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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霄一把將她口舌捂住,他飛快搖頭道:“不要說,不要說!”

  顏淡伸手握住他的手:“阿雅,如果不能放下那高處的權勢,就放了我吧,我只想做一回,公冶顏淡。”

  韓霄眼睛通紅,他嘶叫著,伏在床邊痛哭不已:“不行!不行!我只有你,我可只有你啊顏淡……”

  顏淡伸手撫著他的發頂,喃喃道:“看你哭得像一個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多眼淚呢?”說著艱難翻著身,伏在柔軟的被褥間再不抬頭,她雙肩聳動,咬牙不發出一點聲音,可是臉上冰涼一片,竟是不能控制。

  公冶顏淡,七歲見了太女韓霄,十歲識得他的真身,十八年陪伴,七年夫妻。她已經習慣了寵溺,他所有的任性,所有的小脾氣,他所有的要求,她從未拒絕過,只這一次,顏淡只想做回自己。

  裴毓看著那二個人都哭得像個孩子,不由得心中苦澀。哥哥裴夜聽聞顏淡在府中,也急忙趕來了,他對自己講出了韓霄的秘密,原來此次來大興,本就打算再給韓霄物色一個女子做夫郎,可是韓霄識破他的心思,怎也不肯。

  聽哥哥說起顏淡的所有事跡,原來她曾經背負了那麼多,他不敢上前,怕顏淡愧疚地看著他,對他突然說一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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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淡急於回周,她惦念家中的爹爹,還有至死都沒能見上一面的娘,可是如今,還有一個男人,他自始自終還都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

  幾個人都很失態,直到都冷靜下來,顏淡這才察覺到餓,裴毓早吩咐了人弄了點稀粥,新之端了來,卻被人一把搶過。

  韓霄殷勤的為她端著米粥,他絲毫不顧及身份,很怕別人搶了他的差事。顏淡無奈地接過碗,她在他身後看見裴毓關切的眼神,見她目光掃過去,又假裝不經意的瞄過。

  怎麼辦?她不知道……

  “裴毓,”顏淡突然叫道。

  裴毓看向她:“呃……?”他許久沒有說話,嗓子竟似嘶啞。

  “你打算怎麼辦?”顏淡輕聲問道:“不管怎麼說,我應該對你責任……”

  “不必!”

  “不行!”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韓霄叫道:“顏淡,你不能帶他走。”裴毓嗤笑出聲,他還未說什麼,公冶顏紅卻在一邊冷冷道:“殿下,莫忘了公冶家的小公子,公冶顏琪已是暴斃了。”

  韓霄頓時語塞,他轉而言道:“可是母皇駕崩未滿三年,顏淡若是娶夫,即是大罪,王叔不能同去!”

  裴毓輕哼一聲:“不必再說了,你道我會舍了這攝政王會跑去大周做一個後院男子?”他聲音有著說不出的清冷:“顏淡要走,本王既不會挽留,更不會同去……就算沒有夫妻緣分吧。”後面一句幾不可聞,可顏淡卻聽得真切,心中頓生無限傷感。

  “裴毓,”她喃喃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裴毓再沒說話,原來所謂抉擇,也要他給你這個機會……顏淡頓覺失落,她盯著裴毓,輕聲問道:“如果我想帶你走呢?如果我想帶你去見我爹爹呢?如果我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久居高位會不會後悔?”

  裴毓仍舊不語。

  韓霄亦是無語。

  “我明白了……”顏淡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候已是再無迷茫,她對一旁的姐姐說道:“別耽誤了行程,我們這就走吧。”

  說著又回頭對裴毓認真道:“放了游譯吧,我身上兩劍,欠他們的都已償還,你告訴他,走的遠遠的,莫要再回來了。”

  見他點頭,這才略微放心,裴毓不似韓霄,他說到定能做到。

  不多時,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只是顏淡在王府生活了久了竟似捨不得,她拖延著時間,心中堵得慌。

  直到不能再拖,裴毓帶著府中眾人就站在門口,眼見顏淡上了馬車,新之更是撲在車前,要跟去,她竟似沒看見,只愣愣地看著裴毓,而他,卻再見也沒有說,只是捂著胸口,轉身回府。

  什麼人說了什麼話?顏淡聽不見,馬車慢慢行了出去,直到再看不見王府。新之被她拉上馬車,此時正傻傻地看著她,她忽然就想笑,這一切,都是那般可笑,不是麼?

  大周的車隊離開了京城,裴毓就站在大門內側,一直聽著馬車離開的聲音,他伸手自懷中拿出那個木哨,一滴淚水忽然落在上面,他想起顏淡曾說過,如果她再離開他,只要吹上一吹,那麼她聽見了,立時會回到他身邊。

  王府內院忽然就傳來一聲哨響……

  顏淡,你聽得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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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

  裴毓一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想,顏淡任性時嬌嗔的模樣,想,顏淡縮在他懷裡傻傻的模樣,想,她終於離開了自己。前一日,他們還是夫妻,她是他的小駙馬,可是以後,她只是公冶顏淡,不是誰的誰,閉上眼睛,即使他想放下手中權勢,也不能隨她而去,明明是夫妻了……明明就是夫妻。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游譯他叫人放了,那人形同痴傻,只是喃喃叫著顏淡的名字,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些糾葛,他已無力去想,手中的木哨他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就連自己都覺得傻,這才直直地走回屋子,可是屋子裡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她俏皮的喊他:大叔!她惱怒時喊他的名字:裴毓!她調侃他時挑眉說著:我的王爺……似乎總有一個人,在他面前努著嘴哼哼著:你背我。

  然後他就想彎下腰去,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風聲,雨聲,還有他嘶啞的聲音:“顏淡……你好狠的心……顏淡……”

  也不知躺了多久,裴毓狠狠攥著木哨的手似乎已然麻木,外面似乎傳來了顏淡的腳步聲,似乎真的聽見了她在喊他:“裴毓!裴毓!”

  可是車隊已經離開了京都,他仔細傾聽著,忽然睜開雙眼,狹長的丹鳳眼流光四溢,真是是顏淡!裴毓登時一躍而起,狂跳的心隨著麻木的手腳一併摔在了地上,手中木哨遠遠的甩了出去,他似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房門被人打開,身上還滴著水的狼狽顏淡,喘著粗氣就站在門口,她身上衣衫都貼在身上,前胸傷口處滲著絲絲血跡,也不知是如何回來的,全身都在打顫。

  “裴毓——,”她俯身拾起了木哨,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對不起……”

  他就知道,她除了對不起不會再說其他……

  “你回來就想說這個?”裴毓苦澀道:“顏淡,你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

  顏淡扳過他的臉,在他唇邊印上一吻飛快說道:“裴毓你聽我說,大周律法有定,女皇駕崩三年之內,任何人不得婚娶,我娘死不瞑目,我爹病在府中,姐姐為我受令太女,哥哥守孝在家,我不能留下,也不能帶你回去……”

  話未說完已是被裴毓打斷:“哪個稀罕與你去了!”

  “裴毓——”顏淡急道:“你當真是舍不下這權勢麼?”她扶著他的臉龐:“我知道你早有退隱之心,不去大周是我公冶家著想,也不用你如何放□段,女皇孝期還有半年,你後行而去,我定然三書六聘,明媒正娶,讓你做公冶顏淡的男人!”

  裴毓雙唇張開合上,竟不知如何作想。

  “裴毓——,”顏淡輕聲喃道:“你也容我些許時間,等我半年,好麼?”

  她頭髮散亂,衣物早已濕透,抱住他的手還隱隱發抖,裴毓剛要說話,卻發現她頸間帶著的那塊玉佩,那塊玉佩上面刻著顏淡二字,乃是韓霄所贈,背面的日期正是韓雅變成韓霄之期,她曾經對那個自己的侄兒,視若珍寶……

  他一把推開濕漉漉的她站立起身:“你走吧,顏淡,我不會去大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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