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我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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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一開口,全場靜默,只聞張老五媳婦低低的哀泣聲。

  張老六哼了一聲,瓮聲瓮氣的道:「對,就是你害的,你為了你的好名聲,卻讓我哥哥承受這般無法忍受的痛苦,你這不是救人,是變相的殺人!」

  變相的殺人幾個字讓圍觀的群眾臉色一變,又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生病是不可避免的,誰生病了不想找個還大夫藥到病除。

  本以為這個穆娘子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可發生了張老五的事情,又讓他們覺得害怕。

  畢竟誰看病都希望看好,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死去。

  斜對面站著的夏掌柜和黃四卻雙手抱胸,悠閒的看熱鬧。

  「放肆,胡說什麼呢?」明惠公主丹鳳眼一揚,厲聲喝道。

  張老五斜了她一眼,「你是誰?這裡哪兒有你說話的份?」

  明惠公主氣的臉都青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無力囂張的話,她下意識的就想張口喊護衛來將人打出去。

  一隻手卻拉住了她。

  明惠公主回頭,便看到彭夫人向她微微搖頭。

  她一下清醒過來,若是讓她的護衛將人打走了,那穆瑾變相殺人的罪名反而沒法洗脫了。

  這些潑皮無賴,明惠公主暗暗咬咬牙。

  穆瑾卻並沒有因為張老六的話而生氣,她定定的看著張老六,又問了一遍,「你說他是因為胸疼而死?」

  張老六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都是什麼時辰疼?」穆瑾又上前一步,神情十分認真。

  張老六眼神閃了閃,他怎麼知道什麼時辰疼啊?

  「不分時辰,什麼時候都疼。」他瓮聲瓮氣。

  「每次疼痛是間歇性疼痛還是持續性疼痛,是壓痛還是點痛?」

  張老六愣了愣,「就一直疼啊,我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具體是那個部位疼,是刀口處疼痛,還是內臟疼?」穆瑾又上前一步,神情依舊淡然,聲音平和。

  張老六徹底被問傻了,眼神閃爍。

  「你不知道?」穆瑾再次上前一步,歪了頭疑惑的看著他,明亮的眸子裡十分有些詫異。

  張老六臉一黑。

  明惠公主冷哼一聲,高聲道:「剛才還說的頭頭是道,說你哥哥怎麼承受痛苦,整了半天,連你哥哥什麼時候疼,那個地方疼,疼多久都說不清楚,我看你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彭夫人也站了出來,「應該很多人都認識我,我當時纏綿病榻兩個多月,藥石無效,請了多少大夫,都沒見任何效果,是穆娘子說我當時懷的是雙煲湯,肚子裡還有一個死胎。」

  雖然早前穆娘子治療彭夫人的病傳的沸沸揚揚,但是焦點大都關注在穆娘子將彭夫人氣的吐血的新鮮事上,穆瑾到底怎麼治的彭夫人,知道的人卻不多。

  這是彭夫人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口敘述穆瑾給自己治病的過程。

  「穆娘子一副藥下去,再加上針灸,我真的流下了腹中的死胎,穆娘子又用了幾副藥幫我調理身體,不到一個月,我得身體便恢復如初,還有誰比我更能證明穆娘子醫術高明呢!」

  彭夫人性子爽利,說話利落,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周圍的人聽的一驚一乍的,臉上的神色又有些遲疑起來。

  張老六見狀冷笑一聲,「我又不是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文雅,詞彙多,我們莊戶人家,只知道我哥哥就是胸口疼,哪裡懂什麼壓痛點痛什麼的?」

  「就算說不出這個,也掩蓋不了是她害死我哥哥的真相。」

  穆瑾又看了他一眼,少女的眼神似一汪清澈的湖水,幽深明亮,看得張老六眼神閃爍,不敢與之對視。

  少女卻輕輕一笑,轉身問伏地哭泣的張老五媳婦,「他不知道,那大嫂你知道是怎麼個疼法,什麼部位疼嗎?」

  張老五媳婦哀哀哭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是搖頭不說話。

  薑黃急了,伸手扯張老五媳婦,「娘啊,你快說啊,你說說我爹到底是怎麼疼的啊?」

  張老五媳婦只是哭著搖頭。

  穆瑾又往前邁了一步,已經站到了擔架旁。

  「你要幹什麼?」張老六面色微微一變,身手攔住了穆瑾。

  穆瑾眨了眨眼,「你們都不知道,那我只能問問他了。」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擔架上躺著的張老五。

  周圍的人和張老六面色唰一下都變了。

  薑黃也傻傻的抬頭看著穆瑾。

  若不是場合不對,站在側邊的紅芍都要笑出聲來了。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場景,曾經她也見過。

  傾盆的大雨,靜謐的客棧,白衣的少女,指著地上躺著的三具屍體,神情淡淡:「這個人死於昨晚寅時,胸口中了兩劍.......」

  「兇手是個左撇子!」

  「不是我說的,是他們告訴我的。」

  當時客棧死了三具屍體,娘子都能全身而退,何況現在這樣的場景。

  張老六臉色有些蒼白,「姓穆的,你搞什麼鬼,我哥哥都已經死了,你還要打擾他嗎?」

  少女扭頭睇了他一眼,眼中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看在張老六的眼中卻覺得無比的森然。

  「不是我打擾他,是他死不瞑目,有話要告訴我。」

  張老六哼了一聲,「笑話,我哥哥是死不瞑目,但他有話也是告訴我們,怎麼會告訴你這個殺人兇手。」

  「可他現在就在說話,你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嗎?」穆瑾指了指張老五,眼神定定的看著他的胸前。

  張老六嚇的差點跳起來,連話都說不利落了,「姓,姓穆的,你,你在胡說什麼?」

  穆瑾看也不看他,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張老五,「我沒胡說,他是在說話啊。」

  張老六捂著胸口,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擔架上的張老五,可半晌也沒看出他說了什麼。

  他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步。

  周圍的人神情有些興奮,又有些莫名的害怕,也緊緊的盯著張老五。

  他們一方面想聽聽穆瑾說什麼,又一方面又害怕,聽說人剛死,魂魄就在周圍轉悠,病不會走遠的。

  張老六一退,穆瑾就站到了張老五的擔架旁,她徑直蹲了下去,定定的看著張老五,半晌,伸出手來翻了下他胸口的傷口。

  「他死於今天凌晨卯時,死因是被人強行用刀劃開刀口,攪碎骨頭而死,兇手手臂孔武有力,應當是個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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