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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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道清郎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清朗中又帶著絲絲冷意,「黃山,是你該對益州路的百姓有個交代的時候了!」

  眾人聽著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十分耳熟,猛然回頭。

  兩個身材頎長的身影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一玄衣,一藍袍。

  剛才說話的玄衣少年好似有些著急,三步並做兩步,轉眼間就到了穆瑾跟前。

  身後著藍袍的男子搖搖頭,也加快了腳步。

  所有街上的百姓和禁衛軍的將士都看清了兩個人影。

  「天哪,是宋衙內和福王啊!」

  「他們真的沒死!」

  「是啊,他們沒死,那棺材裡裝的是……」

  「看來穆娘子說的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了,你剛才沒去看,我可是去看過了,那棺材裡的人根本就不是宋衙內,是別人易容而成的。」

  「是啊,我也看到了,那上面的人皮都被穆娘子揭掉了呢!」

  「這麼說的話,福王的棺材裡肯定也是別人易容而成的。」

  「沒想到西南侯竟然會易容之求。」

  「這就是人不可貌相啊!」

  禁衛軍們議論紛紛,紛紛扯了身上的白色孝帶,個個群情激憤的看向西南侯。

  西南侯沒想到局面會一面倒,更加沒想到穆瑾會這麼迅速的揭穿了他一心隱瞞的諸多秘密。

  若不是她一來就直接說了他私開鐵礦,私鑄鐵錢,私通嶺南的諸多事,他也不會心裡狐疑,被分散了心思。

  穆瑾見他心思分散,又故意做出讓他走的樣子,讓他徹底的迷惑,從而更加懷疑她的目的,而忘記了對棺材的諸多防範。

  穆瑾卻在這時趁機一把揭開了棺材,揭露了棺材裡的宋彥昭是易容而成的,導致他的計策功虧一簣!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很自信這二十年來,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用過這易容術,西南侯百思不得其解,根本不知道穆瑾到底是怎麼看穿的?

  就如同他想不通穆瑾為何會發現他私通嶺南的秘密一般。

  緊緊守了二十年的秘密就這樣被毫無保留的揭露在人前,西南侯的憤怒可想而知。

  可惜對面的人根本沒有人理會他的憤怒。

  宋彥昭和福王一出現,穆瑾的眼睛就亮了。

  等到宋彥昭站到她面前,她抬頭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落在了身後的福王身上。

  福王抬頭就看到她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目光,那種目光有些悵然,有些不解,又帶著一絲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就好像一直以來特別想見的一個人突然間站到跟前一樣。

  那是一種帶著些許喜悅,些許解脫般的感覺,福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從那一眼的對視里解讀出這麼多的感覺,讓他有一剎那的怔忡。

  就是這一剎那的怔忡,穆瑾已經移開了目光,轉而看向明惠公主,含笑道:「公主,你看,我就說他們沒事吧?」

  明惠公主抹了一把淚,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不對勁,宋彥昭眯了眯眼,直覺剛才穆瑾很不對勁,雖然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卻沒有以往那種眉眼彎彎的感覺。

  不過,眼下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

  他轉身看向西南侯,「黃山,你在益州路經營多年,和禁衛軍統領尹知衡互相勾結,不思練兵,縱容士兵經商,收受賄賂,導致軍紀渙散。」

  「第二,你剋扣軍餉,並要求經商盈利的士兵向黃家繳納保護費,敗壞朝廷法紀;」

  「第三,你連軍中馬糞錢都不肯上交,多年來共貪污軍中馬糞錢二十萬貫;」

  「第四,……」

  「第五……」

  …………

  「第十,你私通嶺南,將大周無數鐵錢,兵器與珠寶運往嶺南,通敵叛國,其心可誅!」

  宋彥昭一口氣說了西南侯十條罪狀,「這些罪狀我都已經將相關證據送至金陵,你就等著陛下發落吧!」

  「還有一條啊,誣陷他人,謀栽贓嫁禍,」身後傳來韓知府憤怒的聲音,「福王爺,衙內,他將小兒以謀害王爺的罪下了大獄,請王爺為小兒做主。」

  剛才若不是穆娘子先出來,韓知府就打算攔在當街,據理力爭的,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兒子,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福王安慰韓知府,「放心吧,雲韜不會有事的。」

  韓雲韜除了不知道穆瑾和宋彥昭的行蹤,其他的計劃都一清二楚,這次引誘西南侯率先發難,還是韓雲韜的提議。

  韓知府聽了神色緩和了些。

  西南侯卻冷然的笑了,「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以為你們是中了老夫的計策,沒想到最後才發現是我跳進了你們的坑裡。」

  他陡然站直了身子,一雙虎目中露出深藏不露的精光來,「是老夫小瞧了你們,這個虧,老夫認了!」

  「就算你們有真憑實據又怎麼樣?陛下他也不能殺我,當年若是沒有我黃山,這整個西南只怕依舊是四分五裂,戰亂頻繁,民不聊生!」

  西南侯仰頭哈哈笑著,聲音渾厚,似乎穿透了每一個人的耳膜,「現在整個西南日子都好過了,難道就忘記我黃山的功勞了?難道就忘記我黃家有多少子弟浴血沙場了?」

  周圍的人被他說的都身子一震,臉上的憤怒之色漸漸收起。

  二十年前確實是黃山帶領西南軍統一了整個西南。

  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

  西南侯說著忽然收了笑,狠狠的瞪向宋彥昭,「怎麼?現在舒服日子過久了,就忘了我們黃家的功勞了?就想將西南收回去自己管著了?我呸,忘恩負義的東西!」

  福王陡然沉了臉色,「黃山,誰也沒有否認你的功勞,可那不是你犯罪的理由!」

  「哼,說的好聽,不就是你們大周皇室不放心西南這一塊地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嗎?說我犯罪,我就不信大周的官員都是廉潔奉公的?」

  西南侯看了宋彥昭和福王一眼,冷笑著轉身,大踏步的走了,「我等著你們拿著治罪的聖旨來抓我,哼!」

  說罷,竟然絲毫不懼的走了。

  宋彥昭和福王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難看。

  西南侯是一品軍侯,地位等同於福王,雖然宋彥昭有聖旨,主管益州路軍政,可沒有確切的旨意,兩人誰也不能將西南侯抓起來。

  難道就這樣讓他囂張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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