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發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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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大夫拎著藥箱進了西南侯府。

  西南侯一看到他來了,忙沉著臉吩咐,「去給十一郎再看看。」

  郭大夫進了黃十一郎的院子,心裡便沉了一下。

  這次只叫了他一個大夫進來。

  黃十一郎面色潮紅的躺在榻上,半闔著眼,她的寡母錢氏一臉擔憂的守在旁邊。

  看到郭大夫進來,錢氏忙站起身來,「郭大夫快看看我兒子怎麼了?吃了午飯,他說累了,要歇息一會兒,到了半下晌還沒起來,然後就開始發燒。」

  郭大夫上前切脈,發現黃十一郎的脈象洪大有力,如波濤洶湧,來盛去衰。

  郭大夫的手抖了下,險些摁不住黃十一郎的胳膊,內心卻十分驚詫。

  才短短几日功夫,為何黃十一郎的脈象變化如此之大?

  黃十一郎渾身發燙,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含糊不清的呢喃道:「疼,疼…………」

  錢氏焦急的伏在床前,「十一郎,告訴娘,你那裡疼?」

  「疼,疼……」黃十一郎皺著眉頭,痛苦的五官都糾結在一起,卻說不出來哪裡痛。

  郭大夫心一動,扯開黃十一郎腰間的衣裳,見他腰間肌膚平滑,紋理清晰,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我兒子到底是怎麼了?」錢氏拉著兒子的手,急切的看向郭大夫。

  「十一郎君這是熱盛血灼,氣盛血涌,才引起的發燒,我先開兩幅退燒的藥,若是明天早上退了燒就沒有大礙了。」

  錢氏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她一直提著一口氣,就怕穆娘子說的那般,兒子得了什麼纏腰龍。

  十日必發的話如同魔咒般響在錢氏的耳邊,她日日提心弔膽,如坐針氈,眼看著明天就要第九日了,還剩兩日就能平安過去了,十一郎卻在半下晌發起了高燒。

  錢氏真是嚇壞了。

  如今聽郭大夫如此說,她總算松下來一口氣。

  郭大夫出了門,便看到西南侯一直在廊下站著。

  「真的沒事?」聽到郭大夫出門的聲音,西南侯蹙著眉頭問道。

  郭大夫遲疑了下,西南侯的眼便眯了起來,「有話如實告訴本侯!」

  郭大夫想了想,低聲道:「十一郎君的脈象確實有些詭異,洪大有力,來盛去衰,按說這樣的洪脈不應該只是發燒……」

  西南侯面色變了變,警覺的往屋裡撇了一眼,向院子裡走去,聲音壓的也更低了些,「還應該有什麼症狀?」

  弟妹守寡多年,只有十一郎一個獨子,若是十一郎有什麼不測,估計會承受不住。

  再者,弟弟當年為了他擋了一箭,傷了根骨,所以才會纏綿病榻,早早病逝。

  若是十一郎………,他真的無法面對地下的弟弟。

  郭大夫琢磨了片刻,才神色抽搐的道:「不好說,有的人會渾身疼痛難忍,有的人會發疹子,有的人則會……」

  郭大夫頓了頓,「有的人也會發水泡。」

  西南侯虎軀一顫,「水泡會發於何處?」

  郭大夫搖頭,「這個不好說。」

  西南侯面色更加陰沉,沉默片刻,揮揮手,「你先去給十一郎用藥吧。」

  郭大夫轉身退下,西南侯淡淡的聲音響起,「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在這裡密切的觀察著十一郎的症狀。」

  郭大夫腳步頓了下,躬身應下,快步退了下去。

  留下西南侯一個人站在院子裡,神色陰沉。

  卻說宋駙馬一臉陰沉的盯著桌子上放的一包袱衣裳,聲音清冷如水,「公主呢?」

  送衣裳回來的下人覷了一眼宋駙馬的神色,小心答道:「公主去了杏林堂,說是今晚陪著穆娘子歇在那邊,不回來了!」

  又是杏林堂,天天跑去還不夠,這回竟然乾脆住下了。

  「啪!」宋駙馬哼了一聲,重重的將桌上的包袱掃落到地上,裡面五顏六色的衣裳散落了一地,看得宋駙馬眸子一眯,神色更加難看。

  她以前給他準備的衣裳都是他喜歡的白色或淡藍色,繡了竹葉的錦袍,現在竟然隨便在街上買些亂七八糟的衣裳就將他打發了?

  他不過就是出門了十幾日而已嘛,她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讓他無比的不習慣和難受!

  宋駙馬煩躁的在屋裡徘徊了片刻,招手叫了個下人進來,「去一趟杏林堂,告訴公主,就說我身子不適。」

  以前只要是他身子不適的時候,明惠公主都會在床前照顧他打。

  宋駙馬有些惆悵的發現,原來他竟然記得那麼多和明惠公主的以前。

  以前的她對自己真的很好!噓寒問暖,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為他考慮到了。

  嗯,雖然她性子不羈,不太守規矩禮儀,脾氣也不太好,但是最起碼對自己還是很好的。

  想起以前的種種,宋駙馬一刻煩躁的心略微安定了些,卻發現下人看他得眼神十分古怪。

  「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杏林堂?」宋駙馬瞪了一眼。

  下人一臉古怪的走了。

  宋駙馬為自己沏了壺茶,安心的等著明惠公主奔回來。

  嗯,等她回來,自己再告訴他其實他並沒有事,到時候估計以她的脾氣,又會生氣和自己吵一架。

  算了,他這次就讓著她一點好了。

  宋駙馬嘴角微翹的坐著,等他將一壺茶都喝完了,下人才送從杏林堂回來,身後還跟了一位頭髮斑白,年過半百的男子。

  「公主呢?」宋駙馬往門口看了看,沒看到有人,眉頭緊皺的盯著下人。

  下人膽顫心驚的回道:「公主說駙馬身子不適,她不是大夫,回來也無濟於事,請沈聖手來給駙馬診脈。」

  宋駙馬:「…………」

  他身子向來健康,但也偶爾有不適的時候,遇到他身子不適的時候,明惠公主都會帶著太子去明月樓為他診脈,她自己一直坐在旁邊噓寒問暖,有時候弄的他都嫌煩。

  現在她卻連回來也不肯回來了,宋駙馬終於意識到明惠公主不是單純的鬧彆扭了。

  一種隱隱的恐慌在他心裡慢慢散開。

  沈聖手拱手施禮,「沈槐見過駙馬,請駙馬伸出手來。」

  宋駙馬有些心神不寧的伸出了手。

  一盞茶功夫過去了,沈槐收回了手,「駙馬最近有些神思倦怠,注意多注意,多喝水就是了。」

  言下之意,他身子好的很,連藥都不用開。

  宋駙馬有些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他本來也沒有什麼不適,不過是為了讓明惠公主回來看他罷了。

  病裝了,可惜明惠公主也沒回來。

  失落與隱隱的憤慨在宋駙馬心裡發酵,偏偏他還不能對沈聖手發火,只得客氣的送走了沈聖手,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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