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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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切的說,我應該是見過那種藥,也知道大概的製作方法,但現在條件有限,我不確定能不能做的出來。」穆瑾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她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記憶里,治療敗血症的藥是從培養液中分離出來的,可現在去哪裡弄什麼培養液?

  穆瑾抬頭卻看到沈槐面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先生,怎麼了?」

  沈槐捋了下鬍鬚,略有些遲疑,「穆娘子,我剛才突然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穆瑾定定的看著他。

  沈槐想了想,才道:「剛才說到娘子做的止血藥丸,我仔細想了想,好像得了敗血症的那些人都是沒用過娘子止血藥丸的人。」

  穆瑾眨了眨眼,有些詫異。

  「起先我也沒發覺,就剛才我才想起來,咱們帶的藥丸只夠用兩天的,第三天開始,就用的咱們帶來的止血藥。」

  沈槐越說越肯定,臉上的遲疑之色也漸漸褪去,之前是沒往這個方向想,現在越想越覺得肯定。

  穆瑾蹙眉,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

  「可是不應該啊,那些草藥也都是止血的良藥,就算沒有製成的藥丸效果好,可也不至於感染敗血症,除非藥草不乾淨……」

  穆瑾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抬眼看向沈槐。

  沈槐顯然與她想到了一處,神色有些不好看,「咱們這次帶來的藥材量太大,杏林堂里沒有那麼多,所以羅叔又從外面採購了許多。」

  從得知突發洪水到被朝廷抽調過來,前後不過兩日的時間,穆瑾列了單子,讓準備藥材,可杏林堂里根本沒有那麼多藥材,只能從外面去買。

  難道是買到了不乾淨的藥材?

  穆瑾和沈槐對視一眼,沒有驚動任何人,兩人一起去了放置藥材的小庫房。

  將所有的藥材看了一遍,穆瑾和沈槐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可恨至極,可恨至極,這些藥材不僅炮製的時間不夠,乾燥程度也不夠,難怪用來止血效果不好!」沈槐咬牙切齒的痛罵,「奸商害人,這可是救命的藥,竟然也敢昧著良心賺錢!」

  穆瑾喃喃的道:「是我們疏忽大意了,起先我也納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感染敗血症,沒想到癥結竟然在這兒!」

  洪澇災害中收傷,因為衛生條件差,感染敗血症很難避免,可東山寺這裡比例也太高了,穆瑾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用的藥有問題。

  「也可能不是奸商害人!」穆瑾的眼神忽然定格在其中一包油紙包上,神色一變,將那大點的油紙包拿過來仔細觀看。

  她的動作太迅速,惹的沈槐也靠了過來,看了看她手中的油紙包,道:「這是木鱉子啊,怎麼了,有問題?」

  穆瑾搖頭,「這不僅僅是木鱉子,裡面還有番木鱉。」

  沈槐臉色一變,直接將穆瑾手中的油紙包拿了過去。

  木鱉子與番木鱉是兩味不同的中藥,木鱉子主要的功效是消腫散結,祛毒生肌,是一味良藥,但番木鱉卻是一種劇毒的藥,人只要服用一點,就可以斃命,毒性比砒霜更甚!

  沈槐的手在油紙包里扒拉了記下,細細的盯著裡面的藥看。

  木鱉子與番木鱉形狀相似,都是灰棕色或者黑褐色的扁平圓板狀,中間稍隆起或微凹陷,有網狀花紋,唯一的區別在於木鱉子有一種特殊特殊的油膩氣,掰開裡面是油綠色,而番木鱉是淺綠色。

  沈槐拿起兩塊藥放在鼻子前嗅了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娘子是說這藥被人動過手腳?」

  穆瑾點頭,這兩種藥雖然相似,但卻也不難區分,意外混合的機率不大。

  「如果這些炮製火候不夠的藥是奸商害人,那麼這一包混了番木鱉的藥就是有人故意為之。」

  沈槐皺著眉頭,「可是咱們的藥一直都有專人看管,除了咱們的人,沒有外人碰到啊。」

  穆瑾想了想,「也有可能是買的時候就混了進來,亦或者後面在路上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

  沈槐猛然想起他們在來的路上,是與和順堂一起來的,分開之前,他們裝藥的馬車陷入泥濘里,還是和順堂的人幫忙一起推車才走了過來。

  難道那個時候和順堂的人動過他們的藥?

  這可能嗎?沈槐恨恨的磨了磨牙,心底泛出一絲寒意,「如果是失誤倒還罷了,如果是人為就太讓人寒心了,這種時候,這樣的手段,這是要置娘子於風口浪尖啊。」

  在災區救治災民,故意用藥性不好的藥,而且還治死了人,不把百姓們的性命當一回事,這裡面任意一條拿出來說事,都足以毀可穆娘子,毀可杏林堂。

  「目前最重要的是,這些藥的效果都打了折扣,得重新修改用藥的方子,而且還得去采些別的藥。」穆瑾同沈槐商議。

  藥打了折扣,只能加大藥量,這樣一來,她們帶的藥遠遠不夠,必須要去另外採藥。

  至於那些陰謀詭計,只能先暫時放一邊,至少眼前不是處理這些事的時候。

  沈槐也明白,「東山寺後面有坐山,山上肯定有草藥,我現在就去山上看看。」

  穆瑾搖頭阻止了他,「還是我去吧,我帶著冬青去,順便找找有沒有配置治療敗血症的藥。」

  沈槐畢竟年逾花甲,現在又下著雨,山上路滑,穆瑾覺得還是自己去比較好些。

  沈槐也知道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點頭,「穆娘子自己小心,快去快回。」

  「這裡就交給你了。」兩人低聲說著出了藥房,穆瑾招手叫了冬青過來。

  兩人正準備走,于洋和石虎並肩走了進來。

  「那個縣令大人和縣丞見發病人越來越多,悄悄跑了。」石虎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穆瑾一愣。

  于洋則神色尷尬,怎麼說也是他們德安縣的父母官,至少還滿口仁義道德,逼著石虎帶人將那些患了敗血症的人先遷出去,美其名曰留下希望給健康的人。

  他竟然覺得那縣令說的有道理,可一轉眼,看發病的人越來越多的,他竟然悄悄帶著我縣丞跑了。

  這是什麼狗屁倒灶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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