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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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覺元寺的廂房內,一片安靜。

  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映娘和紅芍雖然臉色仍然有些發白,但卻不像上次那樣嚇得哆嗦了。

  表現最讓讓人詫異的卻是羅旭。

  穆瑾在張老五左胸肋間劃開一個一指多寬的刀口時,羅旭的臉色便有些發白,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卻很快就穩住了身形。

  他緊緊抿著嘴唇,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穆瑾手上的動作,生怕錯過穆瑾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看著黑紅色的淤血從插進張老五胸部的細細的管子裡流出來時,流進地上放著的瓶子裡時,羅旭的雙眼都亮了,亮的有些嚇人。

  等到黑紅色淤血流乾淨,穆瑾動作利索的進行縫合時,羅旭都已經看呆了。

  「原來這就是胸腔閉式引流啊。」他喃喃的道,一雙眼卻仍舊緊緊的盯著穆瑾縫合的手。

  雖然聽表姐說過治療冬青的過程,但親眼看到穆瑾縫合,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還有這樣的救人方式,在人身上打開一條口子,然後再像縫衣裳一般縫合上,人竟然還可以活下來。

  人的生命原來可以這麼頑強啊。

  羅旭著迷的看著穆瑾手上的動作,直到縫合完成了,仍然木木呆呆的尚未回過神來。

  「羅郎君可比我們勇敢多了。」紅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想起自己上次直接昏倒,三日吃不下飯的經歷。

  映娘自然也想起了同樣的事情,莞爾一笑,「跟著娘子,我們以後要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雖然一開始有些嚇人,但慢慢的會覺得無比的刺激,而且看著本來已經瀕臨死亡,奄奄一息的人,在她們和娘子的救治下,竟然奇蹟般生還,那種成就感真的是讓人熱血沸騰。

  廂房的門一打開,發現院子裡竟然站滿了人。

  紅芍嚇了一大跳,隨即明白過來,這些人都是不相信她家娘子能救治這種必死之症的人,在這兒等著看呢。

  幸好有羅叔一直擋在門外,還請了覺元寺的和尚一起幫忙,否則這些人估計就衝進來了。

  她的心裡隱隱生出一種驕傲,還有一種隱隱的得意,哼,等你們看到活生生的張老五的時候,定然驚訝的下巴都掉了。

  「只能進去一個人看他,他現在還不能離開覺元寺,得等到五日後完全康復後才能離開。」穆瑾率先走出房門,對著張老五媳婦說。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句囑咐,但人群中卻掀起一股激烈的討論聲和吸氣聲。

  「天哪,醫仙娘子竟然真的救活了張老五?」

  「不愧是受過神仙點化過的醫仙娘子啊!」

  張老五媳婦聽了,淚流滿面的點頭,急切的向著廂房邁去,「我,我進.....」

  她話音尚未落,旁邊一個藏青色身影一閃而過,已經衝進了廂房。

  「這,他,他,我......」張老五媳婦哆嗦著手指著衝進廂房的人影,臉色有些發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片刻那個藏青色身影就沖了出來。

  羅旭和應娘在屋子裡看著,他進去了也不會讓他在裡面待太久。

  「怎麼樣?張老五真的活著嗎?」隱在人群中的瘦小男人緊緊的盯著藏青色衣衫男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圍觀的人也都好奇的看著他。

  藏青色衣衫男人神色有些複雜,嘴唇囁嚅,片刻才點了點頭,「嗯,確實活著呢。」

  雖然只是讓他看了兩眼,但張老五呼吸平穩,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卻不見他們抬他來時的憋的青紫之色,嘴邊也沒有再吐血。

  張老五確實活著!

  他這一點頭,人群中頓時爆發一振歡呼聲。

  「醫仙娘子真是了不起,連必死之症的內傷都能治啊。」

  「什麼必死之症啊,現在穆娘子能治了,就不是必死之症了。」

  「太好了,這可是咱們成都府百姓的福氣啊。」

  「醫仙娘子確實醫術高明啊。」

  站在門前的羅叔看著這一幕,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

  經此一事,娘子在成都府的名望算是傳開了,接下來,他們可以趁熱打鐵,將杏林堂開張,有三日義診的名望,還有今日救張老五的威懾,杏林堂一開張絕對會引起足夠的熱潮。

  瘦小男子眯著眼睛,向藏青色男人使了個眼色,倆個人悄悄都從覺元寺退了出來,一陣風的跑回了和順堂。

  和順堂里,夏掌柜正滿臉陰沉的等著他們倆人。

  「真的活了?」見倆人進來,夏掌柜抿了抿嘴唇,不甘心的問道。

  瘦小男子點了點頭,「嗯,張十九親自進去看過了。」

  穿藏青色衣衫的男子便是張十九,他雖然也姓張,但卻與張老五沒有親戚關係,他是賭坊的打手頭頭。

  「夏掌柜,我親自動的手,保證肋骨斷了,也出血了,跟去年打死李二郎用的手法一樣。」張十九皺著眉頭解釋,很怕夏掌柜說他沒有用力去打張老五。

  夏掌柜擺擺手,他倒沒有懷疑張十九動手打的傷有問題。

  「說說看你進去看張老五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

  張十九抿了抿嘴唇,皺著眉頭使勁想了想自己衝進屋子裡時看到的張老五的情形。

  「嗯,他躺在哪裡,好像昏睡過去了,上半身扎了不少銀針,」張十九邊想邊說,「對了,他的肋骨見好像有傷。」

  夏掌柜皺眉,十分不悅,「什麼叫好像有傷,有傷沒傷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張十九撓撓頭,有些不確定,「大概在肋排中間的位置,有個一手指寬大小,小的感覺是個傷口,但是卻又用線縫上了。」

  「胡說八道,人又不是衣服,怎麼能用針線縫?」夏掌柜斥責他荒謬。

  張十九連忙閉上了嘴。

  一旁一直沉默的郭大夫卻雙眼一亮,緊緊的盯著張十九,「你確定肋骨間有個傷口,用線縫上了?」

  張十九抿著嘴點頭,「那傷口看起來很新,線感覺也是剛縫上去的。」

  雖然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可事實確實如此,他看到的就是那樣。

  「胸腔閉式引流,」郭大夫喃喃自語,臉色有些茫然,卻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一點點什麼,「難道真的是將肋骨間切開一道口子,將淤血放出來?不,不可能,那樣人不是痛死也會因流血過多而死,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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