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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已經有軍隊在等著他,無數的風隼和比翼鳥簇擁著伽摟羅。

  破軍少將從金色的機械里走了出來,抬起手示意征天軍團九天的各部將領靠近。九架比翼鳥被鮫人傀儡操縱著,準確地降落在了伽樓羅寬虧的機翼上。

  “稟少帥,按照您的吩咐,我們一直監視著帕孟高原的各個防衛,入夜前,有人通過密道去了銅宮……”負責監視西方的將軍跪下稟告,臉色凝重,將聲音壓得很低。

  “很好。”雲煥只是短短地吐出兩個字,然後回頭對簇擁在周圍的將領們低聲吩咐了幾句什麼。

  身穿銀黑兩色軍服的滄流軍人齊齊單膝跪地,斷然領命而去。

  “瀟, 你在這裡等我。”安排妥了一切後,雲煥孤身站在巨大金色機翼上,聲音低沉,“等我下去將師傅的遺體迎回就會發出訊號。到時候你就徽調這裡,殺光所有的盜寶者——這片沙漠上,雞犬不留。”

  伽樓羅的顫動在一瞬間停止了,瀟的臉色蒼白如死。

  “凡是碰過那座古墓的人,都不能再活下去。”雲煥冷冷地看著大漠上空的冷月吐出了最後一句話。這一瞬,他眼裡的金光璀璨無比,恍如神魔附體。

  是的,那是他的聖地,是他保存在心底的唯一潔白的地方……而那些人居然敢褻瀆神聖,闖入那座古墓,驚擾她的長眠,歲萬四不組贖其罪!

  “來了麼?”

  “來了。”

  “帶了多少人?”

  “似乎只有一隊士兵跟隨。”

  “真是自大而狂妄啊,破軍。”

  “這樣的態度也是正常的——這個雲荒上,還有誰會是他的對手呢?如果不是因為師傅的遺體在這裡,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摧毀這裡的一切,就像碾死一堆螻蟻一樣。”

  “螻蟻……你也未免太小看自己和我們盜寶者了吧。”

  金帳里有人苦笑,兩雙眼睛在重重帷幕後看著從天而降的滄流軍人。盜寶者之王放下了手裡的短刀,看著原出尚看不清面目的軍人。雲煥落在遼闊的沙漠上,篝火圍繞著他,陰照著他的側臉,冷毅而鋼硬。

  這是音格爾第一次看到這個血洗帝都的破軍少將,然而只是一眼,盜寶者之王 便感覺到了某種強烈的冷酷殺氣,一時間呼吸為之一窒。

  西京喝完了最後一壇酒,將酒碗重重摔落在地,長長出了一口氣:“好,就這 樣吧!音格爾,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們立刻停止這個計劃,就當一切沒有發生 ----否則一旦開始,盜寶者們就要和這樣的魔物為敵到底了!”

  音格爾一震,將目光從遠處那個人的身上收回,蒼白的臉上忽然浮出一絲冷笑 :“反悔?你以為大漠上的兒女會屈膝於一個魔物麼?”他抬起手,霍然將面前 一直沒動的一碗酒一飲而盡。烈酒從喉中傾瀉而下,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 臉頰上迅速浮起了紅色的酒暈----然而,這樣一個俊秀如女子一般的少年,眼裡 的神色卻是亮如閃電的,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分毫。

  他看看那位從天而降的滄流軍人,雙手緊握,站起身來:“開始吧,從現在開 始,戰鬥到最後一刻!”

  空桑的劍聖霍然抬頭,看者盜寶者之王,緩緩點頭,眼神凝重而雪亮。他將手探入懷裡,抽出了銀色的光劍,看向了遠處人群中間的那個昔日同門,另一隻手卻握住了錦囊里的那件寶物。

  “保重。”西京低聲說了最後一句話,將那顆陰墨珠握入了掌心。一瞬間,仿佛有無形的網覆蓋下來,他整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音格爾看者西京消失,神色淡然。他將短刀收入懷中,將金索繞上手臂,然後整理好了衣襟,抬頭看了看遠處被眾人簇擁的破軍,嘴邊露出了一絲冷冷的笑意,緩步走了出去。

  “少主,破軍少帥已經到了。”莫離低聲道,“請您立刻出門迎接。”

  “知道了,”音格爾輕聲答了一句,繼續往外走去,“都準備好了麼?”

  “是。九叔已經帶著婦孺們從秘道離開了,估計現在已經下了高原,”莫離低聲回答,神色凝重,“留下的兄弟都在心裡做好了準備。”

  做好了準備?音格爾臉色沉了一下,似乎被這一句話背後蘊藏的血腥之意震住了----盜寶者多年來縱橫大漠,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盡各種陰惡陰毒之事,過的都是刀頭舔血~提頭賣命的日子,所以,成年男子罕有活到四十歲之後的。

  然而,縱然是這樣一群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對於今日即將來臨的一切還是心存驚駭的。

  音格爾默默握緊了袖中的長索,微一點頭,撩開金帳走了出去。

  第七章 誅魔

  銅宮外人聲鼎沸,一叢叢的篝火如同盛開的紅棘花,在夜幕下熱烈地燃燒。族裡的青年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以盛大的儀式迎接帝都貴客的到來,等待著盜寶者獲得自由、脫離控制和奴役的一刻。

  在沸騰的人群頭頂,金色的伽樓金翅鳥帶領著無數的風隼,如陰雲一樣浮動在烏蘭沙海上空,冷冷俯瞰著這一群狂歡的盜寶者們。

  戰雲密集的中心,一個身穿銀黑兩色軍服的滄流軍人默默而立。他的身側站著一隊士兵,不過一百多名——看著周圍強壯的盜寶者們,個個緊張得握緊了刀柄。

  只有那個身穿銀黑色軍服的軍人面色平靜,側首望著那一叢叢篝火出神。

  那樣的舞姿似乎讓帝國元帥回憶起了什麼,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遼遠而寂寞。軍人筆直的肩背鬆懈下來,殺氣似乎也有了微妙的緩解,他定定地看著那邊的歌舞,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某處傷痕.

  “少主。”莫離低聲在旁提醒了一聲。

  仿佛有冰雪從頭頂潑下,音格尓眼神一肅,立刻集中了精神。

  “開始!”他發出了一聲低喝,右手一揚,一道金光射出,長索“啪”的一卷,擊中了燭海中心的那支巨大的蓮花狀白燭。

  “咔”的一聲,密門打開,三十六名黑衣的薩滿法師從銅宮大殿上方無聲地降下,迅速守住了燭海的三十六個方位,各執法器、以血塗面,開始念動咒語——在祝誦聲里,石像附近排布的燭火仿佛活了一樣,迅速開始旋轉,將破軍圍在了中間!

  雲煥跪倒在石像前,久久地沉默著,任憑周圍的薩滿法師不停地念動咒語——那是一群西荒最強的法師,居然卻在此刻全數雲集在盜寶者的銅宮,聯手對抗天地間最強大的魔。

  這……是沙之國上古流傳的伏魔陣?

  數以萬計的燭火被咒語操縱著飛速迴旋,星辰一樣地流轉,在雲煥身周織成了強大的結界。燭光漸漸不再是透明的仿佛被咒術凝固成了有形有質的薄紗,一分分地收緊,宛如巨大的繭一般,向著陣法中心的破軍裹去。

  毀滅的力量壓頂而來時,雲煥只是無聲地抬起頭,深深地看了輪椅上沉睡的人一眼,似是在無聲而痛苦地祈求著什麼,然後恭敬地低下頭去,親吻那隻擱在輪椅扶手上的冰冷的手:“原諒我,又在您面前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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