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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衛友山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會怎樣長大他

  祭台上的嬰孩,被水淹沒的魯涵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譚念瑧的臉色瞬間慘白,抓住了衛友山的胳膊,急切地問道:“那兩個人”

  衛友山神色黯淡,想避而不答,可看譚念瑧咬著下唇,輕輕顫抖的模樣,嘆了口氣,重新將她攬入懷中,“屍體撈上來了。”

  譚念瑧不再顫抖,可身體癱軟地倚靠著衛友山的胸膛。

  “那個女子是頤春酒樓東家的女兒金蓮春,今年上巳節的時候遇到了魯涵,兩人一見鍾情,但她父親金祥和魯大陽交惡已久。據說當年兩人拜了同一個師父學廚,那師父有一個女兒,和他們青梅竹馬,兩人都對她傾心不已,爭鋒相對了很多年。雖然那個姑娘沒說親就死於了疾病,他們兩個的仇怨卻沒有放下。”衛友山聲音柔和,緩緩敘述道,“金蓮春和魯涵兩人見面,原本也是為了一爭長短,就這樣互相看對了眼,向金祥和魯大陽試探了幾次,得到的都是對對方惡聲惡氣的咒罵後,兩人就決定在雲夏河殉情。”

  第四百八十一章 河堤(七)

  譚念瑧聽後默默流淚,將臉埋在衛友山懷中悶悶地說道:“他們未免太傻了怎麼能這樣輕賤性命”

  衛友山一下下拍撫著譚念瑧的背脊,無聲嘆息。

  是啊,怎麼能這樣輕賤性命可是旁人說再多都沒用,他們一心殉情,等待著死後同穴。再過六日,就是他們的頭七,金祥和魯大陽已經開始準備他們的冥婚了。兩個互相仇視的父親因為孩子的死化干戈為玉帛,正好對應了那悽美的雲夏河傳說,也讓這場冥婚變得極為盛大,全城矚目。

  這些事情就不必告訴譚念瑧了。說了之後,她只會變得憤怒。

  衛友山又抱了抱譚念瑧,“我們提前出發吧。”

  譚念瑧沒聽懂。

  “往博川的方向走,迎一迎大舅,直接去宣城。”衛友山說道,“你有了身孕,我們路上要走得慢一些。”

  譚念瑧明白衛友山是想要帶她離開雲夏這個傷心地,但她卻不想逃避。她搖了搖頭,“不是還有冥婚嗎”

  衛友山略感詫異。

  “我想給他們上一炷香。等到去了宣城,再去問問大仙”譚念瑧露出一絲茫然之色,“還有姐姐我想要見姐姐和大仙”她伸手抱住了衛友山的腰,又將腦袋埋了下去。

  那兩人給了她當頭棒喝和循循善誘的指引,讓她找到了奮鬥的目標,可是現在,她又陷入了迷茫之中,本能地想要去見一見她們。

  “好。”衛友山答應下來。

  兩人無話,相互擁抱著,卻遲遲無法入眠。

  第二日,衛友山如常地去河堤視察,卻是以養胎為由,不讓譚念瑧今日再來給他送飯。譚念瑧答應了下來,懶洋洋的躺在屋內,腦袋放空,什麼都不去想,也什麼都想不出頭緒來。

  她沒出門,是不知道衛友山今日受到了如何的冷遇。因為衛友山和譚念瑧昨日插了一腳,險些釀成水鬼的災禍來,雲夏城的百姓對他們夫妻二人都有些不滿。

  衛友山無奈,神情上卻是愈發冰冷肅穆。他不像譚念瑧那樣牴觸雲夏城的傳統,曾經雲遊過四方的他見識過更多匪夷所思的傳統,而那些傳統多半也是如此將人命視作兒戲。衛友山和譚念瑧不同,他沒有改變這些傳統的意思。

  正午,魯家因為魯涵出事,給工匠們做飯的活計交給了其他飯莊的廚子。今天這頓飯,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衛友山吃著譚念瑧派人送來的飯食,味道依舊是那個味道,但少了個在側陪伴,衛友山只覺得索然無味,想想譚念瑧肚裡的孩子,他又傻傻笑起來。

  午時過後,廚子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工匠們三三兩兩回到河堤上。河水拍打著河岸,波濤洶湧,但還未淹過河堤,即使昨日這裡剛淹死了兩個人,雲夏人也沒有絲毫忌憚。

  忽然,河堤上傳來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心中一凜,忙而有序地準備下河救人。

  一隻大鍋在河堤上滾動,另有一個廚子打扮的人癱坐在河堤上,手腳並用地往後挪動,手掌被地上的石頭擦破,留下血痕來。

  “快救人”有人叫道。

  衛友山也趕了過來,一看這情景,既心焦,又頭疼。太平的日子在昨日被打破,沒想到今日又有了狀況。

  “別下去”那廚子悽厲地叫了起來,聲音非常駭人。他兩眼圓瞪,死死盯著河水。

  已經跳入河中的人沒聽到那叫聲,在岸上拉著麻繩的幾個工匠詫異地回頭。

  “是水鬼是水鬼在裡面”那廚子叫得如同殺豬嚎。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傻愣住了。

  麻繩猛地收緊,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拽著麻繩的另一頭,岸上的數人猝不及防,如同下餃子一樣落入水中。剩下的人頓時倒退了數步。那根麻繩就如同一條長蛇游入了河中。

  落水的人浮出水面,驚惶不安地在河中划水,拼命要上岸來。

  那數顆人頭中忽然就有一顆沉了下去

  “快上岸”岸上的人叫道。

  這一會兒功夫,河中的人頭只剩下兩顆了。其中一人手忙腳亂地扒住了河堤,另一人撲了上來,抓著他的背脊,踩著他的身體就往岸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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