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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斐除拉琴外並沒有其他特長,既不會唱也不會跳。文藝宣傳隊演出的大都是樣板戲,或者是自編自演的有關幹部、戰士的小節目,斐的小提琴就很少派上用場。斐就顯得比較孤獨,這和她有些憂鬱的性格完全相符。斐的孤獨顯得與眾不同又出類拔萃,很快便博得了權的喜愛。權在到宣傳隊一年三個月後,便順利地提幹了,提干後的權職務是正排級宣傳隊創作員。權除編排一些小節目外,也客串著演洪常青和楊子榮,權乾的都是一些很光榮的事情,引起女孩子們的注目這很合情理。唯一對權不冷不熱的女孩便是斐,斐便深深吸引了權。權很快就愛上了斐,斐這種女孩子是外冷里熱那一種,最好征服也最不好征服。權在文藝宣傳隊裡多才多藝,又這麼快就提干成人,博得斐心動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

  兩人的愛情之花便奇異地開放了。權不是敏,敏的教訓權時刻深深牢記,權多愁善感,但又很有心計。權在愛情問題上顯得老到而又沉穩,無疑那些外國愛情小說對權幫助巨大。權不像敏那樣張牙舞爪,權自認為自己是幹大事的人,連一個小小的愛情都搞不成功,還能成就什麼大事!權在不顯山不露水之間,跟斐那個了。有了初一就有十五,這在愛情男女中幾乎成了規律。那一年權二十一,斐十九。權在愛情問題上是要先斬後奏的。

  如果事情這麼發展下去也沒什麼,權是父母的寶貝兒子,權在父母的心目中要比敏重得多。在權偷偷吸菸、喝酒的問題上,父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他們找一個兒媳,又是斐這樣的兒媳,他們理應不會難為權。

  結果事情卻發生了。事情的起因是父親的一個老戰友榮升到軍區當上了參謀長,這對父親和老戰友都是一件大好事。在老戰友榮升參謀長不久,給父親來了一個電話,說了許多關於友誼的話題,這令父親大為感動。參謀長話鋒一轉就提到了自己的女兒,參謀長的女兒叫靜。靜正在父親手下當一名機要秘書,剛二十就轉幹了。這在那個年代,或當今這個年代,將門虎子(女)一點也不奇怪。參謀長在說到靜時是輕描淡寫的,他在著重說權,權他是見過的,於是在電話里他把權表揚得無以復加。最後軍區參謀長就總結地說:要不就讓兩個孩子那啥吧,老石你看呢?

  父親就什麼都明白了,當即在電話里向老戰友表態:就讓兩個孩子那啥,參謀長你放心吧,哈哈哈哈……

  又是在晚上睡覺時,父親把這一重大喜訊傳達給了母親。母親就說:這事好哇,其實俺早就琢磨過這事,還怕人家不願意呢?

  接下來父母又分析了一通眼下的局勢,老戰友如今當上了參謀長,老戰友的年齡比父親還要小兩歲,今天能當上參謀長,誰敢說以後不能當上軍區的司令?要是和老戰友能攀上親家,這就是親上加親了,以後諸多問題還有啥說的?

  那一晚,父母盤算著將來,激動得幾乎一夜沒睡覺。

  第二日,由母親打電話把權召了回來,語重心長地把人生大事說了。權當時想,終於來了,但權沒亂了方寸,他也一五一十地把和斐的關係說了。母親的臉色就有些發白,母親畢竟是母親,母親很快鎮定下來說:只要你和斐斷絕關係,斐的事怎麼都好說,以後入黨、提干就包在咱家身上了。

  權說:那是不可能的!

  敏的那一幕又出現了。權畢竟不是敏,權要顯得堅強而又果敢。被反鎖在家裡時,他一邊吹笛子一邊思念斐。這樣權和母親堅持了足有半個月,仍分不出勝負。權覺得自己遲早會勝利的,他認為主動權在自己手裡。他已快刀斬亂麻讓斐懷上了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說生米早已做成了熟飯,別說母親就是老石也沒轍。權在被母親“囚禁”了半個月後,洋洋得意地把最後王牌亮了出來。他原以為亮出這張王牌父母就沒招了,沒想到一連兩天沒見動靜。

  在這兩天中,母親採取了行動。她把斐帶到了醫院,先是做了檢查,隨後就把斐肚裡的孩子做掉了。斐的工作異常好做,三言兩語之後,斐只剩下了無助的哭泣。權不在她的身邊,斐的主意和勇氣便都煙消雲散了。母親輕而易舉地處理了斐肚裡的孩子,同時也把這一消息告訴了權。權確信之後,瘋狂了。他開始哭鬧,幾乎失去了理智,要死要活。他一邊痛哭一邊發誓:非斐不娶,寧死不屈。

  母親在幾乎失望的情況下,採取了果斷措施。她開始絕食,用生命與權的一意孤行進行最後的較量。那幾日,不論是白天和夜晚,她把自己和權鎖在一間屋子裡。權起初不理,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母親不僅絕食,而且還給權下跪,長跪不起。她用她的隱忍和脆弱的權抗爭著。權起初不理,後來權就哭。母親閉著眼睛幾乎匍匐在了地上。母親開始呼吸短促,三天以後母親真真假假地躺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權真的害怕了,他跳下床抱住了母親大哭不止地說:“媽,我答應你了。媽——”母親也哭了,為了自己的勝利。權哭得傷心無比,為了自己的失敗。權提出了最後的條件:讓斐入黨,提干,然後調她回自己的老家去。

  父親答應了,用最快的速度給斐辦理完所有的手續。

  又過了不久,權便和靜舉行了婚禮。

  權和靜結婚後,權調出了文藝宣傳隊,告別了那個令他傷心落淚的地方。後來權開始寫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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