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避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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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侯世子眼前一亮,「父親說的有道理,是兒子愚笨了。」

  西南侯笑了笑,擺擺手,「你去休息吧,明日隨為父去見見這個宋衙內,帶上咱們西南軍的兵符。」

  帶上兵符才能顯得出交秉誠意。

  西南侯世子頷首,站起身來,「父親也早點休息吧,時間不早了。」

  西南侯嗯了一聲,看著西南侯世子退了出去,他的眼神不由落在屋裡飄搖不定的燭火上。

  許久,他才深深的嘆息一聲,那種嘆息是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

  若是他的三郎還在,今日必然不需要他這樣用心的去思索,去點撥。

  三郎看問題向來透徹,分析的頭頭是道,他甚至會對他這個父親提議該如何應對。

  可惜他的三郎已經不在了。

  西南侯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哀傷。

  其實在他眾多的兒子心中,他最喜歡也最器重的是他的三子。

  他的長子和次子都是嫡妻所出,都曾跟著他上過戰場。

  那些年忙於戰場拼殺,倒忽略了長子和次子的教育。

  三子是他的寵妾所出,與長子差了八歲,他在戰場上廝殺時,將三子留在了家中。

  他的愛妾出自書香門第,被他救於戰火中,以身相許。

  愛妾見識不凡,將三子教育的很好,見識與學識樣樣不缺。

  和三子相比,長子和次子確實相形見絀。

  這些年來他甚至不止一次的動過改立世子的念頭,後悔當年不該早早請立世子。

  遺憾的是三子身體不好,去年更是患了急症,救治無效,離他而去。

  想起早逝的三郎,西南侯心痛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現在只能盡力培養長子了,其實長子最初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是在成都府被眾星捧月般過了十年,當初的雄心壯志,聰敏自信早已經磨的沒有了。

  第二日一早,西南侯就帶上世子,拿著西南軍的兵符去了禁衛軍營。

  尹知衡得知他來的目的,神色複雜,指了指正在往外搬東西的大帳,「侯爺來的不巧,他不在營中,這大帳還沒收拾出來呢。」

  「他要你的大帳來辦公?」西南侯皺了皺眉頭。

  好一個狂妄的宋彥昭。

  尹知衡悶悶的嗯了一聲,他為了顯示他的懂禮和大度,提了一句,誰知宋彥昭卻連句謙讓的話都沒有就應了。

  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尹知衡自然羞於向西南侯世子提及,便含糊的嗯了一聲。

  西南侯眉頭皺了皺。

  「他今日不會來大營的,侯爺若是尋他,不妨去驛館問問。」尹知衡提了一句。

  西南侯想了想,去驛館好像更有誠意。

  等帶著西南侯世子去了驛館,驛館的人卻告知,明惠公主將大部分伺候的人都留在了驛館,她和駙馬卻沒住驛館。

  明惠公主一家竟然沒住在驛館!

  這個消息震驚了西南侯。

  他一直以為在他掌控下的成都府,明惠公主一家沒住在驛館,他竟然不知道。

  「公主可有說去了哪裡?」西南侯世子火大的問驛館的管事。

  管事的一臉恐慌,搖搖頭,「公主沒說。」

  他也沒敢問。

  西南侯拂袖離開了驛館,臉色深沉。

  西南侯世子小跑著追了上來,「父親,現在怎麼辦?」

  西南侯磨了磨牙,在他的地盤上出了他不知道的事,自然不能小覷。

  「給我查,今天務必查清楚明惠公主一家住在哪裡。」

  西南侯掌控益州路多年,若想查一件事,很快便有了消息。

  不過一個時辰,便有人來回話,查到了桂花巷的宅子。

  看著眼前連西南侯府三分之一都不到的三進宅子,西南侯一臉懵。

  放著好好的驛館不住,來住這種小宅院,明惠公主一家是不是傻啊。

  示意西南侯世子前來敲門,開門的人探了探頭,「公主和駙馬都不在家。」

  說罷就要關門。

  西南侯世子忙摁住門,喊道:「我們求見宋衙內。」

  守門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們衙內一直在軍營沒回來過,家裡沒人!」

  看著怦然關上的大門,西南侯世子臉色鐵青。

  西南侯臉色沉了沉。溢出一抹冷笑,「避而不見,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看得西南侯世子直咽口水,父親這是氣瘋了吧?

  宋彥昭此刻正陪著穆瑾在錦江大街的宅子裡看宅子整修的進度。

  他一臉無奈的瞪著一直走在他和穆瑾中間的明惠公主,低聲道:「父親不是出去遊山玩水了,你怎麼不跟著?非得來這兒湊熱鬧!」

  明惠公主撇撇嘴,「誰稀罕跟著他去玩啊。」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漂亮的丹鳳眼立刻瞪了回去,「明明是我和瑾兒先約好的,你才是橫插一腿的那個,好吧?」

  一大早她可就找了人來敲掉中間那堵牆,家裡叮咣叮咣,怪吵的慌,她就約穆瑾上街逛逛。

  穆瑾說她想去錦江大街上看看她的醫館修整的進度。

  明惠公主這才知道她在錦江大街上買了宅子要開醫館,當即興致勃勃的表示她也跟著去看看。

  倆人剛出家門,宋彥昭就回來了,問他們要去哪兒。

  穆瑾笑盈盈的說去看看她醫館的修整進度。

  宋彥昭說他今日沒什麼事,陪他們去。

  誰知道沒走多久,宋彥昭就暗示明惠公主應該跟著宋駙馬去遊山玩水,明惠公主氣呼呼的瞪著宋彥昭,以眼神暗示他是個不孝子。

  被指梗插一腳的宋彥昭摸了摸鼻子,心裡暗暗納悶,明明出金陵的時候,母親對父親還有一腔熱情,試圖用各種方法來引起父親的注意力。

  為了和父親單獨相處,還鼓勵他來追穆瑾,怎麼來到成都府以後,父母之間的關係感覺更加僵化了,母親對父親似乎也沒有了那種熱情。

  「你和父親之間到底怎麼了?」趁著穆瑾在跟羅叔講修整意見的時候,宋彥昭壓低聲音問道。

  「我們能怎麼樣?和以前一樣唄。」明惠公主誇張的笑了聲,隨即快走兩步,拉住了前面的穆瑾。

  「瑾兒啊,我看你這個醫館修的挺大,也挺古怪的,這麼大個醫館,你打算自己坐堂嗎?」明惠公主笑呵呵的拉著穆瑾,高聲說道。

  宋彥昭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慢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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