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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晨榮苦笑一聲。他原本沒有在意,現在被張清妍一點撥,這才清醒地認識到一個事實:整個商家都是在商九娘掌控之下的,她若願意,可以將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間。這個宅邸內發生的事情,有什麼是商九娘不知道的呢沒有,沒有一件是她不知道的。

  萬氏那一胎來得蹊蹺,不管是萬氏自己求醫問藥或求神拜佛,還是桑落對萬氏下了毒手,都不可能瞞過商九娘。但反過來說,若是商九娘有這意思,萬氏則不可能有所察覺。至於桑落,他相信她從武力上能制服商九娘,但其他的方面,那個女人差商九娘太多了。

  商九娘能以一個女兒身坐上商家當家人的位置,經營商家酒鋪,總不見得是靠“以德服人”四個字讓其他商家人拱手奉上酒鋪。商九娘從來不是沒有心機手段的人,只是在過去,商柳軒是商九娘的親兒子,和商九娘沒有任何衝突,立場完全一致,商九娘所作所為,他只有在旁叫好的份,看到那些丟人的叔伯弟兄被商九娘打發,只會覺得高興。現在,他和自己的親生母親產生了分歧,他也見識到了自己母親真正的手段。

  商柳軒想到此,心中只覺得淒涼。

  畢竟是嫡親的母子,知道了結果,再去推斷商九娘的想法,這就輕而易舉了。無外乎是萬氏的身體有問題,受孕不易,商九娘就對萬氏用了猛藥,這一藥下去,萬氏懷了孕,但卻過不了分娩那一關。後來的事情卻是由於他和桑落橫插一腳,萬氏被養屍,桑落則是拿住了人參這一把柄進行要挾,商九娘順勢一石三鳥,利用萬氏除了桑落、除了商家那群狗皮膏藥,同時也借自己的手,除去屍變的萬氏。

  商柳軒越想越是心涼,無所適從。

  下人這會兒拿著酒回來,將酒送上後,連忙就退了出去,生怕又被商晨榮喊去做什麼事情。

  商柳軒見狀,更是覺得痛苦。

  這就是他的家,他這個最名正言順的商少爺已是成家立業,該頂立門戶了,在這個家中卻始終都比不上商九娘。這也就罷了,母子二人,也不用爭那些自尊心,讓他痛苦的是萬氏的死。他和萬氏情投意合,萬氏溫良賢淑,對商九娘孝順恭敬,他怎麼都想不通商九娘為什麼要這麼偏激。萬氏不易受孕,那麼就找名醫、買好藥伺候著,實在不行,像商九娘那樣過繼一個孩子不就好了商家那麼多人,他有那麼多兄弟,挑個年齡小的,從小教養,還怕養出來一個商家的渾人嗎商晨榮也是商九娘過繼來的,雖然為人欺軟怕硬,懦弱了一些,但除此之外,沒有旁的大缺點了。要不是有他在,商晨榮也完全可以支撐門戶,管理酒鋪,而多了他,商晨榮只在酒鋪里領個閒差,同樣沒有二話,不曾和他生出過嫌隙。

  商柳軒往嘴裡倒了口酒,烈酒入喉,滑入腹中,灼燒的感覺泛了上來。他不禁又喝了一大口。借酒消愁,只能愁上加愁,但喝醉了,沒有了意識,這樣的痛苦就會減少許多。一罈子酒很快就下肚,一滴不剩,商柳軒的手逐漸鬆脫無力,酒罈“哐當”落地,這高度倒是不至於摔碎。酒罈子滾了幾下,停在了屋子正中。

  許久之後,一人推門而入,一腳踢開了酒罈,靠近邊推了商柳軒兩下,商柳軒沒有反應。他伸指一探商柳軒的鼻息,緩緩收回手後,轉身離開。

  第一百五十五章 死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鋪灑開。

  庫房內,蠟燭只剩下了一個指節的高度,商九娘正靠著著微弱的燭光和晨光辨清紙上的內容。她眼睛通紅,左手翻著帳簿,右手卻是在另外一疊紙上勾勾畫畫。

  那疊紙是商家死傷的名單。

  這事情商九娘責無旁貸,原本就應承下了商家的倖存者們要做出賠償和補償的,只不過有的人家死的多,有的死的少,該賠多少、補多少,這就有的好扯皮了。外加上商家原本就打算分酒鋪,這錢要一塊兒算入,商九娘需要做的事情就多了起來。幸好商九娘昨日進入庫房看帳簿並非裝腔作勢,而就是帶著這目的的。這點錢,她完全出得起,卻也不能大手一揮就撒錢出去,不然傻子都能知道她這些年吞下酒鋪不少盈利了。至於分酒鋪的念頭她由來已久,考慮周詳,誰家會有什麼反應,該給多少,她心中早已有了成算。現在,她做的事情已經到尾聲,過會兒只要聽商家人再吵最後一回,把錢分給他們,這事情就徹底了結了。

  聽到腳步聲,商九娘頭也不抬地問道:“軒兒怎樣睡得如何我讓你叫廚房熬的粥有去看過嗎”過了會兒都沒聽到回答,她尖一頓,側頭疑惑看去,就瞧見周岩臉上老淚縱橫。商九娘心中“咯噔”一下,捏著杆的三指一松,在宣紙上留下一道墨跡,杆骨碌一下滾落了桌子。

  周岩哭道:“老太太,少爺他他去了”

  商九娘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麼”

  周岩抬手用袖子擦眼淚,又說一遍:“少爺他去了。”

  “去了什麼叫去了”商九娘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你這話可真是奇怪。之前大夫都說了,只是傷到了皮肉,失血有些多,五臟六腑沒事兒,好好養著就能”

  “少爺他叫人拿了酒,一罈子酒喝下去,身體就”周岩打斷了商九娘喋喋不休的話。

  商九娘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發出了聲音:“什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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