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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晶到刑警隊報到的第一天,第一次見到高揚肘,高揚沒有給她留下什麼印象。後來搭班了,她被分到高揚的這個組,在工作中,她才了解高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高揚的那份冷靜、果敢,她在高揚身上一下捕捉到了那種熟悉的東西,這種熟悉的東西不是每個男人都具備的。晶在草原當兵時,經歷了她的初戀,她的初戀在她的心裡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初戀的情人吸引她的東西就是這種熟悉的東西。後來初戀被現實擊得粉碎,偶爾回想起來往事,晶的心裡仍隱隱作痛。

  這次她別無選擇地住到了單身高揚家裡,迫使高揚把所有的夜班都接了下來。她在無意中發現了一本高揚和前妻留下的影集。高揚的前妻在照片上

  看,應該是一個很精緻的女人。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離高揚而去。高揚和商人比是很窮,難道錢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嗎?這是晶迷惑和不解的一點。

  晶知道自己又一次真正的愛情來了,這股力量正長驅直入,先是撞開了她的心,後又浸漬著她的全身。

  她只要看見高揚便覺得愉悅,哪怕是聽到高揚的聲音。高揚不在身邊的時間裡,她會望著高揚牆上的照片發呆。在養傷的日子裡,晶的愛情之火,已成了燎原之勢。

  七

  晶的傷在愛情的滋潤下很快就好了。傷好後過了許久,母親才知道晶受傷的事。那次母親扒開晶的肩頭,看著晶肩頭留下的傷痕,號啕著大哭了一場。從那以後,她更擔心晶。晶的晝伏夜出,讓母親提心弔膽。母親經常在夜裡醒來,趴在窗前聽著外面的動靜。父親見了後就沖母親說:你有毛病呀,晶又沒有到干休所來抓壞人。

  父親雖然這麼說,仍沒能改變母親對晶的提心弔膽。那時,母親就一門心思巴望晶早日結婚,她是過來人,知道女人一成家,有了孩子,再野的心也該收了。如果晶收了心,不再晝伏夜出了,那她的一顆心也就安生了。母親在睡不著覺時就感慨:做女人不易,做個好母親更不容易。

  但晶似乎一點也沒有結婚的跡象,晝伏夜出不說,每次回到家裡,只要母親一提結婚的事,晶就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樣子,弄得母親說也不是想也不是。晶每次一離開家,母親就開始為晶祈禱,她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父親看見了,曾訓斥母親:你還是老兵呢,給軍人丟臉。

  父親這麼說了,母親還照例這麼做,反正在家裡,關起門來誰也看不見,也影響不到哪裡去。做個母親不容易,父親這麼一想之後,也就隨母親去了。

  母親不僅要為晶操心,更為海操心。她現在仍隔三差五地去看海,每次去,海都伏在桌子上奮戰著。海說在寫小說,他已經奮戰了幾個晝夜了,頭髮亂了,眼睛也紅了。那一次母親看見海正把頭扎在水龍頭下沖洗著,海光著膀子,一副赤膊上陣的樣子。母親發現海瘦了,也就是那一次,母親在海面前哀求地哭了。老年的母親愈發地變得多愁善感,動不動就流眼淚,跟個小姑娘似的。母親一邊哭一邊央求海,希望海能跟她回家。他寫小說就寫,半夜母親端個湯送個水也方便。海聽了母親的話,把脖子梗了,沒好氣地

  說:我當不成作家,就不回家,不能讓人家小瞧了。

  海說的“人家”自然指的是父親,還有林。母親千勸萬勸的也不起一絲一毫的效果,無奈的母親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母親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想:這輩子怎麼碰上這麼一群不知好歹的人呢?父親就不用說了,母親已經領教過了,都一輩子了,吵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結果父親還是父親。林當年當兵,為了和父親爭個曲直,一口氣十幾年沒有回家,現在娶妻生子了,當上了師長才回來。他會經常給家打個電話,問一下父母的身體,偶爾也打聽一下弟、妹的近況。在母親的心裡,林已經正常化了。

  母親認為晶會讓她省心一些,女孩子嘛,沒想到的是,晶更不讓人省心,扎在一堆男人中間,舞槍弄棒的,弄得母親的心一抖一抖的。三十來歲的大姑娘了,也不結婚,整日沒白沒黑地在外面瘋著,讓母親一點也不省心。

  海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姑娘般的性格,自尊心比誰都強。按理說,他學習不好,沒父親什麼責任,兵沒當好更沒父親什麼責任。他這沒當好那沒當好的,在一般人的眼裡,海這個人就廢了。現在又要當什麼作家,說什麼混不出個人樣來就不回家了,看樣子,海這種一意孤行要進行到底了。

  母親受不了了,她無論如何要拯救海。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海有個姑娘能拴住他的心,這孩子還是可以救藥的。那麼又有哪個姑娘能走進海的心靈呢?母親吸取了前幾次失敗的教訓,這次,她要為海張羅一個知根知底的女孩子。

  那一年,干休所李滿屯的姑娘大學畢業了。李滿屯給父親當過後勤部長,現在也住進了干休所。李滿屯的姑娘叫李紋,學的就是中文。海當年夢想著學中文,結果沒考上,後來當兵去了。李紋姑娘畢業後,在一家中學當老師,也是老大不小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樣子,介紹了無數的男朋友,她愣是沒有一個看上眼的,讓父母也跟著操碎了心。

  那天在干休所里,母親和李滿屯說起了各自的兒子和女兒,都是滿臉的愁容。後來李滿屯一拍大腿說:小時候,你們家的海和我家的小紋是不錯的,還不如讓他們那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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