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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武的社交能力和把握並利用別人心理弱點的能力確實比趙紅兵、李四都強,但他顯然是還沒等開戰,就輸在了神經上。

  趙紅兵的每一根神經,都是鐵打的。李四的每一根神經,也都是鐵打的。就算是再高度緊張,他們也能自我調節並表現出冷靜與鎮定,這就是上過戰場的人和地痞的區別。

  什麼叫惶惶不可終日?李武這就叫惶惶不可終日。他就快死在自己手裡了。

  在李四剛進去的時候,李四手下那群死士集體來找過趙紅兵兩次,其中有幾個人,是從廣州、佛山專程回來的。

  “紅兵大哥,肯定是李武乾的,現在四哥進去了,我們聽你的,你發句話,我們就弄死李武,弄死他就是白弄。反正現在四哥在裡面,懷疑也懷疑不上四哥。”

  “等等,別急,這事兒急什麼啊?!”

  “等?!要等到什麼時候?”

  “很快。”

  “很快四哥就能出來?”李四的這些手下有點摸不清頭腦,這李四剛被上面的人弄進去,都沒經我市公安局的手,趙紅兵哪兒有這麼大的本事。

  “恩,很快。”

  “多久,還兩個多月就過年了,四哥能出來過年嗎?”

  “別問了,很快。”

  趙紅兵心裡有譜,他早就打探到了:李四沒什麼大罪,不是什麼涉黑大案,無非還是當年砍東波那點兒破事兒。很快就得移交本市的公安機關處理,只要交給本市的公安機關處理,那就好辦多了。

  此時的趙紅兵在想別的事兒。李四這次進去,肯定是得判了,判得是輕還是重是個問題。把李四搞出來當然重要,但讓李四少判兩年甚至獲得緩刑更重要。

  “沈公子,這大半年來,我和四兒資助的那些學生、孤寡老人的記錄,你那有記錄吧?”

  “有。”

  “把他們的聯繫方式給我。”

  “你要用這個幫四兒。”

  “對。”

  趙紅兵還打電話給了五妹。

  “四兒資助外地學生的銀行轉帳記錄,你還有嗎?幫我弄一份兒。”

  “有,我可以去拉。”

  “好,準備一份。”

  幾天後,趙紅兵請了一頓飯,來了30多人,這些人,全是李四資助過的對象:學生、軍烈屬、孤寡老人。

  “李四,現在進去了,就因為前些年收拾了東波一頓,現在被抓起來了。”

  “東波我們知道,那是流氓,收拾他這樣的人,是替天行道。”

  “對,都知道東波就是流氓,但是沒辦法,現在這案子被翻出來了。”

  “他那麼好的人現在被抓起來了,還有天理嗎?”

  “所以,我厚著臉皮,請各位幫個忙。”

  “李四是我們的恩人,我們能幫得上他啥忙肯定幫,那還用說嗎?我們怎麼幫,你快說吧!”

  “這事兒也不難,李四不是資助過你們嗎?你們就把李四幫你們的這些事兒,如事寫出來,不用誇張,寫完以後,再聯名寫個信。”

  “這有啥難的,他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寫出來那是應該的。”

  “就算讓我去法院門口下跪請願,我也干,沒有他,我兒子今年根本就上不了大學。小李這麼好的人收拾了個流氓還被抓,真是冤枉啊!”一個老頭情緒比較激動。

  “老大哥你別激動,李四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戰友,他真是個好人。大家幫忙寫點兒東西,這對以後李四打官司肯定有幫助。”

  “應該的!”

  趙紅兵明白“民意”的重要性,這東西可以說非常有用,也可以說完全沒用。就算是他趙紅兵疏通了關係能讓李四輕判,但總得給人家輕判的理由吧?總不能“強行”輕判吧?!

  趙紅兵這邊兒進展挺順利,他和沈公子幾乎天天都請人吃飯,想早點把李四撈出來。趙紅兵還囑咐丁小虎、二龍、王亮等一向控制不大住自己情緒的人,這節骨眼,千萬別跟李武的小弟和那些太子黨再起衝突,先把李四撈出來再說。

  趙紅兵這事兒辦的可以說的滴水不漏。

  五妹隔幾天就給趙紅兵打電話:“四哥春節時能放出來不?出來呆幾天也行,等過完年再回看守所。”儘管五妹是李四的老婆,但她還是習慣管李四叫四哥。

  “努把力,有戲。”

  “我們家姑娘想他了,開始時我糊弄我姑娘說:你爸出門去廣州了,春節時候差不多能回來。我姑娘可當真了,現在天天數日曆,倒計時呢……”

  “我努努力。”

  趙紅兵也聽到了李四在裡面傳出來的話:“跟紅兵說說,早點兒把我弄出去,最好春節之前我能回去,我想我姑娘了。實在不行,我回去就大年三十過個年,過完年我就回來。”李四的想法和五妹是一樣的,在我市看守所里那些有錢有勢而且罪名又不大的嫌犯,逢年過節“請假”回家,挺正常。這些人多數都沒什麼重罪,有家有業有財產,不可能為了躲避幾年的徒刑跑路。

  趙紅兵這邊兒辦得越順利,李武就越心驚。他是怕李四收拾他,所以想辦法把李四搞了進去。如今李四真的進去了,李武更心驚了,這李四出來還不得要他的命?

  據說李武太后悔當時把李四弄進去了,現在他李武,更加騎虎難下了。

  過了2002年元旦,趙紅兵把事兒辦得都差不多了,該疏通的關係也疏通了,基本可以確定:李四肯定不會判什麼重刑,而且,春節期間可以“請假”回來。

  在趙紅兵“辦事兒”的時候,李武根本不敢從中作梗,雖然他已經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但他現在還報有僥倖心理,希望趙紅兵和李四能放過他。他當然知道,他作梗一旦被趙紅兵知道了,那他肯定是徹底完了。

  他在考慮:李四大年30早上放出來之前,是不是要跑。

  跑?不大好,總不能一跑就不回來了,再說一跑就顯得自己心虛了。

  不跑?這更加可怕,要是李四出來把他也弄成二虎那樣人不人鬼不鬼怎麼辦?

  李武的被迫害妄想症日趨嚴重,據說過了臘月20,李武已經水米不進了,家門都不出,天天盯著窗外。據說那時候李武的手機白天時候幾乎總在占線,因為李武在打電話,打給誰的不知道,但他這電話一共就兩句話,這兩句話,李武每天都來回來去的說:

  “你說李四不會真把我怎麼樣吧?”李武的這句話是祈求對方說出“李四不會把你怎麼樣,”,他需要這樣的安慰,十分需要。

  “春節這幾天來我家過吧,成天跟家人過年也沒啥意思,今年,你大哥我帶你們過年,咱們好好喝喝。”李武不敢跟別人說他是不敢一個人呆著,只能這樣說。

  過了臘月25,李武把老婆孩子都攆回娘家了。家裡,聚著10多個小兄弟,據說,那幾天他家已經成了個小軍火庫,長槍短槍好幾把,槍刺斧頭一大堆。沒這些玩意兒,李武根本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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