾乎沒考慮,否則郁少不安全。「等你有空,約個地方我把老人送過去。」

  這事算這麼說定了,可她擔心接不到爺爺。

  古瑛能狠下心拋父棄女,冷情到不讓她再見爺爺也不是不可能,甚至若是利用她引宮池奕出面怎麼辦?

  放下電話,她有些煩。

  平時總覺得自己什麼事都能擺平,總有辦法,但越來越發覺她對很多事都很無力。

  …。

  晚上,宮池奕如約給她打電話。

  暗夜裡低低濃濃的嗓音,「睡了麼?」

  吻安反撲書本靠在床頭,「沒。」轉頭看了時間,「這麼晚你還在外邊?」

  背景顯得比較熱鬧,不知道是不是又一堆女人,夜生活真是比她這個娛樂圈的還豐富。

  宮池奕略微彎了一下嘴角,看向樓下得舞池,問:「緊張了?」

  她乾脆翻身下床,例行倒了半杯奶,慢悠悠的喝完,眼尾微挑,「不緊張,一般女人招架不了你呢,萬一不小心把人家玩得一命嗚呼了,這新聞好像不太好聽?」

  他笑,拐著彎罵他禽獸倒也挺入耳!

  隨即,她又忽然轉了話題,「你最近,是不是都在榮京,不出差吧?」

  男人眉頭微動,「嗯,怎麼?打探我的行程,是又想不安分了?」

  「哪有。」她笑了笑,「不安分的是你。」

  腿也好了,功能健全,碰過她就跟解了封印似的。

  她剛這麼想著,聽筒里傳來他低低的聲音,「稍等,我去車裡。」

  走廊雖安靜,他往那兒一站,也太引人注目。

  剛上車,他一本正經的要求開視頻,「看看你藏人沒有。」

  「開什麼視頻?」吻安柔眉輕蹙,「你不在外邊麼?」

  流量多貴。

  他滿不在意,見了她的臉才放鬆了靠在座椅上,半晌,一本正經的看著她,近乎自言自語,「忍一晚可以,一個月怕是要折壽。」

  吻安反應過來了,但就是不搭理他的茬兒。

  他倒也淡淡的略了過去,「累麼?」

  她搖頭,抿唇想了會兒,道:「你怎麼總讓人跟著我?」

  他安靜看了她,「不喜歡?」

  吻安搖搖頭,「倒也不是,就是不太舒服。」

  別的事都放下了,他現在繼續讓人查古瑛,又怕牽連她才這麼安排,既然不喜歡……

  「我把人撤了,靳南留著,有什麼事有個照應。」末了還特意提醒,「只要你不做虧心事,他從不事無巨細跟我匯報。」

  她挑挑眉。

  臨掛電話,他才低聲囑咐:「有事給我打電話,晚上就別出去了。」見她點頭,才道「晚安。」

  余揚正好走到他車前敲了車窗,叫他進去。

  兩人走到電梯口,余揚驚愕的瞥了他一眼下半身,近了才聽余揚說道:「你上癮了?人家出去拍個戲也要偷偷屁顛兒的跟過去?」

  還以為放話說繼續追求是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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