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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露瞅了一眼,發現那銀票上居然寫著“五百兩”,頓時急了起來,“哪用得著這麼多”

  “有備無患。你不要怕,我是信你,才會把寶兒交給你。”商九娘溫和地笑了笑,執意如此。

  秋露垂眸,將銀票收了起來,輕聲說道:“老太太放心。”

  商九娘含笑點頭,見秋露去把寶兒抱嚴實了,才帶他離開,胸口跟著空了下來。

  秋露含著淚,匆匆從後門跑出去,越走越慢,懷裡抱著的孩子逐漸失去了溫度,她的淚水跟著滾落下來。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做才好秋露腦中一片混亂,理不出一點兒頭緒來,忽然間,一雙淡漠清冷的眼睛就浮現了出來。

  “大仙”秋露喃喃念了一聲,低頭看了看懷中的襁褓,淚水模糊了雙眼。她用力抹去了眼眶中的淚,眼神堅定了起來。

  留在院落內的商九娘收起了笑容,從箱子裡頭拿出個小盒子來,又取出了裡面的一張文契,將它遞到蠟燭上,沉默地看著它燃燒。紙上的“秋露”兩字被燒成了灰,風一吹,那紙灰散落在地上,蠟燭跟著熄滅。商九娘安靜地坐在黑暗中,呼吸和心跳輕得連她自己都感覺不到。她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慢得似乎能聽到屋外徐徐的風聲,將嬰孩的笑聲與哭聲一同送了進來。商九娘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良久之後,視線呆滯,沒了焦距。

  周岩緊趕慢趕地跑進屋子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黑暗中的商九娘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活人的氣息,他看了一眼,莫名地覺得不寒而慄。

  桑落視若無睹,很是自然地走過去,將蠟燭點了,抱怨道:“秋露那個小蹄子呢我才走了一會兒,她就躲懶去了怎麼能留著老太太一個人在屋子裡呢”

  商九娘漠然說道:“她傷著手了,我就讓她回自家養傷。”

  桑落撇嘴,“這麼嬌氣,還學人來給人當丫鬟”

  商九娘無心聽她碎嘴,看向了周岩,“桑落同你說過了嗎”

  周岩緊張地點頭,“是,桑落姑娘已經都同我說了,我覺著也是趕緊下葬得好。少爺不過是一時受不了少奶奶離去,我們這般縱著他,反倒是讓他不好重新打起精神”

  商九娘看了周岩一眼。那張臉是她從小見到大的,她逐漸長開,變得如花似玉,周岩跟著進入了壯年,成熟穩重,等到她開始衰老,周岩早已滿臉風霜,臉上的褶子藏都藏不住了。不過那會兒她早就坐穩了商家當家人的位置,周岩在商家養尊處優,且懂得保養,身子骨倒是仍然利落,能繼續當差。現在,這張熟悉的臉、熟悉的身姿和熟悉的聲音都忽然讓她覺得陌生了起來。

  周岩留心到商九娘面色變化,不由止住了話語。

  桑落卻是看不懂商九娘的臉色和此時氣氛似的,接口說道:“大管事說得在理,老太太,您看,我們現在就把棺材給埋了吧”

  商九娘驀地發出一聲輕笑,“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那就埋了吧。”

  周岩趕緊應聲,“那小的這就去準備。”說完,他就退了出去,背脊佝僂著,彎得不成樣子。

  商九娘目送他離開後,起身對桑落說道:“我累了,這就歇息了。棺材的事情,你盯著就好。”

  桑落眉飛色舞地答應:“老太太放心,準保安排得妥妥的”她眼珠一轉,拉長了音調,“只是,這棺材要落葬了,少爺的婚事”

  商九娘腳步一頓,回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周岩都那麼說了,我還有什麼不答應的等柳軒回來了,我就同他說。”

  桑落的眉眼徹底飛揚了起來,被燭光一照,更顯得形粗色黑。

  商九娘盯著她的面龐看了一會兒,直把桑落看得心頭髮毛,才問道:“你不是處子了吧”

  桑落大驚失色,強忍下心中的震驚,勉強笑道:“老太太這說的是什麼話”

  “你也該聽說過我家的事情,我父親的繼室是女子,會一些奇巧淫技,其中就有一項觀面術,看女子五官就能知道她是否還是處子之身。”商九娘淡然說道,略一挑高右邊的眉毛,整個人鋒芒畢露,不像往常那般和善,“我看你眉眼就知道,你並非處子之身,觀你身形,能推測出你多半是江湖女子,腿上功夫似是不錯。”

  桑落已是鎮定了下來,問道:“酒娘子這會兒同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反悔了”

  商九娘一笑,“自然不是,我早已看出這些,卻一直沒說,方才也答應了你,就不會出爾反爾。何況,我覺得你這樣的身子骨倒是不錯,至少比萬氏來得康健,想必也能好好生下一個健康的哥兒。”商九娘露出期待的表情來。

  桑落嬉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酒娘子是位奇女子,不同於那些懦弱無知的婦孺”

  商九娘笑了笑,“明日一早,你就將商家的人都叫來吧。軒兒的婚事、酒鋪的事情一塊兒解決了。”

  桑落連連點頭,欣喜地改口叫道:“母親大人,您就放心吧”

  商九娘轉身進了屋,聲音低不可聞,“等過了明天,我就可以徹底放心了。”

  第一百四十章 夢境

  張清妍這一睡就徹底昏迷了過去,呼吸輕緩到讓人幾乎察覺不到,胸口的起伏也歸於平靜。屋內的姚容希淡定修煉,沒有關心她的狀況。等到晚飯時分,慧能顛顛地來請,姚容希睜眼一看,被駭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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