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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海心驚膽顫地拉了拉韁繩,問道:“大仙,怎麼了”

  “我進去看看。”張清妍跳下馬車,走進了一處小院。

  黃坡村人的屍體早就被汝鄉知縣派人收拾了,村莊內的其他東西,知縣沒讓人動,說是要調查,其實是懶得收拾那些破爛,所以散落在地上的家什仍然散落著,像是被強盜洗劫過一般。

  這處院落也有這樣的痕跡:菜地被人踩踏得不成樣子;雞鴨從破損的籠子內逃出;小板凳缺了個腳,躺在地上。

  張清妍的目光從那小板凳移到了一棵小樹苗上。樹苗的上半截就躺在板凳邊上,斷裂的傷口層次不齊,剩下的一截和被稍稍拔出的根部還在原地,看起來快要死了。

  陳海順著張清妍的視線看過去,判斷道:“這是被人撞斷的。”

  “哦你懂這個”

  陳海搖頭,“我可不是當捕快的料,但看到過差不多的樹。”說著,陳海看向了黃南。

  黃南滿臉茫然。

  “你以前和彭香動手,不是被她推到,撞斷過鏢局裡剛栽下去的一棵樹苗嗎”陳海提醒道。

  黃南搖頭,“不記得了。”

  陳海無奈地看向張清妍,“要把它重新種回去嗎說不定還有救,過幾年就能長好。”

  “不用了,它已經死了。”張清妍已經看出這棵樹苗沒了任何生機。

  棪榾,徹底死了。

  死得那麼可笑。

  張清妍眼中升騰起霧氣,看到一棵高聳入雲的巨樹被一道天雷劈成兩截,轟然倒下,剩下的那截樹樁和被天雷劈出來的樹根焦黑一片。那是張清妍眨眼,霧氣散去。幻覺她又被那個女人影響了嗎

  張清妍看向了棪榾的“屍體”,心裏面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副畫像或許就是那個女人送給棪榾的,為了給棪榾擋這一劫。可惜的是,棪榾心魔太重,那副畫被他的幻境消耗,他自己反倒是退化成了一棵凡樹,以類似卻又迥異的方式死去了。

  這就是天道給他定下的命運。兜兜轉轉,他還是勉強回到了這條路上。

  張清妍沒有再看棪榾,進了院子轉了一圈,出來後,淡淡說道:“走吧。”

  他們一行四人繼續剛才的行程,將黃坡村剩下的地方兜了個遍,就出了村子。

  “如何”姚容希問道。

  張清妍回答:“我沒看到馮寶章和阿澤婆婆。”

  對於黃坡村的人,張清妍認識的不多,但偏偏這兩個叫得出名字來的人,她沒看到他們的鬼魂。

  黃坡村的人都是枉死,而且剛死不久,張清妍有了長進的陰陽眼能夠分辨出每一縷鬼魂和鬼氣。在那個女人哭嚎的院子裡,她沒看到馮寶章,在阿澤婆婆的院子裡,她也沒看到阿澤婆婆,接著繞村一圈,她始終都沒有找到這兩個人。而其他的鬼魂大多渾渾噩噩,連說話都做不到。向來惡口毒舌的黃坡村人死後化鬼居然一句話都罵不出來,可真是諷刺。

  “阿澤婆婆有可能是離開了,送那副畫回陵淵。馮寶章”張清妍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蓋。

  “看來馮寶章是下手的人。”姚容希替她說了出來。

  “幼年時起就常常離家,到汝鄉求學,與黃坡村格格不入,有個一個當里正的爹,自己後來也當上了里正”張清妍仍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身份上很合適。”

  “他很清醒地看待周家的事情,卻縱容了白雲之後繼續留在村子裡,縱容了王大柱之後上躥下跳。他能使幾個錢,讓其他參與此事的人離開,就不能解決掉這兩個,真正地以絕後患”姚容希反問道。

  張清妍突然說道:“更重要的是馮寶章的腿沒有斷。”

  姚容希看向張清妍。

  “你知道”張清妍略感驚訝。

  “你能靠自己的陰陽眼看出來,我也有自己的辦法。”姚容希說道,“本以為馮寶章留下王大柱是為了留個人當靶子,裝腿瘸也是為了避禍,現在看來,他不僅瞞了自己的家人,還心狠手辣,殺妻屠子,偽裝了自己的死亡。這樣的人,實在不像是黃坡村的人。”

  黃坡村的人嘴皮子厲害,一張嘴能毫不客氣地噴吐污言穢語,但除此之外,真說要動手,也就只有王大柱做過縱火燒屋的事情。

  “是個訓練有素的人。”張清妍說道。

  這樣的人正好符合張清妍原先的猜測。

  清楓的身世牽扯到了帝王之位,能有資格參與帝位爭奪的人,不是皇親貴胄,也得是一方大員,這樣的人才能夠培養出像馮寶章那樣訓練有素的人。

  “藏在這麼個小村子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張清妍蹙眉。

  “你別忘了,這麼個小村子可有個寶貝在。”姚容希淡淡說道,看向了馬車外蔚藍如洗的天空。

  那裡本來該漂浮著一朵綠雲。

  “那個修士”張清妍恍然大悟。

  這一次,張清妍算是更近了那個修士一步,逼得他們暴露了馮寶章這一顆棋子,也失去了棪榾這個寶貝。但這頂多是損人,並沒有利己。

  “想要知道真相,關鍵還是在京城啊。”張清妍感慨道。

  四人跑了一趟黃坡村,在入夜前回到了汝鄉的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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